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上司996谈恋爱》落落小鱼饼

17、【周四】

　　新的行政经理入职楼上保健品……不，可能不是保健品公司，疑似传销公司的事已在公司内不胫而走了。
　　这件事处处透着若有似无的离谱，以至于三天过去，到了最难熬的周四，这件事在公司内的讨论度还居高不下。

　　“我中午看见她了———那个行政经理。”

　　正在他过去办公室里贴发票的陆思枕听闻，忙不迭竖起耳朵。
　　“她在楼下便利店里，坐在她旁边就会给你推销护腰神器。”组员说，“看起来很卖力啊。”

　　“那她走了她位置的事情怎么办？”另一个组员问，“有说再找一个吗？”

　　“不知道，不是来了个专员吗？不如让专员直接升主管算了。”

　　“咳咳咳……”
　　陆思枕贴发票贴到一半，抬起头来看了他们一眼。
　　众人才想起来办公室里还有一个他：“老大，你怎么在这里啊！”
　　“你们但凡把我办公桌上的东西拿开一些你们就看见我了。”陆思枕无语地挪开一些位置，道，“这张怎么贴啊。”

　　“来个人帮老大贴啊！”有人喊道。

　　陆思枕头疼，他一把抓起桌上的票据，道：“到底什么时候这流程能不让我走。”

　　他得和自己的领导反应反应……

　　陆思枕的月底总要这么莫名其妙忙了一下午，而后在做完全部的工作后，部门收到了王总的远程电话。

　　王菁已经到了德国，正坐在办公室里和他们打视频电话。

　　“王总！！”柏沁拿着手机过来，对着所有人转了一大圈，视频里，王菁坐在一处整洁的淡色办公室内，看起来一如既往端庄优雅。
　　她挥了挥手，道：“想我吗？”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柏沁马上道。
　　所有人都笑了起来，王菁看了看，问道：“怎么没看见禾总？”
　　柏沁张望一下，道：“今天活儿多，禾总监可能不在办公室。”

　　“以后多听他的话，如果他和我告你们的状我，我回来之后要狠狠罚钱的哦。”王菁说。

　　王菁嘴上这么说，实际上她向来不会以莫名其妙的理由去克扣员工的工钱。陆思枕之前就听柏沁说过，因为员工无心弄丢了百万项目，王菁都没有一定要翻出一个替罪羊背锅。
　　但也是听柏沁说，之前有人出卖公司，把设计卖给对手公司，王菁处理得倒是没有手软。
　　陆思枕是佩服的，王菁在他眼里就是一位相当敬佩的企业家，短期内不会有人代替。

　　“陆经理……”

　　“……”

　　冷不防被人叫，陆思枕回了神，他低头看了一眼，是陈回再叫他。
　　自从他未曾谋面的领导走后，工作的重担是结结实实压在了他的头上。

　　陆思枕心生怜悯，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我还没见过王总。”陈回可惜道，“视频里，好漂亮。”
　　“真人更漂亮。”陆思枕道。

　　陈回点头，把手里的东西递给陆思枕：“这些需要你签字。”

　　陆思枕应了一声，翻动了一下，摆手道：“来我办公室，里面有些东西在我桌上。”
　　陈回眼睛一亮：“好的！”

　　陆思枕觉得陈回像某种小动物，软软的，看起来会摇尾巴的小狗。
　　禾洛白不一样，禾洛白……比较像猫？猜不透他情绪，一会冷淡，一会又来粘着你，当然也是有目的的，会让你掌控在他的手中，不知不觉，就跟着他的思路走了。

　　陆思枕不喜欢被人掌控的感觉，无论在感情上还是工作上，他和禾洛白接触到现在完全八字不合…全凭那张脸吊着一口气。

　　一抬头，成绩正在看着他笑，陆思枕一愣，低头撇开了视线，随意找了话题：“工作还能上手吗？”
　　“嗯。”陈回点头。
　　“辛苦了，最近只有你一个人……”陆思枕想到这里，表面波澜不惊，内心已经开始忍不住想笑。

　　“不辛苦。”陈回看着他，伸手道，“那个陆经理，你领子上有纸片……”
　　“嗯？”陆思枕低头，陈回正好凑过来。

　　他鼻尖碰到了陈回的额头，下意识想往后退的时候，门一下就打开了。

　　禾洛白从外面风风火火进来，大门打开，就能看见陈回背对着门撅着屁股凑近陆思枕，暧昧得不清不楚。
　　他明显脚步有些停顿，但很快走到自己桌边，把一沓厚纸往桌上一丢，动静相当之大。
　　陆思枕脚下一踢桌子，抬头道：“你回来了？”
　　“禾总。”陈回也点了下头，把陆思枕肩膀上的纸片放在了桌上。
　　陆思枕拈起那纸片，叹了口气，丢进了垃圾桶。

　　禾洛白没有理他，他抽开椅子坐下来，气压很低的样子。陆思枕看了陈回一眼，把手上的东西匆匆签完递给陈回，直接站起来问道：“怎么了，谈得不顺利？”
　　“这季度预算可能要缩减，思想做好准备。”禾洛白说。
　　“……”陆思枕靠到旁边的柜子上，“缩减我们组的？为什么？品牌上市期间，营销烧钱如流水，这时候和我说预算可能缩减？”
　　禾洛白揉了揉眉心，道：“做品牌这条赛道能否跑通都有待考证，青山本就是设计公司，搞品牌孵化没有经验，投资人存疑也正常……”
　　“不是还有你吗？”陆思枕说，“你手里做过的品牌、资源、经验，还不能让投资人心服口服吗。”
　　“……”禾洛白喝了口咖啡。
　　“再不济加个我。”陆思枕说，“我给你屡屡简历？”
　　“成熟品牌的运营模式和新品冷启动期间完全不同。”禾洛白叹气，“你盯盯设计部吧，其他我会再争取。”

　　陆思枕双手抱在胸前：“辛苦了。”
　　“那我们现在线上的一些零碎商品，销量如何呢。”禾洛白问。
　　“一般性，原ip自己的东西爆了就会有大量流量涌入，没爆就……”陆思枕想了想，“反正不是自己的东西，都是代理品，获得的分成也就这些。”
　　“苍蝇肉也是肉。”禾洛白低着头看着电脑。

　　陆思枕感觉到了什么，他松开手站直了身体，蹙眉道：“喂……我不……”

　　这些日子的工作已经让陆思枕可以听完他的呼吸知道他下句要说什么了。
　　“别你不你不的。”禾洛白抬头，漂亮的眼眸盈盈晃动，依然是那种无辜的感，“去，拉个近期的报表给我。”
　　“你看看后台就行了。”陆思枕说，“拉报表和看后台没有区别，谁有空给你做。”

　　禾洛白哼了一声，道：“闲人这么多，没事就在别人办公室到处晃，谁闲让谁拉呗。”

　　陆思枕道：“我手下没有闲人，我也没空给你拉，你自己看着办。”
　　“陆思枕，有你这么和你领导说话的么，让你搬来我办公室是要和你做到精细化配合。”禾洛白把杯子一放，但并没有什么怒意。
　　陆思枕当然也听得出来，道：“你做的不对的地方，我为什么要配合？”

　　两个人绊了几句嘴，再也没有说下去了。
　　陆思枕手插兜里晃出了办公室，半路抓了个上完厕所回来的组员：“有空吗？”
　　组员转转眼睛：“有，还是……没有呢？”

　　他说完，握着的手机上传来了一声熟悉的：“victorty！”
　　组员：“欸……”
　　“上厕所有空来一局游戏，上班一定也有空闲吧。”陆思枕说，“来，有事帮我分配下去。”

　　上班要时不时防一下领导突发奇想要看数据，主要是怕看见一些见不得人的错误，所以一般拉完数据，陆思枕要先看一遍。

　　而后，他走到茶水间，给禾洛白泡了一杯茶。他端着茶杯回到办公室，把茶杯往禾洛白的办公桌上一放。
　　禾洛白眯着眼正在看报表，回头看了一眼，道：“什么。”
　　“菊花茶，让你去去火。”陆思枕扶着他办公桌上的电脑屏幕，“希望你心情好一点，免得下班前喊我加班。”
　　“你晚上很忙吗？”禾洛白白了他一眼。
　　“我晚上忙不忙都不想加班。”陆思枕说。
　　“让你忙一点，免得你总是想些有的没的。”禾洛白说。

　　陆思枕道：“你怎么今天说话阴恻恻的，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吗？”
　　“你报表呢？”禾洛白又翻了翻眼睛。
　　“拉报表对数据不要时间吗。”陆思枕甩手站直，“稍微下凡体验一下基层的疾苦吧禾总。”

　　禾洛白手撑着头：“那让你的基层民众们也努力爬到这个位置。”

　　陆思枕不想和他说话，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工位。
　　处理了一会文件，一眨眼就到了下班时间。禾洛白难得六点多就站了起来收拾东西，陆思枕抬目，道：“你这么早就走了？”
　　“你不走吗？不是下班还有事？”禾洛白问。
　　“没什么事。”陆思枕怀疑他已经忘记自己心血来潮要看数据的事，就道，“一会去健身房。”
　　“哦，好。”禾洛白说，“那我走了。”

　　周四过后就是周五，天气忽然来了一波大降温，把夏日的闷热冲散了不少。本来，周末的时候要回去见见母亲，母亲最近谈了个新男朋友，这几天跑到大西北去玩了。

　　陆思枕向来不愿去干涉父母辈的恋爱，父亲过世了那么多年，母亲也不是七老八十了，找一个新的人陪伴未来的年岁也不错，这样他也能放心很多。
　　不过，为了达到一些小小的“报复”母亲唠叨的目的，陆思枕也会和她念叨：“对方家里几套房？是不是本地人？退休工资多少？有没有继续在老年大学深造的意愿？平时抽烟喝酒吗？”

　　母亲被他念叨几次，就懒得搭理他。陆思枕觉得好笑，随她去了。

　　“你看这边的天，很漂亮哦！”母亲在电话那头和他视频。
　　“还不错吧。”陆思枕蹙眉，“你要涂防晒啊……”

　　“你呢？周末没事做吗？”母亲说，“快点找个对象，周末别总是闷在家里啊……”
　　“哈。”陆思枕笑起来，“上班被领导念叨工作，下班被你念叨对象。”
　　“因为有人陪伴很开心啊，妈妈现在就很幸福啊——”母亲说，“一个人的时候，也会总是想着见到他呢。”

　　陆思枕耳朵有些莫名的痒，他眼神左右撇动，道：“不和你说了，好好去玩吧。”

　　他挂了电话，仰靠在了沙发上。
　　沉默良久，他打开手机发了条信息。

　　——你在干吗。

　　对方很快就回复：——怎么了，找我有事。

　　陆思枕看着禾洛白的回复，道：——晚上去喝酒吗，上次那个酒吧。
　　随便扯的借口。

　　禾洛白回复他：——不能去，晚上林介约我了。

　　林介？？
　　陆思枕脑中警报作响：——他找你干什么？公事？私事？

　　禾洛白回复他：——他想介绍几个投资人给我。

　　陆思枕马上道：——带我去，不用给我算加班。

　　怕禾洛白不答应，陆思枕又去了个电话。
　　“你对我们品牌没有我了解，带我一起去。”陆思枕说。
　　禾洛白显然刚睡醒，声音还有一丝懒意：“……你周末不是不喜欢出门吗，为什么忽然又要和我一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