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过半》NPG

2、苏醒

　　浓雾笼罩着整个城市，璀璨的霓虹灯依旧穿破层层黑雾闪射着迷人的光线。S市是不眠之城，就算是清晨5点40分，不过是一群人开始归程的时候，但更多是一大部分为了生活，而不得不醒来的人儿。这座城，就在日夜交替浅睡下，渐渐地苏醒了。

　　闹钟刚响起来，秦朗就立马惯性地坐起来，眼睛还没有睁开，身体很自然地爬下床，他的房间不大，大概15平方，一张床几乎占了大半的位置。

　　他带好洗漱的工具，在路过门栏的时候，回过身来，“差点忘记拿钥匙了。”他把桌上的钥匙拿上，小声地把门关上，就去了公共浴室。

　　秦朗为了把租房成本都省下来，他不但租了一间离自己公司超级远的地方，而且，还直接挑了一个没有独立卫厕的房间，虽然配套厕所的才贵250元，但是对于秦朗来说，差不多是他半个月的伙食了。为了拿每个月的满勤奖金，秦朗就必须得赶在6点出门，步行一段路，坐上6点半的地铁，不停地在地底下穿梭，换乘地铁才赶在8点前来到4S店。虽然门店8点30才正式营业，期间有半小时的时差，但是秦朗从来没有一次不是在8点前到达的。因为他不敢贪睡，不敢博那30分钟，谁知道那30分钟，路上会不会发生什么事情？

　　“叮叮叮”，闹钟上面显示着“7：30”字样，张玉环马上醒来，把闹钟关了，他怕吵醒他枕边的爱人睡觉，徐旭昨晚加班到很晚才回来，他想劳累一天的老婆多休息一会，只是轻轻地拨开徐旭的头发，微笑着起床了。很快，他衣着整齐，就轻手轻脚地走出去。

　　孩子难得有自己爸妈肯带着，他们不用烦着送孩子上下班，已经轻松不少了。S市这种大都会，一早上就特别容易堵车，虽然他家离单位很近，就算堵车，也不过是几个红绿灯的事情。偶然迟到问题不大，但是他已经入编的人士，还是得做好模范吧。更何况新的领导，好像天生八字跟自己不和，少犯错为妙。玉环下到车库，就开着车从停车场，驶出小区，迎着清晨第一缕阳光。

　　7：55分，在小城区的一个民宅里，王明垚还想赖床的时候。“你怎么还在睡了！”在旁的老婆祁天爱，把他摇醒，“嫑睡了，你都不看看现在几点，你还在睡啊！就你这样的工作态度，怪不得你一直都在那个死岗位上。”

　　明垚一抬头，就看到天爱那个大脸盆，再好的心情也瞬间没，但怎么也顶不住她的唠叨，“好了，我现在起床，你满意了吧。”

　　“什么满意不满意的，我不满意的地方多了。”

　　在王明垚去洗手间的时候，从房间就传来天爱的大嗓门，“土垚，你说你那个老主任都准备退休了，是不是该轮到你上了。还有了，你记得要处理小儿子入学的事情，你也尽快去办理，我们绝不能让小润再吃他哥哥的亏了……”

　　“碰”，门关上，王明垚终于得到片刻的宁静。

　　“7点59分……58秒”秦朗望着大厅的时钟，以及时钟里面正下方一小块精确到秒的读数，内心盘算着，“幸亏我一直都没有赖床，不然迟到就不好了。”原来，他打心底里，已经把8点当作正常的上班时间了。

　　今天路况不太行，其中有一班地铁一大早就出现事故，延误了十分钟，这一切事故，幸亏都已经算在他的预算范围里。

　　他找到一个角落坐下来，一边从包里拿出街边买回来的小吃，一边看到清洁阿姨在打扫。S市真的寸土黄金，尤其是地铁，他都这么早起床了，地铁已经塞满了人群，都把他刚买回来的包都挤会面团状了。

　　对于从不挑吃的秦朗来说，无论是包子形状，还是面团形状，不过都是充饥的食物罢了。

　　“小伙子，你长得这么高大，吃这么点丁东西就饱了？”阿姨路过的时候，顺便说了句。

　　秦朗抬起头，用着每天都如此标准的笑容，回答着，“其实我在家里已经吃过，这不过是些辅吃吧。”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撒谎都撒得这么自然。

　　张玉环到了一个门面比较陈旧建筑里，上面却挂着崭新的牌子，上面刻着“S市南山街道市场监督局”，因为去年部分政府部门职能改革，有些部门合并了，也有些部门从此消失了。而张玉环原先的质检部门，就跟着食药监其他部门，合并成了市场监督管理局。一下子，领导和同事都打乱了，像重新洗牌，而他自己重新熟悉工作环境和工作内容。

　　他看了那一眼自己爱人送的生日礼物的名贵手表，“20分，还早了，够时间吃早饭。”别说这里基础设备跟不上，不过伙食还是不错，而且便宜又丰富，现在哪里还有一元钱的营养早餐吃了。

　　“你好，请问我要办理餐饮店的证件，是不是要到你这里办理的。”一个上了年纪的男子，敲了敲门就进了，一个坐在最里面的比访客更年长的老头抬起来头，简单地打量市民一番。

　　“你说的是，要我们瑶桃社区，出场地证明的吧。”

　　“对对对，好像就是那个场地证明。”

　　王主任望着眼前空倒一片的座位，神色有些不太好，“你好，是在这里办理的，不过我的同事有事情出去了，麻烦你等一下吧。”王主任亲自接待一下男子，就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喵了一眼电脑桌前的时间，够好8点半，内心吐槽着，“这群兔崽子真的越来越无法无天，我这个快退休的人都准时上班了，他们还敢迟到了！”他眼睛一转，突然想起王家村的王明垚，“我都快退下来，按照资历，那个岗位十有八九，轮到那个小子坐了。但是他却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他是不是连快要到嘴的肉都不吃。关键时期，还不好好表现，讨好大家！”

　　张玉环刚吃完早饭，上了电梯，正要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远远就看到领导在门边等着自己。
　　“小环，你今天又迟到了。”陈主任，不知道是故意在门口守着他，还是偶然经过，那个“又”字，他加重了几分音调。杨玉环看着陈主任的神色，二话不说，还是“认低威”，因为他的确做得不太好，“陈主任，我下次会注意的。”

　　玉环很“谦虚”接受陈主任一番热血的关怀，就站住原恭送他离开。等着陈主任走远，玉环看了一眼手表，嘴角一歪，“不过是1分钟都不到！而且，我也不算迟到，我早来了，只不过在下面吃早饭罢了。唉，跟着不太好相处的领导，就比较难受啊。”

　　说着说着，他就怀念以前还没有合部门的时候，那个四不管的领导，以及一群和谐相处，互助互爱的同事。

　　并不是每一个苏醒的时间，都是在7、8点的时候，城市各处生活着不同阶级，不同背景的人士。也不是每一个都是被闹钟叫醒，而任振康，是被手机声音吵醒的。

　　他抬起头，眼前的女人一边穿上最后一条丝袜，一边小小声地接着电话。她感觉自己的腰被异物碰触到，转过来，才发现任振康醒来了。她很快讲完电话，极度温柔说着，“任总，是不是我把你吵醒了。”

　　“当然是了，你这个讨厌鬼。”说罢，任振康就把尤物抱紧怀里，很快就放开她。反正，多美的，身材多好的，他都见过碰过，女人对于他来说，不过再寻常不过的物品罢了。而且而且他从来不会吃回头草的，因为大千世界，只在一棵树上吊死，对于他来说，是很不值的事情。

　　女模走后，任振康才慢慢地想到，想看看现在几点，“原来，快中午了。”于是，他拨打前台的电话，顺便给“好友”发了短信，叫他给自己准备下午的节目还要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