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语有云》渊鹰

3、回家

　　第三章
　　古泽瑄听到抽泣声，在等红灯时，转头看向云晗羽，早已泪流满面，于是抽了几张纸巾给她。
　　“谢谢！”云晗羽接过：“我妈不忍心将我爸送进监狱，不仅把家里的积蓄花完了，还到处筹钱给我爸，亲戚朋友都借了遍，导致后面一发不可收拾，每次犯瘾拿不到钱时，就会变成一个噩魔，折磨着我妈和我。”
　　说到这云晗羽仍心有余悸。
　　古泽瑄默默的听着，心里也随着她的诉说难受着。余光注意着她，云晗羽的身体好像在发抖，察觉出她的害怕，伸出右手握着她的手“现在都过去了，不会再有噩魔，一切都会好的。”明明车里开了暖气，她的手却还是冰凉，想将自己的温度传给她“冷吗？”
　　云晗羽摇摇头，感受到手背上传来的温暖，许是不想放开这一丝丝的温暖，并没有抽出手，而是捏捏手里的纸巾继续道：“自那次后，我就告诉我爸，以后要钱就来找我。学业上我刻苦勤奋，许是天道酬勤，每次的奖学金我都拿到。课余时间我就不停的做兼职，在大学里我就做两件事，一是学业，二是挣钱。”
　　“后来到了实习，我选择了销售，为了业绩，每天穿梭在形形色色的人群里，毕竟业绩好，提成也是一笔很可观的收入。还好我遇到个不错的上司，在她的栽培下，我很快成长起来，业绩在团队里数一数二。勉勉强强能供上我爸。”
　　云晗羽看着一直握着自己的手，偏头看向她“听我说这么多，会不会...”
　　古泽瑄不等她说完打断道“不会，只会心疼你。”听她说这些，红了眼眶。
　　在路边停好车问道：“你看看是不是这？”
　　这时路灯已经全亮了，灯火通明的装饰着这黑夜。云晗羽看到路边熟悉的店铺“嗯，是这里，谢谢你送我回来，早些回去吧”解了安全带，放下外套，下了车，正要关车门的时候，看到她也下了车，不解的看着她。
　　古泽瑄关了车门笑着说：“都送到这了，也不差这点，送你回屋吧，正所谓送佛送到西不是？”以前办案来过这，老城区，鱼龙混杂，经常发生事故。看到她还想拒绝的样子，继续说道：“不请我喝杯水吗？口渴了。”
　　云晗羽看着车里的矿泉水，想说车里不是有水吗，耳边就传来“想喝热的”人家好心送你回来，不让人家喝口水也说不过去，虽然自己那小，但还是能容纳两人，叹口气，罢了“走吧”把她的外套拿出来“把衣服穿上”关了车门。
　　古泽瑄一边穿外套一边锁车，跟在她后面，穿过一条小巷，楼梯有些陈旧，并不干净，到了五楼，右转直走，有些住户坐在门口吃着饭，有些则在交谈，有说有笑的。跟着她侧身躲过他们，往前走，可是前面一个微胖的妇人却躲不过，站在中间堵着。
　　云晗羽侧身给她让路，古泽瑄也照做。可那妇人站着不走说：“小云啊，可算是等到你回来了，赶紧交房租吧。”
　　房租在一周前就被父亲拿走了，为了避免露宿街头，云晗羽不得不强压下自己的情绪，讨好道：“李姨，你再宽限我几天，过几天一定给你。”
　　她竟然被生活逼迫成这样，委屈自己去逢迎他人。古泽瑄眉头紧锁，心里难受，可自己也不好管，怕给她惹来更多的麻烦。
　　妇人轻蔑的看了一眼：“几天？”
　　云晗羽：“3天，3天后一定给你。”
　　妇人：“不行，你已经拖了快一周，最迟明天。”
　　云晗羽：“好。”自己现在连吃饭的钱都拿不出，能拖一天算一天吧。
　　等妇人走后，云晗羽走了两个房门，停下，从包里拿出钥匙，开门，让古泽瑄进去。
　　古泽瑄看着这不足十平米的空间，除了一张单人床，一张小桌子，一个衣柜，就再容不下其它大的物件，虽然小是小，但是收拾的干净整洁。
　　云晗羽反手关上门：“这里小了点，你别介意啊。”
　　古泽瑄微笑着：“没有，挺好的。”
　　云晗羽放下包，从保温壶里倒出一杯水，递给古泽瑄：“还是温的，现在喝正好。”
　　“谢谢”古泽瑄接过正要喝的时候，听到“你的肩膀能不能借我用下？”还没等自己反应过来，自己就被人给抱住，肩膀上有了重量。
　　古泽瑄抬起手臂僵直在空中片刻，将水杯放在身旁的桌子上，双手轻轻环住她的腰，不敢妄动。
　　她的怀抱真的很暖，正是自己想要的，想吸取更多的温暖，云晗羽又紧了紧手臂，生怕下一刻就消失了。回想这今天发生的一切，还有以前的辛酸，眼泪不知不觉的滴落。
　　古泽瑄感觉到肩膀上的湿意，还有小声的抽泣，右手脱离腰，来到她的后背，自上而下轻抚的安慰道：“哭吧，哭出来就好了，我陪着你。”抽泣声越来越大，演变成哭声，眼泪也越来越多，濡湿了整个肩膀。看来自己还真是不会安慰人，好像把人弄得越来越伤心了。
　　直到门口响起很重的拍门声，古泽瑄感觉到怀里的人僵硬了下，自己也是被吓得一激灵，看看门口，又看看怀里的人，再次响起那妇人的声音“明天再不交房租，就收拾东西走人。”语气不善，随后门口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直到消失，怀里的人只是抱着自己，泪水似乎更多了。
　　之前古泽瑄就一直忍着这个妇人，到现在听到这话，实在忍无可忍。在桌上抽了几张纸巾，将她推离自己的怀抱，帮她擦着泪眼：“没事了。”
　　“嗯”云晗羽不习惯，拿过她手里的纸巾，自己擦着。
　　古泽瑄环顾四周，没有找到自己要的东西，问道：“你的行李箱在哪？”
　　云晗羽吸吸鼻子：“在床底下，怎么了？”
　　古泽瑄走几步，趴伏在地上，将行李箱拉出来，放地上打开：“帮你收拾东西”。
　　云晗羽不解的问：“去哪？”
　　古泽瑄站起来，看看四周要收拾哪些物品：“去我家”。
　　云晗羽不确定的道：“你家？”
　　古泽瑄点点头：“嗯”
　　“可是我们今天才认识，你都不了解我，就带我回家？你家人同意吗？而且我都还不知道你名字”云晗羽说了一堆。
　　古泽瑄从衣兜里拿出警官证递给她：“这是我的警官证。”她接过后继续道：“我一人住，你刚说的问题不存在。”她的底细知道的一清二楚。
　　“你不和你爸妈住一起？”云晗羽边说边打开警官证，映入眼帘的是她穿警服的免冠寸照，下边分别是姓名：古泽瑄，警号：072986，血型：B型。
　　“不住一起，不过有时间我会过去和他们住。”他们住的地可比自己的大多了。古泽瑄看她看着证件，也不动，刚打量了下屋里，也就衣柜那能收拾，大家都是女的，没什么好介意的，于是来到衣柜门前，打开，看到里面不多的衣服：“衣服要全带走吗？”
　　云晗羽将警官证还给她：“我自己来吧。”看到她都开始收拾，而自己确实交不出房租，也无处可去，便妥协了。
　　云晗羽将要带走的物品拿出，放在桌上或是床上。
　　古泽瑄则将她拿出来的整理装箱，当看到她拿出一堆证书时，一本一本的拿起来翻开看，都是各种各样的荣誉证书，不由的感叹道：“学霸啊”。
　　云晗羽听到声音，转过身：“都是些没用的”
　　古泽瑄反驳道：“怎么会？不是每人都能拿这么多荣誉的，就像我，我都没这么多。”
　　云晗羽叹口气：“如果有用，我也不会如此，连个栖身之所都没有。”看着行李箱快装满了，这些证书也装不下，想拿出去扔掉。
　　古泽瑄将其护在怀里笑着说：“这些都将会成为你的财富，只是时辰未到而已，都带走吧。”
　　“可是装不下了。”云晗羽说着就要来抢。
　　古泽瑄躲过：“没事，车就下面，多跑两趟就好了。”
　　云晗羽也不舍得扔掉，毕竟这些是自己在大学里的印证，也就不在坚持。
　　两人收拾起来就是快，不多时就收拾得差不多了，一个行李箱加几个口袋，东西不多。
　　古泽瑄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提了个稍重的口袋说：“我先下去一趟，你再看看有什么要带走的，别落下，到时候回来找，可就不一定能找到了。”
　　“嗯。”云晗羽将屋里挨个看了个遍，确定没遗漏什么东西，坐下休息，看到桌上那杯水，一口都没喝，拿起，水都凉了，将其倒掉，重新倒杯温水，等她上来。剩下的东西，自己和她跑一趟就行了。从包里拿出钥匙，从钥匙圈里取下一把钥匙，放在桌上，这是这屋的钥匙，自己没必要拿着了。
　　古泽瑄跑着上来。进屋，喘着粗气：“收。。。收拾。。收拾好了吗？”
　　“好了。”云晗羽看着她额头冒出汗珠，站起来，端起那杯水，递给她：“先喝点水，跑这么急干什么？”
　　古泽瑄喝着水：“怕你等急了。”这水温的，怎么这么久了还没凉？放下水杯：“走吧！”说完就一手提了个份量重的袋子，再加一个，一手两袋子：“剩下的交给你咯，没问题吧？”
　　云晗羽提起剩下的：“你再给我点，我这些都是比较轻。”
　　古泽瑄不顾她说的，提着袋子就直接走出去。
　　云晗羽忙合上门，跟上她。下楼时试图分担点她的，都无功而返。
　　古泽瑄被她逼急了：“别抢，一会袋子破了，更麻烦。”
　　云晗羽这才老老实实的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