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歌传》肥鱼悠悠

146、比武

　　李怀兮吃过早饭骑马出门，因为发生了昨天贺锋的事，星歌部的人都提高了警觉，担心贺锋可能会对李怀兮不利，一旦离开了自家的营地，至少要有十几个人时刻跟着她，随身保护，形影不离。

　　李怀兮早已打听清楚，明日在各部之间会共同举办一次比武大会，这是每年春天在霜月河谷的聚会中最重要的节目，比武中的获胜者除了能赢得无数赞誉以外，还能在众多部族中获得相当高的话语权，所以为了准备明天的比武，已经有不少人聚在一起开始比试。

　　慕容濛刚刚怀孕，每天都吐得昏天黑地，江恒要常守在她身边，所以李怀兮今天出门就只带了慕容绪和杨际等人随行。

　　陈凌不放心李怀兮四处惹事，自然是要跟着她的，李怀兮沿着霜月河策马而行，路过一处河湾，远远望见有群人正在比拼弓箭。

　　比拼的项目很简单，七十步之外射箭，每人三支箭，三箭皆中靶心者算得一分，一共有十轮，赢下次数最多就是最后的胜者。

　　不是移动的靶子，除了远一些，也没有太多特别，所以不是很有吸引力，但李怀兮沿着霜月河一路看过来，偏偏这里聚集的人最多。

　　李怀兮凑近一看，立即就发现了原因所在。

　　场中有一位少女，穿着身大红色的猎装，少女身材中等，一双眼睛圆圆的十分可爱，皮肤白皙，唇色淡红，是个俏丽的小美人，与冷霜的妩媚各有千秋，不相上下。

　　今日程瑾也跟在李怀兮身边，她来到霜月河谷不过几天工夫，已经将这里各家部族中的事情，尤其是哪家有年轻待嫁的姑娘这种事，摸得很清楚了。

　　程瑾见李怀兮注意到那名红衣少女，就对李怀兮道：“这位是荒山部首领的小女儿，叫舒菁，荒山部是荒苔山附近的一个部族，比青狼部小些，大概有三万多人。”

　　“舒菁从小跟着名师学习武艺，据说功夫很不错，在北地很出名，被北地人称为最美丽的小鹿，不知道是哪个有福气的将来会娶了她去。”

　　程瑾补充了半天，又将目光放在杨际和慕容绪等人身上，目光中包含着自信与期待。

　　杨际缓缓策马躲到了李怀兮身后，李怀兮对着场中看了一会儿，看舒菁已经射中了两次靶心，只差最后一箭，就可以赢下一分。

　　舒菁自信箭术尚可，但要想每箭都击中靶心也很难，已经五轮过去，才得了两分，她好胜心很强，这一次绝不能失手。

　　舒菁瞄了半天，松开弓弦，觉得这回自己发挥的不错，哪知一支羽箭从身后射出，磕开她的羽箭，直击靶心！

　　谁干的！

　　在北地，对舒菁有想法的人不少，可真敢惹她的可不多，尤其是在她认真比试的时候来捣乱，舒菁气极，放下长弓，转头去寻是什么人敢如此大胆，只看见一队人马正停在她身后，队伍当中簇拥着一名女子，女子身穿黑色猎装，长发高高束起，手持弓箭，很明显，刚才射箭的人就是她！

　　那名女子看见舒菁已经发现了她，竟然也没有觉得打乱别人的比试有什么不妥，还下巴微扬，笑着对她吹了声响亮的口哨！

　　舒菁气得咬着嘴唇，她向来腼腆，不愿与人争斗，对方脸皮那么厚，还是名女子，她自持身份，不想仗势欺人，直接叫属下将李怀兮痛揍一顿，也不愿随意动手伤人，弓箭好像又比不过，一时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在场中比试以及观赛的众人自然都是冲着舒菁来的，看见有人敢欺负舒菁，都有些激动，不知是什么人这般欠揍，给他们一个表现的好机会。

　　可当众人看见捣乱的也是位明艳的美人时，马上就更加激动起来，将拔了一半的长刀收回鞘中，起哄声响成一片。

　　李怀兮在马上侧身，对舒菁伸出手：“小美人，过来！”

　　舒菁哪里能过去？她都快气哭了，脸色涨红，咬着嘴唇说不出话，最后愤怒的一跺脚，跑了。

　　李怀兮收起弓箭，看见她身边的下属望向她的眼神都很明显的凝重起来，只有陈凌凑在她耳边轻声道：“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回营地吃晚饭！”李怀兮打头策马而行，没有理会陈凌，其他人骑马跟在李怀兮和陈凌身后，心情复杂。

　　第二天是比武大会的正日子，李怀兮睡到下午才起，等她来到会场，大会都差不多结束了，比武场中站着的是青狼部的一位勇士，名叫贺冲，贺冲身材极高大，且身手灵活，在大半天工夫里已经击败了数名对手，现在正站在场边等待挑战。

　　江恒对李怀兮道：“这人武功很厉害，刚才空手一招就制住了一位持刀的勇士，不出意外今年的头名就是他了。”

　　李怀兮微微点头，又轻声问慕容绪：“和贺锋比如何？”

　　慕容绪冷哼道：“比他差的多。”

　　江恒看着李怀兮疑惑道：“姐，你怎么把刀剑都挂在腰带左边了？原先你不是一边一个？这样不沉吗？”

　　李怀兮不理他，她还没来的及吃饭，就拿起冷霜给她备好的羊排啃。

　　星歌部都聚在会场的角落里，会场设在一处宽阔的空地上，空地中央向下凹陷，周围至少可站上十万余人，是个天然的大型竞技场。

　　李怀兮刚啃完一根羊排，就看见舒菁仍是穿着昨天那身紧身猎装，走到李怀兮面前：“我要向你挑战！”

　　李怀兮笑道：“挑战什么？”

　　舒菁指着李怀兮挂在腰间的长刀：“比刀！我弓箭不及你，刀法未必不及你！”

　　李怀兮戏谑道：“你对自己的刀法很自信吗？”

　　舒菁昨天回去后，已经打听过了李怀兮的身份，但她不想放弃，毕竟昨天的李怀兮太欺负人了，她要堂堂正正的向李怀兮挑战，用战胜李怀兮来洗刷耻辱。

　　今天李怀兮的态度再次激怒了舒菁，舒菁怒道：“我知道你是星歌部的首领，可挑战不分身份，你不能逃避！”

　　李怀兮将手中的羊排骨扔向身后，站起身来：“好，练两招。”

　　李怀兮刚与舒菁站在竞技场的中央，整个霜月河谷都沸腾了起来，刚才看见比试结束，已经纷纷散去的人群又折返了回来，且人人都比刚才更加热切。

　　北地最美丽的小鹿和星歌部的新首领要打架，自然让已经看惯了勇士对打的北地人感到新奇，尤其星歌部的新首领也是个大美人。

　　李怀兮身材高挑匀称，如果不是常年的锻炼，是不可能拥有这般的好身形，相比之下，年纪尚轻的舒菁就显得有些稚嫩。

　　但舒菁本人绝对不会有这种看法，她抽出自己的佩刀：“出招吧！”

　　李怀兮笑笑，没有将长刀出鞘：“我让你三招。”

　　舒菁也没客气，举刀向李怀兮砍去！

　　李怀兮身体微侧，躲开了舒菁的攻击。

　　舒菁立刻回转刀锋，削向李怀兮的肩膀！

　　李怀兮用刀柄一拨，拨开舒菁的刀锋，向后退了两步，轻巧的躲开了舒菁的第二招。

　　李怀兮看出舒菁出刀速度不算慢，但身形整体的协调性不够，一个动作就好几个破绽，看来教导舒菁武艺的师父虽功夫不错，但做不到公孙羽那般严厉，而且舒菁缺少实战的机会，所以她招式中的小毛病很难得到纠正。

　　舒菁连出两招，毫无建树，反而被李怀兮轻易躲过，怒气更盛，咬牙使出师父教给她的绝招。

　　舒菁一声轻啸，刀势突变，刀锋仍沿着刚才的方向挥去，但气势已变！刀锋挥出一个半圆，将李怀兮所在之地尽数罩在刀光之下！

　　舒菁跟着师父学这一招，吃了不知道多少辛苦，这招需要有内功相配合，舒菁内力不足，也未将此招的精妙之处尽数发挥。

　　李怀兮看出舒菁是使出了绝技，且看她特意将刀锋挥得高些，只要李怀兮俯下身体认输，就不会受伤。

　　可惜破绽还是太多了，李怀兮想起她在萧焕昭面前挥汗如雨的舞刀时，萧焕昭的表情。

　　就像是看着小奶猫发威。

　　李怀兮没有附身也没有躲避，而是欺身到舒菁身前。

　　舒菁没想到李怀兮既没有认输也没有躲避，反而来到她的面前，吓了一跳。

　　李怀兮乘着她慌张分神之际，转到她身后，还伸左手环在她身前，捏住舒菁的下巴道：“小美人，刚才对我手下留情了么？”

　　舒菁气得刀都差点拿不住了，慌张的挣开李怀兮的手，跑出去几步离李怀兮远些，回头怒道：“你干什么！”

　　李怀兮坦然道：“你输了。”

　　舒菁向来骄傲，哪里肯认输？她看见李怀兮腰上挂着短剑，喊道：“我们比剑！”

　　李怀兮将未出鞘的长刀挂回腰间，抽出短剑：“好啊！”

　　立刻就有舒菁的下属为她送上长剑。

　　舒菁的长剑剑身长约两尺三寸，比李怀兮的短剑要长的多，相对舒菁的身高来说，有些稍长，看来小姑娘很骄傲，偏要驾驭这种并不太适合自己的武器。

　　当然，如果她剑法卓绝，武器与使用者不适合的限制就可以忽视。

　　问题是舒菁能做到吗？

　　这一次交手，舒菁不会再给李怀兮任何机会，一上手就使出绝招！

　　舒菁脚步一动，剑尖绽起五点寒芒，分别刺向李怀兮身上的五处要害！

　　这一招虚实相间，每一点都可化虚为实，定要叫李怀兮避无可避！

　　李怀兮站着没有动，直到舒菁的剑招化虚为实的瞬间，才反手用短剑挡开了舒菁的剑招，舒菁的长剑刺出，手臂力量不足，速度变慢，被李怀兮轻易挡开，同时手臂力量已近，长剑拿捏不住，险些脱手，人也被长剑带着踉跄几步，差点摔倒。

　　李怀兮的短剑速度极快，舒菁本以为已经得手，仍是被李怀兮一招破解，还好悬出了丑。

　　李怀兮见舒菁最后只是选择刺向她的肩膀，心道这个小丫头脾气不禁逗，心地却还好。

　　舒菁扔掉长剑：“我们比拳脚！”

　　李怀兮收回短剑：“过来！”

　　舒菁握紧双拳，脚步向前弹出，直击李怀兮的胸口！

　　李怀兮向左错开身体躲避，舒菁右手变拳为掌，拍向李怀兮的肩膀。

　　舒菁这一招含着内力，心想要卸脱李怀兮的右臂，让李怀兮尝尝戏弄她的后果。

　　可惜舒菁也只能想想，李怀兮已伸左手拉住了她，将她拽到怀里，右手在舒菁的腰间呵痒。

　　舒菁又急又气，还很痒，再一次挣脱，转身面对李怀兮，终于气得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