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上司996谈恋爱》落落小鱼饼

18、【周日】

　　“投资人能拨多少预算关乎我下半年的生存，我当然要好好关心一下。”陆思枕话锋一转，声音里表露些许温柔，“还在睡觉啊。”

　　“嗯。”禾洛白声音黏黏糊糊的，“醒了，不想起。”

　　“你也知道周末该睡觉而不是工作啊。”陆思枕说，“林总还约你是何居心。”

　　禾洛白没说话，只是笑出了一声气音。

　　“笑什么。”陆思枕说。
　　“没什么，吃午饭了吗，来我家吃吧。”禾洛白说。
　　“嗯。”陆思枕应了一声。

　　挂了电话，陆思枕从床上滚下来到站起来只用了一秒。雀跃之余，又不想去承认，虽然认识时间短暂，但如今已经到了一天不见就开始想念的地步了吗。
　　他会想禾洛白，会想去见到他，很模糊，很暧昧的情愫。

　　去禾洛白家也已经驾轻就熟，陆思枕下了车进入楼道里，刚进去，就被明晃晃的大字扎了眼。
　　“欠债还钱。”

　　红色的、相当显眼的字迹歪斜喷涂在墙上，湿乎乎的时候拖下了长渍，不知道为什么，看得陆思枕心惊肉跳的。

　　怎么又来了？
　　上一次的记忆涌入他的脑内，所以那伙人，又来找禾洛白了？

　　陆思枕按了门铃，过了半晌，听见了拖鞋踢踢踏踏的声音。
　　禾洛白听见了声音，在外面问：“谁。”
　　陆思枕懒得理他。
　　“不回答我不开门了。”禾洛白说。
　　“不开就不开。”陆思枕说。

　　禾洛白还是开了门，陆思枕看向他，穿了一身真丝的灰色睡衣，头发也没梳，懒洋洋地搭在他地肩头，就和他现在一样。

　　“幼稚不幼稚。”陆思枕吐槽道。
　　“……”禾洛白靠在门框上，目光下落，看见了地板上的一滩红色油漆渍。

　　从他瞳孔震颤的程度来看，禾洛白应该是刚刚知道。
　　“昨天有人在你门口作妖，你是一点都没听见？”陆思枕问。

　　“我睡觉一直很死的。”禾洛白蹭过他身体探出身子，左右看着，“……有没有泼到邻居门上，泼了我还要赔钱。”

　　“没有。”陆思枕抱着手臂，“你真的不报警啊……”
　　“和老太太能计较什么，抓进去关几天又放出来，继续搞你。”禾洛白说，“你甚至不知道，是不是她本人做的。”
　　“这样不是办法啊。”陆思枕进了门，开始换拖鞋。

　　“我先找人来清理……”
　　“我不理解。”陆思枕抓住他手臂，“你朋友真的是你朋友吗？丢了这么个烂摊子给你，自己在国外和恋人逍遥自在的。”

　　禾洛白不说话，陆思枕继续道：“但凡她有点良心，就应该自己回来面对啊？”
　　“她能面对什么呢，她能逃出去已经不错了。”禾洛白对着手机发了一通，“回来就是两个人一起受难。”
　　“至少把事情告诉她，让她赔你钱吧。”陆思枕有些动气，“你是有什么非要隐瞒和帮助她不可的原因吗？”

　　禾洛白叹了口气，去阳台打电话了。
　　陆思枕找了沙发坐下来，他抱着手臂，肩宽腰窄，坐在沙发上支楞着两条长腿。禾洛白回来看见他的姿势，忍不住道：“你生什么气……”
　　“没有生气，就是看你烦。”陆思枕说。
　　“那你别看。”禾洛白坐到他沙发的另一侧，“回去也行。”

　　“……”陆思枕低头看手机，不想理他。

　　过了片刻，禾洛白端来咖啡，给他拿了两片饼干：“来，尝尝？用的代糖。”
　　“……”陆思枕看了一眼，禾洛白那双无辜的眼睛盯着他看，又把他那点小心思勾了起来。

　　他接过道谢，心情好了些许，道：“晚上你几点去？”
　　“五点多出发，六点多到。”禾洛白凑过来，道，“你别去了吧，一桌人你又不熟，回头他们……”
　　“我自来熟。”陆思枕梗着脖子道，“我还认识林介。”
　　“你是自来熟吗？不太像。”禾洛白评价道，“下次带你，你要不……来接我？我们肯定腰喝酒。”
　　“那我不是更要去了？”陆思枕说，“把我领导喝死了明天谁来上班？”
　　“不至于。”禾洛白说，“而且不是让你来接我了吗。”

　　陆思枕撇撇嘴：“那我来你家干什么。”
　　“那就正好，来对报表数据……”
　　“免了。”陆思枕马上摆手，“那我就来接你吧。”

　　禾洛白双手搭在膝盖上，闻言把手放下，悠悠道：“……这么一听，你好像我男朋友啊……”
　　陆思枕侧目：“有你这种言语性骚扰下属的吗。”
　　“本来就是。”禾洛白还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小菜很靠谱。”

　　“别喊我小菜……”陆思枕抗议道。

　　怎么到周末又出现了双重人格，果然，好想停留在周末啊。

　　……

　　本来禾洛白要陆思枕在家里等，但陆思枕执意以“陌生人在你家里不安全”这种借口非要去。
　　六点多到了地方之后，禾洛白进了酒店，陆思枕就躺在车里看电影打游戏打法时间。

　　想到第一次和禾洛白两个人去应酬，陆思枕还被他架着一路，也不知道那一把能抱起来的身体哪里来这么大力气。

　　陆思枕还小睡了一会，给自己订了个闹钟，闹钟一响，八点多，他看向手机，里面并没有禾洛白的电话和消息。
　　吃两个小时，吃那么久吗，不会出事了吧。

　　陆思枕本来没觉得什么，这下就开始坐立不安了起来。手机上先给禾洛白发了个信息问他吃完了没，禾洛白没有回复，过了一会给他打了个电话，也没有人接。
　　陆思枕犹豫了片刻，还是从车里走了出来，他准备从车库走出去看看。
　　没走动几步，他就听见了声音。

　　“我送你吧。”
　　“不用不用不用——”
　　“你真的喝了很多，还是我送你吧……”
　　“真不用。”禾洛白说，“有人来接我的。”

　　陆思枕莫名挺了一下胸，就看见禾洛白小跑过来。他连忙也小跑了几步，伸手托住了他。
　　夏日里，薄衬衫里他的肌肤因为酒精滚烫滚烫，他贴着陆思枕，手里攥着外套，抬目看了他一眼，接着转头对身后道：“林总，就送到这里！回头电话说！”
　　林介并没有跟过来，他站在不远处的地方看着，也不知道回答了没有。

　　“上车。”禾洛白说。

　　“嗯……哦。”陆思枕给他打开副驾驶的门，想了想，道，“你要坐后座吗，可以躺一会。”
　　“嗯，好。”禾洛白点点头。
　　陆思枕关了门，又给他打开后座。禾洛白坐进去，手还拽着陆思枕的衣服。陆思枕低头看了一眼，掰开他的手指，低声道：“喝了不少吧。”

　　“不会吐你车上的。”禾洛白嘟囔道。
　　“不是这个意思。”陆思枕把他的腿塞好，把他身子放正，看见昏暗的车内，他的眼睛格外明亮，没有任何赘肉的侧脸，还有酒精和他身上香水混合的气味。
　　他有点想亲吻一下对方的脸颊，又尽快把这龌龊的思想压了下去。

　　陆思枕回到驾驶位，开了一些窗让他透气，怕他吹得头疼，只开了一点点。
　　“好顺利。”禾洛白率先开始说，带着一些骄傲的尾音，“林总诚不欺我。”
　　陆思枕额角一跳，双手握紧方向盘：“怎么就林总顺利了，林总帮你你不用还人情吗？”
　　“还啊……下次见面总要还点礼。”禾洛白说，“你，上班了，帮我挑点商务礼品，我给他还回去。”

　　要还礼？陆思枕一下就舒爽了起来：“可以啊，我帮你挑。”
　　“怎么这个时候不想着拒绝了。”禾洛白说。

　　“上班找礼品，这么适合摸鱼的事情，我当然竭尽全力。”陆思枕说。

　　他好像听见禾洛白笑了一声，之后就安静下来。很快，他听见禾洛白睡着了。

　　“醒醒。”
　　陆思枕绕到后座，拍了拍禾洛白。他俯身下去，道：“醒醒，到家里睡。”

　　“到了吗。”禾洛白顺着他的手，往他身上靠，嘟囔着，“我走不动。”
　　“怎么就走不动了。”陆思枕无奈道，“不要在这里撒娇。”

　　禾洛白干脆靠在他身上，闭着眼睛道：“真的走不动，头好晕。”
　　发顶蹭着他陆思枕的下巴，陆思枕俯身，手托着他的腰，咽了口口水，低声道：“那我抱你？”

　　禾洛白“嗯”了一声。
　　陆思枕吐了口气，另一只手准备去勾他腿窝的时候，禾洛白好像忽然醒了，双腿一并，抬手打了陆思枕肩膀一下。
　　陆思枕猝不及防被他打得一踉跄，往后退了半步：“……？”
　　“到了？”禾洛白坐起来，“是不是到了。”
　　“对啊。”陆思枕叉腰道。

　　禾洛白点点头，起身走动了两步，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喂……喂。”陆思枕喊道，“你等会，我锁车！”

　　匆忙锁完了车，陆思枕追上他去。楼道里，还有一股非常难闻的气味，应该是之前有人来清理油漆用的不知道什么药水。禾洛白开了门，踢了鞋子，一个飞扑，陷入了沙发里。
　　陆思枕在他的身后换鞋，一抬头，禾洛白翻了个身就要掉下来。
　　“喂——喂喂喂。”陆思枕吓了一跳，箭步冲上去扶他，禾洛白翻身下了地，落在了软软的毯子上，哼都没哼一声。
　　“……”陆思枕赶紧抱他起来，先看了眼他的头，询问道，“疼不疼？”
　　好在，沙发很矮，地毯也软，似乎没有什么事。

　　禾洛白被他放正，又歪歪斜斜倒下去靠着他。陆思枕只能任他靠着，问：“没事吧你，有哪里难受吗。”
　　“没有。”禾洛白蹭了蹭他的脖子，忽然翻身，像个树袋熊一般抱住了他。

　　陆思枕没有躲，他任他抱着，帮他脱满是烟酒味的外套：“抬手，把外衣脱了。”

　　禾洛白乖乖抬起手，陆思枕给他脱完，他又再次抱住了陆思枕。
　　“……”陆思枕道，“你知道我是谁么。”
　　“知道。”禾洛白闷声道。
　　“那你抱着我干什么。”陆思枕动了动身体，和他靠得近了些。

　　禾洛白说：“不知道，觉得冷，你很暖和。”
　　陆思枕想说你倒是很热，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问：“你不是发烧了吧……怎么会觉得冷。”

　　禾洛白抬头，昂着头闭着眼：“那你摸摸。”
　　陆思枕搭在他额头上片刻，说：“看起来没有。”
　　“嗯。”禾洛白又躺了下去，这次他脸颊贴着陆思枕的肩膀，双手搂着他的脖子，他侧着脸，道，“好困。”

　　陆思枕单手搂着他的腰，听见禾洛白说：“喂。”
　　“嗯？”陆思枕低头。

　　嘴唇恰好擦过了禾洛白的鼻尖，两个人的呼吸都一停滞。陆思枕马上直起身子，肩膀都僵硬了起来。
　　“……你到底知道不知道我是谁。”陆思枕说。
　　“说了我知道。”禾洛白搂紧他，“所以你为什么这么紧张？”
　　“因为你在酒后骚扰下属。”陆思枕吞了口口水，“……你的下属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