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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第七十二章 ...
屋子里很暖,所有的风声一点儿都听不见,只是暖而已。
嘴里苦得干涩。我微张着嘴用力地呼吸着,却因为这样,让原本就干裂了的嘴唇更加疼痛,喉咙里更是像被风灌了一般急促和难受。
似乎是被这样的燥意迫得清醒。我渐渐睁开了眼,在睫毛打开的那一刹那,瞬间觉得屋里的这股光亮明艳得可怕,就像我已经很久没有看见过光一般的不习惯。事实上,屋子里真的点了很多的灯。
微动了动,下意识地伸手覆上自己的肚子,却发现手上被什么东西紧紧地抓着,身上也有一点点的压迫。我不得已地把眼睛睁得更大了些,稍稍侧眼,这才看清了,原来我的床边还有一个人。
他就这样坐在了地上,一手紧紧地抓着我,另一手拿着一条像是刚拧好了的帕子,却只是握在手心里,然后垂在了地上,像是单手拧好了以后,原本要将它敷在谁的额头,却因为太过疲惫,而不自觉地睡着了。
他趴在床榻边,头轻靠在自己的手上,一动不动的,脸刚好朝向了我,让我看清了他连日来的疲倦。
青色胡渣布满了他的下颚,眼睛下,是深深的黛色和没有得到歇息的微肿。他均匀着呼吸,像是很久都没有睡过了,竟就这样子入眠了去,睡得这样安静。
身上的伤口还在疼着,心里也像被什么戳了一个洞。昏厥前的乏力、撕裂、痛楚、震怒、哀伤……种种情绪一点一点的倒退回去,仿佛又把我置身于那个空荡荡的西所里,置身于和惠的殇痛,还有对那个人的愤怒。
可是,这一切却在看见他以后,全都变得平静,还有涓涓的暖。
我尽力地伸手,轻抚了抚他的额头,看着他眼角的倦意,就连沉睡时,也不曾消退。
这个傻子,他究竟陪了我多久?怎么会把自己搞成了这个样子。
床边上的暖炉,不断地发出热气。我茫然地看向四周,这屋子里除了好几个暖炉以外,还莫名地点了许许多多的蜡烛。他就睡在暖炉边上,即使是严冬,也还是让他的身上出了一层薄汗。
我努力地用手指把自己的袖子往上拉了拉,尽量不要吵到了他,然后轻轻地擦拭着他的额头。他好久都没有睡过了吧?得让他好好地睡会儿。
“沐萱!”
正当我这么想着,面前的他却忽的就这么直直地跳了起来,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一下子竖起了身子,微喘着气,眼神茫然着滞留在前方,找不到焦点,涣散着褪不去的惊恐。
“怎么了?做恶梦了?”平复了自己的心境,声音轻轻地,我用自己所能发出的最大的音量柔声问着,手掌轻覆着他的脸颊。
听见了我的声音,他先是愣了愣,似乎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然后呆滞地转过眼来,却像是不认识我了一般,只是这么怔怔地看着我,一直看着,看了好久以后,眼睛里才渐渐聚回了神采,然后瞬间变得狂喜,却仍不敢有什么动作,下意识抬起的手臂就这样僵在半空中,像是害怕把我碰碎了一般的小心翼翼。
“你……是真的吗?”犹疑了好久,他的眼神里尚还存着疑惑,就这样呆呆地看着我,压着满心的狂喜,带着惊慌过后,那丝让人难受的不确定。
我听着他的话语,啼笑皆非,伸手就打在了他的肩膀上,微微皱了皱鼻子,道:“难不成还会有假?你不信啊?那我捏你一把,你看看自己痛不痛。”说着,我开玩笑地伸过手去,作势在他的脸侧旁,却不见他闪躲,而是就这样愣愣地看着我,眼神迷茫着,除了害怕,还是害怕。
微微一怔,伸过去地手,怎么都捏不下去了。明知道他此刻心里的激动和那瞬间满足心愿了以后,心底那小小的不安,可我却不知道要怎么去安慰,只能收回了手,随意岔开话题,“不行,现在没什么力气,等下次——”
“我自己来。”
“啪!”语音刚落,一个响亮的耳光,随着他的手掌扬起,重重地甩在了自己的脸上。我来不及拦他,只能惊怔地看着他扬手扇了自己一个耳光,巨大的声响,打得我心头一震。
“你做什么呀!”我伸手过去拉住了他的手腕,他前扯的力道未消,不经意间带的我身体往前一滑,惹得我眉头紧蹙。
胤祯见我被他带得挪了位置,牵动了伤口,急忙站起了身子要来扶我,却不想因为坐着睡得太久,脚都已经麻了,直直地就摔在了我的床上。在失控前,他把身体用力往外一斜,好不容易,才控制着没有坐到我。
“怎么样?压着你没有?”他坐在我旁边,身形尚还不稳,就用两手紧紧架住了我的肩膀,眼神里的紧张尽显无疑。
我看着他这幅慌张的模样,还有他半坐在床上,身体大部分的位置全部腾空并且高难度地保持了平衡的独特技巧,被他气得笑也不是,骂也不是,只能摇着头,无奈道:“我怎么嫁了这么个傻瓜?”
闻言,他原本就茫然地表情更是愣了愣,没明白我为什么这样讲,眼神惘然地瞧着我的模样。我抬眼看着他脸颊上迅速红肿起来的五个鲜明的指印,心里疼着,嘴上却还是不饶他,“难道不是?你瞧瞧你这个‘巴掌脸’,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被我给打的呢!……怎的什么都怪到自己的头上。”
原本想要说着的的玩笑话,可语气终究软了下来。我伸手轻抚着他的脸,看着那几个指印,眉头皱着。我知道他是在怪自己没能及时陪在我身边,在西所的时候,放我自己一人。可是他又怎么会料得到,那个小家伙这么会选时候出来呢?
“对了,孩子呢?”想到这里,我不禁开口问道。孩子出生怕是有几天了吧?可我连一眼都还没瞧过呢。
胤祯低着眼,闷闷地没有说话,只是环在我双臂上的手紧了紧,闷声不语。
我看着他的样子,心里一凉,急急地用力抓住了他,紧声问:“怎么了?是不是孩子——”出事了?是不是孩子出事了?
“你别动,别慌。不是,孩子没事,他很好。”见着我忽然激动了起来,他也变得紧张,急忙伸手拦着要转过身去的我,安慰着,告诉我孩子没事。
我心里松了口气,禁不住的白了他一眼,道:“可被你吓死了。怎么样,是小格格,还是小阿哥?”
浑身地线条明显一僵。他整个人愣了一下,像是这才想起了什么似的,就这样呆住了,半天都没有说话。
我见他不语,不解地用后背往他身上又靠了靠,他这才回过了神,低下眼来看我,犹豫了半天,这才支吾道:“……我……当时稳婆说了,可我没听清……”
“苍天啊!”不由自主地发出了感叹。闻言,我崩塌地一下子软在了他的身上,一闭眼,装作晕了过去的样子,也不理他在我耳边的叫喊声和轻轻地推搡。这个大傻瓜,怎么连孩子是男是女他都没听清啊?
闭眼时的黑暗,听着他瞎紧张的不停地喊着我的名字,心里流过了满满地暖。
傻瓜,这可真是个天下第一号的大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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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出生后的一个月,康熙替他取了个名字,叫做弘暄,小名白意。
当我一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我整个人都不由地怔住了。
暄者,暖也。
这是当初我的父母给我取名字时,寄托在我身上的期许。而我的孩子,他有着和我在原本的世界里,相同的名字,也有着我们对他,相同的寄望。
这个孩子,是带着满满的温暖和祝福,来到这个世上的。即使他出生在最冷的季节里,却依旧让人感到暖意,就像是要用他的降临,抹去照着我们的阴云。
连月来的休养,让我的体力逐渐恢复,终于可以下床来走走了。只是每次我走不过几个眨眼,胤祯就嚷嚷着“够了够了”,又把我架回了床上去,有时甚至行为更甚,直接把我给抱起来。
“喂!你放下我!快放下!”我被他拦腰抱在怀里,大步往床榻上走着。脸一下子红了起来,我不自觉地抬眼看了看周围,只见下人们全都识相地退了出去,顺便还带上了门。
他把我放在了床上,伸手拿起了枕头让我靠在身后,这才满意地坐了下来,得意地看着满脸愤愤的我。
我抬眼瞪他,脸上却有着和此刻的“愤怒”形成了滑稽反差的羞红,喘了半天的气,这才憋出一句话来,道:“在额娘这里你还这样闹!要是传到了额娘耳朵里,像什么样子?”
我憋气着,心里又是恼,又是羞。生完孩子,太医说我身子弱,又要坐月子,实在不适合移动,德妃就安排我在这永和宫里住下了,这一住,就住了好几个月。这几个月来,房里的丫头都看惯了胤祯对我的大惊小怪,每次都很是知趣的退出门去,然后再去和德妃说着这些“趣事”,闹得我每次一见到她,都被她嘴角那抹隐隐的笑意给惹得满脸通红。
胤祯一脸的无谓,随手把袖子挽到了手肘处,然后替我盖上了被子,“额娘就是听到这些才开心!我这是在尽孝心。”他笑了笑,顺手捏住了我的鼻子,然后转眼瞧了瞧窗外的天色,起身去,从身后拿出了火折子,点燃了一盏又一盏的小灯。
瞧着他这每日里必做的事情,就像已成为了他的习惯。我心里一暗,心绪渐渐变得辽远,脑海里慢慢浮现出了一个人影,她有着天真烂漫的欢颜……
那一日里,我问他,为什么要点这么多的灯。
他回答,说过了,她怕黑。
……
火焰化开了周遭的蜡红,它们渐渐地短去,似乎也预示着什么东西的结束。胤祯看着那些微弱的烛光,神情渐也变得沉默。他的手,不自觉地覆在了腰间,细细地摩挲着,那里面放着的,正是和惠替他绣的香囊。
百日,在这一晃眼的时间里,就要过去。根根殆尽了的蜡烛,就要换作灯盏,在堂上长明。
我转眼看着这小屋里,焚香袅袅的空气,静谧得没有一点声响。曾经,和惠也躺在过这里,就在这张床上,然后对我笑,对我撒娇,对我耍赖……
墙上挂着的字画,幅幅都是宁静。我顺着白墙,目光一点一点的往上,落在了那幅如细水般恬静,却又痕痕重笔的字画上,嘴里不自觉地发出一声冷哼。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四爷非穷者,何以独善其身?!”
音量不高的话语,却声声字字都是质问。胤祯手里的动作一住,回过头来,只见我难掩心底里愠火的神色,直看着墙上的那副字,忿意难平。
他的目光,同样落在了那十二个大字上,双手逐渐背过了身后,嘴里不自觉地重复,“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语速极缓的轻念着,一字一句。鼻翼里是微不可闻的叹息,他摇了摇头,转眼对着我道:“你错了,四哥并非是独善其身。”
“你还在护着他。”我对上他的双眸,眼里坚持着,目光不让。
他侧眼看了看我,步子迈动着,走到了窗边的桌前,眉间,是化不开的愁。面前宣白的纸张,被香薰成了淡淡的黄,带着特有的天竺香味。他拿起手里的笔,笔落纸笺,即使心绪万千,仍然一语成谶。
多情却似总无情。
七个大字,字字如犀。
是么?多情,却似总无情……
“你可知道,当时我去畅春园替和惠求情的时候,在外头遇见了谁?”浅浅的话语,说得这般的轻描淡写。他一动不动的看着面前自己写下的这七个浅薄的字,却几乎是他生命里,一直以来的坚持,也是唯一的坚持。
来不及等到我的答案,他安静,却也无法等待,“是四哥,我遇见了四哥。”就像是害怕我会误会,害怕我的不相信,他略显着急地说着,神情透过那些字迹,渐渐散了开来,思绪似乎飘散了好远,忆起曾经的那些往昔,似乎打算就这样,一直一直的诉说下去。
他,需要的是倾听。
“我看着他从园里出来,拳头紧拽着,骨头全都是青白,脸上还有着明显的印痕。听李谙达说,四哥那几日里都已经连着去了好几次了,每次都硬着求皇阿玛不要让和惠嫁去喀尔喀,惹得皇阿玛很是生气,说他一向沉稳,怎么在这件事儿上犯浑。”
我静静地看着他,冬末的朝阳,因为难得,所以让人觉得更加的暖。他的面容,柔和在了阳光里,少去了棱角的犀利。他抬起眼来,对上了我的双眸,似乎也看懂了我的疑惑。
是么?一切真的如他所说么……那他为什么不肯去见和惠?
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其实那一天里,四哥是去了的。当我去他府上找他,告诉他那个消息的时候,他立刻就赶去了,只是到了最后,他还是没办法迈进那扇门。不过是一瞬的犹豫,却换来了终身的遗憾。”
我看着他渐渐远了的神色,脑海里回忆起当时的苦痛。
当我跌在地上的那一刻,同一时间,我也看见了谁无力的身子,摔在了地上,就像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东西,无情被人抽走……
“其实四哥,他只是在怪他自己。他害怕面对分离,害怕亲眼看见和惠走,他害怕,他只是害怕而已……”
喃喃着,他的嘴里不断的重复。手里拿着的笔,越来越紧,越来越紧,看着那墨迹,瞬间染满了层层白纸,再也回不到过去。
他低沉的话语,恍惚里,和我脑海中的言语,渐渐重复在一起,带着她的遗憾、释然,是他的了解和伤心。
四哥,他,他也不想,他也不想的……
呼~刚刚结束了期中考试 累啊、、
自己感觉还挺好的~ 嘿嘿嘿~~~ ^^
大家看文愉快^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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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个小小的修正,把原本的“四哥”改成了“四爷”
其实当初在写的时候呢,自己也没有多想
可如果是叫了四哥的话,那就表示暄现在对4一丁点不自在都没有了
刚才看见了flying亲亲的留言 瓦自己想了想,恩噶 或者还是太快了 这还是需要一个转折滴 会更自然点^^
谢谢flying~~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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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第七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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