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四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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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里湛蓝的天色驱走了层层浮云，万里无云的天色带着纯净的调调，干净美好。草色青葱，连绵着遍地的青草香气，弥漫在空气里，透着点点的甜，如蜜色一般。
挽起裤腿，湖水随着脚丫子的上上下下，溅起片片水花。
“胤禛，你说待会儿我们去哪好？去逛街吗？”
我浅笑着低头，看着溅起的水花滴滴喷洒，突然坏心眼的脚下一阵用力，弄得四周的一切全部遭殃，湿答答的一片。
我掩不住的欢笑了起来，转过眼去耍赖道：“这下子，你可得陪我一起去买衣服了。”
冰凉的湖水透上心来，我的手脚本就难热，虽然是夏天，却也渐渐有些受不住了。胤禛在一旁看着，皱眉唤我，我瞧了他一眼，只好起身，乖乖穿好鞋袜。
“好啦，起来就是了，不要老是皱着眉头。”我朝他吐舌，却知道他其实是关心我，所以心里还是觉得甜蜜。
“走吧，我们到城里去。”说着，我回过身子，却没有看见德儿。神情一诧，怎么德儿没来？我们刚才不是一起骑着德儿过来的么？
我心里觉得疑惑，不知道为什么，当我没有看见德儿的时候，心底突然涌现出许多零碎的不安。我有些不由的心慌，却不知道着恼人的情绪从何而来。
“胤禛，你没带德儿出来么？恩，没事，那我们走回去吧！”复而欢笑，我努力压下内心深处莫名的焦躁，尽力微笑着，携着胤禛就要离开。突然，就在转身的一瞬间，我却看到了另一个人。
“胤……胤祯！？”
一阵惶恐猛然窜上心头。怎么办？被胤祯看见了！
我不打紧，可是胤禛要怎么办！？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手心紧紧地攒着，顷刻间冰凉刺骨。我抬眼心虚的望着胤祯，实在不知道这个场面应该如何是好。
面前的胤祯紧皱着眉头，眼神紧紧锁着我的慌乱。我被他看得害怕，竟然直直往后倒退了两步，才勉强再次抬起眼来。
他复杂的眼神，是痛惜，是难过，是不忍，还是忧心……许许多多的情绪串杂在他的眸光里，一道道直射我心。他向我走了来，脚步停在我的身前，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终是反身轻轻握住我的肩头，低语着：“走吧。”
“你……”肩膀握在胤祯的怀抱里，他的小心翼翼，透过指尖传来，颤抖着，似乎稍稍用力，怀里的我便就会破碎里一般的疼惜。我伸手拉开我们之间的距离了，不解且又害怕的看着他。
他这样是什么意思，生气？愤怒？可是他为什么什么都不问？为什么这么冷静？胤禛，那胤禛呢？
念及此处，我慌忙回过身去，可是，可是胤禛呢？胤禛到哪里去了！？
我用力挣离胤祯的怀抱，脚步慌乱的在草地上四处找寻。胤禛，胤禛到哪里去了！？刚才他明明还在我的身边，可为什么一转眼他就不见了！？
湖边、岸上、丛林、木桩……所有的地方，我一个一个的找了过去，可是怎么都看不见胤禛的身影。
去哪儿了，你到底去哪儿了？
眼泪不由自主的滑了下来。我为什么要哭？为什么会有眼泪？胤禛，胤禛他只是躲起来了，他只是因为看见胤祯来了，所以躲起来了。可是，可是为什么我怎么找都找不到他？
草丛里的奔跑，脚下一滑，我身体向前，一下子摔在了草地上。
“沐萱！”
身后的叫喊声，回过头，可是，可是那人不是胤禛，是胤祯。
“你不要过来！别过来！”我抗拒的往后退着，手上染满污泥。
怎么回事？为什么是胤祯，不是胤禛？不，不对啊，刚才他明明还在我身边的，明明还在的呀……泪水胡乱的落下，湿满衣襟。我狼狈的爬了起来，满身泥土。在空地里踉跄的寻着，却再也看不到，望不到……
“胤禛……胤禛！”
我再也受不了，朝着一片空旷大声狂喊。
你在哪里啊？快点出来好不好……我不喜欢玩捉迷藏，这一点都不好玩……
“出来……快出来啊……”
断断续续的哽咽声，心底的恐惧放大着侵占了整个身体。我抑制不住的颤抖，哭倒在一片柔软里。身前僵硬的线条，给我的怀抱，紧紧搂着，却不是我熟悉的包围。
“胤祯……对……对不起……是我错了……可是……可是你帮我把胤禛找回来好不好？你帮我，你帮我啊！求你帮我！”我使劲摇着胤祯的手臂，指甲深深的嵌入，死死抓着着唯一的希望。
“帮我……帮我啊……”泣不成声的呢喃，心脏隔着一股闷痛的空气艰难跳动。我的手指尖无力，就连这一点点的希望，我都再也抓不住，抓不住啊……
“冷静点……你冷静点……”言语里原本想要的斥责，却在出口时全都化作了痛惜和心疼。
抬起脸，盈满的泪水痴痴的望着眼前的人。
冷静……冷静吗……
“我冷静，我冷静了……所以，所以胤禛只是先走了，他只是怕你看到。你……你看见他先离开了，对不对？”
嘴角慢慢的扯出一个微笑，我满心期翼的看着面前的胤祯，等着他给我肯定的答案。
握着肩膀的手紧了紧，面前的人紧咬着牙，脸上的脉络清晰着，却依旧对我点头。
点头，胤祯点头了！
所以胤禛只是先走了，他只是先走了……
“那……那你怪我们吗？你不要怪他，是我不好……是我……”我抓紧了胤祯的手臂，努力的认错，希望得到他的原谅。
“不怪，我不怪你，不怪……”胤祯握住我慌乱的手，眼角微闪的东西，晃了我的眼睛。
“那胤禛呢……？”
“不怪，我不怪你们。”
真的！胤祯真的不怪我们！他原谅我们了！
我开心的笑了起来，笑得像个孩子。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这样我们以后也不用偷偷摸摸的了，这样我也不用怕他们兄弟之间会有什么不快了！这样就好……
温热的手心，轻抚过凌乱的发。不知道为什么，胤祯满眼的心疼，就这样静静的望着我，一直望着……
“……怎么了？”我看着他，天真的笑着，简单而快乐。
“没有，没什么。我们回家，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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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清凉，亭子里透着淡淡的茶香，一缕一缕，袅袅地打着圈儿，旋转着上升。我被热气蒸的得正滋润着，可是一旁的胤禛却已经快要受不住了。这大热天的让他陪我在这里泡茶，也真是难为他了。
“很热吧？”我看着他的样子偷笑着，吐了吐舌，手上夹着茶杯在小盅里清洗着：“你先坐到一旁去，等泡好了啊，你再在过来。哈哈，你看，我一点都不怕热，知道为什么吗？”将洗好的杯子放下，瓷青色的茶杯透着淡淡的香。
“你身子畏寒，多蒸点热气自然舒服。”胤禛浅浅的笑着，带着一如前几日一般，让我琢磨不透的疼惜。
听了他的话，我一阵诧异：“你怎么知道的？”
奇怪，我没有和胤禛说起过我这身子惧寒怕风的事儿啊？
胤禛看着我，只是笑而不语。他从石椅上站起身来，走到我的身边，伸手将我扶起：“你累了，到一旁坐着吧，我来。”
“你来？”被胤禛扶着坐到一边，我失笑的看着他小心翼翼的照顾，同时也期待着胤禛泡茶的样子。
胤禛生疏的拿起镊子，将剩下的杯子一一洗净。煮沸的热水浇在方才采摘下的新茶里，带出绿意，只是这第一道茶水却要不得，必须倒在杯子里，然后倒掉，只留茶香。
我看着胤禛并不熟练，但心里却熟知这煮茶步骤的样子，不禁诧道：“你怎么知晓这闽南的煮茶之道？”
“看着你煮，我在一旁学的。”胤禛笑了笑，手上已经端起热水，浇下第二道，带起阵阵香气。
“这么厉害……”我撇了撇嘴，心里想着果然人比人就是气死人……
“我啊，是跟胤祯府里的一位庶福晋学的，她叫寄柔，是个好可爱的小姑娘呢！”坐在亭子里的围栏边，我看着底下的湖水里，鱼儿自在的畅游，潇洒自在。
手下一停，胤禛微怔了一下，复而继续，拣起两个茶杯来，往里头倒上透着清香的茶水。
“诶？不对啊，我这是第一次给你煮，你是什么时候和我学的？”脑子里突然绕出了弯儿来，我奇怪的转过头去，却只见胤禛已经倒好了两杯茶水，连带让人上来了两道简单的茶点。
“喝茶吧。”胤禛将茶杯摆在自己刚才坐的位置上，示意我过去。我笑了笑，脚步轻快，裙罗带着百褶的旋转，旋身而过。
轻品茗，透着淡香的味道萦绕在嘴里，先是苦涩，而后甘甜，正如我们一般苦尽甘来。
“以前啊，我从来不会喝茶，也从不觉得这热茶有什么好喝的。可是今天我却觉得这茶特别的好喝。”嘴角溢出一丝笑来，淡淡的茶香，浅浅的笑意：“或许是因为，这茶是我们两个一起煮的……”
手上一滑，茶杯一下子摔在地上，打碎成碎片，看不到一点完整。
心里一跳，身体开始变得战栗。我转眼看着地上的碎片，那股恼人的心慌一下子又窜上心来，眼前的一切也开始模糊，渐渐天旋地转。
“别怕，没事，是我不小心把茶杯打破了。”胤禛一下子站起身来，从身后紧紧拥着我，想要给我满满安全和温暖。
他为什么这么紧张？这几天以来都是这样，他微微皱着的眉，每一件事情的谨慎……好奇怪啊……还有这里……对了……这里是哪里……？
“胤……胤禛，这里……这里不是你的府里么？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觉得这里和胤祯府里的那个湖心亭好像……”抬眼望去，一样的红木栏杆，一样的点点碎石，一样的连岸长廊……怎么会这么像……？
“这里是哪里……这里是哪里……”
心一下子变得惊慌。我挣离了胤禛，朝着四周胡乱的看着，找着……视野旋转得厉害……可是为什么这里似乎，片片都是熟悉？不该啊……这是胤禛的府邸，我，我应该从没有来过的……
脑子一下变得混乱，头疼欲裂。
我抱着头蹲在地上，伸手不停的捶着。怎么回事？这到底怎么回事？头好痛，好乱……眼前的一切，为什么都变成了扭曲和模糊……！？
“这里是我的府邸，我在，我在！你别怕！别怕……”
胤禛把我拥在怀里，紧紧的，不让我有一点空隙。他低低的声音，在我的耳边不停的重复着，他有力的臂膀，箍着我的身体，制止着我的颤抖。可是，可是这个声音……这个声音好熟悉……但却不是胤禛的……是谁……是谁的声音……
“爷，姐姐……”身侧一个玲珑的女声，诧异和不解满满的从音色里传来。
我顺着声音转过脸去，眼前的景象慢慢清晰，我慢慢看清了她的脸……
寄……寄柔！？她是寄柔！？
“……你……寄……柔？”我呆呆的看着她的脸，试探的问着。
只是长得像……应该只是长得像而已……
“是啊，姐姐……你……你怎么了？”寄柔惧畏的看着我没有血色的脸，害怕得不敢靠近。
是啊，姐姐……是啊，姐姐……
寄柔……她是寄柔！她真的是寄柔！
怎么回事！？为什么寄柔会出现在这里！？我……我到底在哪里！？在哪里！？
“啊……！”脑袋用力的敲在柱子上，我不懂，不懂！我明明已经离开了胤祯，我明明和胤禛会合了，我明明……
“啊……！！”头好痛，好痛啊……
用力的撞击，却不是敲在原本的坚硬里，转换成一阵暖意。
头顶一声闷哼，我撞进“胤禛”的胸膛里，他把我死死的按在怀中，不让我在乱动，可我却还是胡乱的抓着，冲撞着，无法安静。
“姐姐……”
“走！你马上给我走！”一声暴喝声，震得胸膛里一阵嗡嗡声响。
细碎的脚步还有几声抽泣传来，脚步渐渐跑远。我紧紧抓着“胤禛”胸前的衣襟，惶恐的躲在他的怀里。
变了……眼前的一切都变了……
“胤……胤禛……她……她是胤祯府里的庶福晋……怎么办？我们被她看到了……”
“哦，对了……没事，没有关系……前几天我看见胤祯了，就在小湖边……他说他原谅我们了，他不怪我们……没事……没事……”
眼泪滑下。
为什么我又要哭？到底在哭什么？伤心什么？……为什么会有眼泪……为什么要害怕……
我……我是什么时候看见胤祯的？……我怎么看到他的……为什么会看到他……为什么……
“够了！你看清楚！看清楚我到底是谁！？”因为愤怒而颤抖的身体，身前的人声音里压着的怒火，而更多的却是心疼和难受。
我抬起眼来，痴痴的看着他，嘴角扯笑：“……你……你是胤禛啊……”
他紧锁着的眉头，眼眶里强忍着的泪水，一幕一幕，投进我的心里。
握在肩膀上的手用力紧握：“你看清楚，我是胤禛，还是胤祯……”
胤禛……胤祯……
视线混沌着模糊，面前的人，旋转着清晰。相似的眉眼，相似的笑……却不是那份冷清，不是那份萧索……
“……胤……祯……胤祯……你是胤祯……！”
世界开始慢慢崩塌。
我用力推开了他，撑起身子逃离。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我胡乱的跑着，摔倒了，爬起来继续狂奔。眼泪从眼角滑进风里，淹没在风声。
怎么会是胤祯？胤禛呢？胤禛到哪里去了！？哪里去了！
身子被谁猛的一拽，我跌进谁的怀里，再也没有机会挣离。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去找胤禛……他不见了……不见了……”我使劲的挣脱着，他的力道，弄得我好疼。
“你找不到他的！他走了，不会再回来了！”
耳边是谁的低吼。一怔，动作慢慢停下。
走了……不会再回来了……
“走……走去哪儿了？”痴痴的话语，机械一般的问着。
“前几天……前几天他还和我在一起的……刚才……刚才他还和我一起……”
“和你在一起的那个人是我，不是他！……他没有去赴约，他没有和你会合！你根本没有出府，你还在这里！你自己看看，这里是哪里！？这里是我的府邸，我，十四皇子爱新觉罗胤祯！”
胤祯使劲摇着我的肩膀，失去理智的摇着，只为了要我清醒。我看着他就要发狂的样子，心里却好静……好静啊……
“他……他没来……他没有来赴约……没有来会合……我没有出府……没有和他在一起……”
一字一句的重复着，一字一句的深深压进心里……
他没来……没来……
他要我死……要我死……
身体轻盈着柔软，漆黑的倒在谁的臂弯。
耳边是谁的喊声？
我听不见……听不见……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第四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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