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罗]天使赠你童话》黎明见月

5、和妈妈一起出远门

　　“妈妈，不要抛弃我。”
　　孩童因哭泣而嘶哑的嗓音又在比比东心底狠狠割了一刀。
　　她怎么会抛弃她的孩子。
　　她真的抛弃过她的孩子。
　　教皇大人挂起苦涩的笑容，用肩上的披风把小孩裹得只剩个脑袋，柔声安慰：“不会的。妈妈会一直陪着你。”
　　垂落的狼尾圈住比比东的手臂，小狼却没有丝毫回应。
　　比比东低头一看，哭笑不得。
　　小孩委屈了一夜，又在融合魂骨时消耗太多体力，压根就没听到她的回答，在母亲臂弯了睡得香甜。毛绒绒的小狼耳贴在教皇大人胸前，奶气的呼吸随着母亲心脏的跳动起伏，看着乖巧可爱极了。
　　一时没忍住，比比东一手托着白叶娇软的身体，一手悄咪咪地捏住狼耳。
　　细、软，柔。
　　手指探入耳洞，细细的绒毛牵动着小狼细密敏感的神经，狼耳顿时颤颤巍巍地抖动起来。
　　可爱极了。
　　比比东眉眼明媚，对上小狼那双惺忪迷茫、还因被吵醒带着委屈的眼睛，自十七岁以后就一直被寒冬包裹的心在这一瞬软化。
　　“睡吧。”
　　妈妈在这里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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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胡列娜的对战后，教皇殿里时不时有人会议论起白叶。无非是些嚼舌根的话，高高在上的教皇大人自然是听不到的，却尽数落在五感灵敏的白叶耳中。
　　野蛮、无礼、残忍、无知、暴虐......
　　白叶其实对他人的微词并不在意。这些词汇对她而言算不上什么污蔑，直到她听到长老侍从的嘲讽：
　　“果然是野路子出身，教皇的位置来得不正统，捡来的女儿也是个傻子。”
　　“养女类母，不是千家的血脉，就是和比比东一样粗俗。”
　　“来路不明的野种罢了，还长了个狼耳朵狼尾巴，不人不兽的妖怪，倒也和那位搭得很。”
　　......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哪怕之后她课业门门优秀，魂力节节攀升，守礼温婉，气质淑仪，也不能掩盖她曾经放下的过错。所有人都在抓教皇的疏漏之处，他们都等着她站立不稳然后上来狠狠踩之于泥地里。
　　那一刻，白叶才真真正正明白了比比东的意思。
　　小狼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将那些诋毁母亲的侍从狠狠揍了一顿。哪怕打不过，也要用牙咬、用爪子撕、胡搅蛮缠的啃下他们一块肉来。
　　后果是，她被比比东关了半月禁闭，由教皇大人亲自教导她人世种种礼仪。
　　一年下来，倒也算收益显著。
　　就如此时教皇殿里的小白叶，唇红齿白，墨发如瀑，肌若凝脂，一身雪衣如天际云气淼淼。娉娉袅袅一施礼，已有了几分佳人殊丽之资。
　　“妈妈，你回来了。”
　　教皇大人从白叶进门就打量起两月未见的女儿。
　　明明只是两月不见，却已经日思夜想，处处挂忧。如今见她容颜精致、仪态端方，瘦了、长大了、更乖巧懂礼了，欣慰之余又有些不知所措，总觉得哪都不对。
　　直到听白叶一声脆生生地一句妈妈，依旧灵俏活泼，才瞬间让比比东面色柔和下来。
　　教皇大人起身，托起白叶执礼的手，笑道：“此处没有外人，不必拘礼。”
　　“嘻...妈妈!”
　　小白叶扑到比比东身上，笑颜绽放如花，先前的淑雅尽数抛却，欢喜得连狼耳狼尾都炸了出来。
　　比比东变顺着小孩扑来的力道，抱起女儿，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啊......唔，轻了些，这两个月又有人为难于你？”
　　轻了？
　　“不可能!我长高了，还重了!”
　　小狼崽成长的尊严不容侵犯!
　　“是吗？”比比东放下白叶，看着小孩骄傲得挺胸直背，也将手放到她头顶比了比，恰好离到她胸前还差三寸。
　　“确实高了。”
　　母亲的夸奖让小孩如获至宝，眉眼都餍足地卷起。看着教皇大人似笑非笑地表情，又不好意思地笑笑：“娜娜也高了。不过想妈妈，瘦了。”
　　小孩暗搓搓炫耀吃醋的心思当真纯粹可爱，比比东哭笑不得。想起素来瘦弱乖巧的小弟子，心又软了几分，打趣问她：“你就不想妈妈？”
　　“想。”天狼一族，说一是一，说二是二。白叶回答迅速而响亮，没有丝毫犹豫：“我想一直陪着妈妈，和妈妈一起出去。”
　　“......”
　　短暂的沉默让小狼某种直觉爆发，嘴一撅，眼泪就充盈湛蓝的瞳孔，软糯的童音里委屈满满：“妈妈你又要走吗？”
　　......
　　“我不能去吗？”
　　小狼委屈得狼耳都趴哒垂下，雾蒙蒙的瞳子更是湿漉漉的软趴趴的，叫人看得心都化了。只恨不能为她捧上全世界。
　　比比东到底败在了她的攻势下，单手抱起白叶，无奈又纵容：“可以去。别哭。”
　　却见小白叶双双死死捆着比比东的脖子，撅起小嘴：“你上回就悄咪咪走了。我不信。”
　　哟，小家伙还记仇呢。
　　比比东哭笑不得，想了想，也对，既然决定了就早早解决了去，省的夜长梦多。当即也不再顾虑，果断道：“行，带着你这个小跟屁虫，现在就走。”
　　小狼崽顿时眉开眼笑。

　　天斗帝国，诺丁城。
　　白叶离开森林快两年了，还是第一次随着比比东外出远游。一路上都兴奋不已，在比比东身边蹦蹦跳跳。
　　诺丁城在天斗偏远地区，人口稀少，老幼居多，街道也略显古旧，商店也密密麻麻地扎堆挤在街上，看似繁华，可对于见多识广的比比东而言还不如一个小镇。
　　不过这并不影响白叶的兴趣。
　　小孩西瞧瞧、东看看，不时指着一件东西问比比东是什么，什么都觉得新奇，叽叽喳喳的像只小麻雀，还是土包子麻雀。
　　穿过街道，在诺丁城西，就见到了诺丁初级魂师学院。
　　两扇铁门虽然正正经经地站着，可对比起武魂殿高大威严、古朴却低调奢华的大门，实在是有些落魄。仿佛是在家长面前受了委屈的孩子。
　　“诺、丁、初、级、魂、师、学、院。”白叶依着大门上的字一字一顿的读出，有些无趣，“我们要去这里吗？”
　　“对。”
　　比比东说着就带着女儿越过正门，四处环顾一周，往学生宿舍去了。
　　此时恰好下课不久，通往宿舍的路上，一对幼童正俏生生嬉笑打闹着。一男一女，约摸□□，身高却和白叶相差无几。男孩子外貌并不起眼，还有些莫名的老气，不过到底是年幼，倒还也算可爱。女孩儿却不似那个被她称为“三哥”的孩子，精致漂亮，行为举止虽然俏皮霸气略显粗鲁，一颦一笑中却都透着一股柔媚娇憨。
　　本来对学院兴致缺缺的白叶见到这女孩，眼睛蹭的亮起来。扯了扯比比东的衣摆，指着女孩弯了眼道：“妈妈、妈妈!这里有兔子。”
　　比比东一愣，这才看向那一对童男童女。
　　她其实没能认出日后威震大陆的幼童海神，但“兔子”指什么不言而喻。白叶自幼生长在星斗大森林，对魂兽辨认自有她的办法。而唐三身边的伴侣是十万年魂兽柔骨图重修化形为人也并不是秘密。
　　教皇大人眉心一凝，这便是她此行的目标。
　　千仞雪已经身在局中无法抽身，既然“未来”曾经发生。那不如......
　　早除后患。
　　乘着现在唐三还没有长大，在这个诺丁城，即使她众目睽睽之下杀了他，也能轻而易举的抹平痕迹。
　　杀意一出，魂力已经在掌心凝聚。
　　“妈妈？”
　　白叶久久得不到妈妈回应，歪着脑袋抱住比比东，一副懵懂无知的模样。可比比东低头与她对视时，却看到小家伙黑黝黝的眼珠瞬间变得湛蓝深邃，瞳孔紧张得竖立。
　　！！！
　　有危险！
　　野兽的直觉让小狼崽比教皇大人更早察觉到针对她们都视线。危险、警惕、无可匹敌的视线。
　　唐三的父亲！
　　比比东杀意瞬间褪去，揉着白叶的小脑袋轻笑道：“嗯？什么事？”
　　“我想和那边的兔子玩。”
　　“这......”
　　不及回答，白叶已经松开比比东向小舞两人窜去。
　　有家长盯着的唐三可比幼年海神要危险得多，比比东心中不安，却不敢贸然行动，只好假装自己是纵容孩子于玩伴玩耍的长辈，远远看顾。
　　却不想白叶第一句出口的话让几人都楞住了。
　　“兔子，好久不见。”
　　熟悉的气息来自记忆力久远的家乡，小舞看着白叶辨认许久，面色忽然慌乱起来。随后就被唐三护到了身后。
　　男孩面色沉稳，没有丝毫这年岁孩子纯稚的气质，冷声质问道：“你是谁？”
　　“白叶。我现在叫白叶。”小狼没有理会唐三，歪了歪脑袋盯着小舞，颇有些委屈：“小兔子，你不记得我了吗？”
　　白叶的态度太过熟稔，语气间没有丝毫恶意，加之并不甚美好的回忆，小兔子心里绷紧的弦立刻就断了，推开唐三跳到白叶面前就开骂：“谁是小兔子！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狼崽！咬了我耳朵，要不是你家长辈在，你以为你还能保住你那身毛。”
　　小舞气恼的骂声带着熟稔，引来唐三的注意，“你们是熟人？”
　　熟人？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