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拥抱风》东京阿神

6、失忆

　　厉航行背对着程雨点燃了一只烟，坐在窗前的藤椅上，前面的小圆木桌上有一玻璃的烟灰缸，向前望去可以看到窗外的枫树随风摇摆不定，暗黄的灯光映的心凉凉的。
　　吸了一口烟，淡白的烟圈悠悠地随没关紧的窗呼进的风散去，“她是我的初恋我们在一起很久了，有15年了。后来怀了孩子我不知道，就在检查报告出来的那天碰见我与其他的女人上床，她生气极了，错把刹车当油门踩了，最后一尸两命”。
　　简短的几句话让程雨不禁颤栗，她当初应该是怎么的心情，本来满怀期待地要告诉自己最爱这个好消息，到头来却遇到了背叛，她无法想象，就像她永远无法想象贺明轩竟然把她送到其他男人的床。那一瞬间，她的信仰都倒塌了。
　　整理好情绪，厉航行的烟还没吸完，他好像很喜欢吸烟，经常见他手中夹着一只烟，“所以，你只是把我当做她的替身，从一开始就是吗”？
　　没回答，答案显而易见，烟圈也终于飘完了。
　　程雨看着他，“厉航行，放过你自己吧！也放过我，我不是她，你只是为了赎罪而已”。
　　第一次被人看的透透澈澈，厉航行的心像坠落在了十八层地狱，“程雨，你放的下贺明轩吗？你梦里喊的都是他的名字。看看你自己的心，你放的下吗”？
　　程雨没回答他的问题。
　　“程雨，说到底我们都是同一种人，永远走不出自己设定圆圈的那种人”厉航行打开窗，冷风嗖嗖的刮过来，初秋的夜晚已经降临了。
　　死死的抓住自己的另一只手，“厉航行，我永远都不会原谅贺明轩的”这世间是痴男怨女真是另程雨感到悲哀，自己也不幸成为其中的一员，自己也是悲哀的一员。
　　厉航行突然走进，居高临下地看着程雨，宛如帝王降临，“程雨，我们继续合作吧”!
　　程雨转动自己的订婚戒指，“我同意”，她和谁结婚不是结啊，她程雨到头来都是一枚棋子而已，从前是贺明轩的，现在是厉航行的，她从没有一天是为自己而活。
　　厉航行看着与陈织织相似的脸感觉到这一刻她无比陌生。织织从来都是温顺乖巧的模样，激发自己深深的保护欲。而程雨像一个扎人的刺猬，随时做好保护自己的姿态，让人望而却步。从什么时候，她开始深深的吸引着自己，他也不知道。还好，他们终于要永远在一起了。
　　贺明轩在酒吧买醉已经好几天了，他无法接受自己要永远失去程雨的事实，一客妹走上前把手搭在他的肩上，身体不由自主地向他靠近，“帅哥，再喝一杯”涂满红色指甲油的手端着一杯酒凑上来。
　　贺明轩心里正烦闷，骂了一句，“滚开”语气不容置疑。那小妹识相的走开了。
　　喝完酒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贺明轩脚步歪扭地走在已有凉意的路上，醉的不行了，随便找了个椅子躺了下来，“小雨，不要离开我”嘴里捣鼓着。
　　找工作刚面完试的程雨碰巧遇到路上施工，等了两个多钟头路上才通畅。开车回去的时候已经快午夜一点了，路况不好程雨开的很慢，厉航行今晚不会来了，程雨早已知道。
　　路过街巷，程雨突然注意到有一个人躺着路边的椅子上，天已经冷了，不知道他会不会感冒，想起来车上有一条小毯子，拿给他应该没事，程雨以前经常做这样的事。
　　拿了毯子下来，程雨走到那人身旁给他盖上，那人蜷缩在椅子上，身板略显单薄，这身姿好像一个人，“小雨，不要离开我”。
　　听到他的话，这声音程雨到死都不会忘的，站起身仔细看，“贺明轩，你有完没完啊”!程雨问他。
　　那人还是不醒人事，程雨把毛毯盖在他的身上，转头走了。
　　没多久，刚才的那辆车又开回来了。她还是不忍心贺明轩很容易感冒的，程雨以前总是备好了各种药，也会深夜在他酒醉的时候借他回家，可这终究是过往。
　　喊了贺明轩两声，那人没回答他，程雨知道他醉酒后倒是挺安静的。好不容易把贺明轩拉到了车内，程雨导航了最近的一个旅馆把他送过去。
　　“几个人”宾馆小姐眼神怪异的看着他们，这并不稀见，有不少女生为了一步登天使点手段，她见的不少。
　　程雨做过前台，知道她心里想的什么，“一个人”。
　　给了卡，是一个普通的单间。
　　程雨架着贺明轩艰难的上去，还好有电梯。把那人放到了床上，程雨转身离去的时候，却被那人一把拉住，“小雨，不要离开我”语气可怜巴巴，让程雨有些心疼。
　　程雨想要甩开他的手，反而被那人拉的更紧了，“贺明轩，你真没意思，当初不要我的人是你，现在你又要我回来。我程雨是玩具吗？就这样被你让来让去的”。
　　也许程雨的话起了作用，贺明轩松开了她，程雨没回头走了。这注定就是一个不平凡的夜晚。
　　头疼的要命的贺明轩摇摇头从床上爬起来，这是那，昨晚自己明明从酒吧出来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怎么会在这里。带着满脑子的疑惑，贺明轩下楼询问前台，“是一个女人带你来的”。
　　“一个女人吗？她叫什么名字”。
　　前台查了昨晚的登记表，“程雨，是用她身份证登记的”。
　　贺明轩有点吃惊，程雨怎么会知道他在那里。疑惑过后的贺明轩带着稍需开心，他就知道程雨心软舍不得他的。
　　婚期就要来了，按部就班地派婚纱照，选婚纱，写喜帖。程雨没什么朋友，她没邀请任何人，厉航行一反常态，只邀请了一些亲近的世交。
　　厉航行叫来秘书，“你亲自去送邀请函给贺明轩”，总要老情人见证一下她的婚礼吧!
　　贺明轩拿着邀请函快速开车到婚礼现场，现在才知道程雨结婚这是什么意思，程雨这是什么意思。安耐不住生气，贺明轩加快了车速，已经超速了。
　　到达了婚礼现场的贺明轩进场，请新郎新娘交换戒指，主持人用老套的音调说着，和电视里的别无两样。
　　程雨没想到自己的这一天，竟然是和另一个男人，原来这世界上的很多事都非自己所愿，她不是他的心心念念，她也不是他的心中所爱。
　　“不要”贺明轩冲进了现场，看着程雨摇头，两边的客人等着看这场好戏。
　　厉航行轻声道，“程雨，继续啊”!
　　程雨抬起紧握着的手，“厉航行，我无法欺骗自己”她知道自己是个懦弱的人，总是心口不一，她心里还爱着贺明轩，但是为了赌那口气而一直欺骗自己。
　　厉航行看着身穿白色婚纱的程雨，“程雨，你这是什么意思”。
　　抬起头，程雨已经无法遏止自己的眼泪，“厉航行，我还爱他”。
　　听到她的话，厉航行心中像闪过雷电，虽然他一直都知道，但是亲耳听到她这样说，他还是隐隐的难受，过山车似的心情应该如何化解，“程雨，你走吧”!
　　贺明轩宛如看神一样地看着程雨，“程雨，跟我走吧!不要在欺骗自己了”。
　　拖着长长的裙摆，贺明轩拉着程雨的手，穿过礼堂的大门。这一刻，a市最尊贵的人像个笑话一样被人抛弃，全城皆知，他的新娘子逃婚了。
　　“程雨，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好像喜欢上你了”!他并没有说出口。
　　安耐不住心里的欢喜，贺明轩开着车，“小雨，我们永远在一起吧”!
　　“贺明轩，你赌赢了”
　　刚转过一个弯，太过兴奋的贺明轩在路上没注意到前方的车辆，两车相撞。
　　贺明轩的车不幸跌落在水中。水没多久就把车里灌满了，她的身体都在水里沉浮。
　　“快叫救护车”人声嘈杂，四周都是人的呼喊。有人哭泣，有人昏迷，有人去世。人总是这样，喜极生悲。
　　“程雨，程雨，你醒醒，醒醒”听到有人呼叫自己，程雨艰难的睁开了双眼，这是那里。
　　她好像做了一个梦，一个漫长的梦，梦里有陌生的男人，女人，自己的安静，热烈，都在梦中无限放大，自己是一个圆圈，被记忆不停的填充。
　　听完医生讲述了她的病情，厉航行坐在椅子上，双腿叠交在一起“她的病还可会还吗”？
　　医生看了她的病厉报告，“这很难说，如果恢复的好的话，奇迹出现也不是不可能的”。
　　站起身，厉航行礼貌的说道，“谢谢医生”。
　　“应该的”。
　　走到病房门口，厉航行推开门，“程雨，你醒了”，短短几个字，让程雨感到心里缺失了一块。
　　重新认识自己的感觉并不好受，程雨已经努力接受自己失忆的事实了，她有很努力地记起往事，但是徒劳无功。距离她出车祸的时间已经很久了。
　　厉航行进来时，程雨正在换衣服，被人赤裸裸的看着，程雨感觉很不舒服。那人却跟习以为常一样，坐在沙发上“程雨，你相信报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