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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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齐知礼迟迟没有动弹，柳棉板起脸：“师弟？你怎么还不动啊师弟？是不想听师父的话了吗？还是你说的‘照顾’只是敷衍了事、应付交差？”
齐知礼咬牙：“柳棉！你别太过分！”
柳棉：“师——父——”
“行行行！我这就为你捞鱼还不行吗？！！！”
见他捏起手诀打算释放法术，柳棉“好心”提醒：“文鳐鱼不能用法术捕捞，否则会破坏它肉质独有的酸甜果香，必须回归最原始的方法。”
对上齐知礼幽怨的眼神，柳棉灿烂一笑，挽起袖子做了个捕捞的手势：“必须用这个！”
齐知礼：“……”
齐知礼：“你有网吗？”
“师弟你在说什么傻话，”柳棉亲切地，“正常人谁会带那玩意儿啊。”
齐知礼：“？？？”
*
齐知礼挽起裤腿、下水徒手捞鱼的时候，程昭带着他的小弟回来了。
他们捧着一堆枯枝干柴，看到齐知礼在溪水中水花四溅，便走了过来。
于是，一直呆在树下的两名少女也跟了过来。
“他在做什么？”何明音最先发问，脸上是遮不住的好奇和嫌弃。
柳棉在心里为师弟点了根蜡：“他觉得大家赶路辛苦，想捞几条鱼上来给大家吃。”
“修仙之人怎能重空腹之欲？”何明音皱眉，瞥了眼程昭，见后者没有反驳之意，更加理直气壮，“让他上来吧。我们不会吃的。”
“哦，你们不吃我吃啊。”柳棉笑眯眯，“而且你只能代表你自己，怎么就知道其他人都不吃呢。程道友，你吃吗？”
程昭冷冷与她对视。
片刻后，掀起嘴角冷笑：“我也不吃。”
他身边的箫磊和陆明月赶紧表态：
“我跟程哥一样！”
“我、我不太喜欢吃鱼。”
何明音得意一笑：“怎么样？我没说错吧？要吃的只有你！”
柳棉摇头叹气：“欸，文鳐鱼可是从上古时期传下的美味，当年剑仙都很爱吃。你们居然不吃，真是太可惜了。”
何明音嗤笑：“剑仙怎么可能好这口。你说话不长脑子的。”
那是因为她说真话没人信啊。
柳棉耸肩，转过身，迎接提着几尾鱼上岸的齐知礼：“不如你讲话刻薄没人要。”
“你？！”
“行了，师妹。过来帮忙生火。”
“师兄——你看看她！”
程昭等人的脚步声远去，间或夹杂着几声何明音的抱怨指责，偶尔还有陆明月的小声劝解。
“哇！师弟！你真厉害！居然真的徒手抓成功了！”柳棉从齐知礼手中接过一条长约半尺的肥鱼，拉开鱼身上的翅膀，点点头，“苍文白首，赤喙鸟翼，果然是文鳐鱼。”
齐知礼抹了把脸上的水珠，嘴角抽搐：“合着你之前压根不确定是不是？！”
柳棉点头，理直气壮：“我又不是专门研究这个的，哪能站在岸边就能一眼确认。”
她还额外补充了一句：“没事，如果真认错了，扔了就是。”
那可是他辛辛苦苦抓来的！
她一句认错就想扔？！！！
齐知礼险些气炸。
眼一转，想到刚才上岸时听到的对话，忍住气，干笑一声：“师姐，我没想到你在师门外也这样……有话直说。不过你最好悠着点，毕竟师父他老人家远在合欢宗内，你要是真惹出什么事，他恐怕来不及赶来。”
柳棉一边提着文鳐鱼往篝火升起的方向走，一边头也不回道：“那不是还有你在么。”
齐知礼：“……”
齐知礼胸口起伏几下，磨了磨牙，皮笑肉不笑：“我的水平可比不上那位玄元宗高徒。”
“没关系，程昭才不会在这时候出手。”说完这句话，她拎着文鳐鱼跑去找程昭交涉。
留下齐知礼一个人停在原地，盯着她的背影陷入深思。
柳棉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为什么这么肯定？
这一路上，程昭对她的冷淡有目共睹，偏偏还对他那位小师妹和小青梅照顾有加，任由何明音时不时对柳棉冷嘲热讽。
如此情形下，一旦何明音和柳棉起了冲突，程昭站谁简直一目了然。
为何她还如此自信？
柳棉成功从程昭那儿要到合适的树枝，一回头，发现齐知礼还傻站在原地，不由翻了个白眼：“师弟，快过来啊。一个人站在那干嘛？”
齐知礼一个激灵回神。
顺着声音看过去，就见熊熊燃烧的火堆旁，一共五个人。
除去正在冲他招手的柳棉，另外四个人，有一个算一个，一个比一个脸黑。
尤其是程昭和何明音。
或许是位置问题，明明身处火堆旁，他们的脸却笼罩在阴影中。
黑漆漆的脸上，只有两双眼睛，透出格外渗人的光。
齐知礼：“……”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一过去，极有可能小命不保呢。
柳棉她难道就没有感觉吗？！
有杀气啊！
空气中弥漫的这丝冷意，是杀气啊！
柳棉非但没有感觉，还在转动树枝烤鱼时，笑呵呵感慨：“天气真好。本来我还担心这个季节生火会有一丝燥热，没想到正正好。”
齐知礼僵着身体坐在她身边，恨不得一个后仰翻身，躲开何明音射向她的夺命眼刀。
随着树枝的匀速转动，一股难以形容的清香袅袅升起，四处散开。
齐知礼吸吸鼻子，身体都在这股清香的笼罩下慢慢放松。
再看文鳐鱼鲤鱼般的鱼身表面，已经透出诱人的红。
齐知礼咽了口口水：“没想到这鱼看起来怪模怪样，烤熟了闻起来这么香。”
“师弟，你这就是以貌取鱼了。”柳棉见火候差不多了，便将串了鱼的树枝从火堆上取下，拿着在齐知礼面前晃了晃。
那股诱人清香顿时更加浓烈！
齐知礼嗅着、闻着，不自觉看直了眼。
柳棉嘻嘻一笑，收回手，将鱼平举到自己面前，咬下一口：“果然还是那么好吃……嘶，就是有点烫！唔……但还是好吃！”
齐知礼口水都快被她勾下来了，暗骂她没良心，烤熟的第一条鱼居然不给他这个出力最多的捕鱼人，竟自己就吃了起来！
好在齐知礼先前抓了五条，柳棉手里那只最先架上篝火，剩下四尾这时候也烤得差不多了。
一时间，异香扑鼻，香飘千里。
剩下四个人也坐不太住，左顾右盼，来回摇摆，试图从这霸道香气的包围下，寻出一条逃离出路。
这份煎熬在齐知礼一声惊叹后，化为更为猛烈的难堪。
齐知礼此时却顾不上照顾他们心情，瞪眼呆看手里鱼肉：“这……怎么会有这么多灵气？！”
灵力伴随着入口即化的鱼肉，一路从喉咙顺进腹部，再自然而然流向四肢，充盈全身。
这种补足灵气的美妙感觉，和口中香甜鲜嫩的味觉融合在一起，化为一道电流，直击天灵盖！
柳棉已经吃完一条鱼，正伸手去拿下一条，闻言笑道：“不然它怎么会这么好吃，我又怎么不让你用法术捕捞。这等异兽就是这样的嘛。传说，它是最开始的天柱被铸造时残留的边角料，散入山河湖泊后，就化为鸟嘴肉翅的鱼，只在傍晚时分活动。上古时候，还被人视为带来丰收的神兽。”
齐知礼已经没心思听她介绍这些有的没的，他只知道，他要化身饕餮！大吃特吃！
他两在这里吃得越欢，另外四人便越觉得这段时光难捱。
尤其是何明音。
她死死咬住下嘴唇，眼泪已经在眼眶中打转。
最可气的是，她都做出这番姿态了，那个柳棉在伸手拿第三条鱼时也分明看见了，还……
“你要不要尝一尝？”
何明音握紧拳头，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因为柳棉问的不是她！也不是她师兄！更不是那个石头般的箫磊！而是陆明月！
被询问者也吓了一跳，连连摆手，身子后仰：“不不不！我不要我不吃！”
“哦，真遗憾。”柳棉收手，脸上完全看不出遗憾的样子，“虽然你不喜欢吃鱼，但文鳐鱼跟普通鱼不太一样。你真的不想吃吗？”
陆明月悄悄咽了口口水。
其实，她是很爱吃鱼的。
从第一缕鱼香流出时，她就在拼命咽口水了。
可是……
“她吃。”
突然有一只手从旁斜插进来。
原来是程昭。
他主动接过柳棉手里的木枝，转递给陆明月：“试试，说不定你很喜欢呢。”
陆明月不由红了双眼：“程大哥。”
程昭冲她一笑，温情脉脉，一切尽在不言中。
“砰！”
突如其来的响声将众人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原来是何明音起身时，踢飞了一根木炭。
烧得通红的炭火在半空中翻转两圈，带起星星点点的火星，最后落在陆明月身旁，让她吓了一跳。
何明音却看也不看她，捂着脸扭头跑走了。
一时间，篝火旁安静无比，只听到枯枝燃烧的“噼啪”声。
柳棉伸了个懒腰，轻笑一声：“程道友，你不去追吗？”
程昭坐在原地，一动未动，只一双眼越过火焰，冷冷盯住柳棉。
火光跳跃，在他脸上勾勒出摇摆的明块暗面，一双眼黯沉沉的，像是沉在水底锈住的宝剑。
柳棉笑着与他对视：“再不追，她可就跑远了哦。”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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