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案追凶[刑侦]》从意有礼

33、贪欲终章 05

　　第33章
　　诊所里的清洁工很快就被找来，竟然就是刚才让江枝抬脚的老汉，姓名是曹感，现年六十一岁了，在诊所里打扫卫生补贴家用，已经是个老员工。
　　他手脚麻利勤快，又把卫生做得很好，所以是能够进入药品室的唯一清洁人员。打翻碘酒那天曹感进去收拾了，而且很快就出来，顶多十五分钟。

　　赵明轩也帮着他说话：“是，老曹做事干活一直都很好，而且都在诊所一年了，监控你们也查过了，没有问题。”

　　江枝静静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老汉，从上到下的看，她都没瞧出曹感哪里有不对，自己在曹感的身上也感知不到任何血腥和怨念。

　　但是直觉又告诉她，没有这么简单……

　　“我可以走了吗？”曹感在被问话的全程都十分配合，包括到之后听他们几个当面分析也没有任何惊恐，只是在江枝将他细细打量完之后才说，“外面还有好些地方没拖地。”

　　他说完之后自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人老了，有些轻微洁癖，也适合干这活儿。”

　　纪亭山道：“你可以走了。”

　　赵明轩知道老曹的嫌疑被初步排除了，也终于露出轻快的笑容：“你们很尽职尽责，这案子就要麻烦你们了，要不然，这边大家心里都有些瘆得慌。”

　　向逢生笑容满面，说了声：“只要行得正也不怕，这凶手似乎专挑女性下手。”

　　赵明轩又带着三人出去，进了里头的办公室。外面那些病人还在，有些话自然不方便说，赵明轩在这点上考虑的倒是周到。

　　曹感打扫卫生的监控视频也已经给鉴定科查过，没有被动过的痕迹。

　　一下子这边的线索就断掉了，江枝进了办公室里面一直没说话，看样子是一直在想之前曹感回答的样子和模样，想要得到一些蛛丝马迹出来。

　　这会儿纪亭山倒与江枝配合得好，江枝在思考，他就来问话。

　　“赵所长，能不能给我看看三天前就医的名单。”纪亭山问。

　　赵明轩为难道：“名单是没有的，像我们这种诊所，不比医院里头，都是邻里的来看病，哪还有登记名字的……我们这治不了的，也就到医院去了。”

　　这话在纪亭山这儿可信度不高，他见这规模都已经像个小私人医院了，连专门的药品室都有，那么来就诊的人名单应该是有的，因为要记录药品的走向。

　　纪亭山没说破，只是继续道：“那就请赵所长回忆一下，当日来就诊的人有哪些？”

　　赵明轩更为难了，没吱声。

　　“如果赵所长这也觉得为难的话，大可以让护士去查一查当日用掉的药品，再进行回忆。”纪亭山观察着赵明轩的表情，语气淡淡，“需要我帮忙吗？”

　　赵明轩忙道：“不用不用，哪需要警官您来，我想想……”

　　之后，赵明轩陆陆续续说出了十几人的名字，但是听上去，大部分都是女性，男性只有三四人。

　　江枝忽然开口：“为什么大多是女性？”

　　“这个也不是我能控制的了。”赵明轩的眼中闪过一丝迟疑，即使很快，也被江枝捕捉到。她立马继续询问，“那麻烦赵所长把之前三天，和之后三天就诊的人能记住的再说一次。”

　　赵明轩本来觉得太过于麻烦，正要说话，却忽然看到了江枝那冷漠的表情，愣住半秒后打了个冷颤，赶紧开始回忆。

　　不出江枝所料——

　　哪怕是前三天，后三天，就诊的人数也是女性偏多。她又往窗口望向外头，也是女性居多，其中大多又是大约三十多岁的妇女，抹着浓艳的口红，没上妆的脸却蜡黄或是苍白，一看就不对劲。

　　江枝心念一动，将之前药品去向的登记本拿过来看，这一周用的最多的都是消炎药。
　　而且多的是妇科病消炎的药水。

　　江枝问：“这些赵所长又怎么解释？”

　　赵明轩眉头也皱了起来：“……”

　　江枝相信，哪怕是去翻别的日期，应该也是有妇科方面问题的女性居多。

　　纪亭山立马了解江枝的用意，跟着道：“赵所长之前不还说会配合调查吗？”

　　赵明轩脸上的表情顿住，微张了唇，却什么都没讲出来。

　　江枝：“慢慢说，我们有的是时间。”

　　赵明轩只好叹了口气。

　　“事实就如你们看到的那样，我们村子里确实存在这样的问题。“赵明轩没有明说，但是江枝心中的猜想已经得到了印证。

　　卖yin。

　　之前的两位死者也是一样。

　　吕莹雪不仅仅是来处理自己被家暴后的伤痕，还有消炎，那些来这里挂水的女人同样，都是来处理妇科病的。
　　这里去年还被评为富裕村代表，讽刺的是村子里卖y的现象十分严重，并且那些疾病也在无声传播，男人们纵情声色，十分混乱。

　　这个发现对案情的帮助很大，向逢生立马将这些发到了组里，而江枝则与纪亭山决定去走访调查。

　　因为吕莹雪常来诊所，卖y在这里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所以赵明轩还知道吕莹雪最近接待的客人。
　　江枝决定去找吕莹雪死前接待的最后一个男人，名叫李凡杰，就住在村头。

　　但是在走之前，赵明轩说：“你们也不一定能在李凡杰的嘴里问出什么，这里的男人都把这当做常事。”
　　即使江枝已经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在听见赵明轩这句话的时候仍旧觉得心中作呕。

　　她不知为何将自己的目光放在了纪亭山的身上。

　　纪亭山自然察觉到，几乎没有迟疑就说：“我不是。”

　　江枝嗤笑了声，“我可什么都没说。”

　　纪亭山：“……”
　　江枝似乎在和自己说玩笑话？真稀奇。

　　虽然这玩笑话一点也不好接。

　　江枝在去的路上也一直在想着之前赵明轩的话，她和纪亭山是步行前往，出了诊所之后便都无言了，很显然都在思考。
　　“赵明轩的话可信度有几分？”江枝冷不丁问。

　　纪亭山毫无缝隙的接上：“他说出来的都是真的，没说出来的就不知道了。”

　　江枝也是这么想的。

　　赵明轩居然是赵村长的弟弟这一点谁也没料到，还是村诊所的所长，要不是他们已经查到这一层，只怕会一直被瞒下去。
　　江枝看着沿途的乡间风光，没觉得美，心中只有怪异之情。
　　来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了点不同寻常，现在还真就如她所想那样，越往深处挖越能感受到秘密的存在。
　　而且，这案子极有可能和三年前的秘密行动相关，这就更需要他们过来查清楚了。

　　其实江枝和纪亭山心里都清楚，那次的行动就是一根刺，深深扎在两人的心里。

　　哪怕是记忆被清除，那种痛到麻木的感觉也不曾消失。

　　所以这一次，不能再失败了。

　　很快，两人就走到了村头李凡杰的家门口。
　　江枝直接上前敲门，两声过后，里头传来个吊儿郎当的声音：“谁啊！”

　　江枝不语，纪亭山走上前：“村诊所的。”

　　“哦，诊所的来找我干什么……”那声音由远至近，门被人从里面打开，“难不成是我前天的——”

　　话没说完，李凡杰看着面前的两个陌生人顿住了，目光立马变得警惕起来，“你们是谁？”

　　“警察，配合调查。”纪亭山言简意赅亮出自己的警员证，大步一迈就进了李凡杰的家门，江枝紧随其后，眼神又冷得很，李凡杰在还没反应的时候家里面院子里就站了两个警察。

　　他也不是没收到消息，知道吕莹雪死了，张口就说：“和我没关系啊，你们找她男人都行甭找我！”

　　“你既然知道她死了，就更要配合我们调查，这事和你有没有关系现在还难定夺。”纪亭山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李凡杰。
　　男人的头发乱的和鸡窝似的，一看就不怎么捯饬自己，衣服上印着随意的盗版大牌logo，一口黄牙，眼睛小，室内一股烟味没散，烟灰缸里头的烟头多到快出来了都没倒。

　　“配合什么配合……”李凡杰小声嘟囔着，手下意识地去摸打火机，却被一道冰冷的视线盯得手停在半空中。
　　他抬头看了面前的女人一眼。
　　又冷又艳，那双眼睛很漂亮，但是却没有一丁点的温度，居然让他想到了——
　　死人。

　　李凡杰打了个哆嗦，一下子人都冷静下来了。

　　江枝上前半步，李凡杰就下意识地往后退，“好好好，我配合，我配合……”

　　孬种。
　　江枝在心底骂了句，声音毫无波澜：“你和吕莹雪是什么关系。”

　　李凡杰道：“我和她还能有啥关系啊？”

　　江枝瞥了他一眼，李凡杰才不情不愿说：“这不你情我愿的事儿么，再说了，老子又不是没给钱。我三天前一直在我叔家待着，所有人都能作证的，你们可别冤枉好人了啊。”

　　这货还好意思自称自己是好人。

　　“吕莹雪被家暴的事情你知道吗。”江枝随后追问。

　　“知道是知道，她身上的伤可没有一地方是我弄的啊，都是她男人，再说了，男人打女人这不是天经地……”李凡杰后面的话在江枝仿佛带刺般的眼神中止住了。

　　纪亭山用手机的录音功能一直记录着李凡杰的话，他询问道：“吕莹雪有对你说什么吗，或者她最近是否与人结仇？”

　　“结仇？她能有什么仇家啊，都有我们村户口了还不满意？”李凡杰轻哼了声，像是很不屑的样子，“咱们村可是评上富裕村了啊，这名头相当大。”

　　江枝却听出他话中隐藏的线索，揪住问：“有你本村户口是什么意思，之前吕雪莹不是你们村人？她是怎么来到你们村的？”

　　接连三个问句，李凡杰人都懵住了几秒，随后表情不自然起来，“这我哪知道……”

　　“说实话。”江枝抓住李凡杰的破绽，紧逼了一步，“你要知道，如果不配合警员调查，是犯法的。”
　　李凡杰哪见过这阵仗，毕竟只是个小小村民，急忙说：“我没一句假话，警官别怪罪啊，我真没说假话，吕雪莹她，她嫁过来之前确实不是本村人。”

　　“嫁过来？”江枝继续问，“从哪里嫁过来？”

　　正经嫁过来的姑娘，怎么会沦落到这地步，这话江枝不会相信。

　　李凡杰躲闪着江枝的眼神，双方僵持半晌，李凡杰败下阵来：“不……不是嫁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