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铩羽水墨录》海东升

17、（九）深夜林苑，星光消散

　　（九）深夜林苑，星光消散
　　“醒了？”趁着青霜还在梦境里，流火来到了岁崖身边。
　　“嗯……咳咳咳！”岁崖低低地应了一下，转而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我跟他说你身体不碍事，但你自己心里要有数。”
　　“谢谢。”岁崖抬头看了她一眼，苍白的脸色上是淡淡的笑。
　　“你想做的事，我会支持的，但是……一定要……”流火好像有些不好意思，“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回来。”
　　“好。”

　　主殿内。
　　“前辈，”青霜缓缓睁开眼，“我听岁崖说，十殿阎罗各有所司，您的，是什么？”
　　流火看了他一眼，“吾司青龙亢宿，守护神兽为亢金龙，代表反抗精神。”说着，流火脚下有风沙旋起，一只亢金龙从她身后显现。与当初在廪煌身上看到的五爪团龙不同，这只金龙虽也有金光闪闪的麟，却只有四爪，显然，它并不是龙中的王。
　　“前辈，我……”青霜似是还有什么想问。
　　“我的考验就是这些，至于能领悟多少，那是你自己的事。”流火轻声道，“对了，去看看岁崖吧，他醒了。”
　　“嗯。”
　　青霜走出亢宿殿，漫天星斗，

　　夜，已深了。
　　岁崖背着手站在庭院中。
　　见他只穿着一身薄薄的单衣，青霜先走到房中，给他拿了件斗篷，又走近他，帮他披上。
　　“岁崖……”“青霜……”二人同时开口。
　　“你先说。”岁崖说。
　　“你……身体怎么样了？我……已经通过亢宿殿的考验了。”
　　岁崖笑笑，其中并没有多少喜悦的成分，“嗯，我的身体正在慢慢恢复。”岁崖似是不想多说。
　　沉寂一阵，露水打湿了满树的忍冬花，忍冬花的清香融入湿润的空气中。灯笼轻轻摇动着，化出红晕。
　　“岁崖，”青霜再一次开口，“你……为什么对十殿阎罗的考验这么熟悉？”
　　岁崖的眼皮沉了一下，“因为，我曾经经历过十殿阎罗的考验。”比你的要困难和残酷千倍万倍，他在心中默默说到。
　　“你为什么瞒着我？”青霜突然暴怒起来，他感觉自己的情绪有点儿不受他自己控制了，他抬头，盯着岁崖，他觉得自己心里像有一头困兽，想要挣脱笼子，跑出来，将人眼前撕碎。
　　岁崖看着这样的他，先是错愕的一愣，然后看向他的眼睛
　　四目相对。
　　一双眼睛中充斥着杀气，血腥而凶厉。
　　一双眼睛干净而澄澈。
　　岁崖瞬间明白了，原来在借晚村的那个梦境中，黑化荧惑并非什么都没有做……可是，怎么办？
　　“青霜，你醒醒，我是岁崖！”岁崖有些急了，他丝毫不顾落下的披肩，上去一把扶住青霜的肩。
　　青霜已有些失了神志，他趁着岁崖此时毫无防备，一掌打在了岁崖胸口，然后发动月逐，飞快的逃开了。
　　岁崖只觉得一股腥甜涌上喉咙，一个踉跄，身子瞬间软了下去，无力的跪在了地上。
　　流火赶到时，青霜已经离开，岁崖脸色雪白的坐靠在墙边。
　　“他怎么……”
　　“那天……在借晚村……我唤他，他却迟迟不肯醒来……大概就是那个时间被荧惑动了手脚……不，不是荧惑……是……”岁崖的脸色愈发苍白。
　　“我知道，荧惑那边我会差人去看看的。契古大人早就跟你说了，离这个人远一点儿。”流火一边给岁崖输送灵力，一边面色凝重的说道。
　　荧惑曾是南蛮之地少数民族的人，极善巫术、蛊毒……而且，因为一些原因，他负责镇守世间一起黑暗……常在河边走……他自己也渐渐被黑暗侵蚀……可是，廪煌大人建立下的秩序……岂是说能更改就能更改的……
　　岁崖痛苦的皱着眉，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正在翻江倒海，一阵又一阵的腥甜感涌来，他的身体根本就没有他想的那么乐观。
　　“给我准备一下……”岁崖咬着牙，抬起头。
　　“准备什么？”
　　“准备一下，去氐宿殿……”岁崖还没有说完，就觉得眼皮发沉，天旋地转。
　　“啊？你这样。”流火扶助他。
　　“我不知道……荧惑有没有醒……去……去救青霜……”强撑着一口气，岁崖吃力地说出这句话。
　　“去……去救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