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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第六十七章 ...


  •   梨花一直想见见解树,但解树之前一直不愿提起关于王昭的事情,梨花不愿强求她,出了这档子事儿,要是固执的反复提起,与往她伤处撒盐无异。

      可在这两日,梨花正在茶美院喝着茶时,过来倒茶的解树引起了她的注意,比起前些时日的阴郁,这一会儿的气色显然好上不少。

      梨花让她坐近陪着说说话,她的手因为这几年保养了回来,显得滑皙了不少,再加上王昭、王郁、王贞他们总是送些好的东西给她,如今的手摸起来说句柔若无骨不为过。

      梨花问她,“没能给你主持公道,我很抱歉。”

      解树摇头,轻叹,“莲花翁主的事情,不止涉及了八王子,还有王太后吧?”

      刘氏参与了,是不是侧方位表明了刘氏与莲花再一次合作了?每每想到这里,她就容易想起那一个仅仅只让刘氏夜里难眠一段时日的孩子。

      梨花嘴角轻翘起,是一抹微讽,“她之前一直逼迫三哥立十四哥做王太弟,但三哥一直用四哥来吓唬她,也许是这份吓唬,让她想绝了三哥立四哥的心思。”

      “陛下……真的要立四王子做王太弟吗?”解树微抿嘴,迟疑着。

      梨花含笑着摇了摇头,“不,你知道的,他多讨厌四哥啊,怎么会有这个想法。”她的眉间又轻蹙,“皇甫氏没有了,嫁给四哥就等同没有妻族,而与刘氏合作,她……也能给八哥谋个筹码。”

      “又或许,她也觉得,四哥有望。”

      毕竟莲花至今不知温古的身世,王旭心里,温古已经是儿子了,或许是数年夫妻情分,这一点她信王旭。

      庆春院君王璘,这一点的看法莲花与刘氏是一样的,不足为惧,后百济血脉的孩子,岂能担当大任?

      梨花轻轻拂去了她额处散落的发丝,轻声说:“那你怪四哥吗?”

      她只说:“我相信他。但是……”之前心里一直过不去,明明都过了那么久了,他们两个人还有那么多的困难,她难道不委屈吗?她也会感到疲惫,在现世遭到背叛的记忆也曾涌了上来。

      她清楚,也明白,王昭遭到了多方设计,她觉着自己天都要塌了下来,可王昭,又何尝不是?他从小就身处水深火热之中,被生母抛弃、被养母打骂、被人羞辱、被人说是狼狗,以前更是顶着“丑陋”的疤痕。可这些她都不在意,她想让他感受到她给予的爱与温暖!她那样爱他、孤注一掷的爱他,她想和他在一起,两个人全心全意的在一起。

      解树想着想着,落下一滴泪来,梨花轻轻抹去,她的声音在解树听来,与从前一样柔和,“四哥让你受委屈了……”

      解树有些气鼓鼓,“就是,要不是他无端端散发魅力,莲花又怎么会这么喜欢他。”

      王昭无辜,但梨花理解她,她把人搂到怀里,轻轻按了按她的脑袋,轻声说:“别害怕,哭一场吧,把委屈都哭出来吧,哭出来了,也就好了……”

      这一说可不得了,解树搂着她哭的就像一个孩子,呜呜咽咽的哭诉王昭哪哪不好,他哪哪都不好,但偏偏就像一朵鲜花似的招蜂引蝶,一点都不知羞。说完了还觉着自己夸了王昭,随即改口,“才不是鲜花,他就是臭大粪!”

      梨花附和:“对,臭大粪。”

      “嗯!臭大粪!”

      无谓是些气话,解树想着和王昭一起面对,这其中不止有莲花,还有王太后,以及自私的八王子。

      等她哭完了,解树这才红着脸平复着心情,她哭了许久,现下心情确实好了不少。梨花这才轻声问她,“知梦说,你和他一样,可以和我说一说,你们梦里的故事吗?从小就很好奇,知梦没少哄我们。”

      解树抿了抿嘴角,浅笑道:“是一个和高丽完全不一样的地方,那里风气开化,自由恋爱,一男一女结合在一起,如果发现不合适了,也可以分开,最重要的是,那里的男人,不能妻妾成群。”

      梨花温言,柔声一笑,“合适了就在一起,不合适了就分开,男人也不能拥有许多夫人,真是一个美好的地方。”

      解树点头,正想说些什么,只见梨花握住了她的手,询问她,“四哥知道你和八哥以前的过往吗?”

      解树一顿,“知道一点,不全……知道。”

      梨花又摸了摸她的脸颊,轻声说:“合适的人在一起,坦诚相待是最基本的。”趁着如今这个时候,再合适不过。

      “王后你……和陛下?”解树正疑惑着,便听梨花缓声说:“陛下可小气了,在我利用八哥嫁给他的时候,他恨不得拔剑杀了我,后来又因为恨屋及乌而去针对温古,温古才多大呀,你说他多幼稚。”

      “我与八哥背叛他,他回来的时候,差点没掐死我,还有温古,要不是我及时告诉他,温古是我给他十月怀胎生下的,温古恐怕都活不到这样大了……”她的声音轻轻的,没有起伏,语气更是轻描淡写。

      “他都不许我出宫,生怕我趁他一不留神就跑了,他连我哥哥的醋都吃,还有小璘儿,就算不是我亲生的,他也喊我一声姑姑,我疼一点怎么了?他倒好,见天的不给他好脸色看。”

      解树咽了咽口水,翁主……不对,王后似乎在王宫过分的水深火热。

      梨花捏了一捏她脸颊上的肉,语气柔和却意外的有说服力,“解树,三哥和四哥是亲兄弟。”

      她在试图说服解树,在这个时候把一切都说开,免得以后吃亏。万一八哥因爱而不得心生怨恨,他和解树的往事就会成为她与四哥的催命符。

      “可……我不知道从何开口。”

      “那……”梨花一怔,她看见了门外忽的出现一个身影,低头想了想,方道:“先骂一顿吧!”

      “???”解树双眼微睁,百思不得其解。

      梨花觉得理所应当,“是他糊涂了,又不是你,他做了错事,你凭什么不能骂?男人不能供着,越供着越蹬鼻子上脸,时常骂他两句,还能让他反省一下自己的错误。”

      解树眉头紧皱,一时不知怎么去接这话,梨花却再接再厉,“如果他敢还嘴,不需要惯着他,干脆利索的转身,让他看着你远去的背影,一个人默默流泪。”

      “……”解树正想问问她,她是不是这样对王尧的,便见梨花思考了片刻,倏忽扬声说:“正好,贞是个好的,又未娶,我这长嫂为母的给他做主了,解树你要是喜欢,我现在便让人去拿王后印鉴给你和他下旨赐婚,你看怎么样?”

      解树还没说话,就见门被猛地一推,来人正是王昭,他听了一会儿,终于在这番话后按耐不住,连忙推开门进来,他站在茶间正中,端的是毕恭毕敬。

      王昭道:“我以为不妥。”

      梨花微扶鬓,淡淡道:“你是谁?我是谁?”

      王昭依旧毕恭毕敬,低头苦笑,“四王子昭,问王后安。”

      “噢?”梨花微微笑着,“我打算给贞寻一门好亲事,人你也认识,就是解树,漂亮又能干,又是认识多年,我这做嫂子的,也安心。”

      “砰——”王昭忽然跪下,那声响让解树吓了一跳,随即目光急切又担忧了起来,他的膝盖……

      “四弟昭,问嫂子安,几日不见,嫂子看着越发年轻了不少。”

      梨花笑道:“几日不见,四弟的嘴真是甜了不少。”

      “应该的。”王昭翘着嘴角笑着,真诚无比,“嫂子就好像明月辉光一般,夜晚星光璀璨也比不上月亮的一丝一毫,点点星光岂敢与明月争辉?”

      他夸的天花乱坠,直说的梨花掩嘴一笑,“可你这月下人,只盯着一颗星星看,有什么意思?”

      这话说到点子上了,王昭看向低头的解树,轻声道:“臣弟眼界小,只容得下一颗星星。”

      解树咬了咬下唇,低着头的她,被遮住了绯红的脸颊。

      “哎呦!”梨花瞅瞅羞答答的解树,又看着深情不已的王昭,嗔怪道:“怎么是月亮不够明亮么?让你眼里只容得下星星?”

      王昭看回梨花,双目真诚,“臣弟无比坦诚,嫂子是月里的嫦娥,朦胧美丽。”

      梨花好悬没笑得花枝乱颤,“你可比你哥会说话多了。”

      王昭一笑,“实话实说罢了,嫂子就好比三月的春兰,端庄隽秀;五月的蕙兰,雍容华贵;十月的墨兰,清淡脱俗;十二月的寒兰,优雅俊秀。兰花的高雅品格,说嫂子,再合适不过。”

      脚步已经迈入茶间里的王尧:“……”

      你在说什么?

      你个瘪犊子到底在说什么?!

      王尧又想发火又想笑,最后咬牙切齿:“你是在……勾引嫂子?”

      措不及防:“……”

      梨花见状,连忙起身向他走去,挽住了他的胳膊,温言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你说他比寡人会说话多了的时候。”

      “……”梨花连忙用胳膊蹭了蹭他的胳膊,柔声哄他,“你怎么来了,如意呢?贞淑在照顾吗?”

      王尧瞟了梨花一眼,想到如意就有些生气,“如意这丫头胳膊肘往外拐,天天称心、称心,我抱着她来找你,结果半道上碰到李家的小胖子还有王璘,如意一直嚷嚷个不停,寡人没办法就把人带上,现在都在下面玩呢,贞淑看着。”

      “是嘛?我给你说说她。”梨花挽着他就往外走,临了了还朝后边摆摆手,解树见了,等王尧人走了,这才赶忙上前把人扶起来。

      可王尧还记得他这勾引嫂子的瘪犊子,临出门了还把拿给小如意念着听的《三字经》往王昭那里丢去,丢完了才好受不少。

      ……

      晚间就寝的时候,梨花轻轻推了推趴在自己身上的王尧,王尧才抬起头来看着她,便听她道:“四哥和莲花的事情,如今到底是个什么进展。”

      王尧对她提起其他人有些不悦,但也知她的性子,便也耐着性子道:“母亲……生怕我把王位传给昭,一直在用忠州外家的势力胁迫昭娶莲花,似乎觉着昭有一个毫无帮助的妻族,他就不会沾染到王位。”

      “甚至还用你来打比喻,真是可笑。”

      用莲花的位置等同于梨花,同样都是外家俱灭,同样都是神圣大王的女儿,为此刘氏还赚了一波民心,陛下尧的王后是被灭族的光州王氏,现在又想给三子昭娶一位等同没有背景的皇甫氏夫人。

      王太后真是淑德,待神圣大王的子女视如己出。

      梨花摸着他的脸蛋,柔声一笑,“好了,别气,我都不气。”

      其实王昭现在已经两难了,他若是娶了,就有一个毫无作用的妻族,别看贞州柳氏是王旭的妻族,可贞州柳氏是真佛,八王子已然没希望了,他们也就随着忠州院王太后的话意思意思了。

      可要是不娶,王太后更是巴不得了,她敢保证,一旦王昭不娶,全松岳乃至整个高丽,背后脊梁骨都得戳死他!那样他就更没有希望了。同时这也是为什么崔知梦一直在劝王昭娶莲花的原因。

      梨花想了想,还是不由心生一叹,其实王尧不关心这些,但梨花总觉着不做些什么对不住解树,且不说已经病逝的明伊,再有她冒着王尧的逮捕把哥哥、顺德藏起来……梨花闷哼一声,捧起了他的脸庞,低声说:“咱们论一论。”

      “不论。”

      “那你从我身上起开。”

      他一顿,轻叹,“论吧。”

      梨花抬起手臂,又微微一侧,撑着脑袋,瞅着他说:“你要是不能娶我了怎么办?”

      王尧微抿嘴,握住她的另一只手亲了一下,他道:“可是你已经是我夫人了。”

      梨花嗔了她一眼,用那只被他亲了一下的手点了点他的额头,“贫嘴。你明明知道我想说什么,如果——”

      “没有如果。”王尧又攀了过来,唇瓣眷恋的滑过她的脖颈,梨花搂住了他的脖子,无奈一叹,轻声说:“要是你伤了我,还不能娶我,你的心疼不疼?”

      他正好亲到了她的耳垂,听见这话,喃喃道:“疼。可我总是要想法子娶你的……”

      怎么伤,如何伤?伤的又是谁?王尧已经不愿深思,只是一瞬竟觉着心底里空虚不已,他依恋不已的揽着她、用力的揽着她,与她无比契合。

      末了,王尧有气无力的整个人都瘫在了梨花的身上,一切结束了,他又觉着适才填满的满足,一下又沉寂了下来,心里总是空落落的。

      这个时候,他想到了好多,想到了梨花,想到了温古,更多的是母亲刘氏,她这么情绪高涨的为昭娶妻,为的不就是他现在坐着的位置吗?

      他微微苦笑。梨花却看懂了,她想安慰他,又不知如何开口,最终只是摸着他的脸庞,轻抬首印着他的唇亲了亲,好一会儿才分开。

      “三哥啊……为自己活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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