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迷途》玲珑彩

105、路西法认识他

　　“我们之前调查，你来夜店找的妞从来不超过300块，这次这两个300怕是拿不下来吧。你一个无业游民跟，钱哪里来的。”
　　“我……我朋友请我的！”
　　“是嘛，那你那个朋友可真是煞费苦心，算计着你死在牡丹花下。”
　　倾慕道，“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准备喝的那杯酒里，被下药了。”
　　“下药？”
　　“对，还有可能是毒药，你就是一个安检员，会有谁想害你呢？”
　　“……我不知道。”
　　“你当然知道，因为你做了不该做的事情。”
　　白天心虚地直冒冷汗，他伸手擦了擦额头。
　　“我……”
　　“你要是不说，我们现在就走，你自己应对外面的人吧。”说完倾慕转身佯装要走。
　　“哎！别别别！我说，我全说！”
　　倾慕停下脚步，“是一个男的，给了我五十万，让我把这东西掺进货车的。”
　　“那个男的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
　　“不知道叫什么，我也没看到他的脸，他带了口罩，不过他的眼睛不大，眉毛也很短，额头有一道疤，身上还有一股香水味。”
　　“香水味？你确定是男人？”倾慕问。
　　“是男的！身材虽然显瘦但是声音是男的，有喉结。”
　　两人对视一眼，归海问道，“那两个姑娘，是谁介绍给你的？”
　　“他是我哥们，他不会害我的……”
　　“你现在装作若无其事地回去，我们随后就到，知道怎么做吧。”
　　白天点头，“你们不会不管我死活吧。”
　　倾慕道，“我要是不管你你早就死了。”
　　白天弱弱地回去，假装继续陪两人喝酒，却巧妙的打翻了那杯下了药的酒，而是直接对瓶吹。
　　很快，他就装的烂醉如泥，被两个女人从舞池拉到单独的包间。
　　“他没喝那酒怎么办？”其中一个女孩问道。
　　“主人说，没喝就给他直接灌药。”
　　说着两人拿出一颗红色胶囊，正准备往白天嘴里塞下去，归海一脚踢开房间门。
　　白天也一下子清醒过来，反手按住拿药喂他的女孩，倾慕亮出证件，“警察。你们被捕了！”
　　白天问那女孩，“是吴江让你害我的？”
　　那女孩道，“是……是的。”
　　倾慕没收那两个女孩的手机，对归海道，“带回队里。”
　　倾慕带着白天，归海铐住两个女孩，押送回警局。
　　呼延嶙峋看着两个女孩的手机，道，“她们直接联系人并不是吴江，这两个手机都显示与吴江的联络在最近三天，而这一年联系时间最多的是一个叫林爽的人。”
　　“林爽，会不会就是我们找的林飞？”
　　“不排除这个可能。”
　　“能够定位到他的位置吗？”
　　“可以。”
　　“封尘灵眸，你们两个带着大头去吴江家把他带回来，他应该不难找，如果他不在家，就放大头去追。”
　　“归海，嶙峋，咱们直接去抓林爽！”
　　“好。”
　　兵分两路，
　　倾慕带着归海和嶙峋来到了一片废弃的工地，根据地点显示，他就在这个位置。
　　现在正直深夜，是抓捕罪犯最好的时候。
　　倾慕吩咐几人噤声，从三个方向靠近目标。
　　终于在对方半梦半醒之间将其抓获。
　　另一边，吴江果然没有在家躲在外面，但是由于大头嗅觉敏锐，只闻了闻他用过的水杯，就准确无误地在他家附近的足疗室将人抓获。
　　半夜一点，
　　审讯室，
　　倾慕看着林爽道，“林爽，或者应该叫你林飞，你认罪吗。”
　　林爽看着倾慕笑道，“警官，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倾慕拿出他的手机和电脑通讯邮件，上面有他与韩笑笑的通话记录，以及他与路西法的囚徒上级的汇报情况，其中包括，是否取得被害人信任，此人是否适合成为路西法的囚徒。
　　一圈记录翻下来，他已经欺骗了五十多个学生。
　　“路西法的囚徒，你是路西法的囚徒其中一环。”
　　林爽见证据确凿，也不抵赖，没皮没脸地承认，“不错，我就是路西法的审判者。”
　　倾慕冷笑，“审判者，你可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林爽笑而不语。
　　“你的上线是谁，你骗了人之后，谁会去诱导受害人加入路西法的囚徒？”
　　林爽看着她，“你想知道啊，不告诉你，让黎战鸿医生来问我，让他来问我啊。”
　　倾慕皱眉，“你认识黎战鸿医生？”
　　林爽嘻嘻笑着，敲门声响起，倾慕喊了声进来。
　　黎战鸿推门而入，坐到倾慕旁边，“我来了，说吧。”
　　林爽像是看到一件稀世珍宝一般，赞叹道，“鸿医生，你就是鸿医生！”
　　黎战鸿点头，“我已经这么出名了吗，我以为没有人会认得我。”
　　“怎么会！我们都认得你！你可是让路西法恨之入骨的人！”林爽道。
　　“路西法，我见都没见过他，他有什么可恨我的。”黎战鸿循循善诱。
　　“不！你们见过！他听过你的心理学演讲！他说你是个浪得虚名的斯文败类！”
　　“是吗，他记错了吧，我从来没有过演讲？”
　　“有的！在医院，我看过录像……”林爽像是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说漏了嘴，笑道，“呵，鸿医生，你真狡猾。”
　　黎战鸿微笑，“不客气。谢谢帮忙。”
　　说完黎战鸿和倾慕起身离开。
　　离开审讯室，黎战鸿拿出电脑，将自己曾经在医院做过的演讲视频找出来。
　　他仔细分析了一下，他从医时间不长，在医院的演讲屈指可数，而且应该不是近期的，那就只有三年前的那次了。
　　他仔细翻看着演讲时每一个观众的面部表情，还有事后他与他们互动讨论时的样子。
　　终于让他锁定了目标。
　　“是她！”黎战鸿指着屏幕上一个人道。
　　几人凑过来，看着电脑。
　　一个年轻的女人面孔，出现在众人面前。
　　“她，看上去没什么特别啊。”倾慕道。
　　黎战鸿道，“她曾经在演讲上说过一段话，我印象深刻，她说，心理学或许可以让一部分人生活变得美好，但是却帮不了所有人，有时候，知道的越多就越痛苦。”
　　“然后呢，你怎么回应的？”
　　“我说，这世间本来就没有绝对的美好或糟糕，上帝对任何人都公平的，但她似乎很不满意我的结论，丢下话筒就走了。”
　　“你就是因为这个怀疑她？”
　　黎战鸿摇头，“后来，我查了她的身份，发现并没有那么简单。”
　　“什么身份。”
　　“说起来，她是一个可怜人，刚出生父母就死了，亲戚把她家所有钱都骗走，然后去了国外，她被收容所收养上了几年学，但是因为被学校同学欺负，无奈退学，流落街头，之后被一个陌生男人捡回家，关了整整十年，过了十年非人的生活，期间还怀过孕流过产，十年之后的某一天，那个男人喝醉酒，照常要打骂凌辱她，她终于反抗，将那个男的杀了，逃出来以后，因为她认字不多，找不到工作，就去帮一家饭店洗盘子，但是警察很快找到了她，她因为杀人又被判了五年，这五年在监狱里，她才开始认字看书，出来以后，她继续做餐厅洗碗工，那天，是她累的重病被同事送进医院了，才听到了我的演讲。”
　　众人认真听着，封尘不懂问道，“你是说因为她童年过的不顺利，所以报复社会。”
　　黎战鸿沉思片刻，“不，不是报复，是帮助那些孩子解脱。她自己经历了太多不幸，不想那些受欺负的孩子和她一样受尽虐待。”
　　“她以为，死亡是对那些孩子最好的解脱，否则他们就是下一个自己。”倾慕似乎理解了罪犯的心理。
　　黎战鸿点头。
　　“我怎么觉得，她是个好人呢。”灵眸突然道，“不是吗，她不是怀着恶意的目的杀人的。”
　　归海道，“本来就没有什么真正的善恶，但是她通过操控人心，谋取别人性命就是不对。”
　　灵眸点头，“鸿，那你知道她在哪里嘛？”
　　黎战鸿摇头，“说实话，那次演讲以后，我一直在反省自己，是不是对这个世界太过理想化，我站在自己的高度去分析所有人的心理，对于他们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众人都看得出，黎战鸿有些自责，大概是因为他当时没有顾及道那位女士的感受，无意间伤害了她。
　　“我想再举办一次演讲，就在第三中学，我们通知媒体，让所有人都知道，说不定，能把她引出来。”黎战鸿建议道。
　　倾慕有些担忧，“她现在精神状态未必稳定，你贸然出现，会不会刺激到她，地点又是在学校。”
　　黎战鸿道，“我会掌握分寸的。”
　　三天后，第三中学露天讲台。
　　讲台下面坐满了人，有学生有老师，还有第四中学和第七中学学校的学生和老师。
　　倾慕等人在学校各个地方维持秩序。
　　黎战鸿戴着麦站在讲台上，缓缓道，“最近学校发生了很多不幸的事情，我们非常遗憾每一位受害者的遭遇，我想我有必要与大家聊一聊，生命的意义。”
　　“我曾经也像在座的每一位同学一样，从一个学生成长为一名成年人，你们曾经经历的一切，我或多或少也经历过，现在想起来，觉得当时经历的，不过是漫漫人生中极为短暂的一段时光。”
　　“同学们，我知道你们可能遭受着别人无法理解的痛苦，但是你们要相信，这些痛苦都会让你变得坚强，会在你身上塑成一件坚韧不催的铠甲，弱小不是被欺负的理由，但是学会成长，是你必经的道路，你们身上的枷锁，只能靠自己挣脱，否则即便你们长大了，也依旧不能放过自己，会一辈子将自己困在那个牢笼，你们都是处在最好的年华，有无限可能，只要你们想做，一切都不晚，所以，珍惜生命，不要辜负它带你来世间一趟，你们还有很多没有看到的繁华，还有很多没有经历过的美好，珍惜你们自己的生命，守护你最重要的人，每一天，都去成为更好的自己，这才是你们现在最需要做的。”
　　全场一片寂静，片刻后，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所有人都被他的演讲感染了，而他却并没有开心，因为他看到了对面学生宿舍的天台，站着一个人，一个年轻女人。
　　那女人十分漂亮，看上去二十几岁，笑靥如花。
　　倾慕和归海看到人，连忙悄悄上楼。
　　黎战鸿与她对峙，她笑得眼泪都流出来，“鸿医生，好久不见。”
　　她的声音不大，却十分清晰地传到操场每个人的耳朵。
　　“好久不见，路西法。”黎战鸿淡淡道。
　　那女人微微一笑，“鸿医生，你以为你在帮他们吗？”
　　黎战鸿看着她，“你有什么高见。”
　　那女人摇头，“你在害他们，你在害他们你知道吗！”
　　黎战鸿摇头，“害他们的人，是你。”
　　“不是我！你知不知道，那些不幸福的孩子，那些破解家庭的孩子，他们未来，会跟我一样，处处受人歧视，处处被人欺负，他们不会有好的工作，不会有人爱他们，生病了没人照顾，甚至连死了都没人知道！”
　　“这个世界，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它肮脏丑陋不公平！生活在底层的人，连蟑螂都不如！”
　　“这些，都是你自找的。”黎战鸿冷声打断她。
　　“你的遭遇确实很不幸，但是，你完全可以有更好的选择，你却偏偏不肯放过你自己。”
　　“我的一生，我没得选，她突然拿出一张纸，鸿医生，我的一生，没有一样我能选择。”
　　黎战鸿看不见那纸上有什么，只是他隐约觉得不是好事。
　　“癌症晚期，不是我不想放过我自己，是命运不肯放过我，你说，如果那些孩子跟我一样度过这一生，是不是还不如一开始就不那么辛苦，早死早解脱？”
　　随后，她拿出一个遥控器，“我已经在学校里埋好了炸弹，我恨这个世界，恨这个世界的每一个人，你们陪我一起死吧！”
　　“你不会有这个机会的。”身后突然一个声音响起。
　　倾慕已经不知不觉出现在她身后，然后一把将她按倒在地。
　　那女人心中一恨，按下按钮，然而预计得爆炸却没有来临。
　　“怎么……怎么会！”她不理解。
　　倾慕道，“我们的警犬早就找到那些炸弹了，霍雨老师。”
　　霍雨看向楼下，灵眸牵着大头仰着头看着她，心中一凉，随即苦笑，“呵呵，果然，上天对我就是这么不公平，连死都由不得我自己。”
　　倾慕将她带下去的时候，官丽丽和校长都认出她。
　　“霍老师。”官丽丽道，“这是我们图书馆的霍老师，因为平时在图书馆，所以不常出来走动。”
　　霍雨看向黎战鸿，“黎战鸿，这世界不是你想的这个样子。你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黎战鸿看向她，“我为之前无意伤害过你的言论道歉，可你就算再不幸，也不该伤害无辜人的性命。”
　　霍雨盯了他良久，苦笑，“你是第一个跟我道歉的人，或许也是最后一个。”
　　随后人被带走了。
　　倾慕盯着霍雨的背影，心中无限感伤，她刚刚将她按在地上的时候，感觉到她真的太瘦弱了，霍雨，她确实是个不幸的人。
　　告别了校长和官丽丽，倾慕等人驱车离开。
　　官丽丽一直目送车子走远，才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倾慕，你还真是厉害。”
　　将霍雨送到警局，黎战鸿看了她刚刚手中握着的纸张，上面显示肝癌晚期。
　　黎战鸿叹气，对于癌症，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拿出自制的止疼药，送到审讯室，递到她面前，“吃了吧，吃完会好受些。”
　　霍雨看着面前冒着热气的温水和一颗胶囊，鼻子有些酸，她对黎战鸿道，“鸿医生，谢谢你。”
　　黎战鸿突然想起一句话，如果一个幸运的人需要多少爱可以填补她内心的温暖，也许是很多很多，但是一个不幸的人，填补她的爱，只需要一点点。
　　黎战鸿没有多话，他遗憾她因为心理扭曲犯下的罪行，但是他也同情这个可怜人，是非曲直，都交给法律去评判吧。
　　想着，他转身要走，霍雨却突然叫住他，“鸿医生。”
　　黎战鸿站定，转头看她。
　　“有人盯上你了，你要小心啊。”
　　霍雨忠告他。
　　黎战鸿皱眉，还想再问，霍雨却已经闭上眼睛不再多言。
　　黎战鸿知道，他问不出什么了，于是离开审讯室。
　　历时七天，案子就此侦破，闪耀看了几人的结案报告，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转移了话题。
　　“倾慕队长，你们几个人的检查我看过了……”
　　倾慕眼睛慢慢睁大，瞥向灵眸，灵眸对她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她慢慢放下心。
　　却不料，闪耀话锋一转，“全部重写！”
　　“啊！？”
　　几人大惊，倾慕问道，“为什么？”
　　闪耀道，“你们部门，还真是团结友爱，互帮互助啊……”
　　倾慕咽了下口水，他怎么知道的。
　　“给你们一天时间，如果交不出十万字，就把你们全部送到非洲做苦力！”
　　“……”众人敢怒不敢言。
　　深夜，警局大楼特案组灯火通明，被迫让黎战鸿做了绝育手术的大头趴在地上彻夜哀嚎，一行六人纷纷坐在电脑前奋笔疾书，长吁短叹……
　　第一案，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