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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灾星 ...

  •   可惜窦果还没过足瘾,不等胖瘦官差脚下抹油,她冲着他们高高一仰头,在两人惊惧的目光中,缓缓伸出做左手,将两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后,她左手握住床头,然后将纯木头打造的木床给端了起来。

      她端着一张床,就像端着一盘菜一样轻松。

      此刻的胖瘦官差已经吓得肝胆俱裂,哆嗦着打算夺门而逃。

      窦果才不会给他们逃跑的机会,她将床往前轻轻一送,刚好堵住房门。

      然后,她笑眯眯盯住满脸灰白的瘦官差:“不小心打到你们这件事,我不想闹大。我希望你们出了这个门也最好什么都忘了。否则……我可不敢保证以后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你说说,我这么大的力气,若是在某些不长眼的人身上来个胸口碎大石,你说,他还能看见明天的太阳吗?”

      胖官差还在哆嗦发呆中,瘦官差已经成功接收到了窦果的威胁,连连拱手:“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姑娘放心,今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小人什么都没见到……姑娘——姑娘饶命啊……”

      “不错,识时务者为俊杰,行了,看完了就快走吧……”窦果很满意,轻轻抬手,将床端开。

      瘦官差一马当先奔出去,胖官差后知后觉堪堪跟上,结果却发现脚步动不了了,一回头,发现自己正被窦果鸡爪子一样的小手拽着。

      他涕泪横流:“姑……姑娘啊,姑娘饶命啊……”

      窦果指指他胸口,嫌弃地说:“我不要你的命,把我的咸鱼还给我。我好不容易钓上了几条,还被猫儿给叼走了一些,就剩这两条……腌了几天,我还没尝到呢!”

      “好好……”胖官差词不达意,胡乱应着,将怀里各处搜罗来的东西呼啦啦扔了一地。

      窦果一松手,他鬼哭狼嚎着一溜烟不见了人影。

      “哎呀,这胖子虽然胖吧,跑的倒还挺快……”窦果叹口气,蹲下身子扒拉胖子扔下来的东西,“哎呦,我瞧瞧这胖子都搜罗了些什么好东西!我去……连小孩的糖人都抢!这些人可真是没天理了,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官差还是土匪……咦,这是什么,怎么还有水呢?”

      窦果纳闷地盯着那堆零碎玩意上的水珠,将一根发钗拿近一闻,一股尿骚味扑鼻而来。

      “卧槽,这死胖子居然在我家尿尿?”窦果跳起来,气的直哆嗦,“别让我再看见你!我再看见你,见一次我打你一次……气死我了……呜呜呜,我的鱼啊,吃不了了……太可恨了!”

      窦果又气又怒,一转头忽然发现床上的被子下伸出个小脑袋,而脑袋的主人正一脸高深莫测地盯着她看。

      窦果即将出口的骂词被生生咽下去。
      在孩子面前骂人似乎不太好。

      她尴尬地冲南宫嵊笑笑,一边往外挪一边说着:“啊,对……给你借衣服……我去借衣服去——”

      “等一下……”南宫嵊软软糯糯的生硬听着似乎不太高兴,“把地上弄干净。”

      背对他的窦果身形僵硬了一下,缓缓回头。
      她不太喜欢他的语气,可一对上小妖怪那无敌可爱超萌的小嫩脸,她头一歪,嘴一咧,嘴比心快地应道:“好嘞,没问题……呃——”

      她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答应的爽快了些。
      明明是个小娃娃,这颐指气使的语气明明很讨厌,她怎么就能这么没心没肺地接受了?

      唉,真是美色误人啊……

      窦果暗恨自己意志的不坚定。
      她一边打扫地上的杂物,一边想着怎么在小妖怪面前建立自己的权威。

      她想看见的是小妖怪跟在她屁股后面喊她姐姐姐姐,可不是自己亦步亦趋跟在他后面跟照顾祖宗一样。

      唉……

      她忙里偷闲抬头瞥一眼床铺。

      南宫嵊正昂着头,盘着腿坐在被窝里,白白嫩嫩的脸上是显而易见的不开心。

      窦果瞬间被他带偏了思绪:他为什么不开心呢?要做什么才能让他开心呢?唉,看着小可爱不开心的样子,连她都有点不开心了!

      “既然弄干净了,快去拿衣服给我!”南宫嵊盯着地上摸鱼发呆的窦果。
      虽然对她有诸多疑问,但他实在不习惯以这种赤条条的姿态面对一个女娃娃。

      都怪苍穹界十二仙府那群老不死的,让他灵力全失修为尽毁不说,如今连最基本的变幻物品的法力都没了。可叹他苍穹界堂堂一位坐拥一方的仙主,竟沦落到无衣可穿的地步。

      “好的,没问题,我这就去给你借……”见他皱眉,窦果笑靥如花,爬起来就要出门。

      却听背后南宫嵊冷淡地说着:“我只穿新衣!”

      窦果哽了一下。

      论理说孩子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可是吧,她一向倒霉,进来码头的生意并不好,她挣的不多,半路还丢了许多钱财。

      如今临近年关,她怕节外生枝,早就把钱置换成了年货。

      再加上她新置办了一床棉被,如今她可算是一穷二白的很。

      窦果以前吧,是一个人。

      这一个人的好处吧,就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可现在多了一张嘴,要吃要喝还要穿。几乎是瞬间窦果就体会到了囊中羞涩的尴尬。

      “我穿旧衣物会起疹子!”南宫嵊突然神来一句,目光落在地上官差掉落的画卷上。

      这也不知道是哪儿找的画师,画技也忒差了些!
      他本人的眉毛明明斜飞入鬓,这画的也太短了!
      还有,这鼻梁是照着猪画的吗?不,猪的鼻子都比这个好看。

      南宫嵊心里冷笑。

      他还真是高看了十二仙府派下来寻他的这些个无用东西,想斩草除根也不认真些,拿着这样的画,还想找到他?

      唉,早知道他们底下人如此敷衍,他何须用尽最后一点灵力使用返老还童的禁术把自己变成个幼童?

      唉,好后悔……

      他抬眸瞥一眼踟蹰的窦果,这后悔感更浓了。

      天下之大,怎么偏偏就被这个一看就穷到极点的傻丫头给捡了呢?

      南宫嵊在心里碎碎念,窦果也在心里碎碎念:还要新衣服,旧衣服都不一定能穿得上!

      她愁眉苦脸地转头出了房门。

      走到院子后,窦果四下环顾。

      大雪覆盖之下,一切显得都很安谧。可枯败的墙壁,散落的枯枝柴禾,廊檐边虽然破碎却还在坚守阵地的瓦片,种种迹象都在证明她的贫穷。

      按理说她一个力大无穷,拥有现代意识思想的新青年,有力量有思想,应该活的如鱼得水才对,可叹她摊上了一个天煞孤星的孤寡命格,再多挣扎在万物为邹狗的天地面前,都如同蝼蚁挣扎不堪一击罢了。

      窦果叹口气,捂住胸口,觉得自己很受伤。

      来到异世重活一世不假,占据别人的身体不假,可同时也继承了原主这悲催到极致的倒霉命运,真是福祸相依谁能预料啊……

      窦果撅着小嘴,认命抹一把苦笑的脸。

      犹记得她杀了一地雪狼,发现自己力大无穷时,开心的要命。

      人对未知的世界总是本能的害怕。
      她来自异世,对这里毫不了解,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但有一技傍身,总是让人会有些安全感的。

      本以为凭着一把子力气养活自己简直轻而易举,却不曾想在命运面前她能过得这么惨。

      你想啊,安装了力大无穷这样的技能,搬运工啦,保镖护院啦,大家小姐的护卫丫鬟啦,这些工作不是随便挑随便选吗?

      等攒点钱,靠自己脑袋里的现代菜谱,开个饭馆,一步步扩大规模,最后形成连锁酒店,到时候走上人生巅峰指日可待。

      她想的多好啊!

      可现实是她前脚去了这家当保镖,后脚雇主就会遭遇意外,非死即伤。

      举个例子吧,那某某员外在她上工的第一天,就失足落水差点一命呜呼。

      再举个例子,那某某店铺的老板,在她陪着去催账的下午就被几天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的野狗给咬断了命根子。
      虽说她拼死救下了狗嘴里的老板,可失去男人尊严的老板万念俱灰,恨不能一死了之。

      诸如此类的事件太多了,她的手指头加脚趾头加起来估计都数不过来。

      窦果咬咬嘴唇,抬头望天。

      天色阴沉,暗云低压。她悲催的生活就像这乌云一样,日日死死压在她头上。

      起初她还不知道是自己连累了旁人。直到最后她无意中从山匪手里救下一位年轻公子。
      那公子居然是个朝官,且家世背景深厚,为感谢她的救命之恩,带她回了侯门世家。

      接着这钟鸣鼎食的百年世家就怪事不断。

      今日这公子的某位大伯被罢黜了,次日这公子的某位堂兄就因为桃色新闻被御史台给参了。
      这还算轻微的,重点是他们家的老祖宗,五世同堂的那位老太君,自她入府就缠绵床榻,且有了风中烛火之兆。

      老人年纪大了,阎王来催命也实属正常,但他们家的小一辈接连灾祸不断,终于让人觉出了问题,没过多久,一辆马车载着青国的国师进了这侯府大门。

      那国师给这侯府算了一卦,批出了几个生辰八字,说是府里这些人的命格带煞,遇上那是寸草不生,人畜皆伤,端是天煞孤星的孤寡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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