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情之夜》绛唇の影

9、第八场

　　第八场凶之又起

　　冬日的清晨来得有些晚，氤氲的雾气久久散不去，似乎要把整个城镇盘踞在里头。太阳像是被严严实实地捂在了被子里。
　　凯丽很早起了身，踏着薄雾一个人赶往警局。透过警局的玻璃门，满是沉闷地勤勤恳恳工作着的警员，有些疲惫地耷拉着脑袋，想必是研究了一夜的“吸血鬼案件”之对策。她根本嗅不到一种兴奋的气息，难道说，昨天在树林里找到的“证据”根本还无法指认凶手？
　　凯丽收起眼里的疑惑，状似轻松地耸耸肩，这才往警局里走去。一些认得她的警员默默地朝她点头微笑，凯丽也回报似的笑笑。她继续往里走，她需要找到一个足够了解情况的警员。而她正适时地发现了一个不二的人选。
　　是里斯顿警官的助手！那个年轻的助手，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应该是叫尼克才对。
　　尼克正抱着一堆文件匆匆地穿过走道，他低着头自顾自地往另一边赶去。如果你足够仔细地观察，就会发现他抱着文件的双手细微地颤抖着，不知是因为过度的劳累，还是从内心深处发出的恐惧。他从没见过这样扑朔迷离而恐怖的案件！
　　一堵墙突然挡住了他的去路，尼克惊骇似的往后退了一步，这才看清了来人：是警官的女儿。
　　“难道昨天的手套还是不能采集到凶手的指纹吗？”凯丽劈头直截了当地说着。
　　尼克咽了咽口水，像是本能一般地回报着成果：“采集到了，可是，在警方的指纹库里根本找不到这个人！”
　　话一出口，尼克这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里斯顿警官吩咐过，这件事要绝对保密，尤其不能让媒体知道，不然，可能又要引起轩然大波了。
　　“那和国外的指纹库核对过了吗？”凯丽直接忽略过去尼克不自然的脸色，又问。
　　“指纹库是全球的，但是不排除非法生育的那些人。”
　　“这么说，有可能是无户籍的非法生育者的所作所为了？”
　　“还不能确定，大家都这么祈盼。”
　　尼克言下之意，便是即便这种概率小之又小，也比相信真的是非人类的吸血鬼所为来得好。
　　凯丽放弃了进一步追问的打算，大致的情况她已经了解了，警方根本不能从握有凶手指纹证据的白手套上再挖掘任何用处！唯有一点用处是……凶手的范围又缩小了，然而，这种缩小并不乐观。
　　凯丽不准备上楼见她的父亲里斯顿警官，要不然这位长官一定又是责令她要乖乖的，千万别这么频繁的抛头露面，更不要和什么“吸血鬼案件”扯上关系。
　　她突然想起了库科伊，她还没有和这位私家侦探打招呼，就自顾自地跑到警局来打探消息了，不过，或许他老早就料到了这种结果，所以才能这么沉得住气。
　　她以最快的速度往回赶，准备同她的私家侦探朋友一同去查探案件，这样至少可以在遇上“凶手”时有个照应。
　　等到凯丽回到家时，曼妮已经先回去了，屋子里没有库科伊的身影。她小心翼翼地推开库科伊的卧房门，门没有反锁，一推便开了。这位私家侦探正和衣躺在床铺上，整间卧室似乎单调的只剩下两种颜色了，白色的是被褥和他的面色，黑色的是他钟爱的礼服。
　　凯丽心里一惊，以为库科伊遇上了什么麻烦事，急忙跑过去急急地摇着他。他的全身没有发烧的迹象，反而却是冷到了冰点，而且，一点转醒的迹象也没有。她正犹豫着要不要请人来帮忙，库科伊适时地抬了抬眼皮，这足以让凯丽的慌乱之情稍稍平复了。
　　“生病了？”凯丽低声问。
　　库科伊不答话，迷离般的眼神却紧紧地锁着凯丽的颈项，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库科伊就把凯丽扑倒在了床上。他的双唇一点点靠近她的面颊，凯丽瞬间涨红了脸，然而，同她预料的完全不同，眼前的男人偏过她的面颊，把头埋进了她的脖间。
　　库科伊原本紧抿的双唇翕开一条缝，在一片恰当好处的阴影下，整齐的牙齿间一点点地探出尖牙，闪动着诡异的光芒。
　　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了……
　　凯丽躺在床上，疑惑地等待着可能发生的一切，一分钟……没有动静……两分钟，还是没有动静……五分钟，仍旧是没有动静……
　　扑倒在她身上的男人似乎失去了行动的能力了。
　　“库科伊？”凯丽紧张地叫了一声，生怕对方已经昏迷了过去。
　　“嗯？”没想到对方竟是一下子跳坐了起来，好似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故作轻松地耸肩，“我们应该出去侦查了，作为一个私家侦探，睡到这么晚真是件丢脸的事。”
　　“你没事？”凯丽再一次确定道。
　　“你希望我有什么事？”库科伊反问，“虽然我身体不佳，还不至于无缘无故就死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凯丽紧张的撇清。
　　“那还等什么，赶紧出去吧，你先去外面等我。”库科伊道。
　　凯丽迟疑地点着头，却还是顺从了他的意思。
　　等到凯丽的身影在他的视野中消失，库科伊才不急不缓地走下床，仔细地做着他白天出门所必须的准备。以他如今的情况在烈日下出行可不是件好玩的事，幸而冬天的阳光并没有那么烈。
　　库科伊照旧是一身黑色的贵族礼服，戴着黑边的绅士帽和太阳镜，加之他一等一的身材和优雅的步态，俨然一副贵族的姿态。反倒是凯丽，裹了件厚厚的毛大衣，本来小巧的身子被包的有些臃肿了。两个人一路步行过许多街道，各人怀着自己的心思，也不知究竟要查探些什么。
　　凯丽突然问道：“对了，私家侦探，难道你没有更好的办法吗？我们这样漫无目的的耗时下去也不是办法。”
　　“有是有。”库科伊道，“我们出来的时机不对。我猜测凶手行凶的时间段应该是在深夜。而且警方似乎比我们快了一步，已经查到一处作案地点了。”
　　“你怎么知道的？”凯丽惊问。
　　“这还不简单？”库科伊居高临下似的轻笑，“一大群警察正在那里取证。”
　　那里？
　　凯丽抬头，远处的街道尽头不知何时已经围上了一圈身穿制服的警察，三三两两的人围在警方设的警戒线以外，四周的吵杂声渐渐大了起来，像是有不少人正围聚过来看热闹。
　　“不过去看看？”库科伊提醒。
　　“啊，当然。”凯丽二话不说，就兴匆匆地跑了起来，就像遇上了难得一见的好事一样。
　　碍于警官的身份，凯丽和库科伊也不好私自闯入，只得站在警戒线外观望。
　　然而……
　　眼前的景象立即引起了她胃部的一阵不适，差点呕吐了起来。
　　不是发现了原先的作案现场，而是，另一次罪案！
　　这简直是残杀！
　　与先前的作案手法完全不同。以前的女尸都是被隐匿地藏起，即使在隔了许久后被发现，验尸报告仍看不出有丝毫抵抗和被虐待的痕迹，而眼前的这具女尸……
　　不仅血肉模糊，而且身上脸上满是被施虐的痕迹，凶手像是故意在同警官耀武扬威一样。地上是满满的一滩血，浸湿了女人破碎的衣服。唯一相同的是……脖间仍旧是那两个“吸血鬼”式的咬痕。
　　库科伊心内一惊，不自然地皱起了眉头，却没有过多的表现。他捂住自己的口鼻，浓烈的血腥味已经激起了他内心遏制了许久的欲望。
　　不，凶手，不仅是在向警方示威，更是在向他——库科伊——“示威”！
　　库科伊警惕地查探了一圈，不远处拐角里一个阴影正得意地扬着嘴角，望不清楚脸面。在库科伊望到他的一瞬间后，竟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愈来愈多的人围聚过来，几位年轻的小姐吓得面无血色。突然，不大不小的人群里爆发出一声惊叫，一位老太太竟然吓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