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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   走了一圈,无论是哪边的亲戚,都没人愿意接受这个孩子。
      他们在面上哭诉自己生活有多苦,实在是养不起多一个人了,自己儿子的学费都交不起,也是无能为力。
      说的真是可怜极了。
      背后呢?他们骂钟齐景是个拖油瓶,扫把星,骂钟财就是个废物,骂吴红就是个贱的,还骂带着钟齐景的那个警察看着就让人不爽,就像被人前他两百万一样。
      他们把所以能骂的人都挑这挑那地骂了个遍,却唯独没想着骂一骂自己。
      最后,还是一个不知从那里跳出了的吴红的闺蜜,收养了钟齐景。
      经过长达四天的忙碌,所以的东西都准备地差不多了,再点一下行李,他们就要出发了。
      只听秋云,也就是前面的那个吴红是闺蜜,对钟齐景说:“把它带上吧,我看你挺喜欢的。”后面有补了一句:“没事的,我本也想着养一只的,这刚好,不用花钱再去宠物店买了,况且它长得还不错。”
      钟齐景看着她,对他露出了个久违的笑容,然后把我放到车上去 。
      秋云看着他,愣了几下,也对他笑到:“你以后可以多笑笑,很好看。”
      “嗯。”
      坐着出租车到了车站,由于不是假日或高峰期,车站人并不多,也就零零散散地站这几个人,之间还隔了好几米。
      为了更好的与钟齐景拉近关系,秋云热心地帮着拉行李,叫他先坐下。
      钟齐景也没多客气,随着她拉走自己的行李,自己则顺着车票位置坐下。
      不知道什么时候,车已经稍稍启动了,窗外那两排树不断散开,后退,像是在躲着什么似的。
      我趴在窗边,使劲探头去看上车前所站的那个点。
      它已经变得很模糊连,还微闪着白光。
      怎么说呢……有些恍惚。
      其实以前也不是没坐过这躺车出过远门,但一般都是去玩,或者考试,定一个日期,几天,或是几个月之后,就会回来;但现在,什么时候回来,甚至能不能回来都是个问题。
      但回了,继续待在这,又有什么意义呢?所以的人都不记得我了,朋友,或者是亲人。
      世界上已经没有喻原这个人了。
      想想,我已经没有家了。
      车在另一个蓝底白字的牌子旁停下,不过上面的字已经变了,是一个完全没听说过的地名——北山。
      北山不是山,是一个依着水渠的村子,这周围能称做山的,大抵也就只有北头那个矮坡了,从山脚到山顶,个来回最多半个小时。
      这是路上听那个司机说的,他已经叭叭了快半个小时了,后面尽是说这里的环境有多么多么优美,景色宜人,依山傍水,空气清新云云。要不是最后秋云说她其实是本地人,这司机还想卖我们几盒所谓的北山牛肉干……产自北山天然牧场,肉质鲜美,风味十足……
      我怀疑他在想屁吃。
      就这?天然牧场?就这?您确定这不是大豆合成,劣质添加剂三百六十度浸泡?买货也要走点心吧?好歹给整个蒙古大草原什么的啊,拍个视频,台词我都给你想好了:家里做牛肉干几百年了,很多人说我们太做生意太诚实,这样赚不到钱,但阿爸是说了,老祖宗的传统不能丢,一定要坚持让大家吃到最好的牛肉干……
      你看看,我说的是不是很有道理?
      ……
      司机见货卖不出去,立马变脸,不再像之前那么热情的叨叨,停到巷口就一脸欠揍的叫我们下车,行李都去不见帮搬一下。
      秋云手里拿着大部分的行李,剩下的小包交给钟齐景拿着。
      两人一前一后——顺带一个我。走进被走遍房屋遮地昏暗的小巷。
      周遭全是白墙灰顶的瓦房,阔点的还可以往上再盖个一两层,大体来看和之前钟齐景那边差不了多少,硬说什么不同的话,可能就是房子看起来更新点,还不至于长那么老高的草。
      我们进了一栋有三层的楼,房型很窄,看起来一层最多两个房间。
      打开铁门,进去是一个楼道,大抵也充当着杂物间:放墙角落灰的,不知道几十年代的家电,成箱装着的旧衣服,装在花花绿绿的麻袋里的塑料瓶和废纸箱,还有堆在楼梯角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用的自行车。
      秋云提起行李,踢走脚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滚过来的因为袋子破裂而散落的塑料瓶,为我们开出一条勉强能走到路。“小心点。”她提醒道。然后去开楼梯口的开关。
      “呲呲”头顶用地已经有点泛黄的灯闪了几下后勉强亮了。
      “到三楼。”秋云转头来对钟齐景说道。
      听秋云向钟齐景介绍的,这栋楼不全是她家,是以前和她叔家一起合着买的,分了一家一层。二楼是他叔三楼才是她家,年前因为发生了些变故,现在家里只有她一个人住。
      路过二楼,只听哪门吱地一声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手里牵这一个不大的小孩。
      “哎呀,小秋回来了啊。”看见秋云手中的行李,又说道:“这是出远门了?工作还是旅游啊?唉,现在的年轻人就是不一样。”
      睡着她又推了推手中的小孩:“来,小彬,叫姑姑。”
      “哈,没有,只是有点私事,那有怎么阔去旅游……啊,小彬又来玩了啊。”
      “切,我才不呢。”小孩比着眼吐了下舌头。
      “害,你这孩子。”女人无奈地说了孩子俩句。
      不过小孩并没有听她说,悠闲地动来动去。
      “没事没事,小孩子嘛,正常的。”秋云显然并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
      女人:“咦,这是谁家的,没见过啊。”
      她指着秋云身后的钟齐景。
      秋云答:“呃……这个是……我一个朋友的孩子,帮忙这看的。”
      女人撇了撇钟齐景,眼神怪异:“哦,还是那位朋友的孩子啊。”
      大概是多多少少真的点点什么的了。虽然北山离钟齐景那边挺远的,但舆论的力量是强大的,但凡有点什么风吹草动,都可以传个十万八千里。
      但这个知道的版本是什么样的,也就不得而知了,但肯定是个四不像。
      “答,答,答”那个小孩低着头,踢着从墙上掉下来的石粒。
      他踮着脚尖,对准其中一颗较大的轻轻一踢,石头开始滚动,没什么声音,然后越来越慢,最后碰到钟齐景的鞋边,停下来。
      小孩立刻咧起了笑:“被炮弹打到的就是怪物,不许动!”说着往钟齐景的方向吐口水。
      恶心的唾沫沾在钟齐景身上。
      钟齐景看着自己,又面无表情地看向他。
      小孩并没有因此得到震慑,继续低头踢石子。
      女人干笑道:“呵,呵,小孩子,闹着玩的,别介意昂。”
      秋云也笑笑,脸上还是那么温柔:“没,当然没事。”
      女人看了看手表:“哎呦,不说了,孙子幼儿园该放学了,我先走了啊。”说这拖着小孩下了楼。
      我们继续走上三楼,拉开绿色的铁门。
      秋云的房子虽然不大,但还算整洁,所有的东西都方正地放着。
      她领着钟齐景穿过客厅,来到尽头,有两个对着门的房间。
      秋云打开左边那一间,说:“已经很久没人住了,不过我前两天收拾过,还算干净,床垫是旧的,睡着不舒服记得跟我说,下次去买新的。”边说,边从柜子里把被子拿出来。
      钟齐景抽了几张纸巾擦着刚才被小孩吐唾沫的地方,说:“不用,我不挑的。”
      ……两人相对无言。
      屋子里的气氛让人简直尴尬地要窒息。
      他们各自收拾着,而我再那站着,看他们收拾。
      秋云干咳了两声,尝试着打破这份尴尬:“坐了一天车,身上脏了吧?你先去洗个澡,过会我去买点菜回家……厕所在出门拐角。”
      “嗯。”
      一下子,屋里就这样勉强空了下来。
      我绕这走了一圈,没什么特别的。
      好无聊啊……
      我回到钟齐景的房间。里面还没堆什么东西,所以显得还挺宽敞。
      西边有个门,那边是阳台。
      阳台上装了防盗窗,只不过这个防盗窗看起来一点都不防盗。饱经风雨腐食,我碰了俩下,我感觉它快散架了。
      我站在阳台边,俯视着下面。
      三层的楼房在这群一层老房中,已经算是这个点了。放眼望去,全是灰的红顶房顶,排列整齐,比在巷子中看的整洁多了。
      门口穿来脚步声。
      是钟齐景。
      由于洗过了澡好换了声衣服,整个人都看起来精神了不少。
      他手里拿着毛巾,搓擦着头发上挂着的水珠。
      他走到阳台,两手撑着一跳,坐到我身边,然后把头转着看向外面。
      我顺着他的眼神方向望去。
      他看的大概是西边的那种矮坡吧。
      山像是从中间被切出一条缝,左边,迎着风的那一面,长满了绿葱的草,长满了树,而另一面却是坟墓,一个两个的墓碑在光秃秃的山上并不整齐的排列,没什么规矩,大概就是那有空地就挖个地方埋了。
      山下就是水渠,水渠的河面宽大,河水泛着微闪。
      忙碌了一天,现在已经到了黄昏,太阳藏在山那头,露着半边,炽热的光烧着天边的云。
      夏天的昼夜温差总是很大,刚才还觉得特别舒服的暖风现在已经显得有些寒冷。
      风吹拂着他的发梢,它们在空中扭动,是挣扎,还是舞蹈。
      不远处的树枝带着叶子,相互碰撞着发出沙沙,是骨折,还是嘲笑。
      他突然扭过身,把刚才在空中晃荡的双脚放到阳台边上,然后顺势站了起来。
      窗的高度还是很争气地,还不至于让他碰到头。
      一阵大风吹过,他张开嘴:“啊——”
      一个单独的音节持续了好几秒,这让我想起了小时候有事没事对着电风扇说话喊叫的迷惑行为,哈,想想还有点搞笑。
      太阳伴随着他的喊声,很快落下。
      等到最后的那一缕光被黑暗吞没,钟齐景也停止了,在嘴边用让人听不太真切的声音说:“我去你妈的。”
      “谁啊,大半夜的,发什么风?”不知道是谁骂道。
      我和都愣了一下,我扶着额,无奈摇头。他却呲的一声,笑了,笑得特别大声,眼角弯弯,卷曲着身子,最后甚至是没力气了,坐下,趴在我身上。
      他把头闷到我的毛了,笑声小了不少,身体却颤得厉害。
      “我回来了!”秋云的声音响起,想必是买完菜了。
      他从我身上起来,手抹了抹眼边的泪珠,然后拍拍自己的脸,又变成那副寡淡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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