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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官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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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不咳了,窦果放下心来,又挖了半勺饭,小心翼翼地送到他嘴边,仔细叮嘱:“乖,再吃一口好不好,要小心哟,慢慢咽,别再呛着了,姐姐我会很心疼的!”
唉……
窦果在心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她真怕一口饭将这个小宝贝给呛死了。那她这天煞孤星的倒霉鬼命格上,又会再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喽……
那她以后真是啥都不敢养了……
而南宫嵊则怀疑自己是不是想恢复灵力想疯了,竟不自觉地张嘴,又吃下这半勺粥。然后他再次感受到了里面那微乎其微的灵力。
这米汤里当真有灵气!
他圆溜溜的大眼睛讶异地看向窦果。
虽然这粥里的灵气微乎其微,但对此刻灵力竭尽的他来说无异于救命良药。
只要有灵气供应,他便可修复被打断的七经八脉,然后再寻个洞天福地重新修炼,待他修为恢复的那一日,便是苍穹界那群老不死的死期!
到时候,他必然要把那群在他背后使绊下毒做小人的老不死们,一个个打的满地找牙。
啊不,他会一个个直接捏爆他们的元神,让他们灰——飞——烟——灭……
哈哈哈哈……
南宫嵊想的太投入,以至于又被窦果喂了半勺粥后忘了咽,生生被呛到,然后惊天动地地咳起来,把刚吃的米粥都喷在了自己的小脸和被子上。
这一次窦果毫不犹豫将他从温暖的被窝里拖出来,一把将他翻过去,让他趴在自己并拢的膝盖上,使命拍他的后背。
她太紧张了,以至于忘了控制好自己的力气,更别提记得自己的力气可以大到单手举起官府门口的石狮子这个事实。
所以,扛过数次天劫已至金仙境界的南宫仙主,第一次觉得自己可能真的会死,且是死在一个看起来瘦弱不堪的小丫头片子手中,且是被活生生给捶死的。
而被捶的原因,还是为了救差点被呛死的自己!
拍了半晌,窦果见他终于不咳嗽也不挣扎了,才将他反过来,让他躺在自己大腿上。
但见他紧闭双眼,脸色红白相间,一副有出气无进气的垂死模样。
坏了!
他……他……他该不会是真的被呛死了吧?
想起这些年惨痛的“养宠”经历,一股心酸涌起,窦果瞬间就僵硬了,她都不敢伸手去试探一下他的鼻息。
“对……对不起!……你,你不要死啊!……”窦果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他终于找回点力气,深深哽咽了下,稚嫩的声音却带着不可言喻的烦躁:“别喊了,我还没死……”
窦果又惊又喜。
惊的是看起来不过一两岁的小娃娃居然会说话,虽然语气听起来不怎么好。
喜的是他还活着,他居然没被呛死?
“你,你会说话?”窦果兴高采烈的表情就像一只小狗,如果有尾巴,估计她会努力摇一摇,“你叫什么名字?”
“南宫嵊……”他瘫在她腿上。
“南宫?”窦果眨眨眼,心花怒放,眉开眼笑,“南宫!这名字好!这名字一听就高大上,绝对好养活!”
养活?
这是个什么意思?
南宫嵊打了个哆嗦,终于发现自己居然光,裸着躺在少女的大腿上。
他慢慢抬起脖子,目光缓缓落在自己大腿中间。
窦果跟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落在他双腿之间的凸起上。
“不……”一声稚嫩的尖叫打破了清晨的宁静,窗外扑棱棱飞起数只惊慌失措的鸟儿。
接下去是一阵兵荒马乱的场景,南宫嵊用了吃奶的劲儿挣脱了窦果的搂抱,蹒跚着两条小短腿爬到了床上,将自己塞进被窝,裹得严严实实,连头发丝儿都没露出一根。
窦果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这波操作,目光落在床边打翻的粥碗和狼藉一片的被子上。
她觉得肉疼,这可是新被子呀!
唉,算了,还是个孩子!
“那个……”窦果好声好气地哄着床上的凸起,“厨房还有粥,你还喝吗?……另外,被子脏了,今日太阳还不错,我去晒晒?”
说着,她伸手去拉被子,结果被子纹丝未动。
嘿,看不出来啊,这小娃娃力气还挺大!
嗯,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我要衣服……”被子里的人奶声奶气地喊着。
窦果摸摸鼻子,忽然福至心灵。
哎呀,这娃娃莫不是害羞了?
她回忆了下事情的始末,越发觉得自己猜的没错!啧啧,古人男女七岁不同席,他这奶娃娃才多大,毛都没长齐,怕谁看呢……
不过,既然孩子在意,她又何必让他难堪呢!
窦果心里笑着,打算去陈大娘家借两件衣服去。陈大娘家有两个孙子,年纪都比南宫嵊大一些,应该有旧衣服可以穿借。
谁知窦果还没出门,自家大门就被人从外面砸开。
“人呢?都给爷滚出来……”一胖一瘦两个身穿官差服饰的男人,闯进大门来,一人一脚踢散了门口摆着的落了雪的柴火堆。
那些都是窦果专门为冬天屯下烧火用的木柴,还没来得及搬进厨房。
瞥见它们散落一地,窦果深吸口气,压住心头火,看向来人。
那两个官差,高的肥胖,矮的瘦小,嘴里都叼着半根枯草,趾高气扬不可一世地睥睨着她:“人呢?人呢,人呢?快出来,都给军爷快点滚出来……”
窦果再深吸口气,捏紧了蠢蠢欲动的铁拳,目光落在他们身后的木门上。
门坏了,要修,要花钱,这可真让人窝火!偏偏他们身份特殊,还不能随意得罪。
窦果压着气翻个白眼:“这里就我一人,有什么事儿还请快说!”
那瘦官差瞥了她一眼,递个眼神给胖官差,胖官差立刻从善如流地拿出一张画,展开。
窦果朝画上看过去。
咦,这上面画的男人怎么有些眼熟?
窦果再仔细一看。
欸,这画上的人,怎么和昨天晚上药堂里那个将军悬赏万两的男人有些像呢?
窦果略一歪头,再仔细端详。
啧啧!虽说这画上的人也是眉目端方,气质出尘吧,可对比那位将军手中画上的男人来说,总觉得还差了点什么。
对,差了几分飘飘欲仙的神韵。
“见过没?”瘦官差弹一下画卷,睥着窦果冷笑,“这可是钦犯!十恶不赦,窝藏同罪……同罪凌迟——”他尾音往上勾,力求达到恐吓的目的。
昨夜还说见到这个人报给官府有赏金万两,怎么今天就变成同罪论处了?
窦果老老实实,力求语气无辜:“没见过!”
不管是赏金万两还是同罪论处,跟她有什么关系?还是给她的南宫小可爱寻摸两件冬衣比较关紧!
窦果以为他们问完就该滚蛋了吧,结果他们居然还要搜屋?
于是窦果眼看着他们将厨房扔的乱七八糟,还偷摸了两条自己腌制的咸鱼塞进他们的腰间口袋。
她差点就忍不下去了,但一想到这些年在这个世界遇到的各种不公平,和不公正的的经历,她深深吸口气,跟着他们来到主屋。
屋里一览无余,除了几件旧家具,就是床上被子下那个小凸起。
瘦官差慢慢踱到床边,伸手想去扯被子:“这里藏着什么?”
藏着你家祖宗!
窦果眼神一冷,眼疾手快挡住他,心里怒火滔天,嘴上却依然很客气。
她并不想得罪这些地头蛇:“被子里是……是我弟弟,两岁的孩子……生病了,怕风——”
瘦官差眼睛错也不错地盯着窦果,似乎在判断她话里的真假,又似乎在警告她。
但其实他根本就不在意床上有什么,他在意的是,这女娃娃看着如此羸弱,竟然有胆量敢拦自己。
是他最近给了这群刁民什么好脸色吗?一个粗鄙的野丫头,居然还敢挡他的道?
找死!
瘦子一把攥住窦果拦在身前那瘦弱的跟柴火棍一样的手腕,微微一笑,打算给这吃了熊心豹子胆的丫头片子点颜色瞧瞧。
结果,他一用力,居然没有掰动她的手腕。他瞳孔放大,加重力道,这死丫头麻杆一样的手腕居然依旧纹丝不动。
瘦官差用上吃奶的劲儿想赢回男人的尊严,头上很快冒了汗。
可对面的窦果,依旧气定神闲,甚至她嘴边还抿了一朵不太明显的嘲笑。
瘦官差觉得脑门上烧起一把火,他一瞥正啃着从厨房翻出的白萝卜的胖子,吼道:“还吃还吃,怎么不吃死你?快给我把被子掀开——”
胖官差被骂的一愣一愣的,右手拿着白萝卜吭哧吭哧啃着,空着的左手就去掀床上的被子。
结果胖官差刚一伸手,就被离得不远的窦果用空出的右手拽住粗壮的大臂。
窦果冷哼一声,稍稍用力,胖官差瞬间鬼哭狼嚎:“啊啊啊啊,疼疼疼……放开,快放开……要断了,要断了……”
瘦官差傻眼,目光惊惧地看向窦果。
逞了威风的窦果微微一抿嘴,掩下笑容,轻轻一甩,就将胖瘦官差两人甩到墙上,啪叽啪叽两声从墙上落下来。
窦果松口气,很得意。
看来她力道控制的不错嘛。这要是一不小心让他们把自家的墙给砸烂了,还得花冤枉钱修补,多浪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