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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新的开始 ...

  •   李怀兮睡得很沉,睡梦中有人在追杀自己,不知道是哪一拨人,只知道对方有大批羽箭,向她射来,她无法招架躲避,羽箭刺穿了她的身体,将她钉在地上,好疼。

      她骤然惊醒,她怎么了?她在哪里?怎么能睡得这样沉?疯了吗?她迷糊中弹起身体,去抓身边的长刀。

      陈凌知她梦魇,怕她受伤,连忙扑上去按住她的双手:“别怕,是我。”

      李怀兮呼吸急促,身躯瑟瑟发抖,陈凌心痛,忍不住双手环抱住她:“小兮,让我一直陪着你,好不好?”

      陈凌感觉到她瘦得只剩一把骨头,更加心疼,将她抱得更紧:“我不会离开你的,永远都不会。”

      李怀兮回过神,伸手抵住陈凌的胸口,轻轻推开:“七哥,别这样。”

      陈凌嘴唇发抖:“为什么?”

      李怀兮叹道:“七哥,你的心意我明白,可我心里爱的人一直是他,我不能骗你。”

      陈凌心里难受,萧焕昭没有说错,她不会接受他。

      “可是,”陈凌哑着嗓子道:“他已经大婚了,你知道吗?”

      李怀兮轻声道:“我知道。”

      陈凌在宁国游荡许久,比通缉李怀兮更流行的传闻,是欧阳珊大婚,与襄王新婚燕尔,琴瑟和鸣的消息,陈凌相信李怀兮听说过,他不忍提起让她伤心,沉默良久才问出一句:“你还不肯放下吗?”

      “七哥,世间的谎言已经太多了,喜欢就是喜欢,难道我连自己也要骗吗?”

      陈凌自己何尝不是这样,心里发酸,又问道:“他说,你是自己跑的,抓都抓不回,是真的吗?”

      “我是自己走的,抓?”李怀兮想想,难道是自己在甩掉孟关的同时,连萧焕昭派来跟着她的人一起甩了?萧焕昭真的派人跟着她了?

      陈凌又道:“你应该知道他不能抗旨拒婚,为什么不理解他的难处?留在他身边?”

      问完了,又后悔,自己凭什么帮萧焕昭说话?

      李怀兮道:“我没怪过他,他被迫娶了欧阳珊,我就只能走了,总不能叫他将我藏起来,一直躲着欧阳珊吧?”

      “为什么不能?”

      “七哥,我不能躲在他的羽翼下,叫他把我保护起来,给我一个寂寞的院子,只能日夜盼着,等到他不忙了,想起我,才能来看看我。我不是你们富贵人家养的金丝雀,高兴的时候投喂,不高兴的时候就拿个小竹签儿抽打,我是大漠的野狼,山巅的苍鹰,我自有天地,不会困于一隅。”

      陈凌语塞,半天才喃喃道:“你说的倒也没错,可你知道,这有多难么?”

      “是吗?我倒是想试试,我能做到什么程度。”

      陈凌知道劝不动她,只能换个话题:“你为什么不回家?”

      “回家,”李怀兮笑起来,拍拍身子下面全是灰的炕面:“七哥,这里就是我的家啊。”

      “这里?”陈凌疑道:“你不是沧州李家的人吗?只要李家的人肯护着你,你也无须这般辛苦。”

      李怀兮愣了一下:“我头一回听说,什么李家?李元家?我不是。”

      陈凌咬牙道:“又是他安排的,他放出消息,说你是沧州李家一个旁支的女儿,还有你知不知道,欧阳珊出了一万两银子的赏格,买你的人头,还广发了你的画像,画得十分,放肆。”

      李怀兮笑笑:“我还真没看到过。”

      “欧阳珊用尽手段,只想杀你,你打算怎么办?”

      “欧阳珊算什么?”

      陈凌一惊:“还有人想杀你?是谁?”

      “没这回事。”李怀兮发现自己说漏了嘴,立刻耍赖。

      “行,你不说,我就一直缠着你。”

      “。。。。。。”李怀兮无法,只好将孟关的事情告诉陈凌。

      陈凌自打知道了欧阳珊要嫁给萧焕昭的事后,就日夜兼程去找萧焕昭算账,后来又去找李怀兮,所以只知孟关跟踪过她,细节真不知道。

      李怀兮嘴角冷笑:“我躲在附近,看见孟关找了两个闲汉到我房里,酒里还下了药,妄想这样就能摧毁我的意志,叫我为其所用吗?真是太小看我了。”

      陈凌怒极:“孟关?我杀了他。”

      李怀兮奇道:“他又没真的伤到我?杀他作什么?再说了,我自己的场子,我自己找,关你什么事?”

      “我说了,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

      李怀兮叹气:“好吧,我不管,不过你要护好自己,孟关没什么,曲昊谦难对付,要是你有危险,我就去刺杀曲昊谦,到时候黄泉路上见了面,你可别怪我莽撞。”

      “知道了,真啰嗦。”

      李怀兮笑笑:“七哥,我走了。”

      陈凌望着她,心中纵有万般不舍,可他若一直缠着她,只会叫她为难,有什么用呢?

      陈凌柔声道:“你要小心,什么时候想我了,就来找我。”

      “七哥,你不要---”

      “闭嘴。”

      李怀兮拿他没办法,只好不说了,陈凌将自己的大氅递给她:“披上吧,还有,你骑我的马。”又想了想:“你缺银子吗?”

      李怀兮接过大氅:“银子有,七哥,你呢?你缺银子吗?”

      陈凌摆摆手:“用不着,我去孟关那里拿。”

      李怀兮出了门,骑上陈凌的马,对陈凌笑笑,转身飞奔而去。

      陈凌远远望着她远去的背影,良久无言,怅然若失。

      半月前,十月初三,建淮城。

      这一日是大梁六皇子大婚的日子,一大早,建淮城就忙碌了起来。

      这一天秋高气爽,天空中万里无云,蔚蓝如洗,建淮城里,来自宁国的凤隆公主欧阳珊,身着正红的大婚礼服,沿着皇宫正殿的步道,走向宫内。

      皇宫正殿前,站着大梁襄王。

      欧阳珊号称天下第一美人,建淮人早已知名,现在远远望去,果然不虚,欧阳珊容色清冷,五官精致绝伦,气度高华如月,果然是倾世美人。

      就算是欧阳珊骄傲,她有骄傲的资本,很多人都这么想。

      萧焕昭站在正殿前,更是俊美无双,与欧阳珊一比,正是一对壁人。

      张皇后一脸轻松,大婚总算是完事了,这么急的婚礼她再也不想办了,她要歇上一阵。

      萧柔也笑得挺开心,欧阳珊终于搬走了,期待欧阳珊将襄王府折腾个底朝天,她好看热闹。

      萧焕昭的脸色就没那么好了,他很严肃,可不是,不管谁被按头成婚,都不可能太高兴,不过不少人心里暗想,娶了这么漂亮的正妃,说不准心里偷爽呢。

      欧阳珊走到萧焕昭面前,按照大婚的规矩,需要萧焕昭拉过她的手,等到她转过身,两人并肩而立,接受朝野祝贺。可是欧阳珊等了半天,萧焕昭仍没有伸手的意思,欧阳珊咬咬牙,忍住屈辱,自行转身站到萧焕昭身侧。

      司礼官面向萧焕昭与欧阳珊,朗声念道:“萧焕昭,欧阳珊,自此结为夫妇,永结同心,白首不离!”

      欧阳珊含着眼泪,跟着念了一遍,萧焕昭没有开口。

      观礼台上的众人禁不住窃窃私语,场面立时嘈杂起来。

      司礼官掐着自己的大腿,强行镇定,对萧焕昭道:“请殿下跟着我念。”

      又是欧阳珊一个人的独白。

      司礼官眼泪都掉下来了,跟他额头上流下的汗水融在一起:“殿下!”

      萧焕昭恍若未闻,目光飘向远方。

      司礼官咬着牙再念了一遍,然后不管萧焕昭仍是没有开口,直接又和欧阳珊一起念了誓言。

      最后不管欧阳珊脸上是什么表情,自行大声道:“礼成!”

      念完了誓词,司礼官发誓再也不主持皇子的婚礼了,这一回已经耗尽了他毕生的勇气。

      之后就是一大套繁琐的收尾仪式,欧阳珊偷眼瞧着,萧焕昭站在她身边,竟是一眼也未看她。

      欧阳珊忍了:我派人杀你心爱的人,你是恨我吧?不过不要紧,你终会知道,我乃天下最优秀的女人,容颜才情无双,一个下贱女子,能叫你惦记多久?

      到了晚间,欧阳珊端坐在婚房中,等着萧焕昭。

      欧阳珊想着她之前打听到的事,进了襄王府,第一件事就是将萧焕昭身边的近侍安排一下,听说他身边有个四十岁的老宫女,陪伴襄王许久了,倒是不着急换,先想想能不能收买,如果不能收买,再想办法处理掉。还有两个年轻美貌的侍女,必须清理掉,襄王从此身边不能有女子侍候。李侍女身边也有几个照顾她的侍女,也要卖了,真是,明明是个侍女,还敢叫人侍候,真是不知所谓。

      等了好久,萧焕昭终于来了,房里的嬷嬷们也都退了出去,欧阳珊满怀欣喜,见萧焕昭在她身边坐下,忍不住唤道:“殿下。”

      萧焕昭瞄了她一眼,脸色冷得像冰。

      欧阳珊忍住委屈:“殿下,我们自两年前在宁国见过以后,我一直对殿下心存掂念,就算殿下当时只是个质子,我也不在乎,后来,我听闻父皇想与梁国合作,拼死求了父皇,才能来到梁国,嫁与殿下。”

      萧焕昭听了,心中冷笑,果然如他所料,与大梁合作,是欧阳瓒最初的目的,欧阳珊偏要挟着欧阳瓒对自己的疼爱,将自己的私欲绑在国事上,真是自私至极。

      欧阳珊见萧焕昭不说话,垂泪道:“父皇一开始是不答应的,直到我以自尽相挟,才叫父皇松口。”

      说着拉开领口,露出脖颈处的一道疤痕:“我听说殿下在梁国,举步维艰,殿下有我作正妃,地位必与之前不同,我愿为殿下助力!”

      萧焕昭很想问问欧阳珊,自以为是四个字怎么写,不过他根本没心情跟她说话,欧阳珊含情脉脉的靠向他,眼中满是期待。

      萧焕昭再也无法忍耐,伸手将欧阳珊推倒。

      欧阳珊倒在床上,心里又惊喜,又羞涩,合上眼睛,等着萧焕昭来抱她。

      等了许久,欧阳珊偷偷将眼睛睁开一缝,见萧焕昭正在脱去身上的大红喜服,露出下面的浅色里衣。

      欧阳珊赶紧把眼睛闭上,又过了许久,萧焕昭没过来,屋内响起脚步声,好像来了旁人?

      怎么会有旁人?欧阳珊坐起身子,发现萧焕昭已换了一身深蓝常服,他身边站着一名四十岁左右的女子,见欧阳珊起身,对她道:“公主,宫中淑妃病重,殿下要去宫中侍疾。”

      淑妃?襄王的生母?病的这么不是时候?真惹人厌。

      欧阳珊压着不满:“我也去看看。”

      “不需要。”

      萧焕昭扔下三个字就走了,留下欧阳珊在空荡荡的婚房中,等欧阳珊提着裙子追出殿外,萧焕昭已经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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