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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三世还魔|章四十一|为你入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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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世还魔|章四十一|为你入魔
踢踢躺在地上睡得像死猪一样的垚展,难以想象这个人没心没肺的人竟然是全家惨遭灭门的受害者,玄公主不耐道:“混账东西!起来!你娘你妻儿都死了,还有心在这儿睡觉!”
那垚展手里还握着酒瓶,晃动晃动手腕,还叫着:“喝!不醉不归!”
唾弃一口,玄公主踢开他手里的酒瓶:“混账酒鬼!没救了!”
“公主!据说休与山门那边已经找到了凶手——”齐征说道。
玄公主目光一凛:“谁?”
“紫衫长老的弟子——兆文。”
“兆文!你这个混蛋!”那酒鬼突然发了疯的站起身,咆哮起来,幸而一旁的侍卫眼疾手快按住了他。
“你认识兆文吗?”玄公主心觉奇怪,问道。
茫然摇摇头:“不认得。”
齐征瞧了瞧垚展道:“据我所查,那兆文与垚展倒也没有何关系,但垚展本家与青丘有些关联,两家世仇——”
玄公主冷笑:“有趣了!这次恐怕休与山门再不敢抵赖了——”
齐征自是不懂为何玄公主如此厌恶休与山门,毕竟他曾请过紫衫长老为宫里捉妖,他对休与山门还是有些好感的,说道:“休与山门毕竟是名门正派,不至于——”
“哼!什么名门正派!不过是些虚伪小人!”她说着,一把拎起烂醉如泥的垚展:“混账东西!给你剑,你去报仇吧!为你家人!”说着,她真就给垚展手里塞入一把长剑。
旁人一阵惊愕,齐征道:“公主!这可使不得!他一个画师,哪会寻仇!”
垚展去接剑,却因为喝酒太多,手抖得厉害,剑落了地,哐啷一声,玄公主冷睨着他,骂一句:“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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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白一把拽过逐昼衣领,两人相隔极近,呼吸可见,夜白莲花的眼角一挑,嫣红嘴角勾起,当真是魅绝尘世,往他脸上吐出一口气,言语柔转:“魔尊说——怎么赔?”
还是第一次见到夜白如此主动,心跳加快,被夜白这一招魅惑,搞得头昏脑涨,他晕晕然道:“日夜与我缠绵,至死方休——”
“好啊,既然魔尊垂爱——”说着,夜白脱去半边长衣,露出胸膛,雪白肌肤,几乎如扇贝里的透明软肉,丝滑腻手,逐昼不禁伸出手,抬起夜白下巴:“你当真的?”
“魔尊当真,我绝不会作假——”
逐昼又不傻,他脑子活络,可一时真招架不住夜白的引诱,他从未见过这个高洁自傲的人,放低身姿,蛊惑过谁,尽管长了一张魅惑众生的容颜,可他从不使用,也不放在心上。
这样的反差,谁也遭不住——
在夜白似笑非笑的眸子里,看见火苗,他喊着:“你前世是我的!不管夜白,还是初云涩,皆是我的!”声嘶力竭的,似要吞掉夜白,好像要把这万万年的孤单寂寞,全都一并倾倒了。
“夜白,我忍了太久——”洪水猛兽一般。
夜白伸出手,忽的托起他的脸颊,轻轻的摩挲着,他神色哀怜:“我从不知你会为了我——入魔——”
听到了愧疚,听到了夜白言语间的苦楚,零星的起火,然后又悄无声息的灭了。似乎又钻入了夜白的心,在他的心口间打转,听见夜白荒山野岭的心房寸草不生的凄凉。第一次,他对这个男人有了心痛的感觉,哪怕初云涩被剔肉,他也不痛,哪怕夜白化风而去,他也不悲。此时此刻,却真情实感的心痛难当。
夜白莲花瓣的眼角,洇湿得一塌糊涂,逐昼陡然停下动作,怔怔看他,记忆中,只记得这人哭过一次,一次谎称自己是骁悉王,骗他,害他痛哭失声过,这是第二次。
曾经不管自己怎么折辱,都轻易不落泪的他,也会眼角绯红,眼角含湿。
“你哭了?”逐昼伸出手,在夜白眼角擦了擦。
“为何为了我,入魔?不值得——”
不值得,三个字令逐昼辗转反侧,不得要领:“怎么不值得?”
夜白长睫毛往下一落,默声不再说话。
这一次,从不懂夜白的他,似是开了窍,忽的就懂了,许是万年的时间空白太多,有了余力去填补,许是这万年,闲来无事他就常去血莲池边,翻翻过往,他看了无数次初云涩,他看了无数遍的夜白,不懂的也懂了,懂得也体会更深了。
“如果是你,统统都值得——”逐昼抓住夜白双臂,目光与他平齐,一眼望入的说道:“夜白——我这一颗心,折在你手,我认——”
逐昼这一生,从未对夜白说过半个真正的喜欢与爱,他情薄,也自知。作为篆虚,用情+爱骗他欺他,最终伤他心如死灰,尘埃散尽,这一世,他不一定处处真挚,却也不想再违逆自己的真心,指了指自己的右脸酒窝:“你看我这酒窝,想来也是为你而生的,怕你见我太苦,留些甜头。就算再转世,你找我也容易——”
再抬眼,夜白泪湿满襟,泪珠不间断的掉,一行行,一串串,泣不成声。
伸出舌头,舔去他的泪水,逐昼道:“咸的——”小心翼翼问道:“哪儿也不去,只留在我身边,不行吗?”
夜白仿若见到逐昼的身后花团锦簇,美好如初,他见到这个对自己残忍多年的男人,向自己伸出温柔的手臂,他是若渴的,很想立即握住,生怕自己晚了,对方就收了回去,可他也有更多的事去做,更多的债去还——
抬起身,主动吻住了逐昼,逐昼惊愕不已,他俩纠缠这么久,这人还是第一次吻自己,体验太过新鲜。就在逐昼失神的空档,泪渍蹭到逐昼的脸颊边,夜白轻声低语几句惑言书,惑言书本是女巫使用的一种迷惑之术,男觋很少使用,他也是第一次对人用,旋即低语:“梦总要醒,魔尊该睡了——”
逐昼身子一顿,眸子全部转黑,不受控制的往后一仰,倒了下去,直挺挺的失了意识,如同一具挺尸。
不再耽搁时间,夜白捡起昼莲灵剑,出了大门,刚打开,就见门外站着一个高大男子,戴着半脸面具,夜白二话不说抽出灵剑说道:“蠪蛭!别想阻我!”
昭薄夷露出伤感神色,随后很快抹去,让开了身子,说道:“扬楼公馆,诸葛在等你——”
夜白匆匆跑了几步,突然转过身问道:“你当年在幽诛洞守护的是什么?”
昭薄夷微楞片刻,然后摇摇头说道:“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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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鬼煞气,常年漆黑,唯一光亮,便是天上悬着的几盏聚魂灯,踩着幽冥鬼路,寻着那扬楼公馆的下落。幸而他现在是夜白的魂,夜白本就是鬼,周身带着鬼气,否则以云珑喃那强大悍然的仙体,在这地府,肯定令鬼魔纷纷避让,莫说问路,就是远远见了他,也会吓跑。
在狭窄的小路上,风卷落叶,仿若翻找着地面的尘埃,枯败的叶在脚下发出咔吧咔吧的碎骨声。
“扬楼公馆么?在那个峭壁上——”
他顺着指路的手望去,那是一座陡峭山峰,躲在黑雾弥漫中,若隐若现的只露出房子的一角。
脚尖点地,飞离地面,朝着那公馆的方向飘然。山峰外,风有些烈,直往脖子里灌,割在脸上如同剜肉一般,他不明白诸葛为何要住在这里,为了一个过往的血缘,苦捱个什么,皆是执念太深。
断崖上,一座小木屋,草垛撘顶,木板做墙,简单甚至简陋。门上挂着各式各样的符咒,画着各式招魂、祭鬼的图形。
轻叩门扉,一声急,二声轻,三声重,这是他为鬼时,与阳媒和诸葛之间的暗号,很快,门开了,诸葛那瞎眼的脸探了出来:“夜白大人?”
“是我——”
诸葛哆嗦着干枯的手,寻着,夜白把手递给他,不让他扑空,这个垂暮老人颤抖着唇道:“您一定要帮帮我——”
“我已经应承了,能不帮吗?”夜白走入屋中,四下看了看,这屋子里堆满了各种符咒,和禁书,随手抄起一本翻了翻,这书都是在讲招魂,寻鬼的事,他把书一扔道:“都过了这么久,他也许早已经转世投胎了——”
“他三魂七魄不全,就算转世了,也命格不好,身体有恙。”诸葛叹气道。
“我死以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说来给我听——”
诸葛走到夜白跟前,摸索着,从抽屉里拿出一根火柴,点上了一根存放良久的蜡烛,借着微光,夜白看向诸葛那张皱纹遍布的脸,他印象中的诸葛有些瘦矍,却神采奕奕,白须白发,红光满面,可现在看来,却全然失了往日风采,颓废得失了魂灵一般,时间把他折磨得奄奄一息,形如枯槁。
“你死以后,篆虚入魔,他扬了孟婆的汤,把孟婆关了起来,怕她让你喝了孟婆汤,怕你过了奈何桥,忘了他,不过,她还是想办法让窃脂偷偷给你喝了,魔尊震怒,废了她的灵核,囚禁起来,窃脂也因此丢了性命,入了轮回。帝君后来把王位传给了扶央殿下,而我儿,罂舜一直没有醒来——”
“那泯空尽呢?”夜白扶着额头,努力回想以前:“我记得那时篆虚对我说,他已经让泯空尽和罂舜在一起了——”
“他撒谎——泯空尽后来不知所踪。”
“怎么会这样?”夜白捂着头,不敢相信是这样的结局,他以为自己的努力有了好的结果,哪知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再次抬头,眼中储满泪水,可它们并未掉落眼眶。
“您别太自责了,这事谁都预料不到,怪只怪天不遂人愿,事与愿违吧——”
听闻此言,夜白瞧去诸葛,见他这人沧桑在这万年里,磨得连骨头渣都不剩,他记忆中的诸葛,善良又温和,竟然去替魔尊做那养蛊童器的丧德之事,着实感慨万千——
“孤魂野鬼,应是去了混沌之地,你可去找过罪磐王?那是他管的地界——”
“找了,没有。”
罪磐王这人性子刁钻古怪,随口应付的话,也像是他的作派,夜白总觉得如若罂舜魂魄不散,肯定是在混沌地的,于是说道:“我再去看看!”
“混沌地早已不再是罪磐王的地界!您要慎重!”
“那现在混沌地的主子是谁?”
“筠嫁夫人——”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觉得不错,别忘了安利一下啊,小可爱们,我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