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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计划第一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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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空切换】
那天夜里，郭嘉把自己想出仕的想法告诉了沮夫人。
“嘉儿终于想通了。”
见郭嘉消沉了那么久，今日终于能好好地振作起来了，沮夫人可高兴坏了，赶紧用胳膊肘碰碰身边的沮授。
沮授好不容易回一次家，饭菜正吃得香，却被打断。
“当今天下，就数袁绍的势力最盛了，嘉儿去那里，前途必然无量。”沮夫人说道。
沮授看着眼前的郭嘉和沮夫人，一脸茫然。
“你去和袁绍说说，问问他能不能给嘉儿一个好的职位？”沮夫人吩咐道。
沮授看看病后整整瘦削了一圈的郭嘉，连忙放下筷子，直摇头：“不行，他还这么小，那个队伍会要他啊？更何况，奉孝身体状态现在这么差，哪能上得了战场啊？”
沮延往沮授头上一抡，说道：“武将在外打打杀杀的，谁让你给他安排那么危险的职位了？”
沮授有些无奈，开始甩锅：“嘉嘉以前自己说想成为一个叱咤风云的武将的。”
沮夫人训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武将怎么能行呢，这战场上危机四伏，性命随时都可能丢。要是像他爹一样啊...”突然，沮夫人想起了什么，赶紧闭上了嘴。
“总之，给他安排一个文职就好。”
“那你来袁营替我们抄写抄写文件可好？”沮授想了想，开口问郭嘉。
郭嘉看了看沮授，有些失落：“只是抄写抄写东西？”
沮授点点头。
“就不能和兄长一样，参与到高层的军事决策吗？”郭嘉朝着沮授眨巴眨巴眼睛。
一记眼神杀——
沮授连忙避开郭嘉萌萌的大眼睛，用手摸摸郭嘉的脑袋：“你还小，以后有机会。”
“兄长，我已经十五了，不小了。”郭嘉躲开，不让沮授摸脑袋。
“先从小职位做起，打好基础，才能熟悉整个军事体系。”沮授解释道，“我当初也是这么一步步升上去的。”
“当初是当初。现在袁绍不是很器重你么，你说一句，他定是会让嘉儿去的。”沮夫人见沮授不愿意帮忙，有些着急。
沮授看向郭嘉：“那我问你，兵书读过几本？”
“《孙子》，《吴子》。”郭嘉答道。
“只这两本？”
郭嘉点点头。
“不够，远远不够。”沮授摇摇头。
“我有很认真的思考。这书上还有批注。”郭嘉把书拿给沮授，想要证明自己。
沮授翻了翻那两本书，评价道：“确实有几处批注充满新意，但许是看的书太少了，有些见解还不够深刻。”
郭嘉顿时有些泄气。
“别担心，之前你把心思都花在武功上了，这几年专注谋略，定会有所突破的。”沮授不忍见郭嘉失落的样子，赶紧鼓励道。
“嗯！”郭嘉感受到了来自兄长的鼓励。
两个月后——
“兄长兄长，我把《尉缭子》，《三韬》，《六略》全部都熟读了。”郭嘉高兴地找到沮授。
“这么快？”沮授刚回到家，来来不及放行李，就被郭嘉缠住。
“不信你就考考我呀。”郭嘉自信地说道。
于是沮授问了几个问题，郭嘉均能回答上来，比之前有了很大的进步。
“不错。”沮授夸道。
“那，那我可以加入袁营了吗？”郭嘉期待地搓手手。
“那你可知当今天下时局？”
“群雄割据。袁绍在中，董卓在西，公孙度在东......”郭嘉把知道的都说了一遍。
“这几股势力，大致没问题。”沮授思考了一下，又问道，“那你可知每种势力背后的优劣势，以及他们只见的联合和对抗关系？”
郭嘉傻了，愣愣地直摇头。
“所以呀，等你把这些弄清楚了再说吧。”沮授笑着拍了拍郭嘉的肩，转身去放下行李。
于是郭嘉开始背上行囊，离家四处访问、考察，哪怕是一些道听途说的东西，也认认真真地记下。每天晚上，便将一日所得的内容加以整理，明辨真假，把自己的见解和观点都写了下来。
一年后——
沮授回到家，看到桌上的摆着基本厚厚的册子。
一笔一划，图示标注，均是郭嘉一人所作。
翻阅了一会儿，沮授点点头，表示认可。
“兄长，我可以加入你们吗？”
“很不错，可是你有了解过史学？”
“史学？”郭嘉皱了皱眉，“了解历史做什么？”
“历史便是明镜，可以让人明得失，知得失。”沮授解释道，“世间万物皆有规律，只有把握住其中的规律，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这么复杂啊......
郭嘉只得点点头，一边去外头收集当今时局的信息，一边又埋头去啃那厚厚的史学书。
又过了一年——
郭嘉回到家后，发现大家已等候多时。此时，桌前多了一位身长貌伟人士。
“嘉儿，快来见过主公。”沮授连忙拉着郭嘉要下跪。
他是......袁绍。
郭嘉大脑突然嗡嗡作响。
不跪，坚决不跪。
郭嘉非但不跪，反而抬起头，正视袁绍。
“你就是郭嘉？”袁绍觉得眼前的少年有点意思。
“正是。”
“吾已经看了你所写的文章，以及那堆自己外出考察得来的情报，确实有几分水平。听说你兄长说，你一直很想加入袁营，不知是为什么呢？”袁绍饶有兴趣地问道。
“天下大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当今群雄割据混战，而袁公你已经占据了当今的最大优势，我想辅佐你，一统河山。”郭嘉厚着脸皮说道。
没错，你已经春风得意了这么多年，我就是来摧毁这一切的。
我想辅佐你，从最大优势到一无所有。
郭嘉恭敬地望着袁绍，眼底隐藏着极难被察觉的仇恨。
“说得好，可是，你既然这么想辅佐吾，那见了吾，为何不跪？”
“此生，嘉只跪天跪地跪父母。”
“好，初生牛犊不怕虎，你小子有点胆识。”袁绍赞许地看着郭嘉，问一旁的沮授，“可是颍川郭氏郭松桥之子？”
沮授迟疑了一下，正要回答，却被郭嘉打断了。
“回袁公，是颍川郭氏旁支郭云峰之子。”郭嘉作揖回复道。
袁绍回忆了一下，好像确实有这么一号人。
是颍川郭氏的旁支又旁支。
袁绍微微皱眉，这么远的亲缘关系，自己突然又不是很想用这号人了。
“主公，用人不分贵贱。”沮授见袁绍犹豫，小心地提醒道。
“好吧。”袁绍见沮授那么尽心尽力地举荐郭奉孝，加上郭奉孝仅用两年时间便有如此巨大的突破，前途无量。虽然身份不高，毕竟也和士族沾边，更是沮家的养子，是在沮家被养大的。
就姑且一用吧。
“明日下午，你便随我们会常山吧。”
常山——袁绍的大本营。
自己的计划终于迈出了第一步。
郭嘉笑着看着眼前的衣冠禽兽。
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你当初占领了冀州，是如何带着你那帮士兵，欺负我娘和府内女眷，灭我冀州郭府满门的。
“嘉，多谢主公！”郭嘉收起心中的杀意，对眼前道貌岸然之人，恭敬地鞠躬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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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十年前袁绍为强占一女子而血洗冀州，不知道郭嘉还记得多少。沮授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兴致勃勃准备行装的郭嘉，心中有些担忧。若他还记得，此举不是正把危险把袁绍身边送么。
“嘉嘉，对于十年前的事情，你还记得么？”晚上，沮授试探着问道。
“不记得了，早就什么都不记得了。”郭嘉指了指脑子，“上次发了十多天的高烧，当时我差点连你都忘了，你不记得了？”
“也是也是。”沮授笑道，“那么远的事情谁还记得。”
“突然问起这个做什么？”郭嘉装作什么都忘了的样子，“十年前有发生过什么不同寻常的事吗？”
“没有没有。”沮授有些尴尬，连忙转移话题，“明天就起身了，到时候你要是想家了，可不许哭鼻子。”
郭嘉直接摊手：“拜托，老沮，我都这么大了，我哭什么鼻子？”
“到时候到了那里，可要守点规矩。可不许像在家里一样说话，这般没大没小。”沮授好意提醒道。
“知道了知道了。”
“奉孝啊，你是这个世间不可多得的良才。此次袁公破格抬举你，你可要记得知恩图报啊。以后要一心一意地侍奉主公，工作时可不许喊累叫苦，更重要的事，不可以有二心。”
沮授一字一句提醒道，尤其把“不许有二心”这五个字咬得特别清楚。
“自然自然。”郭嘉笑道，“袁公知遇的大恩，我报都来不及报呢，又怎么会背叛他。”
“这样最好了。”沮授将郭嘉回答得这般自然，也渐渐放下心中的担忧，“在袁营，要是被发现了有谁对主公不忠，可不只是掉脑袋那么轻松的。”
“掉脑袋算是轻松的？”郭嘉不解。
“若是不忠，那刀子可不是吃素的。整整一百零八刀，一刀刀地凌迟，足以让人活活痛死。”
郭嘉大惊失色：“这么残忍？”
“刑罚的花样还有很多。你可要想清楚了，一旦启程，再无撤返的机会。”沮授再次提醒。
“想好了。”郭嘉不假思索地应道。
“你这......思考得也太快了吧。万一你并没有异心，而是别人眼红你，陷害你呢？这些事你可曾想过。”沮授把可能的情况一一列出来。
“不是还有你吗？”郭嘉笑着拍了拍沮授的肩。
“你怎么什么事都要靠我？”沮授无奈，“你还说你长大了？”
因为是家里的最小只，郭嘉总是被当成小孩子看待。久而久之，郭嘉身上也就充满了浓浓的孩子味。
“兄长，你最好了。你一定会护好我的，对不对？”郭嘉开始抓着沮授的双手撒娇起来，这一套一套的，弄得沮授完全招架不住。
沮授无比宠溺地看着身边的郭嘉，妥协了。
“也是，以后有谁冤枉你，你就报我名字，我替你做主。”
“好！”
“那我敬你一杯，以后我们就一起，为主公出谋划策，平定天下。”沮授举起酒杯。
“好！此生定不离兄长，不离主公，为我袁军尽心竭力。”
一杯装着真心，一杯盛着假意。
两杯相碰，在空中扬起晶莹的水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