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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四十四章 ...

  •   王大庆自从发现那个叫季向空的男孩总是去他负责的那个区域每天进行不同程度的“骚扰”后,他便有些心虚得后背直冒冷汗。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王大庆玩起了消失,一开始只是上午不去上班,后面渐渐地隔天去......三天一去......直到被老板叫到办公室......彻底被辞了。
      被辞掉的这天,王大庆除了满腔的后悔,还有几丝类似解脱的情绪,好在老板会做人,临走前将他这几天的薪资还是结算了下,按照兼职的形式发给了他,有小几百吧。
      王大庆喘着钱去了家小超市,不敢回去见他那两个因为他的一次意外掏空了身家的室友,于是买了一扎啤酒和一包烟,坐在外面的台阶牙子上,满身的疲惫都要化开,披露在地上与满地的黄昏浑然一体,灼烧着每个只敢低头走路的人的眼睛。
      咔,随着清脆的一声,滋啦一声,廉价的麦芽酒气冲涌着向上,充斥在嘴里,王大庆仰头咕咚咕咚地喝了好几口,清冽的气息瞬间令他的疲倦一扫而空,渐渐脑袋里开始清醒。
      人们总说醉生梦死,喝的越多,便离现实越远,遂也愈渐美妙。
      但是王大庆的脑子里却翻涌起被他压在心底尘封许久的记忆,每一帧犹如走马观花般重现在眼前,甚至每一个细节,那个人的每一个声音都逐渐清晰,以至于他好像真实地回到了那个让他每每想起都无比后怕的出租房和柜子里的那双令他无比心痛的眼睛。
      他怎么那么好看,好看到即便被他压在身子底下都不会怪他。
      可是,自己已经不是那个世界的人了,也没办法找他了。
      秋雪那天说王一博死了,是在骗他吧,他这种人,最擅长骗人下套的阴险手段了。
      “人会有轮回吗?如果在这里真的遇见了上辈子的人,可是他没带着记忆,那他还会是以前的那个人吗?
      我知道我很怂,只知道躲,可是没办法啊,我不是生来就喜欢男人的,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我要等的一博,我总会迷惑的啊,为什么不能多等我一段时间让我想想呢?为什么不干脆告诉我你就是那个人呢!为什么......”
      眼看周围聚集过来的人越来越多,这个握着喝空了的酒瓶子的老太太看了一眼这个紧握着酒瓶另一端的大男人哭哭戚戚地自己的“惨烈”遭遇,一脸无奈,“小伙子,我只是想要你这些啤酒罐子卖点钱,你不至于吧?”
      而眼前的王大庆显然已经喝高得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像个刚断奶的孩子一样哭的满脸都是泪和鼻涕,声音很大,很快周围人以为是这个男人是从外地来打工结果被骗了钱了,于是就有的开始商量要不要帮忙报警。
      这时人群里出来一个年轻男孩,面色冷峻,狭长的凤眸微微垂下,压下满目的沁寒,只是看向地上那个浑身破烂的男人时,眼底隐隐竟有几分柔软,那捡垃圾的老太太看来人了,也不好意思再拿啤酒罐子,便悻悻走了。
      只见那男孩欣长的身形低弯下去,长长的双臂伸过去,一手扶住男人的头,一手挽过男人的膝弯,就这样那男孩在众目睽睽下把一个醉醺醺的男人横抱起,且脸色一丝不改地穿过了人群。
      只留那群人在原地窃窃私语。
      季向空将人放到自己开来的车上后,拉过一旁安全带,瞥到闭目的王大庆,脸上已经被眼泪和鼻涕弄花了,头有些歪着,鼻头由于刚刚的情绪激动红彤彤的,眼皮轻微抖动着,浓密的睫翼轻轻颤着,呼吸滚烫且沉重。
      季向空按下安全带,脸逐渐凑近过去,鼻尖与他的近在咫尺,呼吸交错,他看着对方的水润惨白的唇瓣,一股火从胸膛烧到了喉咙。
      他知道对方在装睡,于是极力压抑着,声音有些暗哑,“你再不睁开眼,我就亲你了,姐姐。”
      话音刚落,突然一股力量迫不及防地冲过来,推开了他,季向空料想到他会是什么样的反应,但也没想到对方的居然这么不适应,力气之大,都快把他推到车门上给他的头给予一个重重撞击。
      “我已经不是王妲倾了。”王大庆的声音闷闷的,却又透着几丝冷漠。
      “我一直都知道你不是......”季向空看着王大庆的头顶,声音如往常一般寸寸温柔,“我也不是王一博了,这就是我来找你的原因。”
      王大庆浑身一颤,仿佛旷野的飓风呼啸着穿堂而过,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滚烫地沸腾起来,却始终不敢抬起头,张着嘴,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什么时候?”
      “在你那天喊我名字的那天。”他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却低沉好听得让人想伏在他的膝上,“记忆是逐渐回来的,每一天都在如同雏鸟长出羽翼一样,痛苦也一样愈渐增加。”
      天色逐渐变暗,墨兰色的天幕上几缕的夕阳一抹而过,拖曳着即将泯没的艳色,淡淡扑落在王大庆的额前,中和了泪涌的眼底伤痛。
      “对不起,因为我那时候......骗你我是你姐,还,还有孩子,我......”王大庆几乎泣不成声,浑身抖得跟筛糠一样。
      没有人会喜欢一个满口谎言的骗子,王大庆就是如此笃定。
      所以他对自己做什么都是可以的,因为他本来就没立场。
      对当时的一博来说,他什么也不是,只是一个偷了别人人生的阿飘。
      用别人的手来用拥抱你,别人的心脏来感受你的心跳,甚至别人的嘴唇亲吻你,所有人生的轨迹都是别人给予的。
      自己有什么资格对你有任何期待啊。
      都说在黑暗里待久了,突然遇见光芒的时候眼球是会被烫伤的。
      如今当初的那个瘦弱男孩以一个健康的身体拥抱着自己,诉说着和以前一样的情话,王大庆望而生畏。
      因为他知道,人不会一直有好事的,任何事总会有代价,馅饼和陷阱只是一点点的误差,他不敢回应这份感情,万一这又是哪一场梦呢。
      季向空看着王大庆哭的实在伤心,想搂过来亲吻一下,但是对方再次推开了他,然后只见那个低着头的男人微微抬起,满脸泪痕,放倒了车座,然后转过身来,手颤颤巍巍地摸向自己衣服的第一颗纽扣,慢慢地大衣被脱下,随后动作越来越利落,一件一件地毛衣,衬衣,贴身的T恤被脱下来,露出常年奔波在外不见日光的惨白皮肤和瘦骨嶙峋的干瘦身材,紧接着在季向空有些诧异的目光中,又脱下了自己的裤子,这次是一次性地脱光,但没有完全褪下,只是堪堪卡在大腿处,露出和他一样的象征男性的特征。
      随后抬起头,迎上季向空的目光,嘴角轻笑着,“我不年轻,不会健身,还老气,你对这样的身体还有感觉吗?”
      季向空看着声音已经几近嘶哑的王大庆,缄默着望着他,眼底若即将撕破暗夜的黎明下的深海,深邃中涌动着潮汐,稍不留神似乎就要将人吞噬殆尽。
      半晌,王大庆看着他的喉咙上下滚动了一下,眼神扑朔,将他丢在一旁的大衣又拿起,裹住了王大庆的身体,声音暗哑,“你没必要这样......”
      季向空随后转过身,将他的上半身抱过来,让其埋首在自己的颈肩处,一边轻吻着怀里人的发梢,一边感叹道,“你现在这个样子估计我说什么‘我只爱你的灵魂,不爱皮肉’这种话你也不会信吧,真不知道为什么你都是活过一次的人还是这么患得患失......”
      “因为你以前明明喜欢的是女孩啊......”王大庆抽泣着闷声抗议。
      “我哪里承认过我必须喜欢的是女孩还是男孩啊,姐姐,”男人的声音透着无可奈何的笑意,随后王大庆被拉开和他抵额亲昵,外面已经灯火通明,熙熙攘攘,而车厢里暗灯点点,催化着里面空气的暧昧点燃,将两个人的脸颊烧得通红滚烫,气血涌动。
      “我只喜欢你,一直喜欢的都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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