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女与野兽》圈叉勾

18、等你来救我

　　白大褂哼唧卧槽了一声，找着钥匙给艾瑞克解了手铐，艾瑞克在车门打开的一瞬间又是一脚，把要奔向后备箱的小猎豹生生踢向了车库大门，小猎豹本着君子报仇一天不晚的深刻思想，屁股着了火一样迅速跑出车库。

　　“要我还是要它？”艾瑞克软绵绵挂在白大褂身上，问他。
　　“……”白大褂指着小猎豹远去的方向，啊了半晌，沉痛地做了决定，“要你。”

　　爱丽丝躲在车屁股后面听白大褂朝艾瑞克单向灌输了5分钟屁的化学物质组成，最后仿佛都能看见有形气体喜笑颜开向自己这边聚集，避开鼻翼掉得差不多的粉底，她决绝地伸出手指堵住了鼻端。

　　“所以说，”艾瑞克提取重要知识点，“你的屁是真的有毒对吗？”
　　“气体浓度达到一定程度，”白大褂闭上眼不情愿承认道，“可以这么理解。”
　　“哦~豁~”艾瑞克眯着眼干起哄。

　　白大褂把艾瑞克带到一间实验室，给艾瑞克身上的伤重新清洗上药，检查他身体各项指标，帮助他把一套干净衣物换上之后给了他几支葡萄糖。
　　艾瑞克看着慈爱的白大褂，边嘬葡萄糖边告诉自己待会儿制服白大褂时如果他不说真相就算了，也没必要打碎他的牙。

　　——

　　爱丽丝猫腰贴着墙壁边亲密接触爬山虎边观察周围的环境。
　　从车库出来，她看见几个白大褂匆匆进入面前的玻璃楼房。

　　看着手上早已没有动静的信号器，爱丽丝转了转眼珠，跟在白大褂们后面想蹭一蹭门禁卡，无奈感应门闭合速度太快，没赶上。
　　灰扑扑躲回墙角，爱丽丝发觉有一坨毛茸茸贴上了脚，可着她的拖鞋舔得起劲儿，她从裙子底下捞出小猎豹，绕到大门后边，驾轻就熟地爬窗进入一间无人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的电脑还处于使用状态，手握式鼠标侧翻躺倒在桌面上，仿佛一只袒露肚皮的昆虫，挣扎中自己点开了浏览器推送的一条颜色小广告。
　　鼠标的处境暗示这间办公室的主人事急从权，忽略了职场中“人走电脑屏幕熄，机密不得为人知”的潜规则，不仅没关电脑，门也大敞着，爱丽丝看见了上面贴着药剂室的牌子。

　　药剂室顾名思义就是个存放药剂的屋子。
　　爱丽丝走到电脑桌旁的药剂柜前，她大致扫视这些药剂的名称，是常见的临床药剂，可分类比较杂乱，每一排柜子都放满各种用途形态的药剂，排头贴着一些动物的标签。

　　小广告突然开始自动播放，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尤其刺耳。
　　爱丽丝赶紧跑过去弯腰想拔总电源，拔到一半意识到此乃白痴行为，“啧”了一声起身握住鼠标点击关闭视频，随后她看见了屏幕上的图片。
　　——草原背景下，一个四肢着地，浑身上下不着寸缕，机警又好奇地拱背望向镜头的人类孩子。

　　手指一动，爱丽丝无意识地将页面往下拉——这小孩长大了一些，匍匐在一片血泊中，四周是死伤不明的狼匹，他半抬着头，长发沾染上血污，贴在脸上遮挡了大部分面庞，只露出一双通红的眼睛。
　　爱丽丝拖回到上一张图片，抽出几张纸巾擦拭鼠标，同时瞥了一眼文件名。
　　——试验品147号。

　　——

　　艾瑞克：“这是哪里？”
　　正在抚摸艾瑞克的头发幽叹他生长发育好像有些迟缓的白大褂张口就来：“把这里当自己的家。”
　　艾瑞克目光盯向仪器台上的显微镜，问：“家？有人会被人在身上划拉开大口子之后抓回家吗？”

　　白大褂闻言慈爱的目光中多出一丝怜惜：“我对你没有恶意，给你做的小手术也不会对身体造成伤害，带你来这里就是想让你好好休息一下。”
　　他想拍拍艾瑞克后脑勺，艾瑞克已经先他一步跳下了实验床，机警地躲开他。

　　“杰克和导游都是你们的人？”提到恶意，艾瑞克换了个问题。
　　白大褂只好缩回手无奈道：“我们和他们不是一路人。”
　　艾瑞克不着痕迹往后退。
　　“你们都是哪路人？”

　　“我们……我和你父亲他……”白大褂回想起十几年前刚得知被选进基地时欣喜若狂的他们，捂住自己的眼睛，深深低下头，掩饰性咳嗽两声，“一时半会儿跟你说不清楚，你只需要记住，以后无论碰到那群人还是伊索教授，都不要再硬碰硬了，只要你没做多余的事情，没有人会为难你。
　　艾瑞克：“你什么都不告诉我就是在为难我。”

　　“……”白大褂心想什么都不知道好像确实是很可怜，严重的话还会导致抑郁情绪的产生。
　　他决定救救孩子：“这样吧，你有什么其他想知道的，现在说出来，我尽量满足你的好奇心。”

　　艾瑞克看他一副举手投降的样子，想了想问道：“你们在导游车里找什么？是不是爱丽丝小姐的东西？”
　　白大褂立刻摆手：“不能告诉你。”
　　“5年前，A国布鲁格山脉——”
　　白大褂依然摆手：“无可奉告。”
　　艾瑞克：“……”

　　因着之前的承诺，白大褂的满口牙齿完好，只是被敲晕了过去。

　　艾瑞克取下白大褂脖子上的门禁卡，撑在仪器台上恢复了一会儿体力，摇摇晃晃开门走出实验室。

　　——

　　朝药剂室外探出头，爱丽丝选择往光线昏暗的楼梯间走。
　　楼梯墙面上是历年来的项目获奖证书、现代生物学医学书目总览以及实验室安全须知。
　　这里像是座小型医学试验基地。

　　来到二楼，爱丽丝看着楼层指引，纠结地握拳敲打额头。
　　——走廊上必定装有监控，贸然闯出去找人不是好办法；
　　可一想到刚刚看到的图片，她的心就乱成一团，脑子以极低的速度在运转，什么好办法都想不到。

　　与活体相关的实验总是让人联想到不好的东西。

　　爱丽丝蹲到墙角等待思考技能解封。
　　“你觉不觉得刚刚那小孩有点神似保镖先生？保镖先生家里有兄弟吗？”冷却计时条过半，她捧起小猎豹的脑袋问它，随后又自我回答，“哦你没看到。”
　　“喵呜……”

　　“他们把保镖先生带到这里来想做什么？”她继续问，“保镖先生是被我连累了吗？”
　　“喵呜？”

　　“保镖先生都打不过他们，我们是来送人头的吗？”她坚持跨服对话。
　　“喵呜！”

　　“唉，”她把不知为何被激起胜负欲的小猎豹按到怀里，丧气地做祷告，“希望保镖先生随身携带着我给他的幸运草并且幸运草真的能给他带来幸运吧。”

　　——

　　艾瑞克靠手里的显微镜砸出一条幸运大道，他费力踢开脚边不省人事的一问三不知白大褂们，抬起头，在监控室门口的镜子中看到了自己张牙舞爪又狼狈气喘的样子，觉得有点滑稽。
　　一不小心就过火了。
　　从兜里掏出葡萄糖灌进喉咙，艾瑞克在走廊不同颜色垃圾桶之间徘徊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把玻璃空瓶扔进了黄色垃圾桶。

　　监控室很大，监视范围覆盖了实验基地绝大部分区域，艾瑞克拖过一把椅子在调试台前跨坐而下，把下巴搁放在椅背上，接着开始摆弄各种按钮调试监控画面。
　　这个时间点整栋楼都很风平浪静，艾瑞克抬眼在各个屏幕上扫了扫，打了个哈欠准备把监控时间往前调，一个身影却突然闯进他的视线。

　　——监控中的爱丽丝把一个劲往透明玻璃门上撞的小猎豹拉开，自己趴到门上查看，查无此人后又狂奔向下一个实验室，边跑还边左右偏头喊叫着什么。

　　笑意在脸上扩散开来，艾瑞克不自觉站起身趴到监控屏幕上，睁大眼睛分辨爱丽丝的嘴型。

　　“快—来—人—啊！”他一字一句跟着念出声，“天—上—掉—钱—啦！”

　　“……”
　　回到调试台前，艾瑞克低头寻找监控器总开关按钮。
　　边找边有些委屈地想：其实我也没那么爱钱啦。

　　——

　　爱丽丝想了个冒险的笨办法，她到走廊上大摇大摆边找边喊，想用尽量短的时间搜完这层楼，如果能把艾瑞克找出来最好，如果不能也至少能吸引一下战火扰乱一下视线，抓个人问问她的保镖还有没有可能被放回到工作岗位上来。

　　结果一层楼十间实验室，找了九间连门都没敲开，中途也压根没人来禁止她大声喧哗，直接导致小猎豹的积极性受挫，后来都不撞玻璃门了。
　　不抱希望正准备略过第十间实验室直接上三楼，走廊和实验室里的灯突然齐刷刷亮了，爱丽丝立马抱头蹲下，等了片刻发现没人实施抓捕行动，于是又抖抖簌簌站起来，贴着墙壁顺气。

　　“爱丽丝小姐！”有人喊她，“爱丽丝！”
　　爱丽丝回头，身后没人，声音像是从第十间实验室里传来的。
　　比爱丽丝先有动作的是小猎豹，它蹦了起来要拉爱丽丝往反方向跑。

　　爱丽丝将小猎豹拖回原地安抚两下，这才拨了拨头发往回走。

　　实验室里的艾瑞克正在用衣摆擦拭显微镜，嘴里还在念经一样喊爱丽丝。
　　“爱丽丝？”他继续喊，“爱丽丝~”

　　“来了，”爱丽丝站在实验室门口，让他闭嘴，她伸出手试了试，确认面前没有玻璃挡着，有些说不出的生气，“门开着，你怎么不出来？”
　　“不好意思多多见谅，”艾瑞克把显微镜放回原处，双手合十，“我刚刚回来，想歇口气。”

　　“……”
　　“你都逃出去了。”爱丽丝又想起看过的图片，攥紧手心的移动硬盘，问面前的少年，“为什么还回来？”

　　“捡钱，”少年艾瑞克坐在仪器台上晃荡双腿，皱皱鼻子露出个苍白的笑容：“顺便等你来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