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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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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说我今天的运气真是不错吗？随便走进一间教堂竟然就能见到这样一位大人物，”太宰治笑着说，“回去又可以有一些与人吹嘘的资本了，毕竟现在与我对话的可是一位声名在外的教父阁下啊。”
邓南遮久居高位，对这种程度的吹捧从来不放在心上，只微笑着回应：“能在此处见到太宰先生，应该说是我的荣幸才对。”
“早就听闻过阁下的名字，在横滨也是鼎鼎有名的人物，只是没想到阁下，”邓南遮略微停顿了一下，然后才缓缓道，“竟然如此年轻。”
太宰治满不在意道：“和传言并不相符，是吗？”
“不，只是有些意外，”邓南遮笑言，“比我想象的更加年轻有为一点。”
两人商业互吹了一波，显然谁都没走心。
太宰治对他浮于表面的夸赞同样不予置评，说：“您也与我想象中很不一样呢，就比如说，我以为您现在应该在黑手党名下某家私人医院的重症监护室才对。”
“年纪大了，身体是有些不好，”邓南遮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一个和蔼可亲的微笑，如果不了解他的过去，单看他的外表，谁也想不到这位老人竟然是能轻易将人命玩弄于鼓掌之间的狠角色，“可就算是老人家，也是偶尔会想要任性一下，出来走走的。”
邓南遮心平气和地与他分享自己的心得：“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也许就会知道这种心情了。”
太宰治叹息：“很可惜我可能无法对这种心情感同身受了，毕竟我现在的梦想，也不过是和美丽的小姐一起殉情而已。”
他歪歪头，笑了笑：“说不定哪天我就梦想成真，提前去往极乐世界了呢。”
“殉情吗？听起来不错的样子，”邓南遮侧头看向前方受难的耶稣雕像，道，“我年轻的时候，也曾经有过与你类似的想法，要找一位漂亮到让人大吃一惊的美女，让她深深地爱上我，愿意为我倾尽一切，哪怕要她去死也在所不惜，只可惜后来我的梦想破灭了。”
太宰治来了些兴致，挑眉问道：“哦，为什么？”
邓南遮低笑一声：“因为后来我真的遇见了一个让我难以忘怀的女人，自从认识她之后，就完全不曾再有过那个念头了。”
他的眼神中带了点深切的怀念：“与之相反的，我那时候根本不舍得让她受到一丁半点的伤害，每天想的只是怎么给她最好的，她什么都可以不做，只要愿意留在我身边就足够了。”
太宰治静静看着邓南遮：“所以，您很爱她？”
“到我这个年纪，已经没有谈论这种事情的必要了，”邓南遮失笑道，“毕竟我已经足够老了，老到连说爱都没什么意义了。”
“这样嘛，”太宰治问，“后来呢？”
邓南遮静默了一会儿，才淡淡道：“后来……因为一些事情，我终究还是失去了她，感觉人生也失去了希望啊。”
邓南遮看着他，叹息：“你还如此年轻，仍然能怀抱有这样的梦想，不得不说，让我这个快要死掉的老头子有些嫉妒呢。”
“那您后悔过吗？”太宰治追问这个问题，“您有没有想过，如果早知道失去她这么痛苦的话，会不会宁愿没有遇见过这个人？”
邓南遮略带微笑：“当然没有，怎么会后悔呢，无论事后多么痛苦，也无法磨灭当时与她在一起的美好啊。”
他回忆着过去，颇有些慨叹：“那时真是觉得，人生就像是蜜一样的甜，每一天都充满了期待。”
太宰治顺着他的话想了一下，觉得很难以想象，同样感慨道：“真是难以相信，爱这种事会是甜蜜的。”
邓南遮看过来的目光像长辈一样慈爱：“可能只是因为你还没遇见那个人吧，总有一天，你会懂的。”
太宰治摊了摊手，模棱两可地应了一声：“也许您是对的。”
他低笑：“可这也并不妨碍我现在只想与一位美丽的小姐殉情。”
“你啊，”邓南遮闻言大笑，用食指点了点他，“果然还是年轻人。”
两人不着边际地聊了一会儿，就好像真的是来谈天说地的。
直到邓南遮笑过之后，引入了另外一个话题：“其实我此次前来，还有另外一件事。”
太宰治礼貌颔首：“请讲。”
“今天白天的事我也了解了一些，很抱歉我的孩子给您造成的困扰。”邓南遮佯作很无奈地摇摇头，“卡洛这孩子，脾气太过暴躁。”
“只不过我有一个疑问，”他说，“卡洛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虽然我并不是很喜欢他的性子，可无论说多少回，他专横霸道的心性从来都不会改。”
“但我也没有想到，您竟然只用一句话就能让卡洛知难而退，”看过来的目光仍然很温和，邓南遮像寻常聊天一样开口问道，“您到底跟他说了什么，我倒是真些兴趣想知道了。”
他竟然是如此的彬彬有礼，如此谦逊，还带着点打心底里发出的好奇，简直让太宰治也不好胡说八道了。
“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搬出您的名头稍微与他做了一个谈判罢了，”太宰治也含笑正视着他，“不过是说‘如果继续不依不饶的话，您暗地里进行的那些小秘密，比如那份名单什么的，可能就会被您的父亲——教父阁下知晓了’诸如此类的话。”
“我其实也没有想到，他真的会退缩得这么快，明明都打算好，在之后的追杀中带着中也来一次浪漫的私奔呢。”太宰治的话很不着调，说到这里，他似乎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低声笑了笑。
邓南遮轻轻“呵”了一声：“实在是很聪明的答案呢。”
他说：“我不得不说，您选择了最简单粗暴，也是最有效的方式。”
太宰治不以为意道：“多谢夸奖。”
邓南遮并没有就关于名单的事继续问下去，很显然，对卡洛唯恐自己父亲知道的那些事，他早已经了解得一清二楚。
看来这位教父阁下对意黑的掌控力仍是不可撼动的啊，太宰治如是想到。
不过太宰治还是有些奇怪，因为说到底，这位教父阁下好不容易与他会面，理应不该只是说这些可有可无的事情。
他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呢？
很快，太宰治就知道了答案。
那时候，邓南遮的目光正落在太宰治指间的玫瑰上，从喉咙间逸出了一声轻叹：“玫瑰，真的是很美啊。”
他几乎是自言自语一般，仿佛很随意地轻声问道：“你闻到了吗？玫瑰的香气。”
随着他的话，太宰治恍惚间似乎真的闻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弥漫在整个教堂间的，无所不在的玫瑰花香气。
它是那样清淡，只淡淡飘在鼻端，又是那样浓烈，几乎将他整个人包裹其中。
这样的气息自然不可能是他指间的玫瑰散发出的。
太宰治意识到什么，猛然间站了起来，向着邓南遮的方向踏出了一步。
他只看到邓南遮含着笑的唇角，却一步也动弹不得。
邓南遮的异能力【玫瑰三部曲】。
发动。
邓南遮虽说是□□的无冕之王，行事也很是有些铁血手腕，可他的异能力光听名字的话，倒有几分缠绵悱恻的味道。
【玫瑰三部曲】，罕见的精神系异能力，能让中术者陷入到纯粹的幻境当中，在迷梦中看清自己内心深处最切实最隐秘的欲望。
可就是这样看似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杀伤性的异能力，在邓南遮手中，却是杀人不眨眼的利器。
许多年来，他无数次窥伺到他人的内心，找到他们心中那些潜藏在层层压抑下，无法言说的欲望。
在旁人眼里或许只是鸡肋，但在邓南遮手里，那就是最凌厉的杀手锏。
毕竟，欲望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也是最可怕的东西。
一个人但凡有了欲望，就是他溃败的开始。只要善于加以利用，一点似是而非的挑拨，默不作声的推波助澜，就足以让对手自取灭亡了。
教堂里是一片静寂的沉默。
“先生，他已经进入幻境了。”邓南遮身边跟着的那个执事轻声道。
邓南遮看着在座椅上已陷入沉眠状态的太宰治，沉默不语。
太宰治以为自己曾站起来向前踏出一步，可他并不能意识到，那时他已经身在幻觉当中了。
太宰治沉沉地靠在座椅上，像是进入了一个无法醒来的睡梦。
邓南遮身后的执事想保持沉默，却还是控制不住心中的好奇，忍了又忍，还是问道：“先生，明明我们已经与太宰先生达成谈判的意向，还有什么使用异能力的必要吗？这样会不会对我们后续的合作造成影响？”
“贝尼托，你的话有些多了。”邓南遮没有回头，淡然道。
贝尼托觉察到自己的失言，他想起这位教父大人的狠厉手腕，呼吸不由窒了一下：“抱歉，先生，我不该问的，请您原谅我的冒失。”
邓南遮疲惫地道：“算了。”
贝尼托虽然忠心，但毕竟年轻，有很多事情做得终究不够完美。若是好好加以调教，未来必定能成为下一任教父的左膀右臂。
可惜他没有时间了。
果然，想要成为下一任教父的首席执事，贝尼托还是差得远，邓南遮默默想到。
这个位置只能留给足够放心的人，他才能安心地离开啊。
虽然斥责了贝尼托一句，不过也不是什么不能言说的秘密，没有隐瞒自己心腹的必要，邓南遮叹息之后，还是做了解释。
“话说的再好听，都比不上眼睛看到的事实，”邓南遮轻声说，“在这件事上，我不能容许有任何意外。”
贝尼托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恭谨道：“原来如此。”
邓南遮伸手摩挲了一下大拇指上的祖母绿戒指，冷淡地点拨了他一句：“你要学的事还有很多，贝尼托。”
贝尼托握在轮椅扶手上的手紧了紧，低声道：“是，教父阁下，属下明白。”
邓南遮不再与他交流，他的目光自始至终，未离开过太宰治分毫。
“所以，你心里最隐秘的欲望到底是什么呢？太宰治。”
邓南遮微微闭上了眼，放任自己沉沦在弥散开来的玫瑰香气中，让意识沉浸到太宰治的内心深处。
这个世界上，掌握筹码的人才能在谈判中占据先机。
现在，邓南遮要去拿属于他的筹码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好像没有无责任小剧场呢。
不过给个提示，明天的哒宰，是充满震惊的哒宰。
另外：最近审核时间越发的长了，为了不影响各位小天使阅读，今天起，尝试上午九点钟发布更新，大概中午可以审核完毕吧……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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