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的籃球同人]BG－變奏的交響曲》瑀黎

2、第２Ｑ 醫生

　　和掛號的櫃檯人員說明我的情況。我說了我是警察，刑事案件後遺症。櫃檯推薦這位出自東大的精神科醫生。
　　雖然我一度介意，這種事情的諮商，醫生不該是男性，堅持要女性醫師，但是以這個國家的文化來說，大部份女性極少成為醫師，到了某個年齡也會回家庭退出職場。櫃檯小姐又再三向我保證，他是個心理方面的專家。

　　「妳說警察、刑案後、時常一個月……難道妳，是上月那個轟動社會的肢解案攻堅警察嗎？報導說潛入調查的人也出現犧牲……」聽到醫生問，我又吐了。我的主治醫生真的非常聰明，沒幾句就推測出我的情況。蹲在垃圾桶旁邊，我渾身發麻，偌大的診療室裡，瀰漫著藥水味道，就像那天的場景那樣。醫生他的眼神又看起來實在不像什麼好人。「非常抱歉……嘔－」
　　「我不該問的。不過……妳的反應，就像是身體記憶傷害，啟動防衛機制。根據妳的個人資料，父母家族幾乎全都是警察，以前也看過類似的場景？童年？」醫生在他的座位上拿著資料冷笑，完全沒有要搭理我的意思。

　　「我不記得我有看過……欸？我有看過家人工作嗎？」本來以為女人是被現場畫面刺激到的二度傷害造成的心理恐懼，醫生－花宮真問了問題，卻得到意料之外的回應，愣了一下，這回應太過衝突了，警察家族的小孩不可能完全沒看過家人工作的樣子，她的回答是自問句，很不肯定。花宮真感覺好像要發現什麼有趣的事情，有可能是被塵封的事件。這名比自己年輕的女性病患，在那個網路還不發達的過去，很可能看見了什麼，不能被報導出來的重大刑案，更恐怖的畫面。
　　花宮真看著資料推理，根據她的反應繼續詢問：「妳還記得自己為什麼想成為警察嗎？」想得知更多資訊，被詢問的女人回應中卻出現更多的思緒混亂。「我欣賞爸爸媽媽工作的樣子……诶？可是我一點印象也沒有，關於他們工作的事情……」
　　「地點在哪裡他們同事有誰處理過什麼案子」花宮真持續追問細節，想知道更多。女人的反應已經不是正常人了，語無倫次、一直抱頭尖叫「我……不知道……我看過沒看過!……不記得!我什麼都不記得!!!」女人的反應，就像是當年看見死了幾名父母的同事，而且跟她有關，防止自責而逼自己遺忘。
　　最後，花宮真嘆了一口氣，他得到了結論，看來是問不出什麼來了。雖然現在的職業是心理醫生，但是他討厭認真的孩子，想看到他們壞掉，已經壞成這樣……既然想不起來，他也無能為力。很想看到她在記憶裡崩潰的樣子，麻煩是記憶不是自己的專長。交給那個妖怪好了，不想跟他衝突，等到這名女性想起來，還有機會接觸。
　　不能把蹲著抱頭尖叫到昏迷的病患丟在地上，花宮抱起她，放到後面的病床，用她指甲抓傷自己的臉和手，裝作被失控攻擊的樣子，再叫護士過來幫忙。

　　當我回過神來，已經在病床上，蓋著毛毯，旁邊還有一臉戒備的護士。那個冷漠的醫生醫生一臉疲態，臉上還掛彩，他看我醒來，竟然倒了一杯水給我！我好像蹲在地上抓狂很久……
　　「……妳的說詞前後不一致。看來你有記憶缺失，我有位學長，這是他的強項。」然後，當我喝水時，他邊說我的症狀，邊給了我一張轉診單。
　　拿著他給我的轉診單子，我去到另一間診療室。叫到我的號碼時，我敲了門。裏頭傳來帶有關西腔的聲音「朝倉麻美小姐，請進。」診療室的醫師是一個有著狐狸瞇瞇眼的黑髮黑眼鏡男子。我看著他的名牌－今吉翔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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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好，朝倉小姐。」這位今吉醫生是名笑容精明的男子，能被剛才那個醫生稱呼為學長，想必他也不簡單。
　　我是有一點點相關輔導知識的警察，一些行為塑造、輔導原理已經對我無效。我向男子說明這一點－聽完我的話，他：「這樣啊？」他輕微皺眉，看著剛才那位醫生寫在電腦裡病例本上的資料，繼續說：「我們先來談談妳的狀況？」
　　「嗯？」我不明白他要談什麼。這一個月以來的異常，再接受完剛才的診療，現在的我，甚至害怕我自己。我一心想成為保護人民、阻止犯罪的警察，可是，會不會，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我有另一個人格，用它來做壞事。
　　「因為妳的情況，除了當時的震撼，還有可能是過去害怕到被遺忘的事情，被身體記憶，形成現在的恐懼。要不要試試催眠療法？」他雲淡風輕的轉著手上的筆，笑著問我，就好像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他沒有聽聞，我也沒有攻擊醫生。我猶豫了，他很鎮靜、穩重，我好像有點開始覺得：我可以信任他。
　　「不急於一時做決定，可以下一次回診再告訴我，既然已經持續一個多月，那治療需要很多時間。因為催眠需要建立在雙方信任的基礎上，放鬆。如果本人抗拒，是辦不到的。不願意的話，我們還可以試試其他方式。」我沉默了幾分鐘，他繼續說：「妳和花宮醫生說過，自從那天起，噩夢連連、無法入睡、精神不濟對嗎？我先給妳一些助眠的藥物，還有寫下相關的食療。……對了，如果確定有意願要接受催眠的話，下次請穿輕便點的衣服來。」聽到這裡，我納悶。我可能不自覺歪了頭，也或許是他接受到我的眼神疑惑，他解釋道：「制服類型的衣服，不太好放鬆休息。要方便躺下睡眠的衣服。當然，裡面有壓迫感的金屬，也最好換成運動型的。」他說得婉轉，我臉紅。其實我剛才還和那位花宮醫生提到怕和別人肢體接觸的事，但是……這位醫生在處理上，巧妙的避開了話題。
　　已經多久沒有男性這樣對我說過話了。從小就男孩子氣的我，除了愛吃甜點外，沒有一點像女生。即使留長髮後，也是如此。就連最愛看寫真集的新人青峰，會把梅等其他女性警察當女生。只有我，就連上次摔倒攙扶都是力度強的手臂。忘了我是個女人，比男人瘦小無力的先天事實。男性對我說話，從來就是直白粗俗。我頭一次感受到，被當女性婉轉呵護的感覺。自那天以來，心情上稍微有一丁點的放鬆。
　　我想起曾看過的醫療道德書籍，裡面有提到，醫生和病人不可發展額外的關係，特別是心理諮商醫生，禁止和病人戀愛，因為在治療過程中，職責所在，會需要知道病人過去的傷痛，近距離接觸他們的內心，如果懷有其他心思，很容易趁虛而入，進一步哄騙玩弄。意識到對方不過是職責所在，並非以個人立場真正把我視為異性來看待，我很快回歸平日的穩重。
　　「我會好好考慮的。」離開前，我這樣回答他。我走在回家的路上，想著：雖然原本有些排斥異性醫生做診療，如果是這個體貼的人，應該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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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吉視角。

　　今吉看著轉診單，居然是花宮那邊開過來的！連他也覺得棘手？打開病歷紀錄閱讀，心理異常……記憶混亂……攻擊醫生後昏迷……看來花宮那傢伙，因為自己的喜好，問了太多刺激到她的事吧！然後意外發現她的過去很複雜很有故事。分明是混亂後被他敲暈，為了裝若無其事，自己做的假傷口吧。從中學起便認識那個人和他的小手段，又同樣進東大醫學和打籃球，今吉翔一敢說，沒有誰能比自己更了解花宮真的劣根性。裝好人耍手段的層面，兩人都不遑多讓，唯一的差異，就是花宮樂見到他人受傷，特別是認真的人，就像這位女病患，警察世家出身，內心崩潰的樣子，這不正是花宮的最愛嗎？今吉不認為花宮會因為她是女性便手下留情，過去幾年，他只看過花宮對某一個女孩沒那麼大的攻擊性，而且那是個單純到笨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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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吉與花宮的場合。
　　「花宮。」午餐時間，醫院的員工餐廳裡，今吉叫住了花宮。
　　「今吉，有什麼事嗎？」花宮一臉，似是邪惡的笑容，又似無辜。
　　「那個女人，上午你轉診的。」今吉將餐盤放在花宮的對面，坐下，單刀直入說重點。
　　「嗯，本來以為是看到恐怖畫面的後遺症，問她問題，結果她開始混亂，一下子說因為某個元，一下自問自答說沒看過，在地上一直尖叫，嚇死我了。」花宮拿著叉子，捲著義大利麵，面無表情地看向今吉。「我是認真的，覺得很難處理。」
　　「你應該沒有額外做些什麼小動作吧？」今吉不相信花宮什麼都沒做，他就是那種會在別人的傷口上撒鹽，並且樂此不疲的類型。事實上，在他現在的職位，正好需要一點，恰到好處的刺激，才能喝退某些妄想過度的社交障礙，讓他們更早回歸正常生活。
　　「就算我什麼都不做，她的狀態也已經夠可怕了。比起我故意製造的抓痕，她的攻擊傾向是確實的，今吉，我沒有在開玩笑，或表演，你還是小心為妙。」花宮少有的認真，今吉有些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