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立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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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产中介很快就替秦家的别墅找到了买家，买家看过房子后立刻就决定了要买下这套别墅。
今天就是秦琪从家里搬出去的日子。
即使只有几步路的距离，一大早秦妈妈就找了搬家公司来帮忙搬东西。
秦琪从律师那拿到爸爸签订的代理协议，黎慎哲非要陪着她一起去办理过户手续。
买家是一个很年轻的女人，她告诉秦琪，她买房子不是用来住的，那栋房子如果秦琪想住可以继续住下去，她的租金不高。
秦琪似乎在考虑，被黎慎哲打断了，“住我家不用房租，没必要浪费钱。”
女人笑了，拿上办理好的房产证离开了。
秦琪看着银行卡上多出来的钱，成交的金额税后是七百四十万。
这个数字比秦琪预想的低了太多，凑上这几天妈妈转卖衣服的钱才勉强到了九百万。
回家的路上秦琪一直在想，家里的车也已经卖了，算上她银行卡里的钱，只能将将凑到一千万出头。
“黎慎哲，怎样在一个月内赚到500万？”秦琪思考着突然提出了疑问，本来在一边看着秦琪发呆地黎慎哲神色微微一顿。
“你缺钱？我给你啊。”黎慎哲一脸云淡风轻。
“我就想试试靠自己的能力赚钱，留学的时候我做过家教兼职，每小时是十磅，一个月也只能赚到六百磅，你说要多久才能赚到500万啊？”
“别说多久了，根本不可能。”
“是吧，”秦琪贴着窗长叹，“果然是我想多了，怎么可能在一个月内赚到500万。”
“你要这么多钱是因为叔叔的事情吗？”
“嗯，公司那边董事已经同意，只要在一个月内把钱补上，就撤回诉讼。”
“你爸是公司的董事长，为什么撤回诉讼还要别的董事同意？”
“我爸被抓走的时候就被股东会撤销职务了。这几天我也和律师聊了很多，他告诉我公司那么已经在准备法人转让的协议了，我爸出来后，我们家可能就一无所有了。”
“不是还有股份吗，听说芒秦市值近亿了，随便卖百分之一都不少钱。”
“什么都能卖，只有股份不能动。”
秦琪知道爸爸是白手起家一点点把公司打拼成这样的，虽然各种曲折她不清楚，但绝对不能辜负了爸爸半辈子的心血。
回家的时候，秦琪看见车子路过自家门前，却不能停下，连香树的叶子从窗前飞过，借着风从窗缝飞进来，落在了秦琪摊开的掌心里。
连香树的叶子叶尖，基部心形，秋时落叶，叶片火红，就像一颗从天而降的心。
小的时候秦琪在院子里捡连香的叶子，一片片夹进书页里，爸爸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她抬着粉嫩嫩的小脸，笑着露出还在生长的幼齿，“老师说真心是看不见的，但是我们家有这么多真心，我要带给她看。”
爸爸没有笑话她，陪着她捡了一下午的落叶。
秦琪把手心那片小小的叶子拿给黎慎哲看，“你看见什么？”
“一片落叶？”
“原来真心是看不见的。”
黎慎哲笑她幼稚。
黎慎哲家别墅的房型和秦琪家一样。二楼除了书房总共有四间起居室，向右走廊最尽头的两间房安顿下秦琪和她的妈妈。
旧家的房间有很多家具来不及处理，秦妈妈发现黎叔叔家虽然看起来空的，但是该有的样样齐全。她想来想去只能把秦琪的钢琴搬过来，秦琪阻拦过她，但是黎叔叔却毫不在意。
“我们家客厅这么大，空空荡荡的，可能就是在等着一架钢琴呢。”
黎慎哲说他正好也想学钢琴，顺便秦琪可以教他。
秦琪就坐下来把最简单的音阶按了一遍，黎慎哲却听不出丝毫区别。
秦琪嫌弃他，“我记得你以前唱歌挺好听的，怎么音感这么差劲。”
“你画画那么难看我也没嫌弃你是色盲。”
秦琪愤慨，“我不是色盲。”
黎慎哲不漏齿地微笑，“嗯，你不是。”
黎叔叔坐在沙发上，脸上满是欣慰，“这个家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秦妈妈的情绪却不是十分好，她独自坐在阳台的圆椅上，看一无所有的天空。
秦琪走上楼来看她，站在她身后许久她也没有注意到。
秦妈妈似乎在轻轻啜泣，秦琪抚着她的肩膀问她怎么了。
“我想你爸爸的朋友那么多，他们总会愿意帮忙的呀。可是妈妈打了一天的电话，他们嘴上应承着，结果只是打发似地转来几万块钱，这种时候大家就都那么拎得清楚，你爸爸生意好的时候谁没有来借过几十万啊。”
秦琪其实很佩服妈妈，她肯舍下脸像那些人借钱。
秦琪环住妈妈的肩膀，轻轻地轻轻地，就像小时候妈妈给她唱童谣一样温柔的声音，“会有办法的。”
晚饭之后，黎家来了一个客人。
秦琪没有想到陈旭会来找她。
邱阿姨把秦琪从客房叫到客厅的时候，陈旭和黎慎哲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面相觑。
秦琪很少看到陈旭穿便装的样子。一身浅灰色的休闲服，头发也是松散的，看起来像个学生的模样。
秦琪明明记得黎慎哲吃过晚饭就洗澡换上了睡衣，他突然换上了衬衫长裤，而且莫名其妙跑到客厅坐着，手上还捧着一本书。
“陈旭，找我有事吗？”
陈旭回头，看见秦琪后从沙发上站起来，“有事，我们去外面聊吧。”
黎慎哲也看着秦琪，“早点回来，音阶我还没记住，睡前再教我一遍。”
秦琪很想笑，但还是没有戳穿他五音不分的真相。
秋晚夜风凉人，秦琪一出门就感觉到冷风的寒意涩涩地穿过她的单衣。
陈旭是开车来的，车子停在路上，两个人走进车子旁的阴影里。
“有什么事儿，说吧？”秦琪问。
陈旭从口袋里抽出一张卡，“这里有一千万，你拿着。”
秦琪没有想到，也想不到他从哪里凑到这么多钱。
“你怎么......”
“我进公司的时候秦叔叔给我转让了百分之三的股份，总算能派上用场。”
秦琪沉默了，久久没有接过那张卡。
陈旭低头看着她，抽出她藏进袖子里的手掌，把银行卡稳稳地放进她手心。
“你手很凉。”陈旭说。
但秦琪的耳朵却红的发烫，她庆幸他们站得位置离路灯很远。
“如果我早一点筹到钱，你和阿姨也不用把房子卖了。”
“陈旭，其实钱我已经筹到了，这些钱你能退回去吗？”
“我问过阿姨了，房子的钱远远不够，无论如何，这一千万能帮到你。”
“你问了我妈......其实你也可以打电话问我。”
“我打了，可是你好像把我拉黑了。”
“什么？我没......我不知道。”秦琪想来想去，这种恶作剧只有黎慎哲能做得出来。
秦琪握着卡的手悬在黑洞洞的夜里，陈旭合上她的每一根手指，藏回了她的袖子里。
“很久没有听你弹钢琴了，《伊斯拉美》学会了吗？”
“两年前，我在爱丁堡的节日剧院表演，弹得就是《伊斯拉美》。”可惜你没有看见。
“有机会弹给我听听吧。”
秦琪的指尖冰凉，但她却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拉住了陈旭的手。
“陈旭，你记得四年前我爸爸说，如果你愿意娶我，芒秦就由你来接手。”
黑夜里，陈旭的眼睛仍旧发亮，他说，“我没忘。”
那三个字撞进秦琪心里，却灼得她心发烫。
她解释，“我不是要提醒你，我希望你忘记这句话，你就当从来没有人说过这句话。”
“好。”
为什么你看着我的时候，好像我们从来就没有分开过，就好像，那眼里藏了一汪深情要送给我。
秦琪闭上了眼睛，沉沉地，缓慢地把心中的话说了出来，“我喜欢你，所以我不希望你对待我的时候我们之间永远都横着那句话。我希望你想娶我的时候是因为爱，因为真心，而不是因为虚无缥缈的利益。”
陈旭第一次，轻轻地抱住了秦琪。
他把她的脸窝在他的胸前，淡淡的茉莉花香，还有热烈跳动的心脏。
真心可以看见吗？小女孩举着叶子问钢琴椅上的男孩，男孩笑着点点头，可以啊。
很鲜艳，也很热烈。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立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