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的月亮初一圆》姜生芽

4、第 4 章

　　“十五，你干什么呢？”

　　他们说话的时候，十五已经下河了，袁林急的大叫了一声，两个人也跟了过去。

　　只是他们还没走两步，河中央突然窜出一个人，不是初一是谁。

　　她看也没看他们几个，猛甩了一下头发，手里提着一个东西跃到了岸边。

　　她手里的东西白白的一团，不过上岸的这会儿功夫，已经从她手提着变成裹在她的小手臂上，就像是她把手伸进了一个大面团了。

　　袁林感觉腰间的捉妖铃给他的反应更强烈了，他惊的指着初一...缠着初一的东西叫起来，“那是妖！”

　　十五他们这会儿也看清了。

　　不是初一把手伸进了‘面团里’，而是那玩意儿张着‘嘴’咬住了初一的手臂。

　　就在他们三个连滚带爬的冲回岸想救初一的时候，就看见初一空出的那只手抡起拳头朝那玩意儿打了下去。

　　一拳一拳，看着都疼！

　　每打一下，她嘴里就嘟囔一句，走的近了，才听见是‘松口’。

　　他们被初一这气势给镇住了，瞠目结舌的站在一边...观赏！

　　也不知道打了多久，十五想，就是一只猛虎这会儿牙也该都掉了，果然，那白花花的东西越变越小，最后化作一个白光微弱的闪了一下消失了。

　　初一这才直起身子，甩了一下湿漉漉的头发朝他们咧嘴一笑。

　　阳光下，少女朝气蓬勃的笑脸，几分得意几分炫耀，发尾欲坠不坠的水滴在阳光下闪烁。

　　三个少年好似忘了刚刚惊险的瞬间，莫名跟着她笑了起来。

　　笑过，十五走过去在她头上推了一下，“傻笑什么？怎么回事？有危险怎么不叫人？”

　　初一呵呵的笑了两声，“没来得及，我就感觉突然有东西拉住了我的脚，我刚想叫你们就被它拖进水里了。”

　　袁林回头看了河面一眼，“这河我们刚才下去过，虽说因为上游暴雨的缘故，水深了不少，可这就是一条浅溪，最深处也不能将你没下去。”

　　“我也是觉得不对，刚刚水还在我膝盖，突然就像悬空了似的。好在，它力气没有我大，它拖我下水，我拼命往水面挣扎，最后...它输了。就这样！”初一说完，双眼嵌着星星似的看着十五问，“刚刚那是妖对不对？我...成功的捉了一次妖？是不是？”

　　十五唇角一扬，在她脑袋上轻轻的拍了两下，“是，我的初一真能干，光用拳头就捉到妖了。”

　　“耶！我捉到妖了，我可以当捉妖师了！”初一猴子似的举着手围着他们绕圈蹦哒。

　　袁林想说什么，十五立刻察觉的瞪了他一眼，小声道：“让她高兴一会儿会死啊？”

　　“不是，我是想让她赶紧把湿衣服换了。”袁林道。

　　十五看着他，尴尬的喊：“初一，去树林里把湿衣服换了。”

　　“好。”

　　袁林白了他一眼，笑了一声。

　　初一去换衣服的时候，三个人围着火堆坐了下来，袁林刚要开口说话，十五抬手制止了他，然后就开始念经似的喊‘初一’，初一也是配合，他喊一声，她就应一声，不厌其烦，直到她换完衣服从树林里走出来。

　　“行了，没事了。没有东西从树林里跑出来。”初一坐回十五身边笑嘻嘻的道。

　　“看出来了。你刚想说什么？”十五问袁林。

　　袁林和胡萧对他们两个这种常人无法理解的默契已经习以为常，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我刚才想起来，之前古凉暴雨，我们在后山的瀑布下面捡鱼。当时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现在想想，这里离东虚山庄并不远，按照常理，这里是不会有妖出现的。所以，我想古凉应该死了很多人，死灵聚集，才会成妖。不过因为成妖时日尚短，所以才会不堪一击。刚才初一遇见的，应该是散灵。可我们再往前走，会不会遇到危险？”袁林道。

　　胡萧听见‘危险’两个字，咽了咽口水看向十五，“要不，试试吧！若是能除了古凉的那些死灵，就等于拿了进铜虚山的通行证。”说着，他还下意识的看了初一一眼。

　　他们三个进铜虚山应该是没什么太大的问题的，可初一不一样。

　　她修不了灵，就算武功了得，没有灵与除妖铃共鸣，说到底也就是一个身手了得的普通人，遇见刚刚那样不成气候的散灵还能靠蛮力解决，可总不是每一个妖都是打几拳头就能解决的低级散灵。

　　其实，她进不进的了铜虚山，十五虽然不说，心里其实也是没底的。

　　可若是，他们能解决了古凉的妖，那就不一样了。

　　十五其实心里也是这个想法，只是他们几个虽出自东虚山庄，可真正捉过的妖却没有一个，若只是他自己，他肯定犹豫都不会犹豫，可毕竟还有胡萧和袁林，他也不愿强拉着他们一起冒险。
　　胡萧表明的态度，他便看着袁林。

　　袁林点头附和，“我觉得胡萧说的对，可以去试试。反正咱们已经出来了，又是要去铜虚山的，若是以后被人知道我们碰见妖不去捉，肯定会笑话我们。我不能给他们这个机会！”

　　......

　　这家伙的想法，一直都非常长远。

　　十五心头的石头落下了，“好，既然决定了，那就赶紧吃饱了上路。我们去古凉除妖。”

　　胡伯远远的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半是欣慰半是感慨，年轻真好，一腔热血，无所畏惧。

　　几个人说是要去古凉除妖，可一路上也没耽误他们打闹说笑，半天的路程硬是被他们走了一天，等到古凉地界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胡伯心里着急，可又不方便露面，跟了一路骂了这些小兔崽子们一路。

　　还未成形的妖最忌阳光，又是死灵所化，白天若是撞见，它能力减半尚且容易对付，可若是到了夜里，一切就难说了。

　　偏这些孩子没有个忌讳，嘻嘻哈哈的全然没有放在心上。

　　不过终于也有让他们笑不出来的时候。

　　他们一路沿着河边往上，当遇见第一具浮尸的时候，胡萧扶着树吐了半天。

　　他倒不是因为尸首模样可怖，而是想起了自己之前吃过的鱼喝过的水，他就忍不住。初一同情的给他递了水漱口，他幽幽的看了她一眼，“你这水哪来的？”

　　初一：“河里灌的。”

　　胡萧又多吐了一会儿。

　　“哪条河里没有淹死过人？要跟你这样，以后大家都别喝水了。”十五讥笑道。

　　胡萧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于是抬头看着天上认真的道：“以后，我只喝雨水。”

　　......

　　“我们挖个坑将他埋了吧！也好让他入土为安，这样的浮尸应该还有很多，即便搜救也不可能全都寻回去。遇见了，就当做个善事。”袁林道。

　　“也好，胡...”十五看了一眼还在那儿吐的半死不活的胡萧，嘁了一声，“初一，你去前面看看还有没有，若是还有其他的浮尸也一起埋了，我和袁林就在旁边的林子里挖个坑。胡萧，你吐完了过来帮忙。”

　　“好。”初一应了。

　　今晚的月亮高悬，映着河面上波光粼粼，初一往前走了一些被河边一人高的一从芦苇挡住了视线，伸手拨开了芦苇往前走了两步就顿住了。

　　“十五，别，别挖了。”

　　“嗯？怎么了？”十五刚和袁林将之前发现的浮尸拖到岸边，听见她喊停了下来。

　　初一转过身，脸色发白的道：“太多了。”

　　这是一处地势较低的弯道，与主河道相连的地方横了一株粗木，上面还趴着几个个人，应该是抓了浮木求生被水冲到了此处又正好拦住了出口，以至于这不大的一处地方，竟然成了一处堆满的浮尸的‘死人坑’。

　　纵然初一胆大，可乍一看到这样的场面还是吓的脸色发青。

　　“这是死了多少人啊！”袁林唏嘘着。

　　胡萧为了自己可怜的胃远远的站着没敢上前去看，探头探脑的在后面问：“现在怎么办啊？还埋不埋了？”

　　“不埋了，就我们几个人要忙好几天了。我传个消息回去，让我爹派人来为他们安葬吧！”十五说着，一看初一竟然蹲在了岸边盯着那些浮尸瞧，一把将她拉了起来，“看什么呢？”

　　“你看这个人的衣服。”初一指着一个趴在那儿，腿在岸上，脸埋在水里的浮尸道，“他穿的，是棉裤。”

　　“棉裤怎么了？”胡萧远远的问。

　　十五微微蹙眉，仔细的看了看初一指的那个人，又看了看其他的浮尸，一言不发的将初一给拉着走回胡萧身边。

　　“好像是有些不对劲。正值盛夏，古凉的人怎么会穿棉裤？”

　　“你的意思，这里面有人不是古凉的？”袁林问。

　　“不知道，就是觉得奇怪而已。”十五说着，又笑了一声，“也说不定，是山洪冲了谁家的祖坟。”

　　他这么一说，胡萧整个人都不好了，一把抱住了袁林的胳膊，“别说了，我感觉周围阴森森的，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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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留言撒花的小天使们！不是孤军奋战的感觉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