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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殊途 ...

  •   在记忆中那个夜晚格外黑暗,我和华生在泰晤士河上追击着那艘“曙光”号,为了那宗价值数十万的阿格拉宝藏,我们从伦敦桥的正中下面穿过,逐渐逼近那个快速前进的黑点,很快我就看到了那个罪犯,还有那个奇形怪状的生番和他凶光毕露的小眼睛,根据我的记忆,他能够吹出那种致人死命的毒刺,因此必须谨慎对待。
      「只要他一抬手,我们就开枪。」我低声告诉华生。
      我打开了保险。
      那个小黑人从毯子里掏出了一个短圆的木筒放到唇边,我们立即扣动扳机,两弹齐发。
      那个小黑人晃了几下,慢慢跌入了河内,时间好像被放慢了几秒,一片寂静,只剩下船在水面上前进的声音。

      「福尔摩斯?」
      我听到身后华生有些颤抖的声音。

      是的,我刚刚还听到了毒刺从耳边掠过,划破空气冲向华生的声音。
      我突然不敢回头了。

      分支A

      「福尔摩斯?」
      华生的嗓音变得有点沙哑,和泰晤士河哗哗的水声一起冲击着我的神经,整个世界的时间都被放慢了,虚空中有两只冰冷的手卡住了我的脖颈,让我费了好大力气才转过头去。

      我看到我所熟悉的那根深色的毒刺,像某种怪兽的利齿一样咬进了华生苍白的脖颈。
      我看到他摇晃着,眼神开始有些涣散,这丝毫不真实也不美丽的夜色。
      「福尔摩斯?」
      他以一种被船体的晃动频率所排斥的方式摇晃着,像黑暗中有一个我看不见的人推着他。
      「华生!」
      他向后退着,摇晃着,终于倒进了蓝紫色的阴影里。
      我连想都没有想就跳进了黝黑的泰晤士河,去搜寻我的冷静,我的恐慌,我的愧疚,我的华生——我的华生,我的华生,我的华生。

      一周以后我同意了参加那场简朴的葬礼。

      伦敦恰到好处地下着那该死的雨,流过我没有伞遮挡的头发,流过我的睫毛,流进我发不出声音的嘴里。

      他终于像我在无数个即将破晓的时候不可抑制地隐隐担心的那样,因为我的鲁莽和自以为是而离开我了。

      分支B

      那装木腿的人冲向船舵,用尽他全身力量扳那舵柄,那船突向南岸冲去,我们以相差几尺的距离躲开了它的船尾总算没有撞上。我们随即转变方向追上前去。那时"曙光"号已经接近南岸,岸上是一起荒凉的旷野,月光照着空旷的沼地,地面上聚着一片片的死水和一堆堆的腐烂植物。
      那只汽船冲到岸上就搁浅了,船头耸向空中,船尾没在水里。那匪徒跳到了岸上,可是他那只木腿整个陷入泥中。他用力挣扎,可是连一步也进退不得。他狂喊乱叫地跳动着左脚,可是那木腿却在泥里愈陷愈深。等我们把船靠了岸,他已经被钉在那里寸步难行了。我们从船上扔一条绳子过去套住了他的肩膀,才把他好似拉鱼似地拖上了船。斯密司父子二人愁眉苦脸地坐在船上,听了我们的命令,方才无可奈何地离开了"曙光"号走到这边船上来。一只印度精制的铁箱,摆在那只船甲板上边,不用问就知道是使舒尔托遭祸的宝箱。

      我想到了过程,想到了原因和结果,只是我没有想到那个宝箱会是空的。
      我更没有想到眼前的华生会因为那个空了的宝箱所做的一切和对我所叙述的一切,他说他感谢上帝,他说他因此敢于张了口,他说他庆幸财富终于不再能够堵住他的嘴,他说他得到了真正的宝物,他说他和莫斯坦小姐已经定下了婚约,他说他爱她——他爱她,他爱她,他爱她。

      我吗?我还有那□□瓶子呢。

      两个月后我拒绝了参加那场受人祝福的婚礼。

      伦敦的天气又变得阴冷,幸而壁炉倒确实能给人些温暖,也许我坐的有些过于近了,热浪灼烧着我的脸颊,我的鼻尖,我紧闭的双唇。

      莫斯坦小姐的名牌仍然被我放在桌子上,让我思考是冥冥中的什么东西促使我接待了她,而没有在那一天碰到别的什么事。

      他终于像我在无数个即将破晓的时候不可抑制地隐隐担心的那样,因为我的鲁莽和自以为是而离开我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4章 殊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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