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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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英明握着钥匙的手冰凉。
陆凡把手覆在他的手背上，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把安心的温度传送过来。
公司提供的公寓一梯两户，幸好邻居没有回来，不然一定会奇怪他们为什么以依偎的姿势站在门口，眼神里透出的情绪又截然不同。
推开这扇门，命运的齿轮仿佛会加速搅动。
裴英明一狠心，用肩膀撞开门。他踩掉皮鞋后跟，反手环住陆凡的脖子，送上自己微微发抖的唇。他的亲吻里带着一种不管不顾的狠劲，但又在追逐中无比羞涩，只敢简单地含住对方。
两人跌跌撞撞地走到客厅。
陆凡眼里满是裴英明近在咫尺的脸，对方颤抖的睫毛像是热带雨林的蝴蝶，掀起难以预料的狂风骤雨。
他把裴英明推到沙发上，完全没注意到沙发上还有本书。
裴英明见机把硌屁股的书抽出来，看似在全情投入，实在用脚将剧透的原著踢到沙发底下。
陆凡用手蹭他的脸，声音喑哑：“怎么突然这样？”
裴英明的主动权已经被夺走，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我也……想你了。”
这是在还门外那声告白，更是为了掩饰狂乱的心跳。
陆凡低低地笑了声，单膝跪上沙发，把裴英明抵在沙发背上。现在天气已经热了起来，地面偶尔返潮，裴英明还在穿长袖，扣子系得一丝不苟。
陆凡解开身下人的袖扣，从手腕的位置亲吻起，他含糊地问：“今天可以吗？”
裴英明死死咬着下唇，身体弓起来。
要命了，他能感觉到陆凡高挺的鼻梁在自己小臂上滑动，这让他刚刚才放松的心又重新提起来。
他只是脑子一热，现在不知道该怎么灭火。
“对、对不起。”
裴英明低着头道。
陆凡浑身一僵，抬眼看裴英明，眉目高深，眼神专注。
他作为穿书者见到裴英明的时候，后者已经漂亮得让人心惊。国际学校的混混当面叫裴英明傻子，背地里却掏钱出力照料裴英明随手捡的花花草草。当时的裴英明还是一位自闭患者，同时有中度强迫症，总是表现得异于常人。
陆凡在关键的时间点，带着夺取好感系统，穿到了伪装小白兔的渣攻身上……
他天真地以为那只是一次任务，离开之前，用积分治愈了裴英明的精神疾病。
但对方身上还是留下了厚厚的保护壳，自我空间意识极强，就算现在和他谈恋爱了，也总是显出疏离的一面。
他因此沉迷于亲吻。
希望可以更亲近对方一点。
所以在裴英明喊停之前，陆凡以为他们的感情在升温。
原来是错觉。
“有没用过的浴巾吗？”陆凡生硬地转开话题，阴影来到他的眉目之间，“等我一下，我就做饭。”
面对陆凡的体贴与尊重，裴英明稍稍有些无措，他之前还想推开对方，现在又轻轻拉住对方的手，“我、我可以帮你的。”
陆凡完全站起身，与裴英明隔开一段冰冷的空气，语气不再犹豫，“我去洗个澡。”
裴英明咬着唇坐起来，慢慢把掀开的衬衫重新扣好。
家里的冰箱只囤了饮料，为了尽快进入不容易尴尬的做饭环节，他干脆发信息给经纪人求助。
瑛姐：“记得拉窗帘！你还没飞升呢，晚点再塌房！！”
裴英明：“我只是问楼下超市的联系电话……我要买菜。”
瑛姐火眼金睛，“你又不会做饭，肯定是有人来了。除了陆总还会有谁？”
裴英明不擅长撒谎，手心都捂热了，“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今天和大学同学聚会。”
陆凡带着冲凉后特有的冷意从拐角走出来，“同学要来？”
裴英明挂掉电话，看向陆凡的眼睛好像小狗一样湿润，“只有你。”
别人进不来。
陆凡走到客厅，打开电视节目当背景音，再转过脸的时候已经看不出挫败感，只剩温和的笑意，“拍戏有什么趣事吗？”
裴英明：“……”
又来了，这肯定是演员最讨厌被问的问题。但裴英明小动物的本能告诉他这时候一定不能冷场。
陆凡肯定还是不开心的。
裴英明带着忐忑拿出手机，点开张放评论自己的那条微博：“你看，他好假。”
嗯？陆凡一度怀疑裴英明在点自己，但对方的表情确实无辜。
陆凡走过来，拿着裴英明的手机点了两下，然后还回去。
一直蹲守在评论区的亲妈粉发出疑问：“咦？宝宝怎么把男主的回复删了？”
裴英明：“……………”
幼稚。
等到开饭，月亮已经上了梢头。
唯一指定的大厨陆凡信手取下围裙，端着瓷碟从厨房里走出来。裴英明的视线在对方宽肩窄腰的好身材上扫过，心想自己为什么练不出来这样的肌肉。他抽出两幅碗筷，接过围裙搭在椅背上。
落座之后，裴英明不断把菜推到陆凡面前，“辛苦了。”
陆凡挑眉，“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些？”
裴英明后知后觉地看了眼餐桌面，“啊……”
海鲈鱼清蒸，主打一个鲜字；虾仁玉米滑蛋，入口嫩滑。
原来他买菜的时候，下意识照顾了对方的口味。至少曾经的陆凡喜欢吃清淡的食物。
裴英明急忙给自己找借口，“好巧，我喜欢吃这些。”
陆凡笑了，扯下海鲈鱼的嫩肉放到他碗里，“看来我们能吃到一起。”
裴英明把鱼肉囫囵咽下去，心里还有点不是滋味。
陆凡在对面看着他吃，半晌后，修长的手指才拿起筷子，好似漫不经心地来了一句：“以后也在家里吃吧。”
裴英明语音停顿了下，“不是要出差吗？”
陆凡立刻揪住他话里的小辫子，眼里笑意更甚，“你加了我的秘书吗？是她告诉你的？”
陆凡不知道在高兴个什么劲，“我在老家出差，可以顺便回家一趟。”
裴英明挪开视线，不与陆凡对视，“还会顺便相亲吧……”
如胶似漆的热恋期，就跑去和家里介绍的女人相亲……这个消息刚刚在裴英明心底翻动了下，他想到的时候并没有觉得多沉重，说出口才发现好像变味了。
气氛凝滞。
陆凡若有所思，“她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裴英明埋头吃饭，尽量让自己显得大度一点，“没说什么，我在她朋友圈看到的。”
陆凡追他时并没有藏着掖着，秘书要帮忙订票排时间，时间久了自然和他建立有联系。秘书忘记屏蔽他了，会发花痴陆凡的工作照。杀青那日，裴英明看到秘书又偷拍来一张照片，“姐妹们，心碎了吗？”
照片里，陆凡好像搂着一个戴飘绿手镯的苗条女人在看首饰。然后他没有告诉陆凡自己的行踪，黯然回京了。
陆凡抓住他的手，说出渣男经典台词：“我可以解释。”
裴英明犹豫了下，点开秘书的朋友圈，看到对方朋友圈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心里升起疑惑。怎么突然把他屏蔽了？
“你等我下。”陆凡沉着脸，不知道在手机上联络了谁，“是这张照片吧？”
裴英明屁股底下好像放了一根针，他能隐约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目光局促地避开陆凡。
陆凡偏要把偷拍照放大，怼到他眼皮子底下，“我没有搂她，你看，手的下半截都被截掉了。这只是视觉差异。”
裴英明：“我又没说你们在一起……”
陆凡：“那天我确实去了私人金店，想给庆兰老师挑礼物。但我是一个人去的。这个人是公司重要的客户，那天碰巧也在。”
庆兰老师是陆凡的妈妈，也是裴英明在电影学院的班主任。算算日子，庆兰老师的六十大寿就在下个月，表演班的同学还在说一起去看老师。
那条朋友圈，秘书是特意发给裴英明看的。
真相如此无聊，被捏造成奇形怪状的样子，散发着恶心的腐臭味。
陆凡语气平和：“我会辞退不专业的人。”
他刚刚其实是问秘书本人要的照片。后者大概已经收到行政的通知了。
陆凡继续抛出惊天巨雷，“生日宴的时候，我希望你以另一个身份参加聚会。”
他要出柜！
裴英明猛地抬眼，“先不要告诉老师吧。”
陆凡收紧手心的力道，盯紧裴英明，“晚了。我这次就是要回去告诉他们，不要再安排相亲，我只会和你在一起。”
这些话似乎在陆凡心里积压已久。他的表情是那样郑重，仿佛真的会有海枯石烂的誓言。
裴英明脑子一片空白。他并不觉得两个男在一起就冒大不韪。但是这种结合往往是隐密的，安静的，摇摇欲坠的。
娱乐圈更是讲究好聚好散，下了床大家最好都体面点。
陆凡竟然真的想跟他谈恋爱？
谈恋爱刚好满三个月的裴英明，第一次考虑起谈恋爱的事来。
陆凡觉得欣慰极了，裴英明的吃醋表现，不正好说明他心里有自己吗？可裴英明脸上的感动很快消散，眼里古井无波，“先吃饭吧。”
裴英明懒得去想了，他把这些当成又一次攻略，心里便轻松多了。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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