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葛乌]豹子散养记》无风坠玉

3、3.上司严禁追杀属下

　　烏尓奇奥拉觉得自己最近点儿背，证据就是面前这个一头棕发戴黑框眼镜穿着死霸装、手握出鞘的斩魄刀、脸上表情跟温和外表完全不搭的死神。
　　蓝染大人你怎么这么早就来虚圈散步了……而且还追杀未来属下！
　　这是宠主二虚组离开大虚之森的第三周，起初，探查神经里出现一个与众不同的灵压时烏尓奇奥拉和葛力姆乔对视了眼，同时在对方眼里看到困惑神色，然后有志一同的调转方向朝那里跑过去。令他们诧异的是，在过分宽广以至于虚密度低到令人发指的虚圈里这短短一段路居然出现了好几只虚，阶级高低齐全，而且目标都是那道灵压，再次对视一眼，烏尓奇奥拉果断伸手扯住豹子尾巴阻止他兴奋狂奔的劲头，在葛力姆乔尾巴根痛的怒吼下强迫其放慢速度：“不对劲。”
　　一爪子抓过去，在瓦史托德的钢皮上留下四道爪子印的葛力姆乔瞪了他眼，龇牙咧出个凶狠笑容：“怎么，你怕了吗烏尓奇奥拉？”
　　“不对劲。”重复自己的判断，早就习惯了坏脾气豹子动不动的挑衅，烏尓奇奥拉表情都没变一下的提醒道：“把探查神经完全打开。”
　　葛力姆乔切了声照做，一开始他没觉得哪不对劲，但随着时间推移，那张豹子脸上显出肉眼可见的凝重来——赶到那道灵压旁的虚，大半都消失了。
　　从探查神经里消失有三种可能，一是对方使用了响转，二是会某种隔绝探查的技能，如果只是一两只虚那可能是前两种，但大半的虚都消失就只有可能是第三种——死亡。
　　那道灵压虽然怪异，但不可否认的强大，如果要形容的话就像虚圈亘古不变的明月吧，自然，大虚们就是旁边的莹星，不论多么明亮都只有衬托月亮的份。
　　葛力姆乔热衷挑战强者、渴望势均力敌的战斗，但不代表他喜欢送死，因此虽然嘴上没说什么脚步却慢下来，烏尓奇奥拉见状松开他的尾巴，上前两步走到美洲豹身前控制着行进速度向目标谨慎靠近。
　　然后，他们看到了死神。
　　字面意思的死神。
　　一豹子一恶魔同时吸了口气，虽然作为虚本身就是恶的代表，但这种漫山遍野都泼满鲜血、死去来不及灵子化的尸体掩盖了地面的场景却是第一次见到。
　　因为刻意放慢了速度，他们到达时死神的杀戮之宴正接近尾声，在一刀腰斩了一只大虚后那个死神回过头，冰冷目光透过镜片投向葛力姆乔的方向。
　　烏尓奇奥拉暗道不妙，他自己是习惯性收敛灵压，葛力姆乔可不习惯，好战的豹子最爱干的就是大咧咧释放自己灵压吸引其它亚丘卡斯过来打架，看这屠宰现场那个死神可不会好心放过被发现的葛力姆乔，下意识就要喊他撤退，身旁却刮过一道罡风，被屠杀现场刺激的两眼发红的美洲豹已经径直扑了过去！
　　找死！！
　　你是豹型虚不是真的野兽！给我动动亚丘卡斯好不容易捡回来的理智！
　　内心人设崩坏的呐喊葛力姆乔是听不到的，烏尓奇奥拉认命跟上去想把失控的豹子带走，但死神可不同意，他勾起嘴角露出冷笑，甩去锋刃上的鲜血后以一种狂烈的姿态挥刀斩向葛力姆乔，那尖锐狂暴的杀气连烏尓奇奥拉都有点承受不住，更遑论直面其锋芒的美洲豹，矫健的猫科猎手身形一顿，动作无法自己的迟钝下来，混沌眼底被死亡逼出了一丝清明。
　　虚是因执念而堕落的灵魂，吞噬同伴成为没有理智的基力安，再以同类的血肉铺垫出寻回理智之路，但亚丘卡斯仍然会因为种种原因而失控，眼下就是最糟糕的情况，烏尓奇奥拉紧紧咬住牙根，爆发出全部灵压飞掠过去，仿佛一道影子。
　　——葛力姆乔决不能死在这里。
　　百余年时光消磨了烏尓奇奥拉曾经身为“人”的记忆和本性，将他打磨成一只不算合格却也绝非人类的虚，但“熟悉的面孔”的出现就像一根细丝，颤巍巍缠住他仅存的“人”那一部分，代替心脏在瓦史托德空虚的胸膛里跳动着，给予其活着的感觉。所以葛力姆乔不能死，那维系烏尓奇奥拉和“人”的细丝不能死，否则他将再也无法确认自己是否还活着。
　　拼着胳膊挨一刀，烏尓奇奥拉成功抓住白骨豹子的后颈拖着就跑，受伤的左臂软绵绵垂在身侧导致飞行失衡，索性两秒后超速再生就治愈了那道深刻的伤，烏尓奇奥拉一手拎着豹子一手握住月光剑反身掷去，打不打中是次要的，利用爆炸的冲击波再次提速才是他的目的，毕竟就算是飞行类瓦史托德拖着这么大一个累赘也难免变慢。
　　身后杀气锋芒在背，过快的速度让空气都在耳边拉长成一条直线，色彩、声音都被压缩，风压使得葛力姆乔没法抬头也张不开口，隐约间他听到身后的死神念了句什么，随之一道恢弘闪电直劈过来，没等他着急烏尓奇奥拉就一个急转弯和雷吼炮擦肩而过，却也因此被拉近了距离。
　　蓝染大人你追杀的是你未来得力属下你冷静点——！！烏尓奇奥拉内心早就被大写加粗的红字刷屏了，他连欲哭无泪的空档都没有，也想不通蓝染为什么非要追杀他们俩，最重要的是蓝染的速度为什么快的超出常理！
　　……只能说不愧是划时代的Boss大人。
　　又躲过几个鬼道，距离不断被拉近，蓝染的刀锋已经近在咫尺，烏尓奇奥拉知道再继续下去他们绝对会死，心一横直接一个180°转向面对蓝染，同时利用离心力把葛力姆乔远远扔出去，没空管美洲豹会不会因为超越极限的速度而无法调整重心，烏尓奇奥拉于须臾间再次握住月光剑挡住一记劈砍。
　　可怕的力道。这是烏尓奇奥拉唯一的想法，斩魄刀直接切入纯能量组成的月光剑，眼看就要将其斩断，烏尓奇奥拉干脆直接松手引爆，这本是远程投射技能，此时在这种无限贴近的情况下用出来不可避免的将使用者一同卷入爆炸范围。坚韧蝠翼包裹住自身以抵挡爆炸，在浑身的阵痛中烏尓奇奥拉响转向后拉开距离，然而下一秒，镜花水月从烟尘中激射而出直直穿透他的胸膛。
　　『居然……完全反应不过来……』
　　无暇思考为什么身为死神的蓝染会把斩魄刀扔出去，内脏受损的剧痛下烏尓奇奥拉恍惚的转头，看到跑的歪歪斜斜的葛力姆乔正扑过来，他是想救自己也好想趁机咬下自己的血肉也好，烏尓奇奥拉不在乎，他只是伸手抱住白骨豹子转动身躯，用背部又接了蓝染一记鬼道。
　　身体应该是飞了段距离才落地，镜花水月被拔出去，入骨的疼痛让烏尓奇奥拉瞬间清醒，翠绿眼眸对上踩着他胸膛那人的褐色双眼，敏锐捕捉到那眼底的血色变淡了。
　　有机会。
　　然而还没等烏尓奇奥拉做出反应，蓝染先开口了。用镜花水月抵住瓦级大虚咽喉、同时一个缚道捆住亚丘卡斯的蓝染转动视线，饶有趣味般观察这两只大虚。如果没看错，脚下这只瓦史托德居然一直在保护那个亚丘卡斯。
　　因实验室爆炸而莫名来到虚圈、没有地狱蝶随行找不到回去的路，蓝染的心情不可谓不糟，正好这里没有死神只有敌对的虚，干脆放任自己的情绪尽情砍杀发泄。注意到那只豹型亚丘卡斯时其实已经发泄的差不多了，砍上去纯粹是顺手，但让他惊讶的是旁边居然还藏着只罕见的瓦史托德，还帮亚丘卡斯挡了一刀。
　　为了验证猜想蓝染干脆一路追杀，最终确认了，这个瓦史托德确实是在保护亚丘卡斯。
　　伴侣？物种和性别都不对。血亲？虚有这东西吗。上下级？没有上司保护下属的道理。
　　越想越觉得有趣，蓝染嘴角的弧度一变，去除了凌厉变为五番队四席一贯的温和：“冒昧一问，阁下和那只亚丘卡斯是什么关系？”
　　挨了两次攻击、被伤到内脏，此时还有点耳鸣晕眩的烏尓奇奥拉看着那双眼睛，迟了半拍才做出反应，下意识道：“……宠物。”
　　时间似乎凝固了一瞬。
　　“宠物？！你居然把老子当宠物？！！”被缚道之六十三锁条锁缚捆个结实的葛力姆乔只能原地暴跳，一直以来烏尓奇奥拉都没说过跟他一起行动的原由，不会自大到认为自己王霸之气无边到让瓦史托德臣服的葛力姆乔还以为对方是把自己当属下，谁知答案伤透了豹子心，顺带连自尊都哗啦啦碎了一地，其间心情可想而知。
　　那边葛大爷陷入暴走，这边蓝染险些笑出声。有趣，真是太有趣了，理智冷静的瓦史托德，还饲养宠物？成功被勾起兴趣的蓝染心情大好，也不计较那是虚，放下一直踩着对方的脚同时收刀回鞘：“在下蓝染惣右介，不知是否有幸知道你的名字。”
　　什么情况？懵的一匹的烏尓奇奥拉楞楞看着朝他伸出手的蓝染，察觉对方杀意全无，出于对剧情的信任，他抓住蓝染的手起身，捂住胸前伤口抓紧机会道：“烏尓奇奥拉·西法。死神，我无意与你战斗，只希望你不要杀死这只亚丘卡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