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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病重 ...

  •   槐娘注视着胡不寒的背影渐渐走远,脸色不复方才的冷淡,急急对那画师道:“先生方才实在放肆。我夫君已对你起了杀心。趁我夫君款待客人,你快快离开山庄逃命去吧!”

      那画师闻言不在意地笑笑,“夫人可是在担心在下?”

      好不知好歹的家伙,槐娘薄怒道:“你难道不相信我说的?命是你自己的,既然你不在意,到了黄泉之下,休怪我没提醒你。”

      “夫人勿恼,我没说我不信夫人所言啊。”那画师继续在纸上勾描,“夫人喜不喜欢在额上添朵梅花妆?”

      这人!这人命都快丢了,还在想什么梅花妆!槐娘生气道:“不用了!”

      “可我觉得夫人额上添朵梅花妆会更生动妩媚些。”

      “你随意。”槐娘本来也不笨,看他如此坦然自若,便想他是不怕的。迟疑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保命的法子?”

      “自然是有一些的,所以夫人不用为在下担心。”

      “哪个担心你?”槐娘冷笑:“我只是不想我夫君手上平白担上一条性命。今日就算不是你,便是一只猫一只狗,我也一样不想夫君害了他们。”

      “是吗?”画师没想到有朝一日会有人把他和猫狗并论,怅然长叹一声道:“夫人如此心善,嫁给这绿杨山庄的庄主却是嫁错了。”

      槐娘瞪视那画师,“你这人怎么这样说话,我们夫妻的事情哪里轮到你这不相干的人指点?!我无父无母,从小长在绿杨山庄,我有今日离不开夫君的庇护;嫁给他后,也深得夫君百般爱怜。夫君对我恩重爱重,我只恨此生无以为报,何来嫁错一说?”

      那画师又是一声叹,为槐娘对胡不寒的矢志不渝,也为胡不寒这狗屁倒灶的运气。“竟是前缘注定,徒之奈何,惟有一叹啊。”

      槐娘之前曾听夫君说过自己成了什么江湖第一美人。槐娘自知自己美丽,可若称江湖第一美人却是不敢的,而且她也不是江湖中人,想破头也不知自己怎么多了这么个名号出来。此时她稍微一琢磨,便明白眼前这专心给她作画的人恐怕不是一个单纯的画师那么简单,应该是听说自己那莫名有的“江湖第一美人”的名号,使了些法子成了一个画师进到山庄见自己一面。乔装打扮只为见一个已婚夫人,闹什么呢?

      想明白其中的关窍,槐娘虽觉得眼前这人有些冒犯自己,却并不生气。她整日待在这山庄里,跟丫环们说话也说不痛快,整个人都快要闷死了。此时好不容易见一个外人,只有好奇的份儿,哪里顾得上生气。

      过了一个月,胡不寒的病症爆发了出来,这病普通的大夫治不好,不然我也不会一直盯着这绿杨山庄了。当然我能治,可我并没有出现,我在等他们绝望,等他们绝望到以为胡不寒的病没法医治的时候,我再出现。届时我提什么要求,他们都会很容易答应下来,省的我多费口舌。

      今日天气真好啊!风也轻云也淡,太阳也不烈,天也特别的蓝。我半躺在绿杨山庄一棵杨树的树干上,一边逗弄我的小奶猫,一边看胡不寒那四位妻妾在他病床前上演争宠戏码。到底是因为胡不寒太宠溺槐娘了,让另外三个女人团结了起来一致对外。

      胡不寒的病症表现一开始是手脚僵硬,他是一个刀客,手脚僵硬这如同废人一般日日躺在床上,于他而言比杀了他还让他痛苦。他的情绪全被这该死的怪病占据,就算看到他那三位夫人在言语间挤兑槐娘,也没心情关心,只要他们别再自己面前吵吵嚷嚷让自己心烦就好,若吵到他就滚出去。

      其他几位夫人见状便知道这胡不凡对槐娘也没多少真情实意,不过是喜欢她年轻漂亮。暗自得意地笑了笑,侍候对胡不寒越发殷勤小意,以便趁他病中显得自己情深义重。

      失去胡不寒的支持,最终槐娘势单力孤终究败下阵来。其他几位夫人日日侍疾,她被排挤在外,只得在在佛前日日祈求佛祖保佑夫君早日身体康复。

      求佛有什么用啊?佛祖治的是心病,净六根断烦恼求极乐,可不管身体上的病痛。到时候还是我来出手吧,只要你愿意和我交换。我躺在绿杨山庄的房顶上悠悠地听戏,槐娘低声诵经的声音时不时传入我的耳朵。她这经诵的有两个时辰了,就算她不累嘴巴不干吗?这么好的天气,诵什么经文啊,晒太阳不好吗?

      过了好一会儿,槐娘的诵经声终于停了,我耳朵可以休息一下了。我躺着看那蔚蓝的天空,看那蔚蓝天空上飘过的白云,小奶猫趴在我的肚子上玩我的衣带。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我觉得我也成了一朵悠悠淡淡的云,时不时再撸一下猫,偷得浮生半日闲,舒服!

      在这种美好的闲暇时光,我莫名地想起了焚空那个煞风景的人,好像听人说他走火入魔了。啧啧,也不知他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想起他,可能是我吹风吹的太舒服了,这思绪也就成了脱缰的野马,被风吹着吹着就飘远了。

      却说焚空那日走火入魔,因为总是不出房门,终于被担忧他情况的小沙弥打开他的房门查看他的情况发现,连忙通知了主持。

      走火入魔这种事可大可小,小了不过是一时陷入迷障,等他自行顿悟便可醒来;大了便是道心毁损、堕入魔道。主持生怕焚空出事,连忙召集寺内僧众,围着焚空念了整整六个时辰的清心咒才把他唤醒。

      “可醒了?”主持停下敲木鱼的手问道。

      焚空双手合十道:“醒了,多谢方丈。”

      听到焚空答醒了,主持放下心来,又问道:“悟了些什么?”

      “坚持己心,不为外物所惑。”焚空静静答道:“我有这一场劫难,皆因道心不坚,听了一个人三言两语便开始怀疑是否有得证菩提的必要。但现在我悟了,他们有他们的路要走,我有我的路要走,不应该因为别人两句话就迷失了方向。经此一劫,于我也非坏事,此后我向佛之心只会更加坚定。”

      主持点点头,“好,你悟了就好。世人皆有劫难,修佛亦是。度过劫难便离你所证之果更近一步,度不过便是苦海沉沦。修行之路不易,以后更要谨慎诚心。”

      “是。”

      我正在等着胡不寒病入膏肓的那一天,突然看到焚空那厮。盖因他是得道高僧,哪怕胡不寒此时僵卧在床,绿杨山庄的当家夫人和管家都对他很客气。看他眼明神爽,这么快就破开魔障,修为还似更进一步。我有些不高兴,算他走运好了。

      这焚空这时候跑到这绿杨山庄来,定是想要搅和我的好事。我盯了这么多天,可不答应。

      因为请了诸多名医,胡不寒的病症都没得救,胡大夫人病急乱投医,问焚空有没有救治的方法。我听了噗嗤一笑,你让焚空降妖除魔可以,治病救人却是一点不会的。

      那胡不寒因为生病,脾气变得很暴躁。一庄之主心情不好,整个山庄的人都不好过,就连那三夫人养的狮子狗都夹起尾巴过日子了。

      这一天厨房给胡不寒煮好了牛乳粳米粥,丫环喂饭给他的时候有点儿烫,烫到他了,便大发脾气,僵这舌头道:“想、想烫死我、我吗?!”

      他心想这些人是不是都看他好不起来,所以都开始怠慢他了?他虽然手脚不能动弹,但是神智还清楚,他那几个夫人刚开始都争着、抢着侍疾,可随着看的大夫越多,他痊愈的可能性越渺茫,那几个女人都懒得来照顾他了。尤其是槐娘,亏他之前那么宠爱她,可她竟然一次都没来探望过他。

      女人都是一群薄情寡义的东西!胡不寒越想越气,最后吃力地抬起几乎完全僵硬的手,把丫环捧在手里的饭碗一巴掌打在地上。

      丫环吓了一跳,赶忙跪在地上。“老爷,饶命啊。”

      胡不寒见到丫环战战兢兢的模样,心情好了一点。看!就算他不能动弹,他照旧掌握着这群贱·人的命运,他不好过,谁也别想好过。

      因为胡不寒总是大发脾气,胡大夫人便请焚空多去给胡不寒念念经文,好让他静静心。这件事没把我给笑死,焚空就闭着眼念经,胡不寒就死瞪着眼睛看焚空。也许是因为气急攻心,本来还勉强能说话的胡不寒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焚空,你这是在给人讲经吗?怎么反害得胡庄主病情加重了呢?”我笑问道。也许胡庄主说不出话来这件事,大夫人他们知道了心里说不得还更庆幸。久病床前无孝子,一个吃喝拉撒都需要人照顾的大男人,稍稍不顺心,就对周围的人大加责骂,谁受得了?

      焚空看到花缤儿,念了一声佛号,问道:“你这次又盯上谁了?”

      “你管我呢?”我坐到椅子上,拄着下巴问他,“看来上次的事情你没受到教训,竟然还敢来管我的事情。”

      “一困苦挫折,贫僧就全当作修行了。”焚空和花缤儿两人都视胡不寒如无物,自顾自说起话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得逞。”

      “那我们就走着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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