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 黑羊》猫薄荷长不高

69、就业咨询

　　三月结束得飞快，很快就到了复活节假期，距离第三个项目越来越近的同时，准备O.W.L和N.E.W.T的应届考生们也迎来了属于他们的地狱备考期。

　　为了尽可能使大家得到更好的成绩，每一门课程的授课教授都像约好了一样在课余时间疯狂布置作业（尤其是魔药学和变性术，几乎课本上每一个名词都要被圈起来布置一篇至少十英寸长的叙述论文），恨不得大家的脑袋永远埋在羊皮纸堆里不抬起来。图书馆和公共休息室里挤满了焦头烂额的学生，而那些抢不到座位的人只好拿起扫把清扫被蜘蛛网和灰尘占领的空教室，努力开辟出新的空间，就连黑湖岸边悠闲放松的位置都被背诵魔法史和魔药配方的人占领了。

　　霍格沃兹城堡每个角落都散发着焦虑紧张的气息。

　　但对于此时此刻斯莱特林休息室的五年级学生来说，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们的关注。

　　“布莱奇回来了！”石门开启发出的响动使大家激动起来，与迈尔斯·布莱奇关系不错的几个男孩激动地扑了上去。

　　“迈尔斯，咨询会进行得怎么样？”

　　“斯内普教授都问你什么了？他有没有给你私人推荐信？”

　　布莱奇在几个人的簇拥下光荣地走进休息室，活像得到了最多人支持的魔法部部长竞选人。

　　“没什么值得拿出来讲的。”他赶跑了两个坐在沙发上的一年级，又故作谦虚地摆了摆手后才坐下，“斯内普教授只是问了我几个常规的问题，你们知道的，他了解自己的每一个学生有什么样的能力和品行——特别是能力。”

　　“他给你写国际魔药协会的推荐信了吗？”站在旁边的德里安·普赛迫不及待地问道，“能给我们看看吗？”

　　“推荐信对五年级学生来说还太早，至少要得到N.E.W.T证书后才用得上，”布莱奇不自在地用力咳了一声，又把下巴高高一扬，“但斯内普教授给了我很明确的暗示，他说只要我能拿到魔药学的O.W.L证书，他的魔药进阶课程就会向我敞开大门。”

　　“斯内普教授跟每个人都这么说。”在布莱奇之后进入休息室的崔斯坦悄悄对艾比摇摇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的原话是：‘先拿到等级是O的O.W.L证书再说吧，我的教室绝对不接受O以下的学生。’”

　　“他也对你说了一样的话？”艾比挑起眉毛。

　　崔斯坦·巴森怀特即将在五年级结束后辍学回归麻瓜世界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他的退学申请也早就得到了邓布利多教授和斯内普教授的书面批复。手续证明完成后，霍格沃兹校方免除了他的O.W.L考试。

　　“就像我说的——每一个人。”他把“每一个人”的发音拖得特别长，“他真该改行去兜售脸皮，我打赌，不出三个月，所有魁地奇守门员的护具都要换成轻便又坚固的布莱奇出品了。等你出来的时候，他要是问你，你就说斯内普教授暗示会给你古灵阁的推荐信。”

　　从提交了退学申请那天开始，崔斯坦完全解放了自己的毒舌天性。从纯血到麻瓜巫师，从费尔奇的猫到斯内普教授的头发，谁也没能逃过来自巴森怀特先生辛辣的点评。

　　“好主意。”艾比很配合地点点头。

　　五年级的斯莱特林一个一个从休息室走出去又回来，围坐在沙发区域讨论就业方向的人越来越多，但艾比和崔斯坦身边一直空空荡荡。即将抛弃巫师身份的怪胎和偏帮格兰芬多的学院叛徒，五年级的两个级长成了大家避之不及的麻烦。

　　不过，他们本人对这样安静舒适的环境感到非常满意。

　　“你决定好要做什么了吗？”无聊地把魔法部就业宣传册翻出毛边后，艾比将目光转向了崔斯坦手边的麻瓜教材，“做兽医，还是药剂师？”

　　“药剂师，如果成绩能达到他们的要求的话。”崔斯坦仰躺着靠在沙发靠背上。

　　“你以后不会想念这些吗？”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问道，“魔杖，神奇生物，飞天扫帚，九又四分之三火车站……这些麻瓜世界里不存在的东西，你选择放弃以后，不会想念这些吗？”如果换做艾比自己，她一定难过得要死。

　　崔斯坦·巴森怀特申请的不只是霍格沃兹的退学证明和免考证明，他选择在学期结束后注销自己巫师的身份，其中也包括了档案和入学证明的取消。

　　也就是说，从此以后他不再具有巫师的身份，只能以麻瓜的身份生活。

　　“当然，我想这是不可避免的，但总要做出取舍才行，魔法部现在的情况可不太……”他递给艾比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然后谨慎地朝身旁丢了一个隔音咒，“我在两年前密室袭击事件发生后就产生了这种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一次又一次的尝试着从地狱里爬出来。现在的魔法世界看上去风平浪静，其实内部早就乱成一团，特别是前不久的魁地奇世界杯……太古怪了。”

　　“你在担心神秘人？”艾比立刻领会了他的意思。

　　“我妈妈就是在那个人势力最鼎盛的时候被杀害的，只因为她爱上了一个麻瓜。”他叹了一口气，“在失去妈妈以后，我爸爸的身体就开始变差，从前还能勉强经营宠物医院，现在只能雇人来照看店铺了……他很需要照顾，而我是他唯一的亲人。如果我遭遇了和妈妈一样的事情，他会受不了的。”

　　“所以你决定注销自己的巫师身份……”

　　“这样他们就没办法找到我，即使那个人真的回来了也不行——魔法世界已经没有崔斯坦?巴森怀特这个人了。”看着她惊讶的表情，崔斯坦得意地抬起下巴，“不要小看巴森怀特先生的信息渠道，你面前的这位混血级长的消息有时候比纯血们都要灵通。”

　　对崔斯坦这样的拥有麻瓜家人的巫师来说，放弃巫师身份的确是一个非常明智的选择，特别是在局势逐渐失控的现在。

　　“我们家的邻居就经营着一家药店，他天天带着曲奇饼干和珍贵的花苗来游说我爸爸，想要让我直接做他的学徒。我觉得我自己就要先一步被他说服了。”发现谈话气氛在逐渐变得凝重，崔斯坦决定说些什么来活跃气氛，“维勒药店，就在约克郡约克市的福斯特大街，以后我大概会在那里工作。这可是一级机密，你是唯一一个知道这个地址的巫师。”

　　“我的荣幸，先生。”艾比用很夸张的动作向他敬了个礼。

　　“福斯特大街是个很漂亮的地方，可能是我见过最漂亮的。街尾不远处就是森林，约克郡最清澈的小溪就从那里流过，漫山遍野都是美味的松露和牛肝菌，五月还有小雏菊花海，很多人都喜欢在那里露营……”崔斯坦滔滔不绝地描述着他居住的那条美丽可爱的麻瓜街区，兴奋得像个小孩子。

　　“听起来很不错，也许在未来某天局势彻底稳定下来后，我会去那里看看。”

　　如果那时候她还能活着的话。

　　“当然，你一定要来！”他兴奋地坐起来起来，好像自己已经看到了未来的某个场景，“可以先到穆塔夫大叔的咖啡馆坐坐，那里有整个格陵兰岛味道最好的香草麦芬蛋糕，店主心情好的时候会随机赠送松饼和咖啡。还有哈蒙特夫人烘焙屋的糖浆馅饼，所有馅饼在下午三点前都会卖光……”

　　“等到一切都结束后，你可以带着你的男朋友一起来。”他补充道，“你们会受到巴森怀特家最高规格的招待。”

　　“诱人的建议，我宣布这是个正式的约定了。”艾比煞有介事地和他握了握手。

　　石门再次开启，布伦达·马奇红着眼眶走进来，深吸了一口气，用自己仅存的理智朝艾比点点头，示意她去斯内普教授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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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别崔斯坦后，艾比怀着忐忑的心情敲响了斯内普教授办公室的大门，三秒后，她得到了一声低沉的回应。

　　位于地窖走廊尽头的办公室一如既往的阴暗潮湿，各种玻璃罐装的标本整整齐齐码在靠墙的架子上，里面的动物毛发、器官或其他不知名的组织漂浮着，让整间屋子看上去比月圆之夜的尖叫棚屋都诡异。角落里有一只紧闭的大橱柜，里面摆放着更加珍贵的魔药材料，艾比曾经得到的一小瓶吸血鬼灰烬就来自这里。

　　出于某种原因，橱柜被刻满魔纹的铁链牢牢锁住了。

　　“我建议你离那个橱柜远一点，诺特，除非你打算这学期剩下的时间都躺在医疗翼里。”远处墙角忽然传来了斯内普教授含着讽刺的声音，他站在阴影里，黑色的巫师袍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同样的话，希望你能向你那个自大又不知好歹的白痴男朋友复述一遍，以防他某天晚上一时兴起，又梦游到我的办公室来翻东西。”

　　在斯基特的文章发表后，斯内普对艾比的态度就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大概在他眼里，艾比盖尔·诺特的定义从一个还算聪明、不怎么给他找麻烦的斯莱特林变成了讨厌鬼波特的女朋友。

　　“我猜你不愿意半夜从拉文克劳塔楼跑下来给他收尸，对吗？”

　　短短几句话涵盖了大量信息，让艾比感到非常迷惑。

　　在拥有一个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情的教父的前提下，哈利怎么可能会到斯内普教授的办公室偷东西？

　　有什么东西是斯内普教授橱柜有但西里斯没办法弄到的？

　　出于对自己生命安全的考虑，她飞快地把这些在舌尖打转的话吞了回去，只是很谨慎地从橱柜旁退开五步：“我相信没有人会去碰这只橱柜的，教授。”

　　“最好是这样。”斯内普冷哼一声，踱着步从角落的阴影里走出来，拉开椅子在办公桌前坐了下来。

　　办公桌上的物品很整齐，就连学校发下来的各种职业宣传手册也被规规矩矩码成一排。稍显凌乱的是桌面上摊开摆放的几张魔药考卷，卷首用红色墨水标注的成绩普遍不高，几个P和A里孤零零混着一个E，姓名栏上填写的全是布伦达·马奇。

　　也许这就是刚才马奇哭着回到休息室的原因。

　　“你打算在毕业后做些什么？”他拿出公事公办的态度问道。

　　“解咒员。”

　　斯内普点了点头，从那一排整整齐齐的小册子里摸出一张深蓝色的折叠手册，把它展开铺到艾比面前：“需要魔咒学、黑魔法防御学、算术占卜学、古代魔纹和魔药学的N.E.W.T证书，并且等级至少是E。”

　　“我认为我有能力达到他们的要求。”

　　“你当然会这么说，特别是黑魔法防御，霍格沃兹现在大概没有哪个学生像你一样在禁书区频繁出没。”他不置可否地说道，“你知道我手里现在有多少张针对你违规行为的匿名举报信吗？”

　　看来会谈的主题不只是就业咨询。

　　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艾比在心里叹了口气。

　　“我不清楚，教授。”她摆出一副无比诚恳的表情，“但我可以向您保证的是，这些举报信没有任何根据。除去受到教授们公开处罚的那几件事之外，我做的每一件事都严格遵守学校的相关规定，进入禁书区也有教授们的许可批条。”

　　“是吗？我不知道哪个教授为你多次的违规夜游批过条。”

　　“我经常收到关于某些同学违规夜游的举报，按照学校的级长手册内容和相关规定，我有义务进行证实和查看，阻止违规的危险活动。即使是没有根据的虚假举报，我也必须要进行确认。”她用自己能发出的最正义凛然的语气说道，“由于部分举报内容是手写稿件和口头描述，请原谅我不能向您出示和转述，这事关学生的隐私，学校规定我们有责任进行保护。”

　　斯内普脸上含着讥讽的表情裂开了一道缝。

　　“这么说，你也不承认自己有过包庇格兰芬多的行为？”

　　“当然，我认为每一个学院的学生都是平等的，理应得到同样的尊重。如果谁想要用我的感情生活做文章，那么就请这个人拿出可靠的证据来和我当面对峙，我不接受没有任何根据的虚假指控。”艾比悄悄把桌子下的手伸进口袋里，中指搭在了食指上*。

　　“作为一个有单人休息室的斯莱特林级长，为什么频繁地在拉文克劳塔楼过夜？”

　　“弗利维教授希望我能够在课下进行更多的魔咒学研究，而拉文克劳塔楼的内部图书馆不允许其他学院外借，他默许我在拉文克劳级长张小姐的引导下进入塔楼学习。”为了避免今天这样的情况出现，她很早就向弗利维教授提出了类似的申请。

　　这可能是目前第一句纯粹的实话。

　　“多奇妙啊，我的学院里出现了一个正派的圣人，”斯内普冷哼了一声，“那么，我想请这位圣人解释一下她违规没收学生私人物品的原因，我不记得霍格沃兹哪一项规定给了她这样的权力。”

　　“我没收过的唯一一种‘私人物品’是具有严重侮辱性质的徽章，部分学生用它们对自己的同学进行嘲笑和人身攻击。而霍格沃兹校规第一条就是团结和友善，这是很明目张胆的违规行为，严重损害了学校的形象，特别是在有外校来访的三强争霸赛期间。”她把背挺得笔直，“但考虑到参与者大多数都是不了解校规的低年级，我没有作出扣分外的其他处罚，只是没收了这些徽章，也没有对违规制作徽章的人进行追究处罚。如果说我违反了什么规定，那一定是没有对他们进行更严厉的处罚来纠正不良思想。对此，我向您道歉。”

　　看着斯内普越来越难看的表情，艾比把诺特家族谱和画像里每一个讨厌的老头老太太都回忆了一遍，才终于抑制住了自己抽搐着想要上扬的嘴角。

　　阴暗潮湿的魔药教授办公室安静了很久。

　　“我不得不佩服你旺盛的精力，诺特。”斯内普冷冷地看着她，“在完成学习任务的同时参与格兰芬多危|险分子的各种活动，和霍格沃兹最能闯祸的小男孩约会，履行所谓的‘级长的义务’，还要熟背学校的每一条规定。”

　　“熟背规定是每个级长都应该做到的，您不必额外夸奖我。”她选择性地回应最后一句话，语气快活得好像被点名表扬了一样，“如果您不介意，我希望可以继续和您讨论就业方向的问题，您对我有什么建议？”

　　“我能给你的唯一建议就是不要浪费时间耍一些自以为高明的小手段。毕竟谁也不能保证你的成绩单会一直是O，而我碰巧从格兰芬多们那里发现白痴会传染。”他将布伦达·马奇的成绩单一张一张收回去，标注为T的那一张很刻意地在空气里飘了飘，“我的魔药进阶课程只接受证书等级是O的学生，但愿你到时候不会因为卖弄自己的小聪明而被这门学科退回去。以防你不知道，我绝不会给任何人提供任何形式的特殊关照。”

　　“请放心，我会在下个学年准时出现在您课堂上的——通过最规范的考核流程。”

　　“我希望你能永远都这么有把握。”瞪了她一眼后，他甩着宽大的黑色外袍朝办公室大门的方向走去——艾比是这天上午需要会谈的最后一个人。

　　大门被用力打开了一半，斯内普站在门前，像是被定住了一样。

　　“我们大名鼎鼎的勇士大驾光临。”他一个词一个词从牙缝里往外挤，听起来就要把自己的牙咬碎了。“让我猜猜看，他想炫耀自己膨胀到正常人两倍大的脑袋吗？还是，想要再一次从这里偷什么东西？”

　　“没有任何人要偷东西，”另一道带着厌烦的声音从门外更远的地方传来，“我只是站在霍格沃兹的公共走廊里等我的女朋友，这并不违反规定，不是吗，斯内普教授？”

　　哈利学着斯内普惯常的腔调，把最后一句话说得阴阳怪气。

　　斯内普的耐心早就被艾比在办公室里耗尽了，如果任由谈话朝这个方向继续下去，保守估计，哈利至少能领到五个不同的禁闭和处罚。这样想着，她连忙从斯内普和门之间的缝隙里钻出来，一把抓住哈利的胳膊就往地窖入口跑去。

　　“再见，教授，祝您有一个愉快的下午！”

　　一直跑到城堡外的中央庭院，他们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

　　“我不明白斯内普今天为什么这么生气，他之前总要先说几句风凉话做铺垫的，”哈利用袖子蹭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他今天像海格养殖箱里仅存的那只炸尾螺一样，打开盖子就爆炸——你笑什么？”

　　“我忽然想起高兴的事情。”艾比憋着笑去捏他的脸，试图把这个话题混过去，“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魔药办公室门前？我记得我们约定的见面地点是格兰芬多长桌。”

　　“因为我们的午餐计划可能要有一些改动了。”哈利一只手钳住她捣乱的胳膊，另一只手伸进校袍口袋里掏了半天，掏出一张皱巴巴的信纸递给她看。

　　“莱姆斯从阿尔巴尼亚回来了，他和西里斯约我们到霍格莫德吃午饭，你想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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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指和食指交叉，据说作出这样的手势后，说谎不会遭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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