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案追凶[刑侦]》从意有礼

32、贪欲终章 04

　　第32章
　　说实话纪亭山还是挺渗人的，就好像他想到了什么一样，带着明显的势在必得。
　　但现在查案要紧，向缝生也想不出那么多。

　　他跟着江枝和纪亭山走进。
　　说实话，哪怕是这两人穿着普通的衣服，也能让人看得出明显就不是什么普通人。

　　显然，村医务人员并没有想到他们的到来，诊所里面的人不都，三两挂着水瓶，有些有陪护的人便昏昏欲睡。
　　这个村医疗室和以前在那些小乡村看到的不一样，规模都可以称之为私人医院了。
　　虽然早就知道三城村富裕，但江枝还是在心中微微吃惊。
　　但她并没有表达出来。

　　看纪亭山也挺淡定的，江枝就更不想表达自己了。她现在和纪亭山相处的过程中扭这股劲，人休息了三天，有案子了之后遭不住了，可是却还没有想好如何面对面前的这个男人，只能冷着脸。

　　因为已经知道自己是因为喝了孟婆汤才忘记了爱，她也想就像是眼前那样，自己过得逍遥自在，却偏偏纪亭山就这样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她的心，好像开始重新跳动了。

　　“请问有什么事吗？”招待他们的是一名在门口拿药的护士，见几人进来便问。
　　“我找你们诊所的所长有点事。”向逢生走在前边，又知道后面乃是两位大佛，自己上前回答了护士的话。

　　“所长现在人不在……你们是？”护士的戒备心比三人想得还要高，她知道这些是生面孔，早上又恰好发现了尸体，现在人都在慌乱。

　　“现在能配合工作了？”

　　诊所里还有另外的村民，并且对到访者一脸疑虑。纪亭山也不想引起太大的注意，便把自己的警官证拿出来给护士看。
　　护士的态度这才有所好转，轻声说：“所长大早上就到山上采药去了，估摸着时间等等也改回来了。”

　　江枝这才出了声：“采药？”

　　她的眉毛皱起来。

　　因为在这里，她闻到了很重的血腥味，不是那种普通诊所那种小毛病扎个针出点血，而是大量的血液才会留下的味道。
　　护士倒是没觉得有什么，继续说：“嗯，虽然我们村现在是富裕了，所里面的医疗条件也好，但是之前所长善于使用中药，现在诊所也是中西合并一块儿的。”

　　她说话的时候，江枝就早已注意到那边的药柜。
　　可是那些药柜的个别把手上，就有自己闻到的那股血腥的味道。

　　全是止血的草药。

　　这个村医疗室的所长又会和案子与什么联系？

　　纪亭山道：“那我们就在这里等所长回来。”

　　他早就看出来江枝对这个地方有疑惑，自然不能就这么走了。
　　护士只好安排他们在空出的位置坐下，既然知道是警官，自然不能什么都不做，忙端了茶来。
　　向逢生喝了口便觉燥热减轻，赞叹道：“这是什么茶？真好喝，还凉。”

　　护士道：“这是我们这儿特有的树叶茶，都是所长上山采的。”

　　江枝却没喝一口茶，纪亭山在余光里悄悄看她，漫不经心问了句：“有新发现？”

　　“苦树茶，原产地在南台市。”江枝倒是抿了抿嘴，终于喝一口后看着纪亭山说：“你连这个都忘记了。”

　　像他们两个这样卧底在敌人内部的人，对所有的事物都有着本能的洞察力，江枝不仅记得，还知道苦树茶和乐楂树的果子一起服用过量时，就会让人产生幻觉。

　　这些都是在受训时很早就学会的。

　　纪亭山倒是跟着江枝一块喝了口说：“没忘。”
　　向逢生在一旁看着两人的互动，觉得很匪夷所思。这两人是咋了，那种敌对感虽然还在，但说出话来却总怪怪的，没以前的锋芒。

　　等待赵所长回来的间隙中，三人也在不停地收集着这里能看得到的讯息。诊所里容纳的空间还真不小，里面有个注射室，还有药品存放室，这间是被紧锁的。

　　“不好意思，脚让一下。”有道苍老的声音从旁侧响起，江枝下意识挪了位置，是位老伯，穿着整洁的衣裳，应该是诊所里负责打扫卫生的。

　　江枝多看了眼，这老汉气息平稳，身上也毫无血腥之气，脸色和蔼，没什么不同。

　　她转过了头，外面忽然传来走进一人，背着编制的草篓，里面装着满满的野生草药，他走的有些快，所以有些气喘吁吁的，一来便一口喝完了一杯茶。

　　正当江枝在打量着来人的时候，来人也注意到了他们。

　　护士凑到赵明轩的耳边说：“所长，这几位警官说找您有点事。”
　　赵明轩是本地人，五十来岁，但人显得很年轻。听见护士的话也不吃惊，只是嘱咐护士将自己采来的那些草药拿出去晒好，就把几人一起请进了办公室。

　　赵明轩道：“几位警官过来，是为了早上发生的命案吧？”
　　“你消息倒是挺灵通，还知道我们找你是为了这个。”向逢生道。
　　“赵云祥是我弟弟，他知道这桩案子后比我还着急，我也知道你们想问什么。”赵明轩了然地笑笑，“我知道，你们目前掌握的证据也都指向了这里。”

　　原来如此。
　　赵明轩竟然是村长的哥哥，作为亲兄弟，赵村长不想让自己的家人卷入麻烦中也正常，只是一开始大家说要去村医疗室的时候，赵云祥和他的媳妇对此事却一字未提。

　　这还是赵明轩亲自说出来的。

　　纪亭山道：“既然知道我们的目的，那就请你配合调查，尸体缝合的方式是医生惯用的，而村子里就你开着诊所。”

　　“这又能和我有什么关系？”赵明轩不慌不忙，而是喝着茶，“凶手若是有心，自然能够使用这种缝合方式。更何况三天前我一直都在诊所里，那三天的感冒病人很多，我们诊所里非常忙。”

　　这人倒是配合，但赵明轩想错了的是，江枝并不仅仅是因为缝合线这件事。

　　“赵所长，你错了。我想问的问题是——”江枝轻轻挑眉，缓缓道，“为什么案发前两人都曾经来找过你？”

　　赵明轩端茶的动作一顿。

　　江枝道：“你确实可以洗清杀人的嫌疑，但我们这次过来确实因为别的原因，赵所长倒是挺自觉。”
　　赵明轩很快就反应过来，笑容轻松地堆上了脸颊，“那就是我胡乱猜忌了，她们的确是来过。”

　　江枝的手机在兜里一震，她拿出来看到董言发在群里的最新消息，眼神一凝，竟略湾了唇角笑了。
　　“舌骨骨折，两个人都是被勒死的。而且吕莹雪的身上有大小的淤青痕迹，死者生前曾经被殴打过。”

　　赵明轩不语，不只是想到了什么，垂下双眸。

　　“这种医用缝合线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买到的。”江枝将视线投向了药品室，“我希望赵所长能够积极配合调查。”

　　赵明轩：“自然配合。”

　　“她们为什么来找你？”纪亭山在一旁细细观察着赵明轩的表情，现在他还没发现赵明轩有什么奇怪之处。

　　“买药。”赵明轩对答如流，“吕莹雪就是来买散淤药的，而高彤是胃不舒服，说是前晚酒喝多了，来打了吊瓶，就是一些护胃的药。”

　　他的回答听上去一点破绽都没有。

　　吕莹雪身上的伤痕新旧不一，看着法医那边过来的详细资料，江枝的心中有了大致的推断。

　　“吕莹雪经常来这里拿药吧。”江枝冷冷的声音响起，“她应该经常被打，这件事赵所长知道吗。”

　　赵明轩沉默片刻，才说：“知道。”

　　吕莹雪的丈夫是个不学无术的混子，村里面的人都知道，他打老婆打得凶，还是个窝囊废，成天除了赌博就是游手好闲，家里还得靠吕雪莹。
　　谁也不知道吕雪莹是经谁介绍走上这条路的，她一般一周会去个两三次，拿着钱回家补贴。

　　而她的丈夫自然也知道这些。

　　赵明轩叹口气道：“有些事警官你们应该也知道，不需要我再来多言。”

　　确实是如此，江枝在拿到报告的时候就知道那些旧伤和新伤是被丈夫打的，致命伤是脖子的肋痕。
　　而吕雪莹失踪了三天都无人报案，因为她丈夫根本不在乎这个，在外面喝得烂醉，还在得意洋洋自己是怎样让老婆把自己伺候得服服帖帖的。

　　那边很快调查过吕雪莹的丈夫，三天前在他老婆死的时候，他睡在另一个女人边上，可笑至极。

　　“如果赵所长不介意的话，能否给我们看看药品清算单。”纪亭山忽然说了句，赵明轩抬了头，“你们跟我来。”

　　倒是把自己的台词给抢了。

　　江枝不由得看了纪亭山一眼，为什么她想说的话总是会从纪亭山的嘴巴里讲出来？

　　医疗物品都是要详细记录出处和用处的，诊所里也不例外，赵明轩倒也算是配合，江枝在心里静静想着，她看着赵明轩若有所思。

　　这个人虽然可以初步排除嫌疑，但缝合线这种东西，在诊所里只有医生和护士会接触到，根据护士的当班表，所有的护士都排除了，那到底是谁拿走了医疗用品？

　　到了药品室，赵明轩把册子拿出来给纪亭山，神情很坦然。

　　缝合线的用处都已经详细记录，而记录里竟然没有任何奇怪之处，也没有丢失，更没有对不上的情况。

　　就连江枝看着都微微皱眉。

　　“赵所长，平常你们还有谁能进来药品室？”

　　向逢生见江枝和纪亭山都不说话了，知道这两个现在肯定一起在头脑风暴，便自己出来问问情况。

　　“也没有其他人了……”赵明轩一边说一边思考着，突然睁大了眼睛说，“我想起来了，那天药品室进来只猫，逃窜的时候碰倒了一瓶碘酒，所以让清洁工来过。”

　　江枝问：“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