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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   梨花轻点头,又点出了自己的担忧。

      “我送的话,担心王后不会收。”

      她对自己不惹刘王后欢喜的事情心里明镜,尤其在她变相“拒绝”她的平妻之后,这个不欢喜彻底达到了厌恶的地步。

      这一点,王尧也知晓,为了接过这装着刘王后礼物的匣子,他自己手里这装着金耳饰的匣子也就递过去给梨花拿着,梨花乖巧的顺手接过。

      王尧打开匣子,上面赫然是一支熠熠生辉的牡丹样金簪,王尧见了,就是和梨花一样的想法,它一定和忠州院王后很相称。

      等把匣子合上,王尧又抬头看着她,“你准备了多久?”

      “也没……”梨花脱口而出的也没多久在看见王尧直勾勾看着她就即刻收了回去,又展颜一笑,眉目间巧笑盈盈,“准备很久了,一直没有机会交到你手上。”

      这么说,王尧确实听的有点愉悦,还有两分心旷神怡,他眉目轻挑,又把手掌伸出去,梨花也顺势把手里装着金耳饰的匣子递回去。

      等王尧拿走,梨花却又蓦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目光不自然的眨了眨,有些不知所措。

      他在拿走匣子的时候,五根修长的手指仿若不经意的划过她的手心。

      看似不经意的举动,让梨花的手心微微一痒,她还是承受住他的撩拨,含笑盈盈的模样真真是人比花娇。

      ……

      忠州院王后在收到这支雍容华贵的金簪时,亦是眼前一亮,可在王尧说出是梨花托他送给她的时候,神情一顿后就是不悦。

      王尧也知道母亲现在对梨花是万分不喜,便着重的说了两句,她还想着讨你欢心,可见心里是有你的。

      不料忠州院王后轻哼一声,“她都拒绝嫁给你了,你还肯替她说话。”

      王尧脸色微变,给刘王后倒茶的手也是一僵。

      刘王后似乎也意识到王尧的小举动,不过也不在意,继续陈述着:“不过现在也好,梨花嫁给了旭,你把莲花娶回来,作用可比娶一个大的多。”

      “不过……”刘王后转念一想,说出了顾虑,“莲花有野心,一直想让亲哥哥旭做王,那梨花也未必……”

      刘王后拍了拍王尧的手背,轻声说:“我原本还担心你对这个丫头念念不忘,看来是我想多了,尧儿,你果然是母亲最骄傲的儿子。”

      把梨花攥在手里,可以提防光州王氏给予王旭帮助,把莲花攥在手里,更是可以得到黄州皇甫氏的势力。

      对于刘王后的话,王尧对此笑了笑,之后便拿过这金簪,为刘王后插在发髻上,刘王后看着镜中的自己,勾了勾嘴角,“不过这丫头送的簪子,还算合我心意。”

      “母亲喜欢就好。”

      ……

      自打温古出生以后,梨花已经很少去碰琵琶了,若非温古东跑跑西碰碰的,琵琶得放在库房生灰,梨花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温古身上,哪里有时间去弹乐。

      温古从王郁嘴里知道母亲习弹琵琶,就央着梨花有空弹给她听,以至于梨花才不会生疏。

      而温古在开始进学之后,变得更加彬彬有礼,时常故作斯文的模样,端的是一副老成胖小孩。

      他又专门找贞淑给他做锦囊,做了约摸十几个,把自己所学到、所看到、所能稍微理解的唐诗写纸条上放进去。

      他一听说他的银儿舅舅来了,就蹦蹦跳跳的拿着锦囊去找,结果不去不知道,一去气到饱,他舅舅竟然把他央求了好久都不肯送给他的“百发百中弹弓”送给解树!

      气死他了!

      “啊!!”他用他的奶音怒吼。

      解树原本都要走人了,看见温古的那一瞬,莫名的感到一阵心虚,但仔细想想,她好像没做啥对温古亏心的事啊!

      温古什么也没再说,转身就要跑,他哪里跑得过两个腿比他长的人,可他虽然胖,但他矫健啊,导致王银、解树追上他的时候都气喘吁吁的。

      “你跑什么啊?”解树问他,“累死我了都。”

      王银才掰过他的小身躯,就看见温古一脸鼓着两边腮帮子,气鼓鼓的就像吃着胡萝卜的兔子。未等王银询问,只见温古一下把手里的锦囊塞到后背,这反倒惹起了王银的注意。

      “藏什么呢?拿给你亲爱的舅舅看看!”

      温古噘着嘴,“原本要给的,现在不给了!”

      “嚯吼!”王银一把就把小家伙抱了起来,“为什么不给我了?”

      温古还噘着嘴看着他舅,“你求求我,求求我就给你!”

      王银一副被气到的模样,却在下一秒很不争气的把人放下了,和他平视后,双手合掌,“求求你!”

      解树看的是一个目瞪口呆。

      温古气量大,原谅了他舅,把一个淡绿色的锦囊给他递过去,又将一个粉的给了解树。

      “我也有?”解树受宠若惊的接过。

      王银从锦囊里边拿出了一张纸条,打开看,是一首诗,“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解树不会看,但会听,迟疑出声:“我依稀记得,是李白的诗,对吧?”

      温古与有荣焉点点头。

      王银指着这诗,问大外甥,“是给我的吗?指我?天生我材必有用?”说着,他忍不住害臊,又有些洋洋得意,大外甥真是,竟然这么直白的夸他。

      解树拆开了锦囊,打开纸条:庄周梦蝴蝶,蝴蝶为庄周。一体更变易,万事良悠悠。

      解树:不懂:)逐渐文盲化

      解树虽然看不懂,但是非常开心小温古给她写诗,真是一位温文尔雅的小绅士。

      解树在温古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王银羡慕了。

      温古崩溃了!

      “啊?啊!”温古开始用衣袖蹭脸蛋,“你的口水在我脸上啊!!”

      看着温古逐渐开始崩溃的神情,还有再一次飞奔而去的背影,解树僵硬的脸微微一笑,“没想到小小年纪,洁癖就到了晚期。”

      王银感同身受,还有点小窃喜,他和解树都被温古嫌弃过(^o^),他不禁心想,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缘分吗?

      温古去泡了一个香喷喷、热腾腾的花瓣浴,出来之后他觉得整个人都满足了,然后他又跑去书房挨个给父亲叔伯舅舅们发放锦囊去了。

      王郁手里捏着纸张,轻声念着:“善哉,峨峨兮若泰山!善哉,洋洋兮若江河!”这是《汉书·扬雄传》中的“伯牙绝弦”中,钟子期对俞伯牙说的话。

      王郁揉揉小孩的脑袋,真是让他感动。

      而收到“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的王旭,心底里感慨了一番,小温古是看的通透吗?不然,反而是这种知又不知最戳人心,和银儿太像了,白得一尘不染。

      王旭还记得那日,他们兄弟几个在茶美院围在一起坐着迎接元旦,三哥装模作样的说让大家知道四哥的事情和他说,最后还调笑似的说了一声真有趣。

      当时银儿是第一个说话的,问他是不是要让他们打听四哥有没有习武的消息,还和伯牙说他的人脉广,查起来更容易。

      极致的单纯,可怕的单纯,却又是让人羡慕的单纯。

      ……

      这厢梨花和明伊正向郑景徽先生询问温古的功课与平日里听讲与否,两位女人操心的很,虽然对温古有信心,却又念及之前动若脱兔的温古,生怕再一次出现意外事件。

      不过好在,温古是当真听话。

      因为开始学写字,就开始小心翼翼的写了许多纸条,叠好了放入锦囊里面,一一送出去,也为了显摆。

      可偏偏在显摆的途中,他遭遇意外了,莲花姑姑把解树的婢女彩玲吊了起来,藤鞭不停的打在她的背上,之后解树出现,说了挺多话来着,大抵就是要打就打她,彩玲是听了她的话才进去。

      温古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这么茫然,说谁错了?都多少有点错;说谁对了?两边好像都占理。

      或许彩玲是听了解树的话才进去送东西,然后被莲花姑姑亲眼撞见,可温古还是不明白,既然是捡到的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还回去呢?莲花姑姑不是掌管家里中馈的吗?婢女说不清楚的话,换做是他,他也会觉得婢女有问题。

      也许莲花姑姑有点草率就开始惩罚,但……温古觉着他应该可以理解,莲花姑姑喜欢四舅舅,四舅舅的东西在其他人手里,如果不是馈赠,那只能是偷了,难怪莲花姑姑这么生气。

      唉,温古觉得自己的头好累好重,一下子塞进去那么多的事情,脑壳疼。

      而且解树是他的朋友,莲花姑姑是他的姑姑。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可怎么办,他谁都帮不了,只能站在下边噘着小嘴,扣手心。

      “这次是莲花你太轻率了。”温古看见他父亲淡淡说。

      温古看见银儿舅舅在帮解树,四舅舅也在帮解树,莲花姑姑被凶,很生气却又火气无处可发,温古想起了以前母亲哄生气的姑姑的时候,便迈着小碎步跑过去。

      “姑姑,生气长皱纹。”

      莲花嘴角一僵,让这话说的火气都消了两分,瞧瞧这语气都是学的梨花。

      温古又把给莲花准备的锦囊掏出来,“姑姑,给!”

      莲花深吸一口气,缓和了一下情绪,解开了锦囊,又打开这小纸张。

      温古在一边给她念:“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姑姑是高丽之花啊,不要生气。”

      莲花让他夸赞的就想一笑,却又还记得刚才自己丢了这么大的脸,而她的身后还站着王昭与王郁,便止住了笑,牵着温古的手就走了。

      按照以往的性子,她总是盈盈一笑的,只是这种时候,她如何都笑不出来。

      ……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王尧低头看着手心里的纸条,轻轻读着,而后抬眸看向眼前的人,她不同几年前未出阁的装扮,她从前爱穿颜色素净的,现在其实也好不了多少,爱穿清冷些的。

      可王尧还是觉得这句诗与她相称,尤其是此时此刻,晚风微凉,圆月高挂,她的裙摆也随着风轻轻摇曳。

      可气氛总能让他一句话破坏掉,“他的字是不是和你学的?歪歪扭扭。”

      还真是。梨花浅笑微颦,上前想把纸条和锦囊拿回来,她不过和温古进宫送锦囊给陛下,谁知就这么一转眼的功夫,又碰上他了。

      而王尧手里的这只锦囊,正是温古今天弄丢之后难过千分、怨念万分的那一只,也正好是温古打算压轴送给梨花的一只。

      谁知刚好又给他捡到了。

      王尧看着她,意味深长道:“他小小年纪,这么会哄女人开心。”

      梨花眉目微蹙,“我是他母亲,他想哄我开心,难道不对吗?”

      王尧一怔,不出所料的想到了自己,也没意识到自己又给梨花绕进去了。

      趁着王尧愣神,梨花伸出手拿过锦囊和纸条,等王尧回神,东西已经在梨花手里了。

      王尧勾了勾嘴角,正要说什么,便听梨花问道:“温古给大家都准备了一只,三哥的是什么诗呢?”

      不提倒也罢,提了王尧就挺不乐意的,语气都升了上来,“你问你儿子。”

      梨花不知道温古给他写了什么诗,只是看他的模样,总归不是他爱听的就是了。

      “他没有告诉我。”梨花才说完,腰间就被他的手掌一揽,她的身躯便抵着他的胸膛,梨花被他吓得就想推开他,但他力气大,梨花一直清楚的很。

      挣扎无果,梨花被禁锢的更紧了些,她觉着他的呼吸都打在了她的肌肤上,又熟悉又滚烫。

      她听着他熟悉的、又微微不悦的声音道:“他的胆子也是和你学的,平时的胆子和麻雀一样,读了两本书,就敢拐着弯骂我!”

  • 作者有话要说:  忠州院刘王后:我原本还担心你对这个丫头念念不忘,看来是我想多了,尧儿,你果然是母亲最骄傲的儿子。
    王尧:……母亲,您真的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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