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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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小秦，你觉得呢？”
秦椒当然觉得百宝和谢景岫之间是爱情，用他的脑子看来，两个帅男人之间除了妙不可言的爱情，那还能有什么感情呢！
反正他是当爱情来演的，可他不好意思在两人面前承认，只说：“都有一点吧......”
今天白天唐见槭在市区B组拍戏，张波也没另一个主演可问，自己说道：“之间和老唐聊，他也是这个意思。可能什么情况都有一点，但不局限在情爱。”
李老不置可否，说：“我看这题材选得悬。”
“还好吧，我们电影立意是‘自由’。”张波解释说，“也许影片中会出现一些暴力、控制，但主要还是百宝为自由而反抗。当初编剧给百宝这个角色定性别的时候，也纠结了很长时间。最后选定是男性，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不让观众仅仅只把《宠物》当做一部爱情片来看。”
放置胶片的房间昏暗，还带着一股海边特有的潮霉味。张波细细将胶片卷好存进对应的防潮盒里，说：“我知道控.制欲在国内也挺擦边球的。但在现实中，控.制.欲从来不局限在情爱上面.，比如父母对子女，甚至上司对下属。我这部电影只是夸大了这种控.制.欲，用纯白对反社，让冲突更过激。”
秦椒没听过张波对《宠物》的这种解释，一下入了神，他问：“可既然立意是‘自由’，百宝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察觉不对劲时就反抗呢？他的人设其实很单纯，喜欢就爱，不喜欢就离开，这不是很奇怪么？”
张波喜欢手底下的演员对角色有意见，这说明演员正逐渐站到角色的角度上看问题，他说：“当然因为你爱他啦。”
秦椒也有些明白，这份“爱”或许不止情爱，还有宠物对主人、孩子对父亲等很多成分。他侧头看看自己的新老师李老，鼓了鼓气问：“那这算不算百宝自己给自己打造了个牢笼？”
他的想法简单，就是需要什么就去追求什么，比如他自己，已经有了自由，他就只想要甜甜的恋爱。
张波起身去存放胶带，倒是李老呵呵一笑道:“是为了自由，可什么是自由？”
秦椒说：“没有桎梏、自由自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张波回身问：“那你觉得结局百宝自由了么？”
“他像个人。”秦椒想起剧本结尾的话，有些无意义的重复道。
张波自己肯定熟读剧本，听完便问：“你觉得结局不好？”
秦椒沉默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宿醉一夜的张波，用一双肿胀的眼看着秦椒，笑道：“那你慢慢明白吧。我的电影只是歌颂自由，因为年轻人都喜欢无限的自由。”
秦椒无语，偏头看向李老。
“见仁见智吧，”李老并不给秦椒做主，说，“结局我倒觉得挺好。摆脱了桎梏，不代表它就不存在，总要留下点什么的。”
——
三人从暗房里出来已经过了中午，秦椒请李老吃饭，迫于无奈邀了张波作陪。
等几人吃完回到剧组，正撞上时乐助理在给工作人员分发果茶冰咖。
他今日的戏份是和时乐搭，这也是时乐唯二的A组戏。这人演谢景岫的不良学生，因为论文始终没过，就偷偷打听道谢景岫家，给人找点晦气，但今日谢景岫不在家，意外撞见了藏在别墅内的百宝。
秦椒想着昨晚时乐的做派，只想赶紧拉着李老回自己的区域，却不想半路被时乐堵个正着。
“小秦，杨枝甘露和冰咖你喝哪个？”时乐迎上来，见了李老更是殷勤，“李老师好久不见了！18年那会我和唐师哥给您拜过年，我那时候还是他室友来着。时乐，您还记得么？”
李老不知有没有印象，反正哈哈一笑道：“认识的，我孙女前几天还在看你演的电视剧呢！”
娱乐圈打招呼的主流话术之一，就是看过你演的片子。
时乐深谙其道，没多在这个问题上废话，只做谦虚谨慎。转而他冲秦椒道：“小秦，我第一次在张导手底下演戏，待会儿可要多多指教哦。”
秦椒不想在新老师面前耍小性子，耐着脾气和时乐周璇了几句。好在时乐是个特别有眼力见的，几番寒暄后也没再多留。
开拍前，李老问秦椒：“这场戏，你什么想法？”
秦椒的戏份从时乐翻墙进后院开始。百宝虽然变成人但他本体已经是狗，所以他逮到不请自来的褚遥，是以狗的方式将对方扑倒。
于是，他说：“凶狠一点，像狗看见贼那样，挠他咬他。”
“那拍出来怕是不好看......”李老觉得此刻秦椒龇牙咧嘴的样子还挺好玩的，伸手摸摸对方狗头问，“在这场戏前，百宝在这里住了多久了？”
“大半年了吧，”戏份不是连贯拍的，秦椒只能回忆剧本，说了个比较保守的时长。
李老又问：“那你说如果一个人大半年都被另一个人无形控制，他身上会不会带有这个人的影子呢？”
秦椒一愣，又听李老道：“百宝这个角色看似简单，但确实不断成长加深的。身份、环境都是塑造一个人的原因，他不会永远是只小狗。”
“我要演狗、演人，还要演谢景岫？”秦椒的声音陡然变大，越缠越紧的眉头，暴.露了他的纠结，“我怕我不行......那我要怎么演啊......”
“科学研究，夫妻之间相处的时间久了，就会有夫妻相。”李老说，“其实夫妻相不一定是两个人的面貌相似，而是给人的感觉相像。”
“感觉？”秦椒回忆着唐见槭的谢景岫，良久，才倏地双眼一震道，“我可以模仿唐见槭演谢景岫时的一些小习惯，比如他看人时总是半垂眼皮俯视别人，比如他不认同时会先微笑？”
李老似乎对这位学生挺满意，笑着给他补充：“这些都是人物的气质，但你还是不能忘记你本质是只能变成人的狗。”
秦椒被李老认同，心里美滋滋的。他有些想低调收敛一点，奈何嘴角的笑越憋越收不住，尤是那双亮晶晶的狗眼更全然泄露真心，左眼倒映着“快来表扬我！”、右眼呈现着“我真的很不错！”。
李老被这么既期待又含羞带臊地看着，突然生出了逗弄对方的心思，沉吟之下道：“小秦很不错，”
秦椒精神一震，额头瞬间多了条横批：“来了，请用力夸！”
“但是.....”李老说，“你还是要尊师重道一点啊！”
秦椒立即咋呼道：“我尊了啊！特别尊！”
李老接着说：“可你不能光尊我，小唐也是我学生，论入门、论年龄，可不好张口闭口叫人全名。”
秦椒精神一萎，呐呐道：“我当面还是叫‘唐老师’的。”
“不是师哥么？”李老虽是为了逗弄秦椒，但心里还是有唐见槭这个学生的，毕竟是当年的得意门生。这些年小唐的遭遇，他多少有所耳闻，如果能和秦椒互相帮助，那也不失他大老远过来。
秦椒听了“师哥”二字，心头一酸。想着自己马上就要将这位德高望重的老教授，当成好朋友了，结果还要和唐见槭扯上关系！他低头踢沓了两下脚尖，不情不愿道：“我又没和他一起给您拜过年，才不要叫‘师哥’呢！”
要叫“师哥”还得等师哥本人回来再说，秦椒的拈酸却一直持续到下午正式拍摄前。
“各部门准备，A组六十二镜，开始！”
秦椒站在别墅后院的走廊上，仰头看着围墙上的时乐。这里是镜头盲区，他毫不掩饰地瞪着对方。
时乐换了身痞帅大学生的服装，加上特意调整过的发型，还挺符合褚遥的流里流气。
“好，小秦跑到李子树边，你再跳，小心点。”张波对着秦椒一抬手示意道。
第一场起扑不太成功，时乐跳慢了，差点压到秦椒。
重新开始，但两个鲜肉演技都半斤八两，连卡四五条，惹得张波一身的火气。
“怕什么怕，下面给你垫着褥子呢！前辈演员顶楼都敢往下跳，你腿是脆脆鲨么？就是知道怕！”
——
唐见槭刚进别墅后院，就听到熟悉的张导比喻式骂人法。他探头从人群里往镜头区望，秦椒正赤着双脚野性味十足的盯着时乐狂奔。
镜头内，两位演员之间并没有对话。秦椒一腿别在时乐腰上，时乐一手摁住秦椒小臂，两人一来一往的都想率先控制住对方，却始终不得其法。
摄像机的红点一闪一闪，褚遥害怕争斗引出谢景岫，不断分心朝着别墅那边张望。
周围一片寂静，草坪上的两位少年揪做一团。
时乐被纠缠的无法，压低声音率先发话：“你放开我，我是这家主人的学生！”
百宝不理会他，拱着身子将龇开的牙往对方脖颈处贴近。人类修饰的再好，皮肉的味道都带有一点淡淡的酸【注】，百宝目光一顿，不想被身下的人抓住机会翻身逃脱。
“谢老师呢？”褚遥还是不敢太大声，他气喘吁吁的坐在地上，谨慎发问。
百宝回笼双腿，弓背蹲在地上，这是一种犬内袭击的姿势，只是人形做出来有些可笑。
“我真是谢景岫的学生，”褚遥反手摸一下脸，低头一看，手背上赫然沾了一丝红，“卧槽，你TM也太狠了吧！毁容了我都！！！”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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