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魔尊我却成了救世主》布偶团

8、第八章

　　目送着武警小哥脸色不妙地离开，明夷看着跟着林均跑路的鬼魂，压低声音问：“不管一下吗？”

　　“怎么管？这可是生灵，又不能超度。而且你也看到了，完全无法沟通，估计三魂六魄也不全。”乔辰鸣无所谓地说：“事情解决了自然就好了。出了这道门，头儿的法力就失效了，林均也就看不到对方。看不到就当是不存在，无所谓了。”

　　明夷有点羡慕看不到的人了。但他识相地没说出来，怕被打。

　　事实也是，要知道明夷这能力多少天师风水界的人盼都盼不来。

　　“墨队，晚上我和乔辰鸣？”

　　“按计划去桥上。不过，带上明夷一起。”

　　“你不去吗？”明夷一愣。

　　墨川摇摇头：“我手头接的主要还是那个商厦的案子。我要去那边看看。”他对乔辰鸣和许秋玲说：“好好带着他。”

　　“安心。小孩儿，你晚上就跟着我们走。”乔辰鸣应下。

　　明夷都快忘了最开始和墨川见面的事儿了，这么一提倒是又想起了那栋诡异的商厦，也是在商业街中。心中嘀咕着这个市的地方小归小，但危险可一点儿都不小。

　　尽管相处时间满打满算也就那么两天不到，可紧凑的节奏让明夷有点习惯了和墨川跑来跑去，不过想到墨川不在=天道可以出来陪他，明夷又觉得也能接受良好。

　　离太阳下山还有些时间，乔辰鸣拉着明夷去繁华区吃吃喝喝逛逛，好不惬意。而许秋玲则一副网瘾重症地刷着手机，明夷好几次都看到她明明低头看手机却完美地避开了N根电线柱子N个行人N条猫猫狗狗以及n个水坑，觉得这简直是个神技。

　　不得不说乔辰鸣是个很容易得到他人好感的人，和他说话似乎永远不担心冷场，不管是什么话题到了他的口中都变得很有可谈性。世界上确实有一种人，让人觉得交谈是享受。明夷自认其实自己可以算是半个社恐，时不时向往北欧一些天然社恐人民自觉互相间隔1.2m并且少有需要强行应酬社交，但如今证明，大部分人的社恐以及内向因人而异。乔辰鸣一下午给明夷科普了很多天师界的事情，但也接地气地结合了这个世界的地理文化、普通人生活与娱乐和明夷磕叨。明夷听的津津有味，不时还被塞一杯奶茶或者是串串，让他在穿越后再次享受到了和朋友逛街的乐趣。

　　“感觉天师……和我想的挺不一样的。”他有点感叹地说。

　　“你以为天师是怎样的，小朋友。”乔辰鸣看出对方已经完全地放松下来，最开始见面的时候的谨慎已经慢慢地消失，也觉得愉快，“飞天遁地？挥手间翻云覆雨？甩着漂亮的桃花剑跳着大神一剑一只妖魔鬼怪？”

　　“噗！”在边上一心两用刷屏的许秋玲笑出声。

　　“没这么夸张……但是也以为会更加……”明夷试图找一个比较适合的形容词，“神奇一点。但是好像你们处理案子的时候和警察办案也很像，也需要东奔西跑，查找线索，调查什么的。而不是到了地方看了就知道出了什么问题，或者召唤鬼魂啦土地神啦立刻就可以解决。”

　　“鬼魂归地府管，活人死后由阴差带回给地府判官审判，生前干了好事坏事、有罪无罪给安排的明明白白。审判完了该下地狱赎罪的下地狱，该转世的就去奈何桥喝了孟婆汤投胎。要是随随便便可以把收归十殿阎王的鬼魂拉回阳间，第二天那天师估摸着就要和酆都大帝谈谈人生了。”乔辰鸣摸了摸下巴，“有时候其实不是能不能做到，而是可不可以做。这就是为什么野路子天师、自学的风水师容易出幺蛾子。这东西最怕一知半解，和医生一样，会害死人的。其实你已经说到点子上了，我们天师的案子和警察办案流程都是一个样，除了对象不同罢了。都是抓犯事害人的。别忘了严格说来我们一队直接就是挂在警局作为一个特殊重案组的，特殊什么，人力所不及的非自然案件就归我们。”

　　他停了会儿让新人消化一下，才继续道：“至于你说的，人到了立刻就知道发生了什么。有，大部分是和风水相关的，比如有的房子是凶宅，那天师过去了一看就知道有问题。但就算如此也只是说这屋子可能以前枉死过人或者风水被破坏了；也可能是地缚灵、恶灵作怪；更甚者，有走了歪路的天师在背后操纵。可不调查就不会知道。”

　　“简单来说。”在一边听了老半天的许秋玲终于放下了手机，加入讨论，“你和墨队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你看到了那栋商厦黑气滚滚。然后呢？就没了。不查就什么都不知道。可是要怎么查，问人啦，看过去有没有出过什么事儿啦，走的就都和警察办案一个路子了。”

　　明夷点了点头。

　　而早早在墨川离开后就现身的天道也在明夷边上‘点了点’自己圆滚滚的球体：‘说得对，这是现实又不是电影动画。要真能像是你想的那样，那根本就不是天师，都不能算是人了。就算是你前世都做不到。’

　　= =明夷觉得这句话哪里不对。

　　“我们什么时候去桥那边？”他看着亮起的街灯和商店的霓彩灯。

　　“嚯，小孩儿别急嘛，不用和头儿学，他把自己绷的太紧啦。这两天我还想说呢，那么快节奏的，可别把小新人吓跑了。就算是天师也是要劳逸结合的，先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反正桥就在那边跑不掉的。”乔辰鸣打了个响指，“今晚儿吃火锅怎么样，最好的聚餐选项之一~”

　　许秋玲立刻附议：“多点些，打包回去给林均和墨队。他们忙起来就不记得吃东西了！”

　　乔辰鸣会这么放松，自然有自己的把握。虽然没有‘见鬼’的能力，但他对‘气’的直觉太强了。在第一次来这座桥的时候，他就能感觉到这座桥笼罩在令人舒适的清冽气息之中。后来知道这跨江大桥下有龙，他心中就已经有了龙在守着这座桥的结论。尽管有一点他其实很不解——被镇压的龙为何会对‘人’怀有善意？龙可不讲究‘不累及无辜’、‘冤有头债有主’那一套。相反，他们在迁怒上做的可谓是理直气壮，不被更强大的存在打跑是不会停手的那种。这点在有名的画本‘哪吒闹海’里就可窥见一二。

　　所以说这座桥出了那么多的事故，在乔辰鸣看来是很难以理解、甚至是不该可能发生的事情了。

　　“果然，什么都没有。”被封锁了道路的跨江大桥难得清冷，除了耳边江水奔腾的流水声，就只剩下风声。乔辰鸣看向远处，除了漂浮在空中、被江水带上来的一丝水汽，就只剩下两边摇曳的灯光晕色。

　　“小孩儿，见到龙后他都说了什么？”

　　“别叫我小孩儿……”明夷嘀咕了句，在他心里他还是26岁，老被叫小孩就让他有点老脸一红。若不是对过三十好几的乔辰鸣来说依旧是年轻了，他早就抗议了，“就一句话，‘有无辜的生灵在吾的桥上迷了路，将他们带去该去的地方。’”

　　“嗯……”乔辰鸣摸了摸带了点胡茬的下巴，“你看到别的‘灵’了吗？”

　　“没有。”明夷一眼望去，整座桥空空如也，他悄悄开了下‘天眼’，除了能看到乔辰鸣和许秋玲身上比很多人都要浓郁的金色的气环绕在他们周身，依旧没有什么多余的存在。

　　难怪墨川要他们带上小孩，确实有个能看到‘灵气’的队友，有的事情就会方便很多，也更能确定。

　　“那就没有了。”乔辰鸣从不在已经有结论的事上浪费时间，“我们今晚的任务完成了。走了。”顺便解释了下，“主要是没法喊你的名字，不知情的同行可能会以为我在叫卦名。卜卦结果对天师来说也不是随便可以挂在嘴边的，就和‘叫魂’一样，对你不好。”

　　“那怎么办？”明夷傻眼了。万万没想到有一天别人连他名字都叫不出口。

　　好问题。乔辰鸣仔细回想了下，确认自家队长其实也一直回避没直呼小孩的名字。想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征求意见道：“要不，叫你小明？”

　　“……”

　　神TM小明现在谁不知道小明连大学都没考上！

　　“喂。”

　　就在明夷和乔辰鸣俩人无伤大雅地笑闹起来的时候，走在前面的许秋玲忽然停下了脚步，低喝了声。

　　起雾……了？

　　因为是江上的桥，所以明夷习惯了江水席卷上来的水汽飘散在空中。但现在……确实是雾气，而且越来越浓到开始阻碍远方视线的地步。

　　而且……

　　“不对，我们不是从桥头离开的吗？”

　　那么现在，为什么他们却是在桥的中间走？

　　一瞬间明夷觉得汗毛都倒竖了起来。他自己看不到，但天道却是清楚地看到明夷吓得不光是脸，连嘴唇都褪去了血色，有点打颤。

　　‘别怕，有龙在这里守着。这只是障眼法！’

　　听到天道这么说的明夷才觉得自己活了，发现自己的心跳快得不像话。

　　他看向乔辰鸣和许秋玲。许秋玲抽出了一把通身蓝色的匕首，乔辰鸣按住她的手：“别冲动，龙气在这里。我感觉不到邪气。”

　　许秋玲垂下手，乔辰鸣右手抽出一张符纸捏在手中，左手食指与中指微屈：“破！”

　　雾散了。

　　前后的交锋，不过一分钟。

　　明夷环顾了下四周，他们依然站在桥的正中间。

　　“雾版鬼打墙。”乔辰鸣哼了声，“看来是根本不敢真的过来这里和龙对上，只知道远距离搞点最低级的装神弄鬼的把戏。”

　　许秋玲收起匕首：“挺好的，就怕对方什么也不做。不管是人是鬼都一样。想要掩盖罪行，然后就会出错被抓住尾巴。”

　　.

　　乔辰鸣和许秋玲同明夷告别后就直奔警署给自家队友们送餐去了。

　　明夷回到家，回想了这两天发生的事，喃喃地说：“就好像和做梦似的……”

　　明明是相似的世界、城市与发展，明夷却仿佛在经历另一个人的人生。

　　‘我以为你会喜欢？’天道飘到明夷的面前，‘你不是告诉我，每个男孩都会有一个警察抓坏蛋的梦吗？虽然和警察有些不一样，但是做的事是一样的。’

　　“并不是不喜欢。”事实上，很热血沸腾，“但梦想是梦想，要是梦想可以轻易地实现，那大家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遗憾了。”

　　而且长大就是一个不断妥协的过程。向自己的能力妥协；向生活妥协；向环境妥协；向金钱妥协。相比之下，放弃梦想，大概是最容易的事情了。

　　“而且进了社会就知道所谓梦想很多也是想象的成分更多一些。看到电视和电影头脑发热，只看到了酷炫与热血沸腾的一面，却忽略了里面光鲜的一面的代价是多少艰辛的训练。严于律己，牺牲玩乐。我吃不得苦中苦，自然没法成为人上人。”

　　‘我倒是觉得更多的时候人类缺少的不过是一个机会。’天道对于特别有自知之明的明夷并没有表达所谓人贵在自知的赞赏，‘因为从来没机会接触，所以就算喜欢，随着时间也就淡化了。在我看来，人类有潜力做几乎任何的职业——只要他们真的喜欢，只要给他们那个机会，和那条路。’

　　明夷只是笑笑：“也许你是对的。”他无意与天道争论人生理念。至少有一点他明白，他喜欢现在并且期待着之后的生活胜过在天道找上他之前的生活。

　　他想要惩恶扬善、想要成为对他人与社会更有贡献的人，才不枉来人间走一遭。

　　“我想成为天师。想加入他们的小队。”明夷已经知道天师会也有其他的队伍，分管不同的部门与运作；也有油水很多的专门接个人业务的部门。可能是先入为主吧，明夷除了墨川的团队，再也不想考虑其他地方。但他也意识到这个精英小队不是靠着外挂就可以在里面站稳的。他现在迫切地想要学习更多。

　　‘当然，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天道很乐意教导明夷，它本就为此而来。只是它想的还有更多一些，对于习惯看着少年前世的天道来说，这样一个‘平凡’的少年无疑是新奇的。

　　但他不讨厌。

　　‘不用担心。论攻击，哪个天师也比不上你。’天道想到了什么，忽然就激动了起来，‘单体、群攻，前世谁的攻击暴击破防能比的上你！’

　　“……？我难道不是拯救世界的救世主吗？”明夷觉得自己的脑门上有很多的问号，他怎么觉得天道嘴巴里的前世有亿点暴力？

　　‘是啊。你和注定会毁灭世界的魔尊同归于尽。’天道顿了顿，不可思议地问：‘你该不会以为你是用爱去拯救世界的吧？当然是用武力啊！’

　　明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