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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四十一章 ...


  •   王尧很想问问她,她是不是没有心。

      他在西京躺了一年多,要不是叔父的照料,他已经瘫了,他想了好多好多,争夺王位的挫败,还有她对自己那本该让他生疑的态度。

      她说他时常让她感到恶心。

      每每想到这句话,王尧就觉得自己怒火中烧,可愤恨过了,就是涌上来的那股沉甸甸的无力感,他偶尔也会怅然若失,时常感到胸口处疼痛难忍,它没有撕心裂肺,却让他觉得被人狠狠剜了一刀。

      他对她……不好吗?

      她从一开始就骗他,从一开始就已经在骗他,骗得他团团转。

      有些被他故意忽略的事儿,现在回想起来,她时常是敷衍的,表面上她在醋、在吃味,可私底下却是敷衍,有时候还会转移话题,偏偏他每一次都会钻进去。

      他预想过再见到她的时候,应该会怒火中烧,又或许……是悲愤填膺才对,可当他真见到她了,又发现自己还带着那股子难过的一丝情绪。

      他不该这样的,他是母亲最完美无缺的儿子,他怎么会还对这种女人留恋?一个……背叛他的女人。

      她还是那么好看,她身边的孩子似乎也长高了不少。仿佛他的离去并不能给她带来一点变化,她的脸上漾着笑,那是从来不会在他面前出现的笑。

      他沉思了片刻,又自嘲的笑话自己。

      你说你怎么就当作看不见呢?

      看见他的时候,她在害怕,他忍不住的发笑,以前那些回忆仿佛只是他一个人的。

      你在害怕什么?

      你又是怎么敢瞒着我一件又一件事的?温古是他的孩子,怀着他的孩子嫁给别人,让他的孩子喊着别人父亲!你怎么敢?

      他就像发泄般,宣泄着他的不满、愤恨,他又狠狠的咬着她的肩膀,牙齿划破了她的肌肤,没一会儿,他的嘴里都是血腥味,可他还是不满意,他舔舐着,让她的伤口不停的产生刺痛。

      ……

      原来你也知道你的温言软语不管用了吗?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你还想试图感化我不成?曹植说了又如何,不还是死了。

      没有了光州王氏,没有了王旭,没有了你现在成了逃犯的哥哥,你还有什么?王尧蓦地想起,她舍弃他,选择了王武、王旭,甚至是王银,不都是依仗着她有绝对的退路,王武做了王,王规和旭形成了两股抗衡的势力,哪方赢了,你都能安然无恙。

      可你似乎,不觉得我会赢,又或者说,你根本不想我赢。

      什么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明明就是想他输,就是哄他的,骗子。

      ……

      等婢女们小心翼翼为他穿戴好之后,王尧这才踏出了寝殿,看见仿若摇摇欲坠的梨花时,他一顿,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她的小脸因为整宿未眠而变得更加苍白。

      王尧直径略过,可才走了几步路,就听见后面倒地的声响,王尧转过身,见状心下一急,他大步迈去,把已然晕过去的梨花打横抱起,又把人抱回了近在咫尺的寝殿。

      “叫太医!快点!”

      王尧把她放到床榻上,等手心贴在她脸颊上了,他才后知后觉回过神来。他又暗自嘲笑,早不晕玩不晕,偏偏他一出来就晕过去了,可不是就等着他吗?

      你心急个什么劲儿?

      他盯着这张小脸好半晌,等发出了一声细微的轻叹,他才道:“太医怎么还没来!”

      宫人忙道:“已经马不停蹄去叫了。”

      王尧低头看了梨花一眼,又看着从窗户照映出来的日光,这才想起,早朝的时间已经到了,他正要狠下心来走人,衣袖却被捏住了。

      梨花是真晕厥了,却迷迷糊糊的还有意识的,她凭着本能揪着来人的衣袖,双眼紧闭的她,睫毛微颤,她不安的、寻求呵护般的揪住了他的衣袖。

      王尧就要起身的动作停下了,他沉着张脸看着被她小力揪着衣袖的地儿,他竟不知,如何是好。

      ……

      王银还是回松岳了,他一开始就发现了不对劲了,明明说了只是出来教他打猎,为什么越走越远,顺德甚至还说着越远愈好。

      直到顺德说:“翁主让我们走,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了,但翁主不会害我们的……”

      “梨花怎么可能害……”王银一顿,意识到了什么,他急忙出声:“为什么让我们走?那她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如果发生什么事了她一个人不是更危险吗?”

      顺德劝不住他。

      果然,才回到松岳隐藏在人群时,就听到百姓议论的声音,三王子死而复生,坐上了王位,王规之乱诛了光州王氏满门,自然也包括王银的外公王规。

      而得知这些的王银恸哭出声,泪下沾襟。

      顺德意识到进来容易出去难,又仿佛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危险的地方,在离开松岳之前,只能躲在一个别人想不到的地方。

      王银不能去找梨花,梨花只需要好好做她的八王子夫人就不会有事。最后他还是选择了信任解树,和顺德躲在茶美院里时,王银终于喘了一口气似的坐下,但他似乎精疲力尽,说话再不复从前的活力。

      他又问:“不过树儿,梨花还有我小姨,怎么样了?三哥……应该会放过她们的吧,毕竟梨花也算是他看着长大。”

      “不清楚……我也不太清楚茶美院外的事。”

      王银垂着眸子,无力的叹了一口气,他现在只关心梨花还有小姨的安危,以及温古,如果不能知道她们是否安全,他走都走的不安稳。

      ……

      梨花再醒来,已经入夜了。

      她想起身,却惊觉膝盖那里被涂抹了冰冰凉凉的膏药,想动却不敢动,她又后知后觉的看见王尧,他坐在床沿,就这么盯着她看,也不说话。

      她先轻声喊道:“三哥。”

      他还是没有说话,好半晌,才掀开了盖住她的被褥,他忽略她的微滞,只冷淡道:“就这么想让你哥哥活着?跪一晚上。”

      梨花却笑了,只觉得笑都是泛着苦味儿,“那是我的哥哥……”

      “我不是吗?”王尧的语气很轻、很淡,“就因为我不是你的同胞,你就能漠视我的死去?就可以……和旭一起背叛我?”

      王尧盯着她看的仔细,似乎也发觉这个问题不会得到她的回答,他又道:“你不是很会哭吗?我死了,你有哭吗?哪怕是……”一次。

      梨花看着他那样平淡如水的神情,那样深如一汪潭水的双眸,她低声说:“有……”

      “少和我来这套。”王尧笑了笑,“除非是哭我可怜,不然我可想不出你为的什么哭。”

      他又见梨花开始变得复杂的双眼盯着他看,随即好笑道:“我竟然说对了,你可怜我?你竟然会可怜我?可怜一个被你背叛的人?你可怜我什么?我有什么地方值得被你可怜?”

      梨花不敢再看他的眼睛,那样沉、那样重、那样让她喘不过气来,她低着头,只轻声说:“秋风清,秋月明。”

      “闭嘴!”王尧脸色终于变了,他那股子羞耻感一下涌了上来,可梨花却没停下。

      “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梨花从前最喜欢它后面接着的一句,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我很抱歉从前没有正视三哥的用心。”这句抱歉,不掺一丝假情假意。

      王尧嗤笑一声,“所以你想做什么?给我回应?”他又伸出手捏住了她的下颔,“你总喜欢转移我的注意力。”

      这一次不是,她很诚心的想和王尧说一声抱歉,那样忽略到丝毫不觉珍珠的异常。

      “说来说去,你也是为了你的同胞哥哥而已。”

      王尧太清楚她的惯性了,上当一次又一次,教训还不够么?他松开了她的下颔,云淡风轻道:“就说一些话而已?是不是你的同胞哥哥的命不太重要了,你或许可以尝试一下其它的,方式让我舒适了、满意了……”他又笑了出来,“我大发慈悲放了银弟也不是不可以。”

      他说的时候虽然笑着,却让梨花觉得格外认真。

      梨花眼里倏忽出现一丝期翼来,她攥着手,轻呼气,她凑近了本就挨得不远的王尧,伸出手去解他的腰帶,等解开了腰帶,她又去解了挨肩的那颗扣子,王尧微敞着手臂,让她给他脫着外衣。

      王尧的指腹滑過她腰間的硃砂痣,刺激的趴在他身上的梨花微微顫栗。

      等全然结束时,梨花这才被他推開。他上一刻,身体、面容无一不在彰显着歡愉的喜悅,可此时却如同翻臉無情那样,只自顾自拿起被丢在一旁的褻衣穿上。

      梨花看见了他胸膛上,那浅浅淡淡的一道伤口,忍不住伸出手朝前撫去,她的手輕輕柔柔的撫著他胸膛上的那道疤,这让王尧的身體忍不住一僵,可等王尧回过神来又借着系衣带的功夫挡去了她的手。

      梨花轻声问:“你在西京待了那么久,是养伤吗?”

      王尧又推了她一把,梨花便往床榻里进去了些,王尧顺势躺下,拉过被褥盖到自己身上,等合上双眼,他才嗯了一声。

      她又问:“严重吗?”

      他稍稍侧过头看她,微讽:“像个残废一样躺在床上一年多,你说严不严重。”

      梨花不说话了,她简单的给自己净了净身子,然后才缓缓躺下,她又捏着被褥的一角,微微拉过,一半盖到了自己身上,她和他挨得很近,肩膀间的距离连一指都没有。

      也许是白天睡得多了,现下倒是不甚困。

      ……

  • 作者有话要说:  一次次試探綠江底線的我~
    我尋思著也沒前幾次刺激啊(小聲嗶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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