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朋友》华玉

60、chapter 60

　　何皎皎顿了一下，把手里的苹果胡扔掉，“哪里有什么男孩子，我不过是刚刚在看一些搞笑视频。”
　　何慎之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半响才带着笑意开口说“皎皎长大了，都有自己的小秘密了。”
　　何慎之又拿了一个苹果递给何皎皎“爷爷只是看着你最近开心了很多。”

　　何皎皎看着手里被塞的苹果，饱满富有光泽。就像是小时候何慎之每次给她买的苹果，他老是说，这苹果真好看，就像皎皎的小脸蛋儿。“我不知道该怎么描述他。”
　　任长明就是一个普通男孩，但是在何皎皎心中却像蒙了一层光，是模糊的一团。任何形容词好像都不能描述他，但他又像是附和任何一种美好的描述。他不是男人，不是女人，何皎皎只能说是她爱的人。

　　透过玻璃窗可以看见外面的烟花，只有过年，夜里的天空才会如此热闹。房间里的暖气熏得暖烘烘的，只有在她长大的地方，何皎皎才会感觉到家的温暖。
　　何慎之拍了拍何皎皎的手，略带粗糙的手覆在她手上，她只觉得安心。“不管是什么样子的男孩子，只要是你开心就好了。皎皎心上的男孩子，要是能带回来给爷爷看看就好了。”
　　何皎皎咬了口苹果，“等高考结束后，我带他来看看您。”

　　苹果被何皎皎咬出一声声的脆响，“爷爷，您可得答应我，这件事儿不能给我妈说。”
　　“爷爷当然知道了，你放心吧。爷爷永远都站在你这一边。”
　　手机再次震动，任长明的对话框弹出来【我刚刚打了喷嚏，你是不是在想我。如果不是，我是真的想你了。】

　　任长明是在静静的生活中生长，没有一点声响，他一直走在何皎皎心上。
　　任长明拉开窗帘，外面的雪正下的起劲。
　　2018年和2017年初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冬季的初雪仍旧拖到了第二年初，初雪仍旧遇上何皎皎的感冒，两个人仍旧在一起。

　　躺在床上的何皎皎透过窗帘的缝隙，看见外面银装素裹的世界“我记得去年的初雪也是在医院里。”
　　正是下午，虽说没有太阳，但仍然是白的刺眼。任长明拉上了窗帘，房间里只剩一盏壁灯倒是显得温馨。
　　他坐在何皎皎的床边，握住她输液的手，笑了“初雪？我们是在医院里吗？你忘了我们在做什么？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

　　随着任长明的一步步逼近，何皎皎陷在了靠背里，小脸因发烧而绯红，“任长明，你不要欺负一个病人。”
　　“我这怎么是欺负病人，我这儿明明是帮你呢。”额头贴着额头，任长明感觉到何皎皎的体温恢复到了正常，脸色也多了些血色。当初39.6度的体温表，惊出他一身冷汗。
　　“我记得了，我又记得了。”
　　“你记起什么了？”任长明压低了声音，粗粝的声音磨得她耳朵发痒。
　　何皎皎看向任长明的眼睛里闪着流光，她抬起头，快速的在他唇上烙下一吻。
　　只是几秒钟，蜻蜓点水一般，水面将要荡起波纹，蜻蜓又飞走了。
　　“记得你亲我。” 何皎皎的声音像是低喃，声波被困在两人之间来回震荡。

　　门口适时响起了敲门声，医生进来的时候，两个人又恢复如出。一个靠在床头，一个坐在床尾。何皎皎打了个哈欠，眼角不知是不是因为哈欠而泌出一点红。

　　“医生，我打完针就可以走了是吗？”
　　“嗯，不过还得再打几天的针。这一次的流感还是很严重。”
　　“我来的时候看到大厅里的人蛮多的。”
　　“不只是大厅里，最近各个科室，特别是儿童科室，都爆满。主要是今年主要流感病毒为乙型Yamagata系，这一型病毒前几年没有大范围流行过。”
　　何皎皎认真的听着医生说话，点了点头。医生对她嘱咐“你好好养着吧，这个流感好起来还得几天呢。”

　　医生刚刚出了门，季露的电话就打了进来。“怎么回事啊，何大学神，听李朝阳说你怎么又感冒了？”
　　“最近流感太横行，医院里都是人，你也小心些，多加衣服。”
　　“我身体倍儿棒，这任大佬也不行啊，没照顾好你啊。”
　　何皎皎看着坐在床尾的任长明，笑了， “这是流感，他也是无能为力。”
　　“呦，呦，又给我塞一嘴的狗……”
　　季露突然没了声响，何皎皎拿开手机看了眼屏幕，以为是信号不好。
　　电话那头又传来了声音“卧槽，吓死我了，我躲在厕所里给你打电话，差点遇上年级主任。”
　　“行了，你赶紧去上课吧。”
　　“这节是李朝阳的课，我好长时间都没‘拉肚子’了，不得‘拉’到下课啊。也就是你的成绩一直霸榜，不然你这三天两头的请病假，他哪儿能对你和颜悦色。”
　　“你也知道我成绩一直霸榜啊，高三都过完一半了，你再不学习，等到高考结束完再学？”
　　“自从跟你做朋友之后，我妈都特欣慰。行了，我回去学习了，你养着吧。”

　　任长明看着何皎皎挂了电话“季露说的对，你这身子太穰了。等好了之后，跟我练体育吧。起码跑两圈，还能强身健体。”
　　任长明到了高二下学期，转到体育生。他自己也知道，就凭着他的成绩，打死他裸分也不能和何皎皎去一所大学。索性，他在体育方面还有一点天赋，打算走个自主招生。
　　任东风当然是举双手同意，虽然他是他们家唯一一个大学生，虽然他的大学也是人才辈出，但是这所学校对于他来说还是望尘莫及。任长明不论是怎么考上的，都是光宗耀祖的存在。这与他当时给任长明定下的‘随便考考，不行出国’的目标真是高出太多。

　　两大袋的药剂，打完针之后又到了晚上。任长明给何皎皎拿着袖子，帮她穿上大衣。“今天晚上怎么吃？在外面给你买一点？”
　　“不想吃饭。”
　　“去我家我给你做一点儿？”
　　“不去。”
　　“你妈妈不是又出差了吗？今晚又没人照顾你。”何皎皎拉上了拉链，任长明给她拉到最上面。
　　“那也不行，快考试了，我又什么都没带。”
　　“那去你家拿？”
　　“那也不行，我得好好准备这次考试。”何皎皎看着任长明不爽的表情，踮起脚尖，亲了一口他的脸颊。“好了，这次考试是全市统考，等考完试再陪你。”
　　“你今晚万一再起烧怎么办？”
　　“今晚让阿姨住在家里，一个小感冒而已，我又不是第一次感冒，你就放心吧。”

　　然而何皎皎没有料到，林晔女士提前回了家。开门看到林晔的瞬间，何皎皎感到庆幸，幸而她在楼下坚决的拒绝了任长明送她回家。
　　她愣了一下，把手里拿的袋子顺手放在鞋柜上，里面装着医疗本和消费单子。她坐在鞋凳上脱鞋，“不是明天才能回来吗？”
　　“提前结束了。”林晔看了眼钟表，这个点儿应该正是上晚自习的时间“怎么没上晚自习？”

　　林晔问完之后才发现，何皎皎手背上有医用胶布。“身体不舒服？去打针了？”
　　何皎皎穿上拖鞋，把鞋子放进鞋柜“嗯，有些发烧。”
　　“怎么没和妈妈说啊？”
　　“你不是在外面吗？给你说了也赶不回来。”
　　何皎皎把鞋柜的门关上，抬头看了眼林晔。林晔的脸在灯的照射下尽显疲态，她又补充了一句“没事，只是个小感冒。”

　　过后何皎皎又给任长明发信息，感叹她的未雨绸缪【幸亏我态度坚决。】
　　【今晚你家就两个人吗？】
　　【嗯，我妈回来的时候让阿姨走了。】
　　【你怎么和阿姨说的？】
　　【说什么？】
　　【说你晚上会重复起烧，说让她勤起来看你。】
　　她想说她和她妈妈已经说过了；她想说她妈妈知道她从小就有这个毛病，晚上会重复起烧；她想说她妈妈今晚会经常试她的体温。而然她的手指悬在对话框上迟迟没有打字。

　　任长明的信息接着而来，他发了一个表情包，一只叹气的猫。
　　【把体温表和退烧药放在床头。】
　　【用保温杯装一瓶热水放在床头。】
　　他又发了一个表情包，一只猫在抚摸另一只猫的头。
　　【今晚辛苦你了。】

　　何皎皎笑了，【我哪里辛苦？】
　　【辛苦你难受还要自己照顾自己。】
　　【干嘛呀你，我以前也是自己一个人这样。】
　　【那不一样。】任长明把后半句删去，现在你有我了啊。他觉得有些矫情，有些肉麻。
　　【好哒，晚安。】
　　【晚上要是又发烧的时候，记得给我发信息。】
　　【给你发信息干嘛？你又不能给我搭湿毛巾。】
　　【我陪着你。】
　　林晔敲了敲何皎皎的房门“11点半了，今晚早些睡觉吧。”
　　何皎皎立刻把手机藏到课本下，应着“嗯。”
　　然而林晔只是嘱咐了这一句之后就离开了，并没有进她的房间。
　　她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才移开课本找出手机【嗯，时间不早了，你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