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二章 事事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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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事事非
魔之進，步步踏血，寸草無生。
魔之退，火焰赫赫，萬里焦土。
仿若帶著倒刺的刀，入則濺血五步，出則皮肉盡碎。
天波浩渺之內，似乎也能嗅到陣陣血腥。
一步蓮華與蒼相對閉目而坐，室內寂靜無聲。
突兀的腳步聲漸近，急促慌亂，打破了寂靜。
師兄，情況有變……
蒼一個眼神止住白雪飄未盡之語，輕聲嘆道：
該來的，總是會來。白雪飄，汝隨吾前往封雲山。
可是師兄你現在的功體……
無妨。
蒼抬手阻止白雪飄欲攙扶的手，轉身回望已然睜著雙眼神色複雜的一步蓮華：
好友，決斷之刻即將來臨，就此別過，珍重！
語氣雖是一如既往的平和，眉目里依稀不捨卻讓人忍不住鼻酸。
一步蓮華起身，最後握了握蒼的手，道聲珍重，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望著好友決然離去的背影，蒼只是一笑，斂了心神，領著白雪飄出門。
這一路，白雪飄跟在師兄身後，眼見途中處處焦土，心焦萬分，忍不住快步上前：
師兄，吾助你，可快些。
蒼默然片刻，垂眸低嘆：
快些，又有什麽用……也罷，白雪飄，有勞了。
聞言白雪飄心裡一酸，默默上前攔了師兄腰身，只盼此情此景再不要出現。
來到封雲山，翠山行迎上前來，躬身道：
一切按照宗主與弦首吩咐，將最後一處封印排設完畢，只待啟動之力發出，四方封印便可生效。
藺無雙可曾來過？
藺道長說，一切已安排妥當，希望下回還有機會和弦首飲他的桃花釀。
蒼點點頭，終於釋出連日來真正放鬆的一笑：
好難得的大方吶~
眾人見此一笑，方略微松了緊繃的心弦：數日前，突然接到密令在封雲山布置封印陣法，他們帶著緊張疑惑接連數日未眠，直到此刻，才明白即將完成的竟是護衛玄宗的最後防線。
異度魔界卻不容他們擁有這短暫的平靜。一陣轟隆巨響，宏大的力量交錯，竟引得封雲山崩塌了一角，無數碎石滾落山崖。蒼掩下心驚，吩咐眾道子嚴守封印，隨翠山行前往山頂觀視。
原來，剛才的巨響乃是圣域天座與閻魔旱魃全力交掌，天座之心竟被魔君強悍之力生生擊出體外，而眾人不及反應之際，天外飛來一道更為龐大的掌氣，恰恰擊中那不及防守的魔君。接下來，兩粒心臟出乎意料地交換了位置，落到敵人胸前。
那是……
蒼站在山崖，封雲山平日縈繞的雲氣如今被風吹散，由此恰能觀視全局戰況。只是那修羅場的腥風，也毫無阻礙地駕臨。
弦首，翠山行有一事不明。
嗯？
蒼沒有回頭，翠山行不知道那平靜的表像之下有無焦慮憂心，只是心中疑問不吐不快：
弦首如何知道四方封印會無法完成，又為何選擇封雲山作為最後一處封印所在？
蒼靜默片刻，答道：
封印之法本是無可奈何，玄宗除此之外再無退路，因此需要萬無一失的保證。至於封雲山之選，其實……這也是事急從權，封雲山是最適合之處。
確實，無論人力物力，戰時的封雲山聚集了玄宗最優秀的修道者，更有無與倫比的天時地利——只是封印一旦全面推動，恐怕帶來的毀壞足以使玄宗元氣大傷。
翠山行想要的答案卻不在於此：
弦首，翠山行真正想問的，是關於金鎏影紫荊衣二人……
蒼聞言一怔，轉過身來：
……事實發生以前，一切皆有可能，一切也僅只是可能。吾愿意相信同修之誼，因而如此選擇。
話音剛落，山下忽然殺聲震天——魔軍狂涌而來，宣告山下防線被破。
玄宗宗主早已負傷，見形勢不妙，立刻強驅功體，腳踏陰陽，布下屏障攔阻魔軍。
山下弟子紛紛援助宗主。
魔軍一波一波攻來，如浪翻涌，前赴後繼，雖死傷無數，卻源源不絕。
不好！翠山行，速速施放信號，提前推動封印！
是。
自封雲山頂升起一方道印。
片刻之後，其它三處都有響應，表明封印開始啟動。霎時，轟隆隆的巨響迴蕩四方，震動的大地緩慢而強勢地開始移動。
山體坍塌，滾石無數，龜裂的大地不分敵我吞沒生命。
塵埃落定，面目全非。
不見日，不見月，不見天。
眼前晦暗，唯有腳下緩緩流淌的鮮血，紅得刺目驚心！
翠山行聽得耳邊傳來弦首一聲輕嘆：
唉，吾之罪啊……
終章何謂罪
不久以後，身俱佛魔之氣的黑衣人穿越封印進入異度魔界。
很久以後，自魔界走出的紅髮魔將從同一條路穿過封印，進入苦境。
很久很久以後，特殊的血解破封印，殺戮再開，更多的犧牲與仇恨，更慘烈持久的戰爭。
罪，不過是期待一個可能，一個不可能的可能。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二章 事事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