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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

  •   温古给王尧写了一首唐末诗人贯休的诗。

      锦衣鲜华手擎鹘,闲行气貌多轻忽。
      稼穑艰难总不知,五帝三皇是何物。

      直白的说,温古就是拐着弯说王尧除了衣鲜亮丽之外,一无是处!

      要说温古讨厌他吧还不至于,他就觉着这个人挺嚣张的。明明是他家,每次他一来,他就坐在上位主人位了,整得他父亲只能坐在次位。

      再有温古觉着,这个人欺负他娘了,他能感受到母亲在这个人面前不自在,就像他犯错之后站在母亲面前一样。

      听说这个人和贞舅舅是亲兄弟,咋就天差地别了,贞舅舅就特别喜欢他,给他买各种各样的小木剑还有吃的,他开始读书了还给他买书看。

      这个坏伯父就对他满满的恶意!小孩无疑是灵敏的,尤其温古觉着自己伶俐乖巧,他能感受到有人对他的不喜,更别提王尧那直白又不加以掩饰的讨厌。

      总是被他哼,温古听他哼着哼着都习惯了。

      他这诗,夹杂了私怨,温古写的时候人都是气鼓鼓的,要不是母亲教导一视同仁,他才不给,给小猪都不给他!

      所以他给了,十分敷衍的给了他,也不知道是不是报应,他悉心写给母亲的掉了,可他又不敢说他骂人,只哭唧唧的说明天一定要补一个。

      可在王尧嘴里听到这番话,梨花是不信的,温古虽然有时贪玩,可平日里都是好孩子,绝对不会说拐着弯骂人。这微微质疑的目光才移到王尧的身上,王尧就给气笑了,他犯得着去诬陷一个小孩?

      虽然他是真的很讨厌这个小孩:)

      王尧加重了语气,“怀疑我?”

      梨花连忙摇了摇头,不徐不疾道:“怎么会,三哥从来不会骗我。”

      王尧微微一愣,这句话太有说服力,也让王尧心里一动,他不自觉的就低下头来,眼看就要吻住了她的樱口,谁知她小脸稍稍一侧,唇瓣便拂过她的嘴角落在了她的脸颊上。

      可他却没立即离开,反而在落在脸颊的时候,扣住她的脑袋,让他们接触到的地方,挨得紧紧的。他喟叹一声,也放松了自己的思绪。

      梨花的身子微微僵硬,而后抬起手来,轻轻拍了一下王尧的肩膀,“三哥……我该回去了。”

      她害怕王尧,不适应王尧对她再有亲密的举动,可她也明白了,一味反抗、挣扎,只会让王尧对她变本加厉,更甚乐此不彼。

      反而对他稍有顺从,让他放下了防备。

      他总说她骗他,倒也不算说错。

      ……

      可回到家的梨花,怎么也料不到温古竟是红着眼眶,掉着眼泪豆豆和她说:“母亲为什么要让坏伯父亲你?”

      这话不可谓不让梨花胆战心惊,心慌意乱的给他擦着眼泪,又把人搂在怀里轻声哄着:“不哭了,乖,母亲不是故意的……”

      温古一向奶里奶气的嗓子这个时候只剩下哭腔:“他那么讨厌,亲你,有口水怎么办?多吓人啊!”

      梨花心里只惦念怀里小人儿的心情,柔声细语的哄着他,温古委屈的很,他呜呜咽咽和自家母亲咕哝:“他坏,之前冲我翻白眼,哼我,他还捏我的脸说我胖……”

      捏完之后都留印儿了,银儿舅舅他们都开玩笑的轻轻捏,就他一个人使劲掐,可疼可疼了。

      梨花心疼坏了,轻轻的亲了亲他的脸颊,又做安抚状的给他顺背,温古还没哭诉完,又添了一句“掐的我好痛啊”惹得梨花也开始吧嗒吧嗒的开始掉眼泪。

      “你怎么从来没和我说?”梨花觉得自己的心都给他哭化了,母子俩就跟泪人似的,一个赛一个哭的厉害。

      等温古见梨花哭了,又有些担心,举起藕似的手给梨花抹着眼泪,“母亲我想喝粥……”

      “好……”

      因着温古这件事,导致了梨花这几日的情绪都有些低落,才两日,贞淑就觉得梨花清瘦了一些,吃食也进的少了,胃口以肉眼的小了。

      贞淑劝着说着,她也就勉强再进些。

      温古是真挺后悔的,后悔给他母亲惹糟心事儿了,这两天他也端着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长吁短叹。

      他想让母亲开心,可他显然想不到一个能让母亲开心起来的法子,跟以前那样让母亲夸奖也不管用了,他一想到是他害母亲这几日慢水煮青蛙的,温古就忍不住怪自己。

      翌日天才亮,梨花从床榻上醒来,梳洗好,只是让贞淑简单梳了髻,自温古开始读书,她便有陪着在不显的地儿瞧上一眼,这个点儿温古估摸着刚起,又喊了人预备用早膳。

      可能是昨夜没睡好,梨花有些乏得厉害,便扶着额小憩了一会儿,等再清醒了,发觉屋子里已经没人了,贞淑也出去了,室内安静的很,更因为只有她一人而显得有些寂寥。

      起身走近了屋子里的大门,梨花便伸出手推开,“吱呀”一声,木门被推开到了两侧,屋子外的模样也呈现在梨花眼前,她的手缓缓从门上落下,对着眼前的景色,愣了神。

      橘色的花海,弥漫在鼻尖的花香,它们在冬日里,靠着数量的取胜仍引来了许多蝴蝶,一盆又一盆,数不清的君子兰,傲立盛放,美不胜收。

      当看见了花丛中央的温古、解树二人,梨花如何还不知是谁的杰作?他们站在花丛空出来的一个圈里,圈里还摆着一堆心状的君子兰。

      梨花收到了温古和解树的心意,含笑妍妍的看着他们,温古一看母亲笑了,就知道解树出的主意成功了!

      梨花轻声笑道:“我很喜欢。”

      温古咧开嘴笑,“母亲喜欢,我也喜欢!”

      “你们准备了多久?”梨花又把目光投向解树,“是你的主意吧?你的主意一直都很多。”

      解树怪不好意思。

      “怎么想出来的?这么多花,一定很破费。”梨花勾了勾温古的鼻梁,又抬头问着解树。

      解树摆摆手,“什么破费的,不是说女人最了解女人吗?只要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我收到这份礼物,一定非常开心。”

      梨花抬起手,拂去解树肩上的一片落叶,柔声道:“真机灵。”

      这份礼物,梨花是真欣喜,两日里的沉闷顿时一扫而空。又见解树神神秘秘的从背后拿出一只由君子兰编制的花环,之后又给梨花戴到了头上,梨花今儿难得穿着粉色点缀的衫裙,再戴上橘色君子兰与绿叶交织的花环,越发显得人娇俏。

      她往日里多穿蓝色,浅的、深得,无外乎让人觉得清冷的不食人间烟火,可她的性子待人温婉,倒是让人觉着她只是庄严一些,脾性是好的。

      现下这么打扮,比往日里更有活力。

      便是王旭也是眼前一亮,对温古他们哄梨花开心的花海,心里也是感到微微惊叹,当得知是解树出的主意,竟是颇有些与有荣焉。

      解树是二十一世纪的新生女性,她自问,去哄一位“高中生”并且想方设法让她开心,这样的法子能有无数种,尤其是古代的女人,哪怕不憧憬浪漫,看到的那一刻也是置身其中的。

      ……

      温古的笔墨纸砚用的快,梨花本就想着今天出趟门去给他买多些回来,倒不是温古讲究,只是梨花想着让他用着趁手一些,若这些笔墨纸砚换着来的话,反倒不好。

      她和解树一同出的门,只不过半道又岔开罢了。

      温古如今年纪小,用的毛笔也无需太长,小孩儿和大人不同,他又习字不久,用兔毛制得软和,温古也写的轻松些。

      等东西买的差不多了,梨花又想起,温古最近想吃米糕,便进了米糕铺子瞧了瞧,贞淑手里的东西太多,她自己没觉着有什么,可梨花见了怪不是滋味,下场该多带个丫头才是,便吩咐她先回去,再换个丫头来。

      贞淑见实在推脱不得,方让梨花莫要再走,在米糕铺子多瞧上一眼。

      梨花忍俊不禁的让她快些回去,自己便在米糕铺子悠悠瞧着,看了好几样便让他们包起来。

      “夫人,我们这里的米糕是整条街上最好吃的,您要不要尝尝,要不好吃不用夫人花钱。”

      梨花被这话逗得一乐,铺子里的小丫头又给递过来碗里的米糕,颜色雪白,一瞧便有食欲,梨花惗起,咬了一口,确实比其他地方的好吃一些。

      才咬了一口,身边的小丫头脸色突变,随即从袖子里滑落一把小刀,她握住之后便架在了梨花的脖子上。

      梨花让这情形吓得微惊,后又不紧不慢的把手里才咬了一口的米糕放回碗里,她的目光看不出害怕,淡的如湖面风平浪静的水,可焉知这不是因着害怕而故作镇定?

      “你是谁?”她或许早该料到的,铺子里只有一个姑娘,未免太过不同寻常。

      “我听见了你的婢女喊你翁主!”小姑娘答非所问,“所以你是高丽的翁主?”

      梨花点头,不明所以,轻蹙眉道:“那你怎么敢……”才说完,梨花就觉得自己极为不适,脑袋眩晕不已,整个人都有些昏昏沉沉。

      接着她便如束手就擒般的让这姑娘不花一丝力气似的带走,走的是后门,她迷糊之间仿佛看见了倒在地上的店铺老板。

      她的意识很模糊,甚至连喊救命的力气都没有,乃至于当一条白绸勒在她脖子上的时候,她就连挣扎的力气都虚无的可怕。

      这一刻梨花才真正意识到死亡离她近在咫尺,恍惚间她想起两个人来,她的温古,他还那样小、那样聪慧,没了她可怎么办?还有三哥王尧,比起死,她竟无比庆幸,他只是喜欢讽刺她,至多捏着她的肩膀让她疼,可他却没有想让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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