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娱]星辰之上》背墨追曲

3、03 拍摄

　　斐尔赛手头的那份工作是在一部名为《梳齐刘海的坏女孩》的青春电影中扮演配角，当然如果仅仅是普通的群众演员他就不会获得高达500美金的薪酬。

　　导演在招收演员时特意标注了“外貌出色”这个要求，斐尔赛的经纪人仗着他一张脸成功把人塞了进去。

　　这一类几乎专属高中女生观众的小成本青春电影拍摄难度低，甚至也并不需要太好的剧本，只要能够触动十几岁少女敏感的心思让她们流着泪说“哦天哪，这就是我的经历”，再加上一个样貌位于平均线以上的男主角，她们就不会吝惜十几元的电影票带上自己的男友一起走进影院。

　　虽然现在斐尔赛根本没有得到任何拍摄相关的剧本，但单单是凭借着“外貌出色”这一要求，他几乎就能够猜到自己需要扮演的大致角色。

　　男主的死党们、校园里的坏男孩、球队中的明星人物、或者是高年级帅气却遥不可及的学长？

　　斐尔赛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些联想，他把这归咎于自己失去的那记忆，在努力将现在的生活经营下去的同时，斐尔赛也在试图探寻自己的过去。

　　……

　　在电影终于达到开拍条件，可以进组之后，斐尔赛终于拿到了属于他自己的那一部分剧本和整个电影的梗概。

　　原本对于自己得到的角色已经有所猜测，但是当斐尔赛真正拿到属于他的那几页纸张的时候，他发现自己错了。他的角色完全跳出了先前他设想的框架。

　　他所得到的角色是一个有着文艺细胞，会演奏小提琴的同性恋少年。

　　或许是因为金色壁炉乐队比起真正默默无闻的群演还有一定知名度，斐尔赛获得的这个角色并不是他想象中可有可无的那一种配角。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个角色在电影中甚至算得上是一个引发情节转折的线索人物。

　　《梳齐刘海的坏女孩》这部电影讲述了一个名叫昆汀的少女随着工作调动的父母来到一所新的高中，因为性格内向行为孤僻而在新的校园中受到排挤，再加上她保持了许多年的齐刘海形象给人以保守、刻板的印象，她被同学称为怪胎（nerd）。

　　昆汀是一个性格要强不肯服输的女孩，她曾在原来高中的多项实验竞赛中获奖，在那里她被老师们偏爱，周围的同学也多是一起长大的邻居，在这个更繁华更广阔的的城市里，昆汀却感受到了难言的孤独。

　　她想念那所乡镇中学的一切，对于现在的校园和同学，昆汀的不满越来越多。当有一次昆汀最重要的相簿册子被同学翻出来全班传阅之后，昆汀的怒火被彻底点燃。

　　作为对校园暴力的反抗，同时也是对新生活压力和恶意的反抗，昆汀决定，把自己保持了多年的齐刘海发型彻底剪掉，像一个女战士那样彻底对这群伤害了她的人宣战。

　　在这样的转变后，昆汀从一个不受欢迎的小可怜变成了所有人口中的“坏女孩”，整部电影就是围绕这条故事线展开的。

　　而斐尔赛扮演的这个名叫艾伦的角色就是促使昆汀进行转变的动力之一。

　　艾伦表面上戴着一副完美的面具，他成绩优秀，交友广泛，甚至还是马拉松长跑队的队长，是校园里无数女孩最理想的男友人选。

　　他爱好诗歌，也自己进行创作，他的口袋中总是装着一本手抄的诗集。外貌优异的他似乎就是这个校园里每个年代都会有的风云人物，女孩们的白马王子。

　　然而初来乍到的昆汀却一眼看透了艾伦的本质。或许是因为有着极度相似的灵魂，昆汀一眼看透了艾伦完美面具下的孤独、彷徨和不知所措，她看到艾伦就仿佛看到镜子中的自己。

　　在一次马拉松队结束长跑活动之后，昆汀跟随着疲惫的艾伦慢慢走到一条人迹罕至的小道，艾伦此时正因为膝盖的旧伤发作而坐在长椅上忍受着强烈的疼痛。

　　梳着齐刘海的女孩低声问道：“既然这么疼痛，为什么还要继续？”

　　“因为人生总是如此。”

　　当两个人望进彼此眼睛对视的那一刻，他们找到了同类。

　　艾伦是一名隐藏的同性恋者，但是在高中这个既极度开放却又同时极度保守的环境里，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不能有分毫的暴露。极为可笑地，在高中时代男孩们可以约 炮，可以换女友如换衣服，可以组成小帮派欺压同学，甚至可以偶尔无视法律沾染酒精。但他们却绝不能是同性恋。

　　而昆汀虽然不像艾伦一样有着隐藏的秘密，但是她内心的孤独和压抑却与艾伦如出一辙，他们都被这个环境所绑架着，他们能够看清这环境有多么可笑，却无力改变以至于没有办法做最真实的自己。

　　因为清醒，所以痛苦。但正是这一番与艾伦的谈话，激起了昆汀心中的叛逆因子。她剪掉自己的齐刘海，伪装成所有人眼中“坏女孩”，以此来向所有压迫着她的东西宣战。

　　在整个电影中艾伦的正面出场只有不到八分钟，但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是所有引发昆汀转变的人物中最初始的那一个。

　　如果说艾伦的出场代表了女主角昆汀最迷茫最压抑的时刻，那么艾伦的退场也就是电影结尾的毕业舞会就代表了女主战胜环境，找到自己的美满结局。

　　昆汀最终认识到生活是属于自己的，除了她本人，没有人有资格定义自己。永远不要把别人的评价当成折磨自己的刑具，因为别人的言语是世界上最靠不住的东西之一。

　　艾伦并没有选择在高中时代揭开自己的面具，但当他完成小提琴演奏之后，用琴弓轻轻挑起另一个男生的领结时，昆汀在远处牵着男友的手微笑。

　　因为她知道，艾伦的面具不会永远佩戴下去。终有一日，艾伦也会像自己一样，得到释放，得到救赎。

　　斐尔赛承认这个剧本在某种程度上似乎并不那么无聊。他看着自己那将将填满一页纸的台词，开始通过那几行黑白的字迹勾勒艾伦这个人物的人生。

　　他懂得拉小提琴，所以他的家境不会很差。他阅读广泛，所以他或许有着一对知识水平较高的父母。他身上有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成熟，所以他的家庭未必美好。他没有本该属于那种校园风云人物的高傲和自大，所以他的童年或许并不是那么无忧无虑。

　　刚完成了一场漫长的马拉松，因为膝盖的疼痛而瘫坐在地上的时候，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当他看到昆汀一点点转变着自己，不再被任何东西所束缚，从剪去齐刘海到最终再度留起了齐刘海，他的内心又受到了怎样的触动？
　　当他最终用小提琴弓挑起那个身上有同类味道男孩的衣领时，他又是怀抱着怎样的勇气揭开自己那几乎已经和血肉生长在一起的面具？

　　斐尔赛发现，也许演员真的会是一份不错的职业。

　　他找到了新的乐趣。

　　……

　　其实电影导演拉塔纳对于斐尔赛·索科别雅并不是特别满意。

　　前段时间这个样貌不错的乐手惹出来的负面新闻让他心中不安。

　　《梳齐刘海的坏女孩》虽然是一部小成本电影，也并没有指望得到大爆的票房，但是作为他在好莱坞的处女作，导演拉塔纳并不希望自己的作品在还没上映前就出现风险因素。

　　然而当斐尔赛衣冠整齐地出现在片场之后，导演拉塔纳就打消了换人的想法。

　　因为他发现，这个俊美的青年似乎与报纸上展现出来的形象截然不同。如果说报纸上的人只有一副英俊空洞的苍白皮囊，那么他相信当这个青年出现在荧幕上的时候，绝大部分人都没有办法把他和报纸上的那张照片混为一谈。

　　面容英俊却并不是除了样貌一无所有的二流货色，精英的外表之下掩藏的是难以言说的孤独，这就是导演对于艾伦这个角色的定义，而斐尔赛身上某种气质完全满足了他对于艾伦这个角色的想象。

　　导演拉塔纳心想：斐尔赛·索科别雅这个名字的确会惹上一些麻烦，但又有多少人会仔细阅读一部小成本影片结尾的演员表呢？如果能和他商议使用化名（或者说艺名），暴露的风险就更低了。

　　当导演向斐尔赛试探着说起这个要求的时候，斐尔赛毫无犹豫地同意了。比起当下面对的一些小麻烦，一个不那么重要的署名权又算得了什么呢？

　　1500美金的报酬加上这几天陆续从原来那所公寓中发现的零钞，再加上把一些无用的物件送到旧货市场变现所得的现金，斐尔赛预计自己再接一份类似的工作就可以更换一处更好的住所。

　　据说这部电影的成本只有200万美金左右。在这个预算之下，导演愿意用更高的薪酬换取他不标注真实姓名，斐尔赛感到分外满意，双方就此愉快的达成协议。

　　这部电影本身就是独立制作的小成本影片，除了女主角是从音乐剧演员转行，其他人几乎都是赤裸裸的荧幕新人。

　　斐尔赛在片场看着这些年轻的男女演员去扮演同样年轻的男女主角，感受到一种由衷的兴味盎然。

　　人人在生活中都不能放纵地做真实的自己，但在片场，他们可以抛弃自己的原本，去体验另一种全新的人生，这不能不说是一件极其有趣的事情。

　　斐尔赛需要拍摄的第一个场景的场地在本地一家大学的礼堂，除了电影结尾的毕业典礼之外，这里还需要拍摄女主角昆汀的开学典礼以及一场扮演了男女感情催化剂的舞会。

　　艾伦在电影中绝不是一个无名氏的角色，因此无论是开学典礼还是舞会他都需要作为背景板出场，以免给观众造成太多的违和感——除了男女主角一个熟悉的角色都没有出现在群戏中可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体验。

　　在这两场戏中，斐尔赛只需要和一位女性群演跳一支舞就可以了。

　　斐尔赛本以为自己临时学来的舞步或许会出丑，可是当音乐响起之后他却发现自己似乎经历过很多这样的场景，他的手脚自动自觉的带着身体动了起来。有几次甚至于动作过于标准，而让女伴有些慌张地险些出错。

　　最后毕业舞会的拍摄中，斐尔赛拿起作为道具的小提琴，挥舞着琴弓随手拉出一连串的音符权当做试音。那流水般淌出的音乐吸引了正在一边调试机位的导演，他有些惊喜：“你还会拉小提琴。”

　　“是的，拉塔纳先生。”

　　于是导演当场拍板决定给斐尔赛多加了十几秒钟的戏份，在众人于舞池中翩翩起舞之时，他演奏起小提琴作为伴奏之一出现。当气氛被烘托到最高潮时，斐尔赛需要拉响一连串欢快而热烈的音符，成就舞会最欢乐的尾声。

　　而在舞蹈的背景音乐彻底结束，众人陷入一片狂欢的海洋时，镜头会先转到男女主角的身上拍摄他们拥吻的场景，然后镜头慢慢后移，将越来越多的人收入到取景框中，每一个在电影中颇有分量的配角都会在这一幕里展现他们的结局。

　　而斐尔赛扮演的艾伦所需要的做的，就是手持琴弓，慢慢挑起一个一直默默站在他身边注视他演奏的青年颈上那只银灰色的领结。

　　取景框中，是一片欢乐的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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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梳齐刘海的坏女孩》这部电影，我编的。当初跟基友说这个名字的时候她狂笑了几十秒，然后我把写完的梗概给她看之后她：还有点想看……？
其实我还真有点小得意，毕竟这写这篇文的初衷就是为了圆基友一个脑洞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