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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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波似乎没想到秦椒会生气，怔愣半晌，才交代道：“像是像啊，但这不是没想到他真演起来这么卡戏啊！”
“他只是细节处理不好。”唐见槭说。
“是，”张波顺着说，“他演戏代入感不强，缺少演员的信念感，所以演什么都像他自己。”
唐见槭没再接话，兀自转着茶杯，但面色却依旧不见好。
张波看着唐见槭，摸了把脸有些想笑，调侃道：“你和小秦关系处得挺好？”
“不是关系好不好的问题，”唐见槭有些执拗，说，“我也是个演员，被导演砍戏份是什么感觉，没人比我更明白了。”
这话说的心酸，但在娱乐圈却是常有的事。要是对象不是秦椒，而是一个无名无背景的演员，别说和狗分戏份了，直接换人也是常有的事。
唐见槭伸手给张波添了点茶，问：“再给他次机会，先拍着看，也别和他说。”
张波端着茶放在嘴边，笑问：“你带啊？”
“我带。”唐见槭说着浅叹了一声。
食过半晌，唐见槭已经没什么食欲，他闻着手指间的腥气，起身拉开了帐篷门帘。
先前悠悠的海风此时变得呼啸，齐刷刷从不大的门间席卷进来，将帐篷的帆布吹得呼呼作响。
张波横着双手靠在椅背上，眯着眼似乎挺享受这狂躁的海风，笑道：“这话可是你说的啊！那你要是没给我好好带怎么办？”
“感情我才是导演？”唐见槭有些哭笑不得，抬头朝对方看去。
“害，我不是怕自己掌握不好拿捏太子爷的度嘛！晟世那边可对太子爷的剧组生活，恨不得一天十八问！这几天你可都见了，我可是天天在金主眼皮子底下，”张波奸诈地耸耸肩，笑了一声说，“我得唱红脸！”
唐见槭愕然，自己怎么就和张波狼狈为奸，还走上严父慈母的路了。他兀自想了好大一会儿，才问道：“你这是看那本育儿心经找出来的馊主意？”
“怎么能能说馊呢！小秦比咱两差了十来岁，怎么算都能凑活成个大侄子吧！”张波说着闷笑了许久，“成不成，你给我句准话，好相公！”
唐见槭恶寒，边抬腿往门边走，边说：“我就一演员，能做的做，不能做的不做。实在不行，你还是让狗演后面的戏吧。反正秦椒上午才让我以后和狗演去——老板结账！”
张波还在身后嘚嘚巴巴说着什么，唐见槭站在门边朝沿海望。
远处的天空低垂，仿佛拖着什么沉甸甸的重物，深深压在黑蓝的海面上。
而近海的沙滩上，却挂起一盏盏粗劣的星星灯，夜晚将沿海割裂成一明一暗的两副模样。
他看见有人从明亮走向幽暗，脚步不停，不过几秒的功夫，就消失在沿海。
老板逆着风端来一盆洗手除腥的柠檬水，见人就笑道：“客人带车了么？估计再过几分钟，这雨就来了。”
张波一听，起身给助理打电话叫车。
老板闻言，道：“没带也没什么，我们海边的雨都这样，来得凶但去得快，嗖嗖几下和娃娃脾气一样，不会耽误你们回去的！”
“娃娃也有不好哄的，”唐见槭边洗手边接话道。
这时，挂了电话的张波突然插了一句：“小李说，小秦来找我们了，我刚给他打电话，没接......”
唐见槭“哦”了一声，自顾自穿上搭在椅子上的防晒服，不知怎么的，响起前几天小猪念叨的日常迷信——金牛座，六月底水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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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水逆，生活还要继续。翌日一早，唐见槭赶到剧组的时候，便见以往和他分在一块的秦椒休息区空了出来。
小猪拿着场务刚分下来的流程单回来，还没落座就急吼吼道：“哥，我刚才看到时乐了！”
唐见槭闻言接过流程单，在上面找寻时乐的戏份。王慧之前的说法没错，时乐饰演一个小角色——谢景岫的学生。
“明明是B组戏，却非来我们A组！”小猪朝别墅方向望了望，说道，“一来就贴着我们椒宝，跟谁不知道他是来套近乎、攀关系似的！哥，咱们收拾收拾也赶紧过去吧，就要让他知道谁才是正宫！”
唐见槭白了小猪一眼，没搭理他。
等妆发老师将完整的谢景岫化出来，唐见槭这才拎着西装外套朝着别墅里走。
大厅内，时乐果然贴着秦椒在说笑。
唐见槭的视线在两人和监控器后的张波处转了一圈，最后沉默地站在门口处没动。
屋内的工作人员来来回回忙碌着，擦身而过时，会和他打些无意义的招呼。
彼时，一位摄影组的老大哥声音大些，一句“唐哥来了”，瞬间席卷整间别墅。
唐见槭有心想退出大厅，却不想下一秒被时乐叫转了脚步。
“师哥，这边，快过来啊！”时乐招完手，侧过身冲秦椒解释道，“我和唐师哥是一个经纪人，我能演褚遥还是搭了师哥的面子呢！”
唐见槭只得慢慢走过去，却听见了这话，自觉有些好笑。真要是当他是师哥这么般尊重，那还怎么会像招狗一样招呼人过去呢？
彼时，秦椒也侧头朝他看过去，两人视线对上一秒，对方又倏地移开。
唐见槭这时才发现，背身对着他的秦椒怀里还抱着小狗百宝。他驻足在两人身侧，又见秦椒在百宝头上摸了两下，不知问谁般开口道：“你们关系很好？”只是声音有些莽，似乎是感冒了的样子。
“那可不，”时乐眉眼一挑，抢着说道，“我刚入圈的时候没地方住，还是师哥邀请我去他家来着，师哥很会照顾人的！”
秦椒看了眼唐见槭，似乎对这话题不感兴趣，抱着狗坐到一旁沙发上。
场面一时冷了下来。
时乐悄无声息地拉开和唐见槭的距离，对着在秦椒大腿上舒服到眯眯眼的百宝笑道：“哎吆，百宝还打呼噜！我听导演说，你自己养的百宝？”
“嗯，”秦椒说，“张导说让我多和狗学学怎么演戏。”
时乐噗嗤一笑：“张导这话挺损啊，不过我以前也被这么说过。我演过狐狸精，当时导演还让我去找动物世界看来着！怎么说呢，得惟妙惟肖！”
“惟妙惟肖我可做不到，”秦椒轻笑，“唐老师演技好，倒是能演得惟妙惟肖。”
时乐闻言，指着唐见槭大笑道：“演什么？演狗啊？”
秦椒倏地蹙眉：“他演谢景岫，你没看剧本吗？”
时乐心思一诡，但还未开口，就见原本还在假寐的百宝嗖的跳下来，匍匐着小身体，气势汹汹地对准两人，喉咙里还发出一阵奶凶的呼噜。
它应该是感受到秦椒的情绪，可最后不知怎地，只将视线对准站在一旁未说话的唐见槭。
“发脾气？”唐见槭走近两步，却将佯装凶恶的小奶狗逼得连连后退。
秦椒也跟着百宝后退的动作往沙发上缩了缩，可稍作思考后，精神一震，抬手将百宝抱了起来，气问：“你干什么吓唬他！”
“我哪有吓他，”唐见槭垂眼无奈地望着沙发上的一人一狗，“明明是他龇牙吓唬我吧。”
秦椒望望怀里龇出粉红色牙花肉的小狗，不怎么讲道理道：“那也是你长得凶！”
唐见槭提了提西装裤，坐到秦椒身侧的沙发上，转而问道：“昨晚去海边淋雨了？”
秦椒的心倏地快跳了几下，垂着眼没什么精神地给狗顺毛：“嗯......”
“吃药了么？”唐见槭问。
秦椒给狗顺毛的手一下子没了顺序，直将卷毛小狗蹂.躏成了炸毛胖球，最后才哼哼唧唧嗫嗫道：“这么假温柔，还做不做‘严父’了......”
“我打算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唐见槭穿着一声修身衬衫，一手搭着沙发，一手因为挂着西装外套而自然弯在身侧，他不紧不慢地说着话，却无故给人一种无可反抗的压迫感，“你喜欢吃甜枣么？”
秦椒被这种怪异的感觉惹得心烦，抬眼看了看站在身前的时乐，又将到嘴的问题给咽了下去。
时乐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多余，又和两人调笑几句，转身朝着张波走去。
这时，秦椒才小声说道：“你不用这样，戏里戏外的，你不累我都累了。”
唐见槭没说话，静了一会儿便见秦椒摊开手:“我请了李振红老师来给我补习，今天就能到！”
唐见槭问：“是燕戏李振红老师？”
“对！”秦椒侧头看向他，不自觉扬了扬下巴道，“所以你不用再听张导的话，非拿着谢景岫的腔吊着我了！”
唐见槭的眼神一时复杂起来，他注视着秦椒好一会儿，最后才说道：“这段时间的事情，我向你道歉。”
“可我不接受你的道歉。”秦椒偏开头，佝肩抱紧小狗，竟然有些委屈巴巴的意味，“因为我压根不知道你的道歉是不是也是为了骗我。反正我是不想和你玩了.....”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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