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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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见槭早几年还是会和自己较劲，他不明白自己有演技有长相，凭什么在娱乐圈只能演偶像剧里的恶毒反派？
他问过经纪人王慧，对方告诉他——舍不得自己，套不住狼。
他问过退圈的好友，对方告诉他——家里是开饭店和种树的，要和老板家的争资源？你加油，兄弟我还是回家继承饭店吧！
他最后一次问了圈内前辈，那晚对方抱着刚得的终身成就奖——你们年轻人总是喜欢想东想西，却没想过一句老话“命里有时终须有”，也许就差那么一点机遇。
那次之后，唐见槭便再也不想这些了。因为“机遇”这玩意可遇不可求，而他这辈子连个“再来一瓶”都没中过。
张波给他打电话的时候，是他最彷徨的时候。在《宠物》之前，他已经一年多没接到戏了。他曾以为张波是他的机遇，虽然依旧是反派配角，但至少是新锐导演的电影。
可他知道了秦椒。
刚到夏城的那天，王慧说：“过段时间时乐也会进组，你帮点忙呗？”
“时乐？他演谁？张波没和我提这个事。”
王慧：“哦，我和他说选你得带一个时乐，不然我不好和公司说。毕竟你当初得罪的人，可还当着盛大的家呢！反正就一个打酱油的小角色，张波随口就同意了！”
“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啊，”王慧笑地出奇，“当然因为一番是晟世的太子爷秦椒啊！”
——和秦逆天关系好的，都会好运连连、戏约不断。
之前片场听过一耳的八卦，在那天得到了解答，从来没有什么逆天玄学，有的只是晟世的太子爷。
——我没来前张导就和我说你人特别好，让我来了就多和你玩！
这是浴室里秦椒的话，大学四年的友谊，唐见槭一下就明白了张波的意思。
每个人都在拼命地朝太子爷够，只有当事人秦椒在交朋友。
——
“我知道是我思想出小差，但是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
别墅二楼的走廊上，秦椒的声音让唐见槭从复杂的思绪中抽离。他看着眼前双眼红红的少年，心里说不上是嫉妒还是羡慕。
只是演技不好而已，又不是一定要走大银幕，有了这张脸，接几个不那么复杂的主角，照样可以红透半边天。
“你为什么要接这部戏？”
“什么意思？”秦椒被问的一怔，后而气呼呼地瞪圆双眼，道，“你是不是嫌我演技不好？我说了，我就是走神！我当初面试的时候，张导说了，我就是书里走出来的百宝！”
张波说的没错，秦椒的确像是从书里出来的百宝，漂亮、乖巧、纯洁。
唐见槭的目光落在秦椒脸上，他自诩见过各式各样的美人，有清纯的、艳丽的；浓颜的、淡颜的；漂亮的女人还有男人；但没有一个像秦椒这样。
如果非要有个例举来证明这份惊艳，他想大概是他八岁时，第一次在百货商场里看到奥特曼的正版模型吧！
展示光打在上面，漂亮，昂贵，仿佛和趴在玻璃橱窗前的小孩，不在同一个世界。
“除了脸呢？”唐见槭无视掉秦椒红彤彤的双眼，冷声问道，“百宝会在见到谢景岫时，无视他然后自己想东想西么？百宝会担心导演喊不喊卡么？”
秦椒这辈子大概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一张小脸都硬生生被气鼓了一圈：“我、我......”
“你什么？你是不是想说，因为我你才会走神？”唐见槭打断秦椒结结巴巴的话，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为了教人入戏，还是真生气，“那是因为你没分清我和谢景岫！”
“那你呢？你分得清我和百宝么？”秦椒反问道。
唐见槭嗤笑一声，道：“你还不明白么？只有你将我当成谢景岫，才会有百宝。”
秦椒无措地望着他出神，良久才道：“你干嘛突然这样......”
“因为你一直不入戏。”唐见槭看着秦椒，目光不似看人，倒像是什么跃跃欲试的商品，“我为什么不能这样？谢景岫就是这样。你不乖，不听话，我就这样。”
秦椒瞳孔似抖，注视着他呐呐道：“唐、唐哥？”
唐见槭缓和音色，道：“我没有嫌你戏不好，反而很相信张导的话。可你太容易被影响，这是刚入行的年轻人都会经历的过程。”
秦椒垂下眼帘，纤长的眼睫毛瞬间沾上水珠，让他整个人都显得娇幼起来。
“相信我，好么，”唐见槭贴近一步，替秦椒扫开搭在额间的刘海，缓下声音道：“百宝？”
——
秦椒有些晕眩，轻触自己额间的手大而温柔。他几乎是本能的颤栗，思维倏地一滞道：“这是在入戏？”
唐见槭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反问道：“那你现在入戏了吗？”
秦椒茫然注视着他，说：“我不知道。”
唐见槭退出亲密范围，道：“那你看着我，好好想想。”
秦椒慢吞吞地想，想那个大喇喇坐在矮脚桌吃饭的男人；和这个穿着白色浴袍，却已经严整以待的男人。
——
“第一镜五次，Action！”
——看着我，百宝。
开拍前，唐见槭给他留下了这句话。秦椒觉得这句话可能是什么魔法，让他瞬间落进百宝的世界。
看着他。
机位逐渐靠近，给跪坐在地毯上的人一个大大的脸部特写。张波看着屏幕里少年的神情，咂咂舌瞥了一眼正在搭戏的老学弟。
“狗才会有尾巴，”屏幕里穿着浴袍的男人，侵略性极强地朝着少年靠近。
少年纤细雪白的身体一抖，跟着抖动的还有身后试图藏匿的尾巴：“你是小狗么？”
在剧本里，百宝虽然能变成人，但永远保留着一条细长卷毛的狗尾巴。然而镜头并没有，并没有拍到少年的下.半身，而是停留在谢景岫意味深长的脸上。
这是张波自己的提议，首先是因为秦椒不愿意露，其二是这个镜头该为谢景岫独享，才更勾起观众无限遐想。
没人知道谢景岫究竟看到了什么，但都不难知道这只小狗会被他私人收藏。
“卡！”今日第一镜就这样结束了。
张波放了两人十来分钟休息，开始简单的第二镜——一个谢景岫躺上床，并给百宝甩下他刚脱的浴袍。
沾了些水印的丝绸浴袍从半空飘落，盖在了仰视它的镜头之上。镜头代表的是百宝的眼，而此刻演百宝的人已经消失在了房间里。
——
秦椒今天就一场戏，却拍的他心烦意乱。这边他才穿好衣服下楼，那边等在楼下的小楚，就赶忙迎了过来：“完事了？怎么不像高兴的样子啊？”
秦椒没做停留，边往别墅外走，边低声道：“我觉得好奇怪。”
“怎么奇怪了？”小楚回头看了眼空无一人的二楼走廊，难以理解道，“导演骂人了？还是唐老师那边合作不好？”
秦椒摇摇头：“没有，唐哥人挺好。刚才我被导演骂不入戏，是他拉我出去教我入戏的......”
“那不挺好？”小楚从包里掏出个吸管水壶，塞在秦椒嘴边，“先喝点柠檬水，这部戏要你白到发光，可千万别晒着了。”
秦椒的保姆车是私人的，就停在别墅的车库中。两人一上车，小楚便招呼保镖兼司机下去等导演，自己则从冰箱里拿出切好的新鲜水果捞。
秦椒瘫倒在柔软的沙发床里，目光呆滞地盯着上方的软皮车顶：“小楚姐，我不想拍了。我真的觉得好奇怪，为什么这个角色要那样......”
小楚疑惑道：“哪样啊？”
“就、就很听话，像狗一样？”
小楚道：“可你演的不就是狗么？”
“......唐哥也很奇怪，”秦椒闭眼挣扎道，“好像要控制我，像变0态！”
“......”小楚沉默半晌，道，“可是他不就演个变0态么！”
对啊，他不就演个变0态吗？
秦椒豁然开朗，睁开眼扭着头问小楚：“那你觉得唐哥人怎么样？”
“挺好啊，人也长得帅气，虽然是万年老不红，但不骄不躁。如果换个公司走电影圈，应该可以接棒下一代的硬汉小生。”
秦椒插起一颗草莓塞进嘴里，鼓着双颊抱怨道：“你对他评价还挺高！今天他拉我出去还凶我来着，说我不乖、不听话......”
秦椒嘚嘚巴巴地边吃边说，丝毫没注意到对面小楚快要裂开的表情。
“......而且他还说我和皮卡丘一样可爱！”
皮卡丘？
小楚听完少男心事，冷漠脸地掏出手机查看，最后才抬眼问：“你是不是没分清戏里戏外？”
“你怎么也这么说？”秦椒纳闷了。
“因为‘不乖’‘不听话’这种词，不应该出现在你和唐见槭身上！”小楚说着，却见秦椒不当一回事，便一把抢过对方手里的叉子，严肃达咩道，“拍戏就拍戏，你可千万别对他有什么想法！唐老师可比你大十几岁！”
“......”秦椒脸一红，气回道，“我虽然喜欢男生，但根本没想谈恋爱好嘛！”
“胡扯！”小楚一针见血道，“你刚成年就想找对象了！还不是秦姨出手快！”
秦椒：“我没有！！！”
“你有！”小楚将手机举到他眼前，问，“你要是没有，为什么换只耗子当微信头像？秦卡丘！你还说你不会武功！【注】”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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