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二十三章(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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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会在这里！”
胤祯被我吓得愣是下意识的捂着胸口往后退了两步。他惊恐的上下打量着我，又转过头去看了看我的房间，满脸的诧异又带着点被人发现的窘迫。
我被他的样子给逗着了，忍笑的走到他的身边，指了指地上的影子打趣道：“爷的胆子这么小？看清楚了，我有影子的，不是鬼。怎么吓成这个样子？”
胤祯见我毫无芥蒂的侃他，定定的看着我，眼里闪过一丝狐疑。我依然是眼角带笑的望着他，好像之前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胤祯别过脸去，调整好自己的表情，可是声音里还是难掩尴尬的问道：“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在房里？”
我转了转眼珠子，仔细看着被暗夜遮掩住大半面容的胤祯。现在的情况，至少他肯和我说话，所以或许是我自己想多了。或许，我们可以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然后继续像以前一样，拌拌嘴，吵吵架的相处一辈子。
正当我还在胡思乱想着，忽然，脑子里一个激灵，我猛地想起大半夜的奔出去找他的原因，赶紧抬头看了看天，偏生又看不懂，只得急急的问他：“现在子时过了么？”
胤祯一愣，看了看我抓着他袖子的手，又见我神情急迫的，疑惑不解，道：“还没，不过快了。”
“还没就好！”闻言一喜，我抓起他的手就往外边跑。可是胤祯原地不动，反拉住我的手，我一个踉跄，被拽到他面前。
“做什么？”他黛眉，大惑的看我。
我一个气急，眼看着就要来不急了，干脆双手都用上，拖着他往外走，还顺道“暖身”外加发泄的大声吼道：“哪儿那么多话？跟我走就是了，难不成还能把你卖了？”
不过要是把他卖了，说不定真能卖个好价钱。
一口气把胤祯带到了厨房里。一路上我一直问他时辰过了没有，他一脸莫名其妙的，本来不想回答，可是又看我实在是着急，只好没好气的一遍遍的回答着。
我拨了拨被风吹乱的头发，转过身去正对着他，露出一个充满祝福的笑容，认真看着他，道：“胤祯，生辰快乐！”
看着我明媚的笑意，胤祯身子一僵，表情怔怔的，半晌回不过神来。我不敢让目光在他的身上过多的停留，也不敢去探究他看我的眼神里蕴藏着什么样的情感。我背过身去巧笑着挽起袖子来，朝着厨房里东瞧瞧西看看的，找着我想要的材料。
逃避也好，什么都好了，这一刻，我只想好好帮他过这个生日。
“你在找什么？”半晌，胤祯走到我身旁，探过头来询问。
“找你的生日礼物啊！”我嘻嘻一笑，手里已经抓上了一些蔬菜和肉。胤祯凑了过来，好奇的看着我手里的东西，微皱起眉头露出思索的表情，不解的看着我。
我瞥了他一眼，见他眉头纠结在一起，实在好奇得紧，样子就像是被一个简单问题困扰住的小孩子。我看了他的样子，好笑道：“没什么，只是想给你煮碗长寿面，当做是你寿辰的礼物罢了。”我轻轻一笑。其实我也不是很会做饭，只是一个人生活了那么多年，总是会做一些的。以前也都是煮煮泡面，把调料放下去，往里面加个蛋什么的。我想，就算换成了生面，应该也差不了多少吧？
说着，我蹲下身子看着那黑黑的灶台，原本还跃跃欲试的，可是现在却立马犯起了愁。这个东西要怎么弄出火来啊？
我拿来了厨房里点着的一根蜡烛，把它放在柴火上，想要把那柴给点着。可没想到柴没点着，倒是把蜡烛的火给弄熄了。厨房里的光线顿时暗了少许。我一阵无语，随手扔了蜡烛，然后四处看了看，突然瞥见放在一旁的两块石头。难道这就是他们说的火石？我拿起那两块石头来，尝试的把它们互相敲打在一起。
“你还会做饭？”胤祯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看我。可是我现在没有一点心情去理他，只是不耐烦的应付道：“会一点。”，然后又继续和那两块石头斗争。
看着我使劲把那两块小石头是又搓又敲的，可愣就是蹦不出丁点火星子，胤祯好心的问道：“要我帮你么？”
我偏过头白了他一眼，心道：你这个养尊处优的皇子，怎么可能会这个？可是想归想，我终究还是没说出口，还是回过头来自己老老实实的继续奋斗。怎么说也是寿星最大，看在他生日的份上，今天我就让让他好了。
身后一阵嘶嘶声，一股什么东西烧着了的味道传来。我转过头去，惊讶的看着胤祯手里一闪一闪的明亮火光，还有他一脸戏谑的笑意。
“你不知道世界上还有一种东西叫火折子吗？”胤祯晃了晃他手里已经吹着了的火折子，那小小的光亮照着我发窘的面庞。
胤祯笑了笑，伸手扯下我系在衣间的帕子，把它给点着，然后扔进灶台里。我顺着他的动作往里瞧了瞧，那一团小小的火焰在一堆柴火里燃烧着。
“够不够？要不要再烧一块？”我瞧着那点点火光不禁有点担心，不会又灭了吧？
胤祯没有理会我的建议，而是熄了火折子，把它放到腰后，无言道：“你还有别的东西让我烧吗？”
我一愣，歪着头看看他，想想也是。我失笑的拿起插在灶台后的扇子，蹲下身去用力扇起火来，这活儿看起来容易，可做起来还真不简单，没一点臂力的人非得累死不可。
“咳，咳咳……”一股浓烟从灶台里窜了出来，呛进我的鼻子里。我拿手在脸前挥了挥，皱着眉头看着里面的好像已经着起来的火，可是为什么烟这么大？
或许是见我咳得厉害，胤祯一把把我给拉了起来，拿过我手里的扇子，道：“我来扇吧。”
我猛地被拉着站起身来，脑子有点供血不足的，眼前一片黑色。我扶着灶台站了一会，等着视线慢慢恢复。我看见胤祯蹲在地上不是很在行的用力扇着，样子比我还糟。
我推了推他的肩膀，道：“还是我来吧，今天是你生日。”我看着他被烟熏得睁不开眼，他一个身娇肉贵的皇子哪里干过这个？
胤祯没有功夫看我，只是皱着眉头研究怎么样让里面的火烧得更旺，但是烟能出得少点。他抽不出精力的随意道：“子时早就过了，你先去弄弄那些材料吧，不然这得折腾到什么时候？”
我转眼看了看这暗暗的天色，冬日的夜晚显得特别的暗。我琢磨了一下，也是，光靠我一个人，以前也没有用这些东西做过饭，这得瞎忙到什么时候啊？于是，我对他轻道了声“谢谢”，然后开始拿起菜刀切起菜来。
一阵炊烟袅袅，不大的厨房里渐渐飘出了一股香气。
我打了一个鸡蛋下去，想要煎个蛋给他吃。油在锅里霹雳啪啦的，应该是因为我刚刚洗了锅但是水没给擦干净。我把袖子放了下来，这样就不怕油溅到手臂上了。小太阳一般的鸡蛋在锅子的中央跳着小小的油光，我用脚碰碰底下的胤祯，示意他看着。胤祯在底下扇的起劲，他已经掌握到了煽火的窍门。他抬起头，顺着我指示的地方看着。我轻轻一笑，然后拿起小锅，看好了距离，用力把里头的鸡蛋给翻了个面。鸡蛋完美的在空中翻了个跟头，翻上来的一面已经煎得金黄，现在另一面正躺在薄薄的油层里继续渗透。我得意的看了看胤祯，这次他也意外很配合的伸出的大拇指来，好好给了我一个称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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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那碗简单的面做好，我想，天都已经快亮了。
我把那碗扑着热气的汤面端到胤祯的面前，虽然我们两个都觉得很累，由其是胤祯，他扇了一晚的火，手臂很是酸疼，坐在对面忍不住转着肩膀扭来了扭去。不过我想，生日里有这样一个特别的经历，他的心里还是开心的。
我露出一个笑容来，带着点歉意道：“恩……虽然这份生辰礼物有点迟了，不过我希望你可以喜欢。生辰快乐！”
我歪着头朝那碗面努努嘴，示意胤祯赶快尝尝。我把双手放在桌子上，满脸期待的看着他，想要听听他对我这碗面的意见。胤祯笑了一下，拿起筷子来，尝了一口。
“怎么样？”筷子夹起似乎还带着韧劲的面条。我看着胤祯把面就着一根蔬菜一起吃下去，迫不及待的问。
胤祯的右脸动了动，细细咀嚼着，然后吞了下去。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眼角渐渐流露出笑意来，然后故作严肃的点点头，道：“你真的没有说谎。”
“恩？”听了他的话，我皱了皱眉头，不解的看着他。
胤祯见了我的神情，嘴角溢出一抹微笑，道：“做饭，你真的只会一点点。”
我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呆呆的看着他。等我想明白了，登时一股愤意窜上来，伸手就朝他的方向抓去。
我辛辛苦苦给你弄了碗面，你就这么损我？
胤祯被我的大动作吓了一跳，本能的抓住我伸过来的手，看着我来势汹汹的样子失笑道：“反正也是你自己承认的，那又何必这么激动呢？”
我白了他一眼，转了转手腕，把手从他的五指里抽出来，稍低了低手拿过他面前的那碗面，又转身从台上拿来了双筷子和小碗，捞了一点自己尝了一下。
这个……
“怎么样？”胤祯忍笑的看着我问。
我有点尴尬的抬起头看着他，灿笑了一下。这面……怎么没盐啊……
我皱了皱鼻子，不服气的又吃了一口，可是这面还是淡的跟白水一样，而且还硬硬的，带着点羊肉的膻味。原来刚才那肉是羊肉啊……我仔细想了想，刚才好像是没有放盐进去，可是以前我也没放啊，味道一样很好，这次怎么会差这么多？
终于，我想通了。因为以前泡面里都有调料啊，那调料里是有盐的……
我一只手捧着那个碗，碗里的热气还在腾腾的冒着，可是它的味道还真不怎么样。胤祯瞧着我低着的头自己纠结着的表情，发出一声轻笑。他伸手拿过我捧在手里的碗放到自己面前，又重新吃了起来，而且还津津有味的样子。
“别吃了，又不好吃。”我看着他硬是把那一碗带着膻味的面条吃下去，我实在觉得不好意思。这哪是在享受生日礼物啊？简直是在受罪嘛。
“你都送给了我，就没权利管我吃不吃了。弄了这么半天的我还真饿了。”胤祯闪开我伸过去抢的手，侧着身子把最后一点汤也喝完了，然后冲着我狡黠一笑，道：“你也饿了吧？不过已经没有了。”
我不禁失笑的看着他，有那么饿吗？
可是心底的声音告诉我，他只是不想浪费我的心意……
直了直腰板，我把手背到身后去锤了两下。刚才一直弯着腰，头上的旗头又还没拆下来，顶着那一头东西重得很，弄得我现在腰酸背痛的。
“其实……今天我很意外。”
安静的一张小方桌里，他的声音划破宁静。
手上的动作一停，我抬头，看见眼前的人踌躇着犹豫的表情。
“……没想到你还记着我的生日。”
面前的人闪烁的眉眼，他的眼神望着别的地方，不敢与我对视。看着他的样子，我的心里一阵惭愧，他的生日，是胤祥告诉我的……
“为什么生辰不请其他几个爷过来庆祝呢？还是是我没有操办的缘故？”我低声询问着，声音里难掩一丝自责。这个问题我一直觉得奇怪，如果真是因为我没有去下帖子的原因，那我的心里真的过意不去。
胤祯摇了摇头，道：“不是，是我自己不想办。”
“为什么？”
声音里带着点点急切，我不希望是我想的那个样子。
胤祯转过脸来，深深的看着我。他的眼神里漫过一丝我无法去形容的情感，它原本是那样闪烁着耀眼，可是此刻却变得那样黯然，让我不得不闪避，。经那样浓烈炙热瞬间变得惨淡的情感，我不敢，也不能去望，去想。
“没什么，就是不想。”
别过脸去，胤祯收起了他的目光。感受到那道炽热的眼光离开，我心里一松，可是脑子里却蓦然浮现出刚才胤祯一个人独自站在我房外的那个萧索和期待的背影……
“你……”
绵长的尾音，他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犹疑。
“恩？”我出声询问。
“以后我不会再那样了。”
一怔，虽然他说得含糊，可我知道他是在说除夕那天的事。
抬起头来，他放在桌子上的右手紧了紧。胤祯的视线矮了一截，有意避开了我的眼光。
一时间，我们两个都没有言语。
胤祯慢慢的抬起眼来，脸上神情变得少有的严肃。他看着我，直到我受不了了，抬起头看同样看着他。
眼神描绘着我的眉眼，胤祯细细的看着我，轻叹了口气，缓缓道：“如果你不想，我也不会勉强你。只不过我想你知道，我除了是你奉旨成婚的丈夫，更是你的表哥。我希望你有事情，不要瞒我。不管是什么，说出来，我都不会怪你。说出来的话，至少，至少我也能有个照应。”
身体兀的僵住，我呆呆的看着他，浑然不知他说的话到底指的是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记住，他不只是丈夫，还是我的表哥？为什么要强调我们是奉旨成的婚？这些话的意思……是想撇开我们的关系么？
心里一阵害怕，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子。
“胤祯……”
慌乱里唤出他的名字，可是接下来却是颤抖的声音生生的卡在喉咙里。我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些话。只是觉得奇怪，觉得害怕……
胤祯看着我，眼神深邃，似乎想要把我牢牢的印进他的眼眸。
“你也别想太多，只是记着便是了。这些日子我也知道你有意无意的避我，我只是觉得，如果像以前一样让你觉得更加自在，那么即使一辈子如此，也没什么不好。”
他若有似无的清淡语气，嘴角噙出一丝笑意，看着我淡淡的微笑，眼神渐渐微怔的看着远方，似乎在回忆我们以前一起嬉闹的情景。
眼眶一热，眼泪控制不住的不断滑落。我低着头，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单薄的肩膀克制不住的颤抖。
这次，胤祯没有拦我，只是依旧淡淡的笑着，轻声道：“别哭了，帕子都被我烧了，你拿什么抹眼泪？”
我倔强的偏过头，不想让他看见。
我知道他是故意说这些话，想要逗我笑，可我已经没有办法像往常一样再露出欢颜……
胤祯，不要对我这么好……
我是这么自私，不喜欢他，却想要和他像以前一样相处一辈子。我对他是这样不公平，凭什么不接受他的心意，又要给他希望……我这么坏，这么自私，可是他还对我这么好……
“不值得……不值得的……”
嘶哑的声音哽咽着。干涩的口腔里漫过一丝甜腥，被咬破的嘴唇透出点点鲜血。泪水的温热一点一点的融化着手心的冰凉，我颤抖的双肩慢慢覆上一双宽厚的大手，轻轻的拍打。
“别哭了，过了明天就没事了。”
没事了……过了明天，真的就没事了么……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二十三章(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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