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女与野兽》圈叉勾

36、筹码

　　“几个月前小姐闯入的实验基地，其负责人名叫伊索，接下来无论我要说什么，都绕不开这个人。”
　　弗罗多不急不缓，开始流利地背诵台词。

　　爱丽丝从他口中得知，伊索和罗森道尔年轻时是很要好的朋友，两人深造期间共同进入布寸栽德研究院，在老院长——卡卡吐菜斯基的指导下进行科研工作。

　　二十几年前，伊索接触到一个项目，这个项目的目标是制造克隆人用于医疗研究，不过后来法律对克隆人实验加以了种种限制，项目被迫提前终止。

　　“伊索儿时体弱多病，是现代医学的受益者，同时深知目前医学发展存在的瓶颈——”
　　说到这里，弗罗多补充了一句，表示自己没有为伊索洗白的意思：“最重要的是，伊索本身道德感薄弱。所以他并不觉得此类研究有什么不妥之处，相反在治疗人类疾病方面具有极高价值。”

　　爱丽丝眨眨眼睛，表示了解。
　　——逻辑很清晰，伊索一根筋。

　　于是弗罗多继续讲一根筋的故事。

　　伊索申请了几次项目重启未果，不再白费功夫，收集完相关资料，在没有通知老院长的情况下，他寻找到一处废弃实验基地，着手启动新项目。

　　新项目内容一直对基地外的人保密，罗森道尔中途被加进基地成员名单，负责提供理论支撑。
　　伊索打算将人体干细胞嵌合进动物胚胎，再利用罗森道尔研究的基因编辑技术，得到只会产生人类器官的动物胚胎，此类胚胎在动物母体内发育长大，出生成熟后可以用于器官移植。

　　项目在推进过程中被老院长紧急叫停。

　　伊索找到老院长进行私人谈判，他表示自己没有打算制造克隆人，不违反法律规定，只是想通过研究来解决医学上人体器官短缺的问题。
　　谈判结果是伊索被强制休了一段时间的假。等他再回研究院时，才知晓向老院长通风报信叫停项目的人是罗森道尔。

　　罗森道尔对伊索讲明当时的基因编辑技术根本不可能支撑实验顺利进行、由于未能取得上级许可，确保实验动物的来源和标准符合相关规定也是个问题。继续推进项目必将构成犯罪，他劝伊索就此放弃这场空想。
　　伊索不买账，背地里依旧我行我素，罗森道尔愤怒又无可奈何，最后假意销毁实验数据和资料，实则藏起这些“犯罪证据”离开了研究院。

　　几年后，老院长退休。伊索逐渐成为了布寸栽德研究院资历较深的一批人，没有人再耳提面命科研的伦理准则，他就利用资源扩充基地、招揽了新的实验员，在那里进行一些科研和培训，并捡起了那个因为罗森道尔而中断的项目。

　　弗罗多看向墙上的挂钟，觉得自己时间把控得不错，舔了舔嘴唇继续说：“小姐拿到的硬盘上记录着基地扩充后伊索培育出的试验品资料。”

　　“试验品包括你提到的半兽人——它们身体出现异变，发育极不完善，完全达不到器官移植的标准；因为外形怪异且具有攻击性，它们也不能随意走出实验基地。这些试验品远远偏离了目标，然而对于伊索来说，它们是他这么多年不断尝试的结晶。”

　　“值得一提的是，失败的试验品中还有一群外形跟人类非常相似的生物，他们的行动不受限，但体内各项指标同样不合格，长期处于应激状态，举止异于常人，有时会沉迷杀戮，对尸体也会产生强烈的凌虐欲。”

　　弗罗多见爱丽丝已经爬了起来坐在床沿眯眼看着他，就点点头，印证爱丽丝的想法：“我们暂且称他们为‘试验人’，也就是杀害小姐一家、追杀小姐的人。”

　　“伊索没有让他们知晓自身的来历，而是打着帮助他们治愈隐疾回到正常生活轨道的幌子，把他们留在基地里，帮忙捕捉并管理实验所需的动物。”

　　弗罗多再次从爱丽丝化悲愤为讥讽的表情中猜到她的想法，话音一转：“觊觎试验人器官的伊索当然不会那么好心，他的确是想通过修正基因让试验人回到正轨，不过是回到项目的正轨。”
　　“但无论回到哪条正轨，办法都是优化基因编辑技术，这是先生被牵扯进来的原因。”

　　十分钟介绍完人物背景，弗罗多不再往下说，示意爱丽丝可以开始用嘴巴提问。

　　爱丽丝脑海中有三个成形的大问题。

　　“既然伊索和试验人的目的都还没有达成——”爱丽丝抛出第一大题的题干，然后让弗罗多先回答第一小问，二三两个大题容后再议，“我父亲为什么会遇害？”

　　弗罗多思考片刻，先补充了一下背景：“近些年伊索一直留意着先生的研究动向，向先生发出过重回基地的邀请，先生不仅拒绝，还以手上的证据警告他不要进行非法实验。”
　　“就在今年年初，这些试验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听说自己是人兽结合的试验品，怒火中烧，扬言要杀了提供胚胎的动物并捣毁实验基地。”
　　“为了安抚他们，伊索把责任推给先生，声称先生是项目的牵头人，骗他们治愈隐疾的关键在于找回当初被先生带走的实验数据和资料，同时说服他们试验品应该被继续制造下去——作为试验人的医疗试验品。”

　　“先生之所以会被杀害，是因为试验人以为资料已经拿到了。”正式开始答题，弗罗多边往后退了一步做好防御准备，边凭借深厚的饶舌功底快速吐字，“伊索告诉他们资料在我手上，才让他们无所顾忌地展开了报复行动。”

　　爱丽丝听见报复两个字，眼皮一跳。
　　她几乎要抑制不住心中翻涌的暴戾，揪起身下的床单就当是手刃伊索和那群傻逼，同时还没忘记让针对弗罗多的第二小问脱口而出：“资料在你手上！你不是绝对不会在几百平的大别墅里找线索吗？”

　　“确实，所以这是个误会……”弗罗多站稳脚跟，给足爱丽丝缓冲的时间，看她脸色恢复正常、不打算踢他一脚砸个枕头什么的才又回答，“我只是运气比较差，线索自己跑到我手上的。”
　　他解释：“我给奥利奥检查电路时，偶然在她体内捡到了一张形状特殊的储存卡，读取内容后截了几张图片加上滤镜发到我记录生活幸福点滴、积累灵感素材的朋友圈，3秒之内伊索就打来了电话，要我删除这条暂时只有我一个人点过赞的动态。”

　　再次黑下脸，爱丽丝哼了一声，委婉地表示那恐怕不是运气的问题。
　　试问哪个正经自媒体人会把没有取得网络传播权的素材放到社交平台上去求赞？

　　“噩运一直延续，伊索没有给我机会分析‘不会有科学家能愚蠢到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根据几张截图就确认储存卡内是先生掌握的完整实验数据资料，还自我脑补，认为卡内一定也储存着先生最新优化的基因编辑技术文件，在挂电话之前吩咐我不要声张，让我悄悄把储存卡带给他。”
　　弗罗多没能听出爱丽丝那一声哼的含义，就事论事。
　　“当时的情况实在令我为难，根本无需我声张，先生一旦发现储存卡消失，肯定会调查监控，进而怀疑到频繁把奥利奥带进小黑屋的我身上。为了应对被搜身，我只能把卡藏到一个隐秘的地方，准备转移时很不幸地发现那个地方对我也隐秘了。”

　　嚯！爱丽丝在心底吃惊吸气，第三小问不知当讲不当讲：“小黑屋——emmm，你藏卡的那个隐秘的地方是？”

　　小黑屋不当讲，弗罗多要把关于奥利奥的独家记忆珍藏在心中，选择性回答爱丽丝：“小姐的遗传学书——大小厚薄适中的那一本，我把卡塞进了它的书皮里。”

　　“遗传学书，书皮——”
　　“……”爱丽丝闭嘴吞下一句卧槽。

　　“是的。”弗罗多再次肯定，“在小姐出门之后我回到小姐的房间内仔细查找过，别说储存卡，就连那些书的存在都仿佛是我的大梦一场。”

　　“开个玩笑。”他脸上并无半分笑意，大开大合地讲，“遇事不决精神病学不可取，排除我患上臆想症这个假设，我猜测是小姐把书和储存卡带走了。伊索也的确在你的随身物品中发现了可疑的钥匙卡，所以小姐，你并不是只剩一个筹码。”

　　“小姐在山洞里说的那番话和刚才的反应已经表明先生那份关于基因编辑的文件并不在储存卡里，也让试验人意识到自己再次上了当，他们正在去找伊索对质的路上，这时候你只要把文件下落告诉我，伊索会想办法稳住他们，你就能够脱离这件事情带来的危险。”
　　弗罗多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张钥匙卡递到爱丽丝面前做担保：“至于伊索，有了这个，他不会轻易做出对你不利的举动。”

　　爱丽丝不作回应，抬头看向停在天花板上的一只飞虫，目光凝滞着思考摄影社那群如狼似虎的姐美们没有把筹码搞飞的可能性是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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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背景里有关实验原理引用自：用百度搜索出的新闻
实验后果纯属瞎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