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拥抱风》东京阿神

3、记忆

　　最近厉航行来的时间有些频繁，按照以往的经验也就半月一次，最近却天天待在这里，程雨的身体有些吃不消。
　　早上，没了工作的程雨待在家里，她在想什么，厉航行竟然要带她出席晚宴，这听起来可真荒谬，难道他不知道情妇是上不了台面的吗？
　　化好了装，程雨挑了一条露肩的白色连衣长裙，露出好看的锁骨，裙子上的星砖在灯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看见脖子空荡荡的，又选了条黑水晶吊坠。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异常精致好看。
　　厉航行派了司机来接她，到达了宴会酒店，程雨刚下车就被人一把拉住，抬头看，那人见她穿了高跟鞋低声，“小心点走路”。
　　挽着厉航行进了酒店，里面装饰的很好，各种口味的酒点心被摆在桌子上，服务员端着酒站在一旁，灯光照射在每一个人的脸上，看起来熠熠闪光。
　　宾客都到齐了，宴会开始了。
　　这种场合无非就是男人们谈生意，女人们拉家常。厉航行让程雨自己找个位置坐了下来，自己去和其他客人聊天。
　　程雨识相的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不时地喝着果汁，这里的人除了厉航行，她一个也不认识。
　　“小姐，能否请你喝杯酒”，一个中年秃顶男人来到程雨身边，服务员恰到好处的端了两杯酒过来。
　　“不好意思，我不喝酒”程雨毫不客气的说。
　　“不就是个臭婊子吗，厉害什么”秃顶男人显然有些醉了，对着程雨骂，声音不大不小，附近的人刚好能听见。
　　程雨不想惹事生非，没搭理他，那男人却不依不饶，继续纠缠程雨“今晚陪陪爷怎么样，给谁当鸡不是鸡啊，我有的是钱”话还未落完，程雨就端起未喝完的果汁泼到他脸上。
　　周围的宾客被声音吸引了，看这场闹剧，却没人敢上前。
　　厉航行刚忙完，就看到这一幕，他端了一杯酒上前走到程雨身边，一只手搂着程雨的腰，把女人往自己怀里带两步，“陈总，不要生气，女人家不懂事，我喝了这杯酒给你赔不是了”。
　　对方被果汁泼醒了不少，见是厉航行连忙道歉，“厉总，真是不好意思，没想到她竟是厉总的人，我自罚三杯”说着端起了身旁的红酒，连忙喝了三杯。
　　厉航行笑了笑看他，搂着程雨走了，其他人在心里笑他，连厉航行的人都敢得罪，怕是混够了，留下落鸡汤的男人坐在沙发上独自怅然。
　　“你先上去休息一下，我一会就过去”厉航行掏出房卡给程雨，是在顶层21楼。
　　接过房卡，程雨拖着长裙上去了。
　　房间宛如一个小公寓，里面应有尽有，大大的落地窗可以看到很远的夜景，程雨就站在窗前，看着来来往往的车水马龙，她不是被人第一次羞辱了，却是第一次那么露骨点明她情妇的身份，此时此刻她真想从楼下跳下去，留下一滩尸身烂泥，告别这可悲的人生。
　　思绪乱飞之际门就被人打开了，厉航行显然喝了不少的酒，脚步有些不稳的进来，“程雨，过来”。
　　看着背对着他的程雨，厉航行喊她。
　　程雨走过去扶他到床上，她的小身板明显支撑不了高她一头的他，把他好不容易放到了床上，男人却一把拉住她，把她禁锢在怀里，程雨挣扎不掉，“你喝醉了，厉航行”。
　　男人反身把她压在身下盯着她的眼睛认认真真的问，“程雨，你想酒后乱性吗？嗯”。
　　醒来时已经11点了，昨晚一夜程雨被折腾坏了，浑身都疼，身边的男人已经不见了，只留下被手抚过的青紫印。
　　收拾好后，程雨看昨天被撕破的礼服明显不能再穿，裹着浴巾打开衣柜里面是清一色的黑色西装，白色衬衫，都是她熟悉的款式，看来他经常在这里住。随便挑了件衬衣穿上，她虽然不矮，但是这长度都可以当裙子穿了，又把袖口卷了下，才勉强看着可以。才打了电话，让服务员送来一套女士套装。
　　车刚停好在酒店门口的厉航行就接到程雨的电话，“我回去了”。
　　“嗯，我派人送你”。
　　“不用了，我打车回去”已经坐上车的程雨说。
　　“路上小心”对方又对程雨说。
　　“嗯”挂了手机的程雨看着窗外飘着淋淋沥沥的小雨，又到了梅雨的季节了。
　　“程雨是我媳妇，知道吧”!刚高中毕业的贺明轩搂着程雨在聚会上毫不掩饰的对其他同学说，满是自豪。
　　“可以啊，贺明轩，眼光不错”其他人乱哄哄的声音传过来。程雨不好意思的脸红了，毕竟年纪轻经不起调侃。
　　“程雨，来，别理他们”好心的岳悦拉着程雨让她坐到自己身边，“听说，你和贺明轩考上了同一城市”。
　　“嗯”程雨看着直发飘飘的岳悦说，她很漂亮也很善良，和程雨是完全不一样的人，在校园里就是初恋女神级别的人物，她朋友不多，岳悦算一个。
　　“真羡慕你们，我和家白就没那么好运了，一南一北，够都够不着”岳悦叹气道，又看了眼正在喝酒的某人。
　　程雨安慰她，“没事，也不过四年而已，很快就过去了”。
　　岳悦眼睛又些落寞，悄悄在她耳边说，“我们快分手了”。
　　程雨有些吃惊，却没敢多问。
　　“来，嫂子，我敬你”一个贺明轩的兄弟凑过来，程雨接过酒一饮而尽，喉咙里辣辣的。
　　贺明轩醉了，程雨费劲了全身力气，才把他送到一个小旅馆里，照顾了他一夜，听到身边的人醉话，“程雨，我好喜欢好喜欢你” ，程雨在一旁勾起了嘴角，她也好喜欢喜欢他啊。
　　厉航行来时，程雨已经关灯睡觉了，最近他来的很勤，让程雨有些不适应。
　　程雨睡眠不好，一点动静就把她惊醒了，她很累，没去开灯继续假寐。
　　那人见程雨睡着了，就放慢了脚步，轻轻的走到床边，床很大，足够四个人睡，他在程雨的另一边躺了下来，刚好脸对着她。
　　程雨感到有人盯着她，心里清楚是谁，依旧没睁开眼睛。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男人均匀的呼吸声，程雨知道他睡着了，睁开了憔悴的双眼。她最近老是做梦，梦到十几岁的自己，还爱着贺明轩时的自己，醒来心里落空空的，很难调整好情绪来面对厉航行。
　　“醒了”程雨刚睁开眼睛就看见单手支撑头部的厉航行盯着自己，“醒了就收拾下，陪我去见故人”，对方留下冷冰冰的话对自己，让程雨一头雾水。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事程雨懂得，还没吃饭就跟着厉航行来到了一个高档餐厅，厉航行给了她一个座位卡，程雨识相的接过走了过去，厉航行却没跟着过来，这是一个单独的包间，程雨不知道他有什么打算就在这里等着他。
　　门开了，程雨以为是厉航行，转头去看，没等来心中的人，却见到了最不想见的人。
　　“小雨，我找了你好久，终于找到你了”那人说着伸出手去碰她。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万千思绪在程雨脑子里快速运转，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是厉航行让你来的”。
　　贺明轩一头雾水，“厉航行，小雨，你怎么会和他在一起，是不是他威胁你了”。
　　他不像说谎的样子，“那你怎么会在这里”程雨认真的问道。
　　贺明轩急忙解释，“是有人对我说你在这里的，我就来了”。
　　“是谁”程雨紧问。
　　“一个男人的电话，号码我不认识”说着拿出手机让程雨看。
　　扫了一眼电话号码，明显不是厉航行的电话。
　　“小雨，你的手机怎么关机了，我给你打了可多电话你也不接，担心死我了”贺明轩用当初两人恋爱时的口吻对程雨说着。
　　“贺明轩，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听你任你的程雨了，你不要再来骚扰我了”。
　　“小雨，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语气甜软，让程雨有些心软，他总是这样，伤害了其他人后又若无其事的求饶。
　　“贺明轩，我再说一次，我们已经彻彻底底地结束了，以后不要以任何形式再来见我了”，程雨没去回答他的问题，七年的感情也不是说没就没的，她还没有忘，只是一直没有承认罢了，她总是在夜里想起过往，没错，和贺明轩的过往，她以前不知道自己是那么恋旧的人，恋旧到让她自己讨厌自己。
　　她想恨他，却一直恨不起来。
　　刚这时，厉航行进来了，“贺先生的债还完了吗”？
　　听到熟悉的语调，贺明轩看见西装革履的厉航行走了进来，又看到程雨一脸冷静的样子，难以置信，“小雨，你怎么会和他在一起”。
　　厉航行上前搂着程雨的腰，“贺先生别忘了，小雨是当初你亲自送到我床上，怎么现在后悔了”。在隔壁听了一席他们的谈话，厉航行再也忍不住出手了。
　　回忆席卷而来，程雨咬着嘴唇，右手紧紧抓着裙摆，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于事无补，她一辈子都无法忘记那种感觉，被最爱的人背叛的感觉，最可悲的是，还失去了最爱自己的人，她想要忘记，忘记这一切。
　　贺明轩突然醒悟了，无比沮丧的把手垂下来，“是啊，小雨，是我当初抛弃了你，现在又像一个可怜鬼一样请求你的原谅，上帝对我的惩罚一样都没少”。
　　被唤醒记忆的感觉并不好受，她清清楚楚的记得贺明轩哄骗自己喝下那杯果汁，之后把不醒人事的自己送到了302号房，她用残缺的意识满怀期待着贺明轩的到来，可等来的却是她的地狱，她浑身没劲挣扎不起来，嘴里喊着不要，可身上的男人没放过她，只留下眼泪在脸上四横，没多久她就昏死过去了。醒来时看到手机上的无数未接电话和短信，信息上写着奶奶抢救无效去世了，她感觉天都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