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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chapter 57 ...

  •   细想起来,任长明也算是何皎皎家里的常客。而何皎皎一次也没有踏入,属于任长明自己的小天地。

      任长明在前面开了门,房子的格局和她家大不相同,面积只有三分之一的大小,标准的单人公寓。装修也是风格迥异,大面积的黑色,简约的连副画都没有。入口处是一个个透明的鞋盒,从地面连到天花板,天花板处有一排光源,照亮了整个鞋柜。打眼儿望去,基本上全是运动鞋。一双黑色的棉拖散乱的放在门口,旁边是一个黑色的换鞋凳。

      “你先坐一下,我去给你找双拖鞋。”任长明把手里的东西随意的放在地板上。

      何皎皎脱了鞋,木制的地板加上地暖,把双脚烘地暖热。她家里是大理石的地板,就算是有地暖,她也未曾感觉到这般的温暖。

      对于拖鞋这种东西,任长明向来都是一买买一堆,他嫌刷起来费事,时间长了,就扔掉一双换着穿。他把拖鞋的包装袋拆了,弯腰把鞋子放在何皎皎的脚前。

      何皎皎37码的脚穿进42码的鞋子里,纤细的脚踝与偌大的拖鞋形成对比,像极了偷穿大人鞋子的小孩。她突然想起小时候的午后,趁所有人都进入梦乡的时候,她偷穿温帧的高跟鞋在客厅里走来走去,仿佛自己已经长成了一个大人。有些高兴,更多的是期待,期待长大后的自己。
      而现在,脚伸进去的一霎那,何皎皎感觉到的是安心,是温暖。

      任长明把电视打开,安排何皎皎坐在沙发上,把遥控器塞给她“你在这儿看会儿电视,我去做饭。”

      任长明家里的沙发也和她家的不同,只是一组Togo沙发,懒懒的摆在地上,电视被摆在地上,高度正好与沙发相匹配。摊在沙发里看电视打游戏,这日子舒服的像是任长明的风格。

      电视里的综艺节目不断传出笑声,然而只是主持人尴尬的笑着,何皎皎看向厨房的背影。
      她又观察着四周的环境,小时候的爷爷家是典雅庄重的,四处都是四四方方的条条框框;小时候关月的家是小且温馨,所有的东西物归其位;现在林晔的家是华丽冷漠的,到处都是冰冷的大理石。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家,可能是东西少的缘故,虽然摆放的毫无规则却又不显凌乱;或许是摆满了任长明的喜欢的东西,虽然大面积的使用冷色,却令人感到温暖。她在心里感叹,搬出来的世界是另一个样子啊。

      何皎皎溜到厨房,“用我帮忙吗?”
      她把臃肿的羽绒服脱了,廓形毛衣挂在身上,长度过了肩膀的头发被她挽了个,松松垮垮的垂在脑后。

      任长明打开了炉灶,把切好的菜丢进锅里。蔬菜上带着的水和热油碰撞,溅起许多滚烫的油星。他把何皎皎护到身后,一个油星溅到手上。“快出去,小心溅到身上。”

      何皎皎被任长明拥出了厨房。待任长明一个转身,她又探出个脑袋“我想吃糖醋排骨。”

      “没有糖醋排骨,只有排骨汤。等你好全了,我下次再给你做。”任长明连头都没回,忙着处理锅里的东西。

      何皎皎汲着拖鞋,背着手,又回到了沙发。她听见任长明刚刚说下次,嘴角忍不住的勾起。

      房间里亮起的灯都是暖黄色的,任长明家里唯一明亮的灯只有放在书桌上的台灯。但是大大小小的灯却不少,玻璃裹着的灯芯映在玻璃窗上,灯的数量像是又增加了一倍。

      只是一瞬间,连声响都没有,所有的光亮在一瞬间消失殆尽。
      “小小?”
      何皎皎站在客厅中央,应了一声。
      “你别怕,应该是停电了。”
      何皎皎笑了,她早已经过了怕黑的年纪。
      房间里没有了光源,一堵墙之外的世界里满是亮着的光,有一盏接着一盏的路灯,商店里透出的霓虹灯,有挂在天上的月亮……窗外的光亮传进来,讲房间内的情形照个模糊,算不上极黑。

      耳边传来任长明在厨房里细细簌簌的声音,他端着个蜡烛出来,掌心护着孱弱的灯芯。买东西送的香薰,幸亏他还没有扔。

      任长明把香薰放在窗台上,整个窗子的边框是白色的,窗台也是白色的。大约有30厘米的宽度,何皎皎想,应为她正好可以把胳膊放上去趴着看景。
      天已经黑了,潮湿的雪花就开始落到湿润的地面上,万籁俱寂。起初只是几片绒毛细的雪花——美丽透明的六角结晶体在空中飞舞,冉冉飘到地面。在灯下尤为明显。
      2016年冬天的雪拖到了2017年才迟迟落下。
      “任长明,你快来看,下雪了。”何皎皎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兴奋过了,像是一次看见雪,像是小孩子一样,开心就是开心,笑就是笑,不必为了捧谁的面子,笑容里不掺杂一点儿杂质。

      任长明从厨房里又拿出了一个香薰,两个香薰照亮了窗前的景象。
      “今年的第一场雪,带走了今晚的晚饭。”任长明在何皎皎旁边坐下来,电饭煲里的排骨汤是喝不成了,他刚刚点了外卖。

      “你还记得吗?小时候每次下雪的时候咱们都去吃必胜客。”何皎皎的眼神掠过窗台上两瓶酒,眼神又移过去。瓶身上印着何皎皎看不懂的文字,应该是俄文。

      她笑出声来,“你还记得小时候吃酒心巧克力的事情吗?”

      “怎么会不记得。”

      “我想尝一尝。”

      “别想。”

      “我第一次喝酒的时候,喝的是果酒。徐鸿拿来的,就在你家喝的。”何皎皎看向窗外,没有注意到任长明起开酒盖,没有注意到酒液流过任长明的口腔,喉结上下滑动,酒液入了肠胃,没有注意到任长明向她靠近了一些。
      “啊,好像也是下雪了。”她一回头便是任长明放大的五官,温热的鼻息洒在她的脸上,带着奶油混着焦糖的味道。
      “你喝酒了。”她下意识的低声呢喃。
      “你不是想尝一尝吗?”最后的尾音隐匿在贴合的唇齿之间。
      何皎皎瞪大了眼睛,脑兴奋的电脉冲像在整个大脑皮层放了个烟花。
      她感觉到任长明的吻落在她的嘴角,一点一点,一下一下,像蜻蜓点水,撩起春波荡漾。
      她感觉到任长明的齿贝咬住了她的下唇,苏苏痒痒的感觉迅速传满了全身。
      她感觉任长明加大了牙齿上的力度,下唇顿时有些麻,她一声痛呼,他的舌尖就进去了。舌尖碰到上颚,她觉得身体都在颤抖。

      她双手抵在肩上,推了推他,“感冒,会传染。”
      她确定听见他笑了,但下一秒吻的更深了,片刻间脑袋里便什么都没有了,她只觉得天旋地转。

      她突然想起《圣经·创世纪》中的第2章写道,
      耶和华神使他沉睡,他就睡了。于是取下他的一条肋骨,又把肉合起来。
      耶和华神用那人身上所取的肋骨,造成一个女人,领她到那人跟前。
      那人说,这是我骨中的骨,肉中的肉。
      她的手挂在任长明的脖子上,像是他身上遗失的骨头,如今终于找到归属感。

      她感觉到脊柱像是被抽走,身体瘫软靠在窗台上。任长明的手,一只撑在窗台上,一只手握住她向下滑去的腰身。
      廓形的毛衣不经意间乍露了春光,露出腰间一片的细腻,略带粗糙的掌心划过,激起一片汗毛的战栗,猫叫一般的□□从何皎皎的口中破碎而出。
      “任长明”她叫他的名字。

      任长明抬起了头,何皎皎的眼睛像是蒙了一层水雾,唇上也是,在烛光的照耀下,像是涂了一层蜜。
      任长明捂住她的眼睛,又吻了下来。
      何皎皎的睫毛在掌心里不断的颤抖,就像此时此刻他的心跳。

      雪下大了。
      不再是小朵小朵的雪花,柳絮般的轻轻轻轻飘扬着;
      越下越大,一阵紧似一阵,风绞着雪,团团片片,纷纷扬扬,
      顷刻间天地一色,风雪迷漫了整个城市。

      眼前飘着大片的云朵,又仿佛是地动山摇,她觉得觉得有些缺氧。
      任长明的唇轻轻触碰着她的唇,手掌只不过是在腰间滑动,丝毫没有跨越雷池半步,然而只是这样,就能引起何皎皎一次又一次的战栗。
      “味道怎么样?”他问。问的暧昧又模糊,像是问酒的味道,又像是问这亲吻的问道。
      何皎皎只觉得醉人。

      何皎皎的左手垂下,握着任长明的小臂。右手从他的脖子间撤出,食指不经意间碰到他的喉结。
      她感觉到手下的肌肉仿佛瞬间绷紧。
      她听见任长明沙哑的声音贴在耳边响起“乖乖,别碰那儿。”

      此刻的何皎皎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一丝的风吹草动如同在脑海里炸出一个又一个的烟花。她的脸又红了一分,双手交握着不知放哪才好。
      门铃响了。“外卖到了。”
      任长明帮她把毛衣向下拽了拽,遮住腰间的美好。

      门开了,任长明和骑手在门口交谈的声音听不清楚。
      何皎皎把自己的脸买进手心里,只觉得脸颊发烫。觉得不慎真实,唇间的酥麻感还未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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