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立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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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你到底有没有私自挪用资金，你只有说实话，我和陈旭才能帮你。”
“琪琪啊，爸爸一直有件事情想跟你说，这是你的妹妹啊，是我和刘秘书的孩子。”
“爸，你别吓我。”
“秦珏我就知道你在外面包了小三，我们离婚吧，分道扬镳，你在牢里过你的下半生吧。”
“妈，你在胡说什么。”
“爸，妈，你们别走，爸妈！”
秦琪扑腾了个空，从梦中惊醒，才发现是自己做噩梦了。
楼下的草坪传来李姐扫落叶的声音，妈妈每天早上起来练瑜伽的音乐声也隐隐从客厅传来。
都是梦对不对，爸爸没有被抓走，她也不用搬家......
秦沁换好衣服走出房间，走廊的另一头是书房，按照往常，爸爸一定坐在书桌前看报纸，桌上还有一杯无糖的鲜榨豆浆。
秦琪走到书房门口，敲门，推门。
“爸，早上好。”
没有人，秦琪和空气道了声好。
秦琪认命了。
她靠在栏杆上，楼下客厅里妈妈悠闲地做着瑜伽。
秦妈妈深吸了一口气补足肺活量正试图把右脚掰到左肩。
秦妈妈看见秦琪下楼，停住了瑜伽的动作，“瑜伽课的老师说练瑜伽能平心静气，缓解人的焦虑，以前我不信的，但是今天确实很有帮助，琪琪你要不要跟妈妈一起练练。”
秦琪笑得有些无奈，“我没心情。”
“我打算把衣橱里的衣服都卖了，虽然和一千五百万相比不值一提，好歹能凑个零头。”
“您真舍得？”
“你爸能不比几件衣服重要吗？你妈我一辈子没吃过什么苦，结婚前你外公外婆照顾我，结婚后你爸也尽心尽力了。就算公司这一千五百万是你爸自己作没的，你妈也得陪他还上。”
“我的也一并收拾了吧。”
“乖女儿，你的可不行。你以后还要陪陈旭撑起公司，那么多大大小小的活动，衣服是门面，舍弃不得。”
秦妈妈喊李姐把客厅的瑜伽垫收拾了，拉着秦琪到厨房吃早餐。
“早些时候陈旭打电话到家里来了，说一会儿带你去见你爸的律师。你先吃点东西。”
秦妈妈把热好的牛奶面包齐整整地摆到秦琪面前。
秦琪喝下一大口牛奶，感觉身心都放松下来了。
秦妈妈在一边盯着秦琪吃早餐。
李姐从客厅赶过来“秦太太，陈旭来了。”
秦妈妈催促着秦琪把牛奶喝完才让她离开餐桌。
陈旭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今天他穿的还是一身正式的西装，深黑色的西装搭配蓝纹格子的领带。
秦琪记得她第一次见陈旭的时候男孩也是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痴痴地望着客厅的那架钢琴。
然后男孩突然感知到了什么回头看她，眼神里的光比晴明夜晚的流月还皎洁。
陈旭回头的时候，秦琪看见他和记忆里的男孩重叠在了一起。
“秦阿姨好，我来找秦琪。”
秦妈妈从秦琪的身后轻轻戳了一戳，“别发呆了。”
秦琪这才回过神来。
“我们走吧。”
车子已经开上路许久，车里异常安静，只有一股淡淡茉莉花香。
秦琪意识到自己几乎没怎么和陈旭独处过。
她十岁的时候认识陈旭，十二岁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直到四年前陈旭才突然出现，进入他爸爸的公司工作。
说起来可笑，她小心翼翼藏了近十年的爱恋，被爸爸当初那一句“只要你愿意娶琪琪，芒秦未来就由你接手”打得支离破碎。
陈旭不置可否的在公司工作四年，对她一直都是客客气气的。
秦琪从来没有跟陈旭说过一句喜欢的话，可是他真的不知道吗。
“秦琪，下车吧。”
陈旭的声音从耳边传来，秦琪才发现车子已经停了下来，停在公司的地下停车场里。
秦琪和陈旭站在电梯门前等待电梯下来。
秦琪说，“我的手机丢了。”
陈旭，“好，一会儿我带你去补新的。”
“不用，我只是想跟你说一声，不过应该很快就能找到。”
陈旭又是应了一声，“好。”
“陈旭，我和妈妈打算把房子卖了。之后，我们会暂时搬到黎叔叔家去。”
陈旭思索了几秒，似乎在想黎叔叔是哪一位，“黎慎哲家？你们俩家离得近，搬过去方便，也好。”
“其实，我生日那天，我原本有话对你说。”
秦琪说完话后很努力去感受陈旭的情绪，可是他静得毫无波澜。
“现在说吧。”
陈旭漠然的表情让秦琪的话从喉咙口噎了回去，“算了，也不是很重要的事。”
秦琪总觉得他变了，可是从前的他是什么样的，难道就比现在热情，比现在温柔，比现在更在乎她吗？
秦琪觉得自己真可笑。
其实在陈旭眼里，她不过是公司董事的女儿，一个借着出身就能过上比他更幸福的生活的人。
难道他就要因此对她另眼相看吗？不，她从来没有这样奢求过。
秦琪想要的，是十年前那个把整个心投入到钢琴演奏的陈旭，是舞台上灯光亮眼唯他翩翩玉立的王子。
是什么时候，一切都变了......
陈旭带秦琪去十四楼的会客室见到律师，出乎秦琪预料，会客厅里除了律师，还有公司董事会的其他几位董事。
董事们早已在会客桌两边坐定，唯独留了首位出来，等秦琪入座。
在大家的面面相觑下，坐在靠门位置的律师首先站起来同秦琪说话，“你好，我叫房泽明，是负责你爸爸挪用资金罪的辩护律师。”
房律师是一个不高却极瘦的男人，头发留得很短，一副椭圆镜框的眼镜架在微微塌陷的鼻梁上，眼睛不算大但炯炯有神。
秦琪看他的第一眼的印象是，他很年轻。
“房律师你好。”
“请坐。”
秦琪在首位坐下后，陈旭也在她右侧的空座坐下。
几位董事都望向她，大家虽然都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秦琪心里却发虚。
“秦琪啊，你出国留学好几年，回来都变得不一样了，叔叔在路上遇到你肯定都认不出来了。”
秦琪看向那位正在说话的董事，她完全不认识他，四年前她出国之前就完全没有见过这个人，可是她只能谄媚地笑着。
“叔叔，你看起来还是这么年轻。”
“哪里哪里，老了。”
几位董事也都附和着笑了起来。
每个人都在努力营造一种轻松氛围的假象，只有秦琪好像被压在水底一样喘不过气。
“秦琪啊，我们这次是一个简单的会议，没有提前通知你就让你来，希望你不要觉得唐突，在场的都是董事会的叔叔们，当然也是公司的股东。是因为你爸爸的事，事发紧急，所以我们才让陈旭带你来的。”
秦琪笑着表示没有关系，“只是董事会的事情你们应该和陈旭聊，我一不是公司的员工，二不是公司的董事，为什么要找我呢？”
坐在一边的房律师帮她解释道：“秦小姐，是这样的，董事长委托我拟定了一份股权转让的协议书，受权者是秦小姐你，只要你接受了这份协议，公司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就转让到您的名下，你就是股东会的成员之一，股东会有权力左右董事会的决策。”
一个董事见秦琪不说话，便和她说：“股权转让的事情你可以慢慢考虑，也不是必须得接受嘛。”
“你可以不接受，”陈旭说，“一旦你放弃接受股权，公司就会把那些股份转卖出去填补被挪用的资金的空缺，那个时候芒秦很有可能被别的公司吞并。”
董事们没有想到陈旭会把话说得这么开，脸上挂不住笑。
“我想知道我爸爸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他会被判刑吗？”秦琪问房律师。
“目前芒秦公司的法务部只是以挪用资金罪进行立案，还在证据提交阶段。而且这个罪名的定性条件是挪用资金超过三个月未归还，或者未满三个月但用于非法途径。现在这两个条件都不满足，所以还不能定性。”
“那如果把资金归还，公司撤回诉讼，是不是就没事了？”
房律师推了推眼镜，“理论上是这样，但是......”
“但是我们公司是绝对不会撤回诉讼的！”董事们异口同声。
“为什么？”秦琪看向他们齐心一致的样子。
“董事长在职的时候就不止一次独断专行差点还公司断送前程，公司走到现在的地步，都是他的错！因为他挪用资金，公司已经濒临破产了，我们几个董事绞尽脑汁才暂时填补了资金的漏洞，难道就让他回来继续坐享渔翁之利吗！”
“我相信这件事情绝对不是爸爸做的！”
“你是他女儿，他挪用资金和你也有关。哪怕你接手了公司的股东大权，我们也绝对不会认可你。你爸爸把所有股份都转让给你，也不过只有百分之三十五的股权，而我们这些董事加起来有整整百分之五十。我们现在还在这里和你沟通，已经是很给你爸爸还有你面子了！”
“到底要怎样你们才肯放过我爸爸。”
“除非你在接手股权后自愿放弃任职公司董事长和法人的权利。”
秦琪突然就明白了从一开始就袭来的那种压迫感，他们总算露出了马脚。这是他们从一开始就算计好的。
可她真的什么都不要，她只要能救出爸爸。
“好，我答应。”
“秦琪。”陈旭凝眉看着她，似乎想制止她冲动的行为。
“不只这么简单，你什么时候把一千五百万资金补上，我们什么时候撤回诉讼，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时间到了我们还是要继续提交起诉书。”
秦琪同意了。
董事们似乎都得到了皆大欢喜的结局，纷纷离了座。
房律师将股权转台的合同递给秦琪。
合同上父亲的名字已经落章，下一行的空缺等着秦琪填补。
待秦琪填好了名字，律师将合同收起。
“谢谢你房律师，我还有一件事情想要麻烦你。”
“请说。”
“我想要把家里的房子转卖出去，但房产是我爸妈共有的，而我爸爸......”
“秦小姐，这件事情倒是不难。只要申请一份书面的代理文件让你爸爸签字，房产转让就能让你妈妈个人全权负责。”
“好，房律师，劳烦你帮忙了。”
“我是收钱干活，不言客气，只是我还有一件事情想要提醒你，目前芒秦公司个人股东的股权占比立，您所拥有的百分之三十五是最高的，在股东会的决策上你还是很占优势的。”
“我知道了，谢谢。”
房律师离开后陈旭才从座位上起来，走到秦琪身边。
“你刚刚确实有些冲动了。”陈旭说。
“不，我只是突然明白了爸爸为什么要把股权转让给我。明明给你更有用，但如果你拿着百分之三十五占比的股份，你就会成为众矢之的。我做不了的事情，你可以，爸爸是不希望你被束缚了手脚。”
陈旭没有想到秦琪会说出这样的话。
秦琪如释重负地笑了，“你是不是发现你一点也不了解我？陈旭，其实我们都不了解彼此。”
“是，我们从来都没有机会了解彼此。”
是你不给我机会，秦琪把话咽进心里。
秦琪坦然地笑着：“我先走了，你回去工作吧，是不是还有一大堆烂摊子等着你收拾呢。”
“好，我找人送你回去。”
“不用，我自己可以回去。”
“好。”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立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