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深爱》北方故人

14、第 14 章

　　周六晚上的同学聚会，宋瑶同意了会去。
　　地点定在瑞华酒楼，宋瑶住的地方偏远，便提前与初云约好，到时候一起去。
　　本来初云也是这个意思。
　　当天下午和宋瑶通电话，约了六点出门。

　　沈敬在客厅里翻杂志，兴致缺缺，丫丫则趴在一旁的沙发上打盹儿，宋瑶抱着布偶猫过去，把猫往沈敬怀里一塞，说：“我晚上有事要出去，白美人和丫丫就托付给你啦。”
　　她又摸了摸丫丫的狗脑袋，说：“这小叛徒，妈妈要出门都不起来看一下。”

　　柴犬一动不动，沈敬说：“兄弟，醒一下。”

　　柴犬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翻身起来，朝着沈敬“汪汪”两声。

　　宋瑶：“……”
　　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去哪儿呀。”沈敬漫不经心地发问。

　　宋瑶说：“高中同学聚会，去一下就回来。”

　　沈敬轻点了下头。
　　过一会儿，又莫名其妙冒出两个字：“地点。”

　　“啊？”宋瑶一愣，片刻后才反应过来沈敬是问她聚会地点在哪儿，她说，“瑞华酒楼，不知道谁的大手笔，选这么个烧钱的地儿……”

　　她还在往下说，沈敬忽然开口，打断她：“九点之前能回来吗？”
　　宋瑶微微蹙眉，认真想了一下，聚会七点开始，如果只是单纯的聚会，没有别的活动，九点应该是能到家的。
　　她从小就乖，还没试过夜晚九、十点还在外面晃呢。

　　初云跟她说，宁鹤到时候也要来。
　　宁鹤啊，高中时候，和她关系最好的异性朋友。
　　也谈不上喜欢，但是或多或少有些依赖感。
　　那个时候，她一个朋友也没有，宁鹤是为数不多的，对她好的男孩子。
　　她原本想着，高考过后，一起约着来海城，后来，留在海城的人，只有她一个。

　　“九点之前……”宋瑶说，“能吧。”
　　沈敬抬头看宋瑶，眸光黑沉，说：“好。”

　　家里冰箱里还有吃的，宋瑶叮嘱沈敬：“你晚上也记得吃饭啊。”
　　沈敬说：“当然。”
　　“还有两只宠物，我也会照顾好的。”

　　宋瑶弯了弯唇，抬手摸他的头，说：“乖。”

　　……

　　傍晚六点。
　　快入冬了，天黑的早。
　　六点一过，城市霓虹灯依次亮起。
　　这个城市永远都生机勃勃，不知疲倦。

　　宋瑶坐在副驾驶上，初云开车，车子在马路上平稳行驶，沿路景色快速倒退。
　　窗外高楼林立，灯光璀璨，喧嚣也孤寂。

　　从上车开始，宋瑶就一直没说话。
　　初云问她：“小瑶，你想什么呢？”
　　宋瑶这才回过神来，老实回答：“想宁鹤。”
　　初云视线专注前方，闻言便说：“他应该早就到了吧。”
　　“嗯……”

　　这次同学聚会，宋瑶其实不抱多大期望。
　　若不是因为宁鹤，她根本不会来。

　　但是，宁鹤真的在的话，她又该说些什么呢？

　　印象里，宁鹤面相清秀，是个高高瘦瘦的白净少年，宋瑶总觉得他身上有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文人书卷气。
　　他成绩好，待人温和，万事不争不抢，唯独一次跟人发了火，是因为宋瑶。

　　高中时候，班级同学众所周知，宋瑶是没有父亲的，她一心学习，话少内敛，但是人却长得漂亮。

　　漂亮的女孩子，自然不乏男孩们的追求，当年隔壁班一个男孩子就是，整日整日跟在宋瑶身后，告白一次又一次，皆以失败告终。

　　宋瑶当时胆小，也不想事情闹大，想着高考过后就好了，反正毕业后各奔东西，也不会再遇见了。

　　她想的容易，但她全然忽视了高中时期，那些男孩子可笑的自尊心，求爱是假的，因为打赌。
　　输了的人要喊别人爸爸，一班那个书呆子，文静又漂亮，能追到手算你行。

　　于是男孩子开始追宋瑶了，几次三番求而不得，众目睽睽下，男孩觉得难堪，于是恼羞成怒，开始阴阳怪气辱骂宋瑶。

　　话很难听，到现在依然记得清楚。

　　“假清高。”
　　“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女孩。”
　　“你妈跟哪个野男人生的你啊。”
　　“要不然……”

　　话到这里，戛然而止。

　　同桌宁鹤拎起凳子朝隔壁班那男孩砸过去，嗓音冷淡：“滚！”

　　班上同学吓懵了，战战兢兢不敢说话，有人赶紧跑去找老师，宋瑶也愣在原地。
　　要知道，宁鹤可是出了名的好脾气。

　　那男孩被打，自是不甘心，转头就准备和宁鹤干架，嘴上也骂骂咧咧的，出口成脏。

　　好在班上同学团结，眼见着班上的尖子生要被打了，遂群起而攻之，先下手为强，几下功夫就把隔壁班男生打出本班教室。

　　后来，班主任来了，一人一份检讨书。

　　是宁鹤和宋瑶，一人一份。

　　隔壁班男孩反倒安然无恙，宋瑶不服气，跑去找班主任理论，但是，没人听她说。

　　因为班主任说，先动手的是宁鹤，他有错，一个巴掌拍不响，为什么别人骂你不骂别人，所以，你也有错。

　　隔壁班男孩，家里多少有些关系，而宁鹤，用别人的话来说，就是穷孩子，除了学习，别无他选。

　　宋瑶心里再不平，也不可能和班主任杠，只能老老实实写检讨。

　　她上课写，被宁鹤发现，随手就将检讨撕毁，问她：“你有什么错？”

　　宋瑶沉默。
　　半晌后，她小声道：“宁鹤，今天谢谢你，我帮你写检讨吧。”

　　宁鹤将撕毁的检讨丢进垃圾袋，不理宋瑶。
　　宋瑶一整节颗都在忐忑。
　　她大概知道是因为什么了。
　　检讨书一写，没错也有错。

　　她想明白后，笑了笑。
　　等下课后，她对宁鹤说：“我不写了，我们都没错。”

　　不写的结果自然是周一升国旗过后，两人站在升旗台上接受校领导激情昂扬的通报批评。

　　以前这台上总站着初云，如今换了人，倒也新奇。

　　本以为这事已经过去，结果隔天，一头利落短发，神情不羁的初云勾着件蓝白校服，吊儿郎当从宋瑶桌前经过，目中无人道：“同学，隔壁般那男生，我刚把他打了一顿，以后不要跟我抢升旗台了哈。”

　　宋瑶：“…………”
　　竟然有人把这当成执念？
　　你那么喜欢升旗台，你咋不去当升旗手啊。

　　初云高中的时候个子一六五左右，当个护旗手也够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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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瑞华酒楼时，七点刚过。
　　还好，应该不是最晚来的。
　　宋瑶本来早就收拾好了，等着初云。
　　初云对于早到没什么兴趣，用她的话来说：“吃饭而已，到点就行，去那么早喝西北风啊。”

　　嗯……
　　宋瑶无言以对。
　　甚至觉得有那么一丢丢道理。

　　酒楼辉煌，一进大厅，入眼便是金光璀璨的豪华大吊灯，吊灯是莲花形状，层层叠叠，灯光柔和却不刺眼。

　　有接待员专门过来询问，初云说出包间号码后，接待员立刻双眼放光，殷勤道：“我带你们过去？”

　　初云说：“不用，我们自己去。”
　　然后拉着宋瑶去按电梯。
　　包间在最顶层，乘电梯要不了多久。

　　走廊寂静，定下的包间近在咫尺。
　　宋瑶整了整衣服，说：“我开门了？”
　　初云：“请。”
　　她以为宋瑶会直接推门而入，结果她还老老实实地站在包间门口，一本正经地敲门。

　　豪华酒楼的顶层包间，隔音效果肯定不差，初云直接动手推门。

　　门一开，所有人视线都围了过来。
　　宋瑶有些不习惯，往初云身后侧了侧。

　　有几个人好像认出宋瑶了，客套地朝她打招呼。
　　宋瑶礼貌地一一回应她们。

　　反倒是初云，好像没人认得她，只因为现在的初云和高中时候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还是坐在中间位置的纪宁朝她打招呼，喊道：“初云。”

　　初云像是才发现纪宁一样，听见声音，眼睛骤然亮起来，她走向纪宁，十分熟络地去揉他的脸。
　　纪宁变化也大，宋瑶依稀记得，高中时候的纪宁，很胆小，唯唯诺诺，是个经常被欺负的同学。
　　高三那一年，所有人忙着学习，初云却收了纪宁做小弟。
　　几乎有初云的地方，就必然会有纪宁的身影。
　　也是从那之后，没人再敢欺负纪宁。
　　而如今的的纪宁，气宇轩昂，丝毫没有往日经常挂在脸上的维诺之色。
　　而且看样子，他这些年似乎过得很不错。

　　宋瑶还站在门口，初云道：“小瑶，坐我旁边呀。”

　　宋瑶正准备过去，忽然听见一道男声响起，嗓音很淡，很熟悉：“坐我这里吧。”

　　她抬眼一看，可不巧了么。

　　宁鹤。

　　他坐在宴席中间，被人群簇拥着，而他身旁，俨然空出了一个位置。

　　如果说，高中时候的宁鹤是一只蛟，那么，现在的他，已经成龙。
　　他就那样冷冷淡淡地坐在那里，不说话，所有人都成了陪衬。
　　当年那个拎起凳子就砸人的小少年，如今成长得内敛沉稳，人人都得敬着他。
　　不知道是不是包间里的灯光太过亮堂，宋瑶看宁鹤的时候，总觉得这人白的过分，这么白，和家里的枝枝有得一拼了。

　　但枝枝挑食，难不成宁鹤也挑食？

　　她愣住的瞬间，有几个同学热情催促道：“大才子叫你过去呢，快去呀宋瑶。”
　　有一个女生，直接过来拉她的手，把她往宁鹤身边推，宋瑶没站稳，趔趄一下，差点摔了。

　　然后，她被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扶住了。
　　手指微凉，掌心却温热，一如他本人。
　　头顶有声音响起：“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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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男二，我还挺喜欢。
啊，可是男主肿么办，沈大爷，给点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