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厨娘》木稚

5、第 5 章

　　小米粥早就在桌上放好了，下人摆上碗筷，揭开盛粥的盖子，一小股热气向上冒。含素给苏风岸盛上一碗，放在她面前。

　　苏风岸看着眼前金黄的米粥，鼻尖闻着些许甜香，食欲上来了。
　　她伸出手，勾起碗边瓷勺，翻搅了两下，带出几个小小的南瓜块。
　　用勺子舀起，放入口中，小米用不着嚼，舌头挤压便足以搅碎，南瓜更是煮的入口即化，甜甜的滋味顿时在嘴里逸开。

　　“这是放了糖吧。”苏风岸想着，南瓜不会这么甜。
　　秦玉柔也尝了一口，“放的冰糖，味道正好。”
　　“我也觉得。”苏风岸回话，又盛起一勺。

　　母女俩都觉得不错，偏苏傅皱着眉说：“甜了点。”

　　苏风岸头也没抬，继续吃着。

　　秦玉柔看了眼苏傅那碗粥，又看丈夫，“不如多吃些茶叶蛋吧，那个不甜。”

　　可是它噎。
　　苏风岸在心里默默帮她爹补充一句。

　　苏傅没吱声。
　　秦玉柔把装有茶叶蛋的白瓷盘挪近苏傅那边，苏傅一番权衡下，开口说：“其实，也不是很难接受。”
　　秦玉柔温婉笑着：“将军喜欢就好。”

　　苏风岸从苏傅面前的碟子里拿过一个茶叶蛋。
　　调料的味道勾人，混杂着花瓣上粘来的淡香，光凭嗅觉就知道，这味道不差。茶叶蛋蛋壳上有错杂的裂痕，能够更好入味。可能是煮的时间长了，把蛋壳染了色，整个茶叶蛋呈现出一种茶褐色。
　　轻松拨开半边外壳，露出煮好后嫩白的蛋清，蛋清上纹路清晰可见。像是树叶的叶脉，它也有自己的脉络。
　　苏风岸尝了一个又一个。
　　吃了蛋黄后会口干，喝口粥配着恰到好处。

　　一家人和和乐乐用了顿饭。苏风岸心满意足，放下碗就要走人。

　　苏傅叫住她，“今天有空先把课业写了，别到处乱跑。刚好我没事，可以教教你。”
　　苏风岸干笑，“这就不用了吧。我今天肯定好好看书，不到处乱跑。”
　　“我没跟你商量。”苏傅起身，朝着苏风岸走来。
　　苏风岸眼巴巴看着秦玉柔，无声祈求娘亲救她。秦玉柔捂嘴一笑，眼睁睁看着丈夫按着苏风岸往外走。

　　苏傅没用多大力气，只是苏风岸不情不愿，导致他们走个路活像是赶鸭子上架，一步一推。

　　苏风岸低头盯着脚尖，她不是不想学，也可以写课业。但这前提是，没人看着她。
　　如今十分不巧，她爹要指导她，更不巧的是，她早就青出于蓝。这一番指导下来，她可能要极力掩饰自己的出色，更要降低速度，还会在同时把她爹气个仰倒。

　　这也太难了。

　　苏傅推一下，苏风岸动一步，两人很慢到了书房。刚进书房，苏傅就催促她，“去把你要写的找出来。”
　　苏风岸长叹一声，从书架上拿下一本书，走到书桌前，把书翻在她要看的那一面放在桌上。又从桌面上拿过几张纸，平铺在书旁。
　　做好这些，她抬头看了苏傅一眼。
　　苏傅正盯着她，这一看正好对上。苏傅虎着脸，“看什么，磨墨。”
　　苏风岸照做。
　　一直到她提笔，动作都有气无力，像是手上的东西重逾千斤，极耗气力。
　　她下笔，一个大字鬼画桃符。这还没完，课业内容是五十个大字。

　　苏风岸又悄悄抬头瞅了苏傅一眼，看不出来她爹有什么表示。她忐忑不安，又写了一张。她爹还是没什么表示，苏风岸端详着两张杰作，面无表情把纸揉成一团，扔下桌。
　　她爹没感觉，她快要丑哭了。藏拙太过了，这也不好。苏风岸重新沾上墨一笔一划，写的端正而不超原水平太多。

　　五十字不带停顿。
　　收笔后，她看苏傅仅点了点头，面上波澜不惊。

　　苏傅拿过她写的字，一张张看得认真。
　　“爹。”苏风岸叫他，“我想习武，你教我吧。”

　　她想起来，苏傅这时候还没有正儿八经教她练武，但有的招式她早就会了。万一哪天被发现了，她爹问起，这是谁教的，她反而不好解释。倒不如早点学，把这节断层补上。

　　苏傅皱眉看向她，“怎么突然想习武，会不会太早了。”
　　“不是突然想——早点学不好吗？”
　　“……你娘不同意。”
　　“……”

　　父女俩陷入诡异沉默，苏傅咳了一声，手中纸张一抖，继续看起来。

　　苏风岸算是弄清楚了，她温柔的娘亲才是说话顶用的那个。还有，她爹居然在她这么小就要强迫她练武？
　　也罢，今时不同往日。

　　“娘那里我去说，爹你放心大胆地教。”
　　苏傅开怀忍笑，“行，你娘同意我就教你。”
　　苏风岸看她爹没绷住表情，要笑不笑的样子，双手往桌上一撑，托着脸颊。她爹不会就在这等着她的吧，开心的不要太明显。

　　“岸儿想学什么？先骑马试试？”
　　苏风岸抬起头，看着苏傅眨眨眼，“好，还有射箭，兵器，我都要学。”
　　苏傅不禁笑出声，“好好，爹都教你，以后跟着爹一起上战场保家卫国。”

　　苏风岸装作不懂，“我也可以上战场吗？”
　　“当然，你是我苏家嫡子，上战场杀敌是咱们家的责任。从你太爷爷起，我们家就守护着边关。你太爷爷，爷爷久经沙场，才换来这些年的安稳……”

　　“我们要把安稳延续下去。”
　　苏傅一愣，摸摸苏风岸的头，“对，我们要把安稳延续下去。”

　　苏风岸话头一转，“可是爹，我怎么没有自己的佩剑呢？你都有……”
　　苏傅失笑，起身，“本想等你成年再给你…”他走到墙边，打开书房暗格，取出一柄长剑。宝剑出鞘，剑身泛着冷光。苏傅走回苏风岸身边，她直勾勾盯着长剑，没做反应。
　　苏傅：“此剑名为明空。日月昭昭，临空而照。只愿我儿为人光明磊落，守护荣国一方安定。”
　　“我会的。”苏风岸接下剑，历经两世，明空剑重新回到她手上，她不止以剑护国，更要以剑护家。

　　在苏风岸软磨硬泡下，秦玉柔勉强答应让她习武。只是苏风岸毕竟还小，苏傅教归教，超出能力范围的并不强求。

　　这些苏风岸觉得都挺合适，只有一点，她娘不许她接触冷兵器，比如刚到手的明空剑。

　　苏风岸多次要求：“我就摸摸它。”都被秦玉柔以危险、年纪小拒绝了。苏风岸沮丧又无可奈何，心疼自己触手不过一时半刻的明空剑。

　　练武并非一蹴而就，急不得。

　　苏风岸急于求成，反而让她娘担心不已，整日里催着她出去逛逛，某天还直接把林榆给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